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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三/灯伞】他问大梦谁先觉(五)

2023-05-09 22:46 作者:会做梦的水獭君  | 我要投稿

“昨晚见你从萧宗主那回来时心情廷舒畅的,今天是怎么了?”

特意跑一趟给自家少主来送包裹的方垣随意坐在圆桌旁,目光捕捉到衣桁上那个样式奇特的香囊,见雕花隔断后的人不回应,他也选择不再打搅,悄悄带上了门,临离去前多加一句:

“经常用冷水洗澡对身体不好。”

方迟邑本就并未在浴桶中久泡,恹恹然地应了一声,继而鞠了一捧水摔在自己脸上,就裹了衣袍走出来,而头昏脑热的症状并未因一个冷水澡消失殆尽——昨晚梦中的大起大落带给他的又何止这些?

他越是想,就越觉得头痛欲裂,可不知为何那些旖旎思绪还是争先恐后地在脑子里翻涌腾飞,无时无刻不在默示这一夜有多难忘。

将方迟邑拉回现实的是一阵短而轻的敲门声。

他穿好鞋打开门,见是两个小孩,第一个想法便是跟双亲走丢了想要寻求帮助;可再不作声息地打量一二,才发觉这俩幼童也是衍天宗弟子,总不至于在自家地盘迷了路……就这么静默地盯着自己不说,其中一个甚或主动来拉他的手!

方迟邑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地避了避,但他很快就为此隐隐生出几丝愧意——之前似乎听方垣提过,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是特别热衷在玩耍中建立友谊的;说是要“带”自己玩,其实就是想要交朋友的意思。

“二位小少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这对双生子闻言便点了点头:“我们之前就有托跟你一道来的那个哥哥带过话……”“可是你那天似乎先跟宗主有了约,我们便想着总有机会,便另寻时候来了。”“你现在……有空吗?”

这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实在让方迟邑说不出拒绝的话,便挤出一个笑容:“稍等一会儿可以吗?我想先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

胡杨是荒漠中极为亮丽的一道风景线,相传是一生千年而不朽之物,而四、五月正是它开花的时节。

方迟邑自小长在蓬莱,不曾见过这样堪称“奇异”的景象——紫红色的花摇曳枝头,就像是针脚细密的珠串一样,在沙地上绽放出勃勃生机。

“你会一直留在衍天宗这儿吗,方公子?”

他牵着绳,侧过脸,那骆驼背上的一双小人儿分明没什么表情,可是眼睛里还是有藏不住的期待,叫他心中瞬间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二位小少侠有话直说便是。”

“方公子可否带我兄妹二人离开?”

方迟邑面上愣怔,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按说应是并非对他们要求的难度毫无预见,可……

“是想跟我去蓬莱游玩吗?那也得跟家中长辈说一声啊,不然劳他们苦作挂牵。”

“不是!不是想去蓬莱。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去哪……就想去衍天宗以外之地。”

方迟邑无端烦躁,压根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呀?你们既然是宗内弟子,时机到了自然会有师门中人带领外出历练……你二人年岁尚幼,为何急于一时?”

“方公子,我想你应当听说过‘凡衍天宗弟子非天道所指不得入世’一事……而我兄妹二人资质平平,本是宗主从漠狼手里领回来的,不似前辈们命带天赦,想是这辈子都得困在衍天宗了。”

方迟邑为这番话感到难过,却又无可奈何——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逃离现状才来到这里?又何来的立场对这两个深陷悲观情绪的孩子说安慰的话?

但他稍加斟酌,最终还是给出了建议:“或许可以去找你们宗主谈一谈?他不像是那种不好说话的人……不妨我去帮你们问问?”

“可我们听说,他自己也多年没有离开过衍天宗了啊。”


如果给方迟邑选择的机会,他宁可扫一百次台阶,也不愿听课——这位衍天宗大师兄在演示的什么“九字诀”要配合着符咒跟魂灯才能操作,还牵涉卜卦与法阵……

方迟邑看又看不懂,就摸出腰上挂着的伞转了两圈,百无聊赖得差点要靠在练手法的木桩桩上睡过去。

“等会儿就是宗主的星象课了,收拾一下这便准备起来吧。”

方迟邑闻讯没有当即醒了瞌睡,正揉着额上穴道闭目提神,就感应到有什么正在靠近自己——

他缓缓张开眼,就见那只鬼精的红毛小狐狸在低声“嗷嗷”,她还伸出爪子,却不挠人,反倒露出圆圆肉垫,引诱人来一同游戏似的。

“怎么选在这里入定?”

听见萧彻明的声音时他整个人先是愣了愣,看见米色薄衫下的一双黑靴,目光微微上移,看到衣摆下纤细笔直的双腿和缀着绳结与流苏的秀挺腰肢,而藏蓝里衣似乎更衬他的肤色,制服上虽是依旧免不去繁琐但精致的装饰,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低调又不失气质。

来不及看清对方发型和面上表情,方迟邑便匆匆别过脸去垂下了头,本来是想跟他打声招呼的,可身体像是一下子僵硬住了,站不起来!张不开口!

一切仿若跟梦里的场景缓缓重合……

“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还是回去休息吧,迟邑?”

“无碍!倒让世叔担心了。”方迟邑当即回应了这人的关切,还若无其事地微笑,“就是方才在此小睡压麻了腿,还未缓过……唔啊!”

