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战锤高崔克与菲利克斯系列恶魔屠夫第十九章翻译【完结篇】【上】

第十九章：嗜血狂魔

【完结篇】上

原作者：William King

译者：伯格曼啤酒馆

 

【话说在前】

这部恶魔屠夫基本算是完结了，之后还有一小段后记会继续翻译。

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终于把坑填完了。

国王从王座上起身，高举战锤，菲利克斯看到战锤闪耀着闪电般的光环，空气中充斥焦灼。

矮人近卫队们爆发出欢呼声，但菲利克斯可以察觉到在这股气势的背后透着一丝不安。

实在是糟糕透顶，菲利克斯一边想着混沌部落，一边想着那拥有可怕力量的怪物。今早起来的时候，又怎会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早上他还在为自己宿醉发愁，现在已经到生死关头了。

国王踱步下台阶，祭祀伴随左右，他走出王殿，来到大厅，守卫们紧随其后。圣井大厅之中，矮人们在匆忙集结着，每一处出入口都充斥着来来往往的战士，一些人拿起盾牌和武器，一些人正半穿着胸甲，迅速系着扣子。一位年老的矮人戴上头盔，吐了口唾沫，挥舞着斧子，他看见了菲利克斯在观望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远在尽头的角落，哈格里姆正集结着他的隧道战士们，这一次他们也穿戴上了重甲，也许，再也没机会打突袭了，这正是穿上最好的防护来刚正面的时候。菲利克斯看着自己身上的锁子甲，想起外面的混沌大军，想起大魔的武器，突感单薄。

但这时候除了拼死一搏之外，还能干什么呢？他拔出自己的符文佩剑，走向哈格里姆，“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在一片喧嚣噪杂的准备之中，他尽量放大了嗓音。

“我不知，也许是他们找到了我们杀死猎犬的痕迹，也许其他的猎犬嗅闻出了我们的味道。但这不重要，预言已经实现，末日就要来临。”

“别兴奋过头了。”菲利克斯环顾寻找着高崔克，斯诺里以及瓦列克，屠夫们正站在国王身旁，瓦列克不见踪影。菲利克斯知道这场战争他应该站在谁身边，如果他的几个同伴死去，那么自己也不可能找到回去的路，这里的任何一个矮人都比他能识路。

但另一方面，抱着这种能够逃出去的希望也太乐观了，斯诺里和高崔克在杀死大魔之前绝对誓不罢休，但他认为即使强如这两位屠夫，在那个恶魔之前也难以取胜。

“祝你好运！”菲利克斯对哈格里姆说完，朝屠夫跑去，

“愿格朗尼，格里姆尼尔，瓦拉雅保佑你，年轻的菲利克斯·耶格尔。”哈格里姆说完，向身后的部队下达命令。

 

在大门入口的隧道之中，已经传来了战斗的声响，刺耳的号角，武器的撞击，可怕的吼声在走廊中回响。圣井大厅之内，矮人的阵列部署完毕。与之前守卫孤塔的矮人相比，这里数量无疑更多，但形势也不乐观；与敌人相比，矮人还是少的可怜。

菲利克斯看向国王所在的地方，他正站在由四个持盾战士举着的盾牌之上，“他们已经攻破外门，”桑格里姆国王说，“我们的哨兵能稍微抵挡一阵子。”在其他地方，菲利克斯注意到矮人女性和老弱病残都进入了一道密道，待最后一人进入之后，门道就关闭了，十分巧妙的设计，几乎看不出来任何门的痕迹。

“他们进入了宝库，在那里等候着最后一战的消息。”桑格里姆国王说，“假若得胜，那他们能存活，但如果我们被消灭了，那么他们离死也不远了。”

“什么意思？”

“宝库只能从外面打开。”高崔克说。菲利克斯突感幸运自己没有跟着一起进入那道暗门。

他想不出比蜷缩在阴暗的地窖里，当外面战火肆虐时，自己只能坐在里面直到窒息或者饿死更糟糕的事情了。命运至少要握在自己手里。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会很快吧，他希望如此。

瓦列克终于出现，这位年轻的矮人把马凯森的枪绑在胸前，还带了满满一袋的炸弹。他以一种十分坚定的神态跑过人群，在菲利克斯身边停了下来。

“帮我暂时拿一下这个，”瓦莱克对菲利克斯说，并把那把枪递给他。菲利克斯收起剑，接过转轮枪，惊讶于枪身的重量，也惊讶于瓦列克能如此轻松地端着它。瓦列克拿出本子和笔，开始在书页上写下文字，看到菲利克斯惊讶的表情，他说：“这是最后的记录了，或许今后有人会找到它，好吧，我们现在除了能留点东西之外，还能干什么呢？”

菲利克斯勉强挤出笑脸，“我想也是。”

在远处，嘈杂与喧闹已经越发剧烈，胜利而刺耳的兽性吼叫淹没了一切，菲利克斯认为矮人哨兵已经没了。

桑格里姆国王开始用矮人语大喊，菲利克斯一个字也听不懂，而矮人们似乎十分兴奋，他们热烈地为国王欢呼，连高崔克和斯诺里也不例外。只有瓦列克没有加入这一片喧闹，他正奋笔疾书。

菲利克斯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门道处，他知道敌人时刻会从那里冒出，几百位矮人弩手同样观察着，随时准备射击，矮人军队并不能安慰他，大难临头的压迫感挥之不去，恐惧充斥着内心，阴影笼罩着灵魂，可怕的生物即将到来。

“我敢打赌，斯诺里杀的混沌杂碎要比你多，高崔克。”斯诺里开始挑衅。

高崔克嘲弄地哼了一声：“人崽子杀的野兽人都比你多。”高崔克回答。

“你敢打赌吗，菲利克斯？”斯诺里问。

菲利克斯摇了摇头，口干得说不出话来。恐惧早已开始在他的脑子里扎根，一种让全身都麻木的恐怖感动摇了理智的基础，让他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呜咽。内心的一个声音告诉他，这很不自然，如此强烈的恐惧实在不正常，而且很难与它斗争，在一片恐怖的嘶吼中，他几乎要崩溃。

“斯诺里，记住，”高崔克说，“那只恶魔是我的。”

“那得看谁先杀到它面前了。”斯诺里笑了。

菲利克斯最终紧张地无法继续直视门道，他转过头看向屠夫，发现他们也一样紧张。高崔克紧紧握斧头，指关节早已发白，斯诺里拿武器的手也能看得出颤抖，看到菲利克斯，他笑了，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颤抖逐渐平息。

“斯诺里不怕。”斯诺里说，“不那么怕。”

菲利克斯也笑了，自知笑容不自然。他能感到自己的面容紧绷，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心想自己的面色肯定也十分苍白，如同死人一般。

突然，一切喧嚣都戛然而止，周围寂静地只剩瓦列克的书写声，一会儿，书写的声音也停止，瓦列克拉了拉他，菲利克斯给回枪，拔出了剑刃。

一声极度恐怖的吼声划破寂静，菲利克斯差点没拿住剑柄，他抬起头，极力控制自己，这世间最为恐怖的怪物走进了大厅，后面跟着数百个闪着野兽般的目光的野兽人。

他十分惊恐而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怪物，心想，这就是恶魔的模样，这就是困扰着帝国人千百年来的梦魇化身。

这只生物所散发出的恐怖如魔法般渗入人的身体，这股超越一切自然的能量，凡人无法理解，只能感知和反应，仅是看着它，眼睛就十分疼痛，它的面貌就已经让人明白其不属于这世上，身上散发出来，如尸体般的恶臭令人难以忍受——腐烂的气息，凝结的血块，以及更加令人作呕的臭味。

正如哈格里姆所描述的那样，它十分高大而沉重，长着巨大的蝙蝠双翼，如牛头人一般健壮。它一手拿着一盘缠绕着的鞭子，另一手上则是一把比人还大的恐怖巨斧。其皮肤猩红，面容凶煞而充满野性，而最让菲利克斯永生难忘的则是嗜血狂魔那双眼睛。

恶魔的双眸如一望无尽的黑暗一般，从中渗出的邪恶与永恒。在那不可知的深处，闪烁着野蛮而仇恨的红色烈焰，带着疯狂的凶残。它企图推翻宇宙的秩序，满足永远无法满足的杀戮欲望。这个生物见证了无数世界的诞生和毁灭，一直期待着万物的灭亡。与它的历史相比，菲利克斯如沧海一粟；与其力量、野蛮和狡猾相比，他永远望不到其项背。

但随着他观察完恶魔的全貌，恐惧竟开始消散。眼前的恐怖化身确实吓人，却没有想想的那么糟糕，没有梦境中的幻想那样让人害怕；它的确十分让人敬畏，神奇而非凡，但他现在却感觉，既然已经在眼前，那么也能与之战斗。其他的同伴也应该想着同样的事。他觉得，现在能直视恶魔了，即便自己离死也不远了，一生中，见过如此稀奇的东西，足矣，面对究极可怕的生物而不会被完全吓傻，足矣。

恶魔最终开口，恐惧再次降临。“我归来了，桑格里姆，来算清最后一笔血债。”

它的声音如同黄铜号角，使人感到空虚和寒冷，冷得让人浑身烧灼，声音如雷鸣一般响亮，但发音十分清晰而准确，每一个字都恰如其分地表达着恶魔内心的仇恨渴望。这是一位愤怒、充满了仇恨的半神在说话。菲利克斯知道恶魔说的不是瑞克语，但他却依然能完全理解其意，他认为矮人也是如此。

“你将被再次击败并滚回坑里去。”桑格里姆国王说，他的声音清晰、深沉、洪亮，但与嗜血狂魔相比，他听起来就像一个叛逆的孩子对着大人尖叫挑衅。

“我会在你面前，吞下你的心脏，正如当初所言。”恶魔回应，“你的战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我每时每刻，夜以继日地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现在终于如我所愿。”

恶魔说话之际，野兽人和穿着黑甲的战士涌入大厅，但没有一个矮人射击。恐怖的大魔与古老的国王之间的对峙让人着迷，菲利克斯想要发出警告，让矮人们发动攻击，但他无法做到，他同样被不可言语的神秘力量所束缚。敌人越来越多，老国王想要回应恶魔，但他看上去十分疲惫，弱小，挫败。

“你已经如此衰老，而我比起以前则更加强大。”

“你的气息确实不弱！”高崔克突然吼出一声。

恶魔燃烧着的目光看向屠夫，菲利克斯畏缩了一下，如同死神本尊的目光扫过自己一般。菲利克斯惊讶于高崔克能与恶魔对视，屠夫甚至挥舞起自己的斧头，脸上洋溢着野兽般的笑容。斧身的符文闪耀着从未有过的光芒，高崔克将拇指划过斧刃，一滴血珠流下，屠夫将其摔向恶魔，十分挑衅而轻蔑。、

“口渴吗？尝尝这个。”高崔克说，“这将是你今天尝到的最后一滴血。”

“我要饮干你的每一滴血，我要打碎你的头颅，吸取你的脑汁，我要榨干你的灵魂，让你感受下真正的恐惧。”

“你让我感到无聊。”高崔克刺耳地笑出了声，“你要让我无聊致死吗？不如你赶紧爬到我跟前来领死？”

菲利克斯吃了一惊，这屠夫竟然能镇定自如，甚至能直面恶魔，发出挑战。矮人军队的气势也跟着大涨，矮人们已经摆脱了恐惧，开始准备战斗，桑格里姆国王挺直腰板，举起战锤，雷电环绕着他。

同样令人惊讶的是，恶魔也笑了，露出一张血盆大口和尖长的獠牙，几乎能吞下一整只马。“一时的无能反抗，只会给你带来永恒的折磨，你将会在痛苦中反思今日的愚蠢。而且，在你死前，记住，是你将我引入这里的。”

高崔克并未有所动，恶魔继续说道，“自从你手上那把斧子击伤了我之后，就和我联系在了一起，不管藏在哪里，我能感知它的存在，最终跟随其来到这里，十分感谢你的贡献，我的奴隶。”

菲利克斯看向高崔克，不知作何反应。屠夫的脸上只有无尽的仇恨与愤怒，菲利克斯不知屠夫如何想，反正他自己的脑子已经乱作一团——他们如此艰辛漫长的搜寻，伯列克这一路上费劲思绪来这里所付出的努力，他们克服的所有危险，最终都竟然变成了这个恶魔达成自己最终目标的一环！想到所有的努力都沦落到这种地步，想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无所知的错综复杂的预言和厄运的摆布之中，想到他们只不过是毁灭诸神一场万古长年游戏中的一枚棋子，真是让人愤怒而无助啊。

看着两军之间狭窄的空间，菲利克斯深感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一群群长着角的野兽人在大魔周围聚集，一队又一队混沌战士列好阵型，准备冲锋，他们手中举着可怕的剑刃，随时准备屠杀。恶魔座下的猎犬早已饥渴难耐，渴望着吞噬眼前猎物的灵魂。

在混沌大军的面前，是矮人军团，看上去十分弱小；国王周围是他的亲身近卫，全副武装，手持强大的符文武器。在桑格里姆国王与恶魔之间站着一列强大的战士，每一位战士都举着符文剑刃，在国王正面阵线的右侧，埋伏了一队弩手与持锤战士，位于左翼的则是长须战士，他们拿着铁锤与战斧，菲利克斯自己，高崔克，斯诺里以及瓦列克就在其中。菲利克斯向西格玛祈祷着，但没有任何神谕。

大魔已经举起斧头，示意进攻。顿时鼓声大作，黄铜号角鸣起，混沌大军动了起来。矫健的猎犬一马当先，步兵紧随其后，大魔看着自己的仆从，面露满足。野兽人进入射程，矮人弩手开始了射击，箭矢戳穿了野兽人那畸形的躯体。

瓦列克也开始转动曲柄射击，枪声震耳欲聋，旋转的多轮枪管闪着火焰，映射着年轻矮人的脸庞，一阵密集而滚烫的铅弹高速倾泻在野兽身上，瞬间数十敌人倒地。瓦列克面露凶恶与仇恨，几乎与恶魔一样。

国王举起战锤，瞬间雷电交加，在大厅墙壁上闪烁着巨大的影子。他将命运之锤高举过头顶，旋转着，似乎在聚集能量，锤身上的符文剧烈地闪烁着，蓝色的电光四溅，空气中洋溢着烧灼的气味。

国王最终投掷出战锤，它如同彗星一般直直飞向大魔，在空中划出电光火花。四溅的射电烧焦了沿途的野兽人，战锤精准地命中了嗜血狂魔，顿时电闪雷鸣，雷霆般震耳欲聋。大魔痛苦地咆哮着，跌跌撞撞，矮人阵列之中爆发出欢呼。令菲利克斯惊讶的是，战锤击中目标后又神奇般地飞回，野兽人赶忙躲避，国王一伸手，锤子便回到手中，如同猎鹰回到猎人肩膀上一样。

菲利克斯真心希望这一击能击倒大魔，但眼前的景象让他失望，炽热的火焰从大魔的伤口上滴落，滴在地面上蒸发，化作剧毒一般的烟雾。坚韧而恐怖的恶魔依旧活着，可怕地盯着矮人，凶神恶煞的面容和目光让矮人们停止了欢呼。

“如果那货不来找我们，我们就去找他耍。”高崔克说完就冲向了汹涌而来的混沌部落。

“斯诺里觉着是个好主意。”斯诺里紧随其后。

“等等我！”菲利克斯不得已跟着二人，一边骂娘一边跑。他的大长腿轻易地跟上了屠夫的小短腿，并四周环顾着形势，矮人军队也已经在冲锋。

战术上来说，他认为这是个错误，矮人应该继续保持距离，并尽可能用远程武器消耗打击敌人。但现在，所有人都受到了大魔癫狂而愤怒的能量影响，每个人都想着近距离与敌人白刃战，打了这么多年憋屈的防守反击和败仗，每个矮人心中都充满了无处释放的仇恨，将最后一点战术优势也抛之脑后。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他们今日都将战死，所以最好了结一切恩怨吧。他举起剑，第一波野兽人已经冲上前，再也没有思考的时间，只有无尽的杀戮。

菲利克斯一剑刺入一只狗头野怪人的胸膛之中，反作用力让他手臂麻木，野兽恶臭而温暖的血液喷射而出，混杂着其毛发体味扑面而来。最终怪物缓缓倒下，他踢开其尸体，又向另一只野兽劈砍而去，斩断了其喉咙的颈动脉，野兽急忙伸手捂住颈脖，菲利克斯趁此继续挥砍，从脊柱一直砍穿了心脏。

在他身旁，斯诺里和高崔克正疯狂地砍，劈，斩，切，乱杀。一斧子挥下去，就有一只野兽人捂着血淋淋的胸膛，拿着断肢倒地。菲利克斯余光扫视，斯诺里一锤一斧，耍的很溜，一波夹击直接将野兽人的脑袋切开，脑浆如果冻一般混作一团。

从一侧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随之是野兽人的惨叫，是瓦列克扔的炸弹。一阵刺鼻的烟雾散开，令菲利克斯睁不开眼，直咳嗽，这吸引来了一只野兽人，从烟雾中劈来一把斧子，他勉强拿起剑抵挡，几乎没躲开。力道让他肩膀作痛，但立马又有一只黑色的巨手从烟雾中伸出，扼住了他的喉咙，野兽的手上尖长的指甲刺进了他的脖子，流出了血。

烟雾散去，眼前高大的野兽人显露，眼角的余光扫到另一只野兽人正举起长矛，一切似乎又慢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将要死去，但自己还在极力挣扎，野兽人实在强壮，看着长矛要刺过来，菲利克斯甚至喊不出声。

接下来的每一秒，他都在想象着长矛戳穿自己肋骨，斧头斩下自己头颅的情景，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依旧做最后一搏，他于是乎假意放松下来并向前，这一意外举动让野兽人失去了平衡，趁机菲利克斯转动身体，借力推动野兽人。另一只野兽人的长矛恰好刺中了自己的同伴，它痛苦地抽搐着，手不由得松开。菲利克斯迅速抽出剑刃，精准地砍下了敌人脑袋。

山羊头滚到一边，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无头尸体倒在地上。拿着长矛的野兽人愚笨地看着自己同伴的尸体，好似不相信自己杀了同伴，菲利克斯抓住机会，一剑刺进野兽人的肚子，向上猛划，内脏顿时散落。

一时间，他站在战场中心，周围全是失去控制的杀戮和疯狂，矮人与野兽人搏杀，斧刃与劣质长矛相交，其右侧，高崔克与两个混沌战士搏斗，他们从屠夫两侧袭来，这样一人可以吸引住注意力，另一人则能杀掉屠夫。高崔克主动出击，冲向一人，惊人的一斧砍碎混沌盔甲。盔甲没有完全脱落，但这一击足以致命。他没有停下来，而是横穿而过，第二人的攻击因此而落空，高崔克顺势向后劈去，斩断了敌人的腿筋。还未等他死去，高崔克就已经寻找下一个敌人去了。

屠夫看上去满身血污，像是刚从屠宰场回来一样。菲利克斯低头，发现自己也没好到哪去，手全是血渍，靴子上沾满了黏糊糊的东西。他回过神来，发现屠夫正示意自己小心，立马转过身，急忙蹲下来躲过了黑甲战士的挥砍。这位新的敌手高大，拿着一柄刻有残酷符文的剑。菲利克斯向前劈砍，但剑刃在盔甲上被弹反，从黑甲战士的头盔之中发出了狂妄而蔑视的笑声，如同在说菲利克斯的这一击就像挠痒痒似得。黑甲战士回敬一击，菲利克斯向后躲避，看见空档，于是借势击打敌人的剑，让其旋转。菲利克斯又立马跳向前，以肩膀撞击对手，使其倒地，在敌人还未完全反应之际，将其头盔向后拉动，并迅速用剑割开颈脖。混沌战士趴在地上，痛苦挣扎着，如同搁浅的鱼一样死去。

菲利克斯没有时间享受胜利，他感应到了一记重击即将落在自己裸露的头骨上，于是他试图跳到一边，但怎料脚在血迹斑斑的石头上打滑，然后巨大的棍棒击中了他的头，将自己打倒在地，两眼直冒星星，力道虽然被抵消，但这一击依旧很疼。他试图站起来，但却发现突然无法控制四肢，疯狂地扑腾。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头顶上的一个畸形身影，一根巨大的棍子正举着，马上就要再次砸下来。

突来的疲劳感让菲利克斯几乎放弃抵抗，声音都消失了，他疲惫不堪，顾忌不上躲避，深感无能为力，不如就躺着等死吧。

但他依旧鼓起勇气，做出了最后徒劳的躲避尝试，可是如此虚弱的状态下，他躲不开了，于是双肩紧绷，随时等候自己的脑子被打爆。

但是相反，敌人先倒下去了，血从其背喷涌出来，高崔克弯腰一把抓住菲利克斯的锁子甲，将他拉起。

“起来，人崽子，战斗还没结束呢！”屠夫斧子一挥，又一只野兽人倒地。“现在不能嗝屁，至少在记录我宰了那头恶魔之前，你得活着。”

“它在哪儿？”菲利克斯还晕乎乎的。

“那儿。”高崔克指着一个满是血污的身影。

菲利克斯看去，只见一位矮人十分英勇地挑战着大魔。斯诺里不顾一切地冲向恶魔，用手中的战锤和斧子发起攻击，但武器在大魔的表皮上弹开，未能伤其丝毫，恶魔见状，低头讥讽地嘲笑着斯诺里。

“斯诺里，你个白痴！”高崔克喊道，“得用符文武器才对它有效！”

斯诺里并未做任何反应，继续无效的攻击，尽管他的攻击十分迅捷而有力，如同一阵旋风一般，足以击倒数十只野兽人。可是恶魔完全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它最终厌倦了脚下的矮人小丑，于是乎挥动巨斧，斯诺里赶忙交叉锤斧防御，但大魔的非凡力量依旧使他的武器握柄断裂，斯诺里直接被这股巨力如投石机一般撞飞到大厅另一侧，在空中旋转着跌落在桑格里姆国王旁边，口吐鲜血，染红了国王的胡须。

恐虐大魔在矮人最为精英的近卫队之中肆意屠杀，几乎无人能挡。它以惊人的速度挥舞巨斧，矮人战士几乎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倒下，而恶魔那来自地狱铸造的武器，似乎没有任何凡间的盔甲能抵御。顷刻之间，勇敢的战士变成了一堆堆肉泥，矮人引以为傲的盔甲如同纸片一般被轻易切碎。大魔冲进一群矮人之中，一顿屠杀之后，只剩下断肢残臂和烂肉尸体。大魔并非完全没有受伤，矮人的符文武器还是产生了作用，恶魔身躯之上多了几处伤口，流出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冒着热腾腾的蒸汽。

桑格里姆国王怒不可遏，再次挥舞战锤，扔向大魔，古老而强大的武器击中了恶魔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可大魔仅仅是踉跄了一下，咧嘴狂笑，又继续前进。

它几乎无人能匹敌，杀穿矮人国王的守卫们，如同攻城槌撞开已经朽烂的大门一般，不费力气。菲利克斯看到一个矮人战士设法将符文剑刃刺进了它的背部，剑刃深深地扎入其中，从嗜血狂魔的肩胛骨