他话音未落,就被萧彻明以一个极其优雅的姿势“捞”了起来。

此时广场上的弟子们并未散完,好奇和探寻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来……这下看得方迟邑抿紧嘴,匆忙瞥了一眼在人前保持高贵冷艳形象的萧宗主,竟直接将人往外推开了。

因此打了个趔趄的萧彻明的眼中有过一瞬迷茫,一开始似乎不认为自己做了错事,见人皱了眉,暗道定是这些不必要的肢体接触令这位蓬莱少主生了烦恼,便低低道了声歉,欠身引人往教室的方向走了。

……

据传观测星辰是衍天宗弟子的必修课之一,而担任教学的又是他们宗主,这课上自然少去了很多闲言碎语。

不过让方迟邑在意的,还是坐在第一排的那个少年——他似乎一早就在那里落座了,形容沉静,白绫缚目,可做笔记的手却没停过,半点不像是个有眼疾的。

“先前忘了与你介绍……萧师弟生来重瞳,不少相术师都说这是极好的面相,不过他本人似乎有些介意这件事,就这样打扮了。”坐在他身旁的袁舜突然吱声,“咳大公子,那位好歹是我们的少宗主,而且他才十三岁……你总这样盯着人家看不太好吧?”

少宗主?方迟邑立即锁定了关键词——那这人不就是萧彻明的继承人?而且也姓“萧”……

他们莫非是父子?

萧彻明从哪里蹦出那么大一个儿子的!

他的眼神里明显多了逃避与忧伤,桌下的手紧紧攥拳:且不论身份,就单从萧彻明的年纪说,他是该成了家,是该有一位温婉恬静的夫人,也是该有一个这般大的孩儿的……

那自己现在是怀着一种如何诡异的心情?总不能是愤懑?总不能是嫉妒?

“少主,需要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吗?”见方迟邑神情有异,同样是来旁听的方垣就要带人离开。他眉头紧皱,更多的不是担忧,而像是恼怒——通过这阵子的观察,方垣得出了“方迟邑对萧彻明有意”这样一个荒唐的结论。

纵是海雕玉柏的死对他而言过于沉重,这人也不该把注意力转移到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男人身上!

方垣虽是早早看破却不去刻意挑明,也没有厌恶男风的意思,毕竟自己认定的伴侣也是一名男子……可方迟邑是谁?是他们蓬莱一向不耽雪月风花的大公子,如何会变成如今这样心事重重,不可抽身自拔?

“少主!”

“我没事,就是有点走神……”方迟邑察觉到方垣的视线,挣脱了他的手,轻轻摇头,再嘲弄地笑笑,像是自言自语,“继续听课吧,瞎想什么呢……”

至于这样深陷焦虑的自己,简直就是在丢整个蓬莱的脸!

下午上课本就容易让人提不起劲,还有这位“从天而降”的少宗主,这些胡乱思绪更叫方迟邑无地自容。

……

课毕退堂的时候,方迟邑本是想随萧彻明离开的方向而去,见那少年走近,暗暗吃了一惊,冲方垣和袁舜仓促微笑:“或、或许我该去拜见一下宗主夫人?”

“哪门子的宗主夫人啊?大公子莫不是睡糊涂了?我们宗主还没成亲呢,萧师弟是捡唔唔——”袁舜就要笑,一句话没说全,嘴就被方垣捂紧,整个人被他挡住:“昨天不是说了要去看狐狸崽的吗?少主,你们聊。”

走廊上凌乱的脚步声并没有让萧楹之迷失方向,这人默默提着魂灯来到方迟邑跟前,面对这个比自己矮好几头的少年,他下意识地直起腰,一拱手:“萧少宗主。”

“我能看见,就是不大清楚。”萧楹之伸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白绫,“这是透光的。”见方迟邑傻愣在原地一时语塞,他“嘻嘻”一笑,“方公子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师父说?若是要紧事可不能耽搁,随我一道去吧……”

方迟邑正要答复,在角落里“观望”的红狐就窜了出来,压根来不及出言阻止,这小家伙直接蹦到了萧楹之的头上,又跳又蹬,甩着尾巴同他嬉戏。

“我还以为师父把绥绥放生了,没想到是方少主你收养了……边走边聊吧,走这边!

方迟邑笑了笑:“啊不是约莫是因为之前抱过她……萧世叔他说这小红狐不怕人,所以才亲近我的。”

萧楹之看他这副模样,抿唇轻笑,有心想逗弄两句,就托着小狐狸双爪放在面前,缓缓道:“傻绥绥,你不会是把方公子当娘了吧?”

正下着台阶的方迟邑一脚踩空。

“……”

当众摔个屁股墩显然是丢人的。

反应及时的方迟邑一掌推出,以内力反将自己弹起转了个圈,潇洒落地之时,飘带因此舞动,阳光撒在丝衣之上;而他若无其事地掸了掸灰,整个人仿若流光溢彩的仙子。

萧楹之本想拍手叫好,但在这时留意到冷着脸站在一旁的宗主大人,他的胳膊还有明显的倾斜——显然这位是想去搀人的,可惜没来得及,就将手背了过去。

“师父。”“萧世叔。”

萧彻明颔首致意,又看向少年:“不是准备明日入关?怎的还未去收拾行装?”

等他将红狐交予方迟邑后离开,萧彻明看了这人一眼:“你似乎有话要问我。”

方迟邑将先前遇到那两个孩子的事说了,心里头莫名翻涌起一股酸楚:“萧世叔,你可是认为人生在世,一切都是命中定数,无从变更?”

“是。”萧彻明隐隐皱眉,直觉他还该问些别的,却只等来一阵沉默。

而后就见方迟邑的手短暂而轻微地一抖,面向自己毕恭毕敬作了一揖:“萧世叔,我想我该回蓬莱去了,多谢你这阵子的照顾。”

“明日就走?那我为你送行吧。”

“多谢。”


脑子:什么时候涩涩再不涩涩要把人给憋坏了(大叫)(掐住脖子并威胁)

手:在敲了在敲了在敲了(新建文档.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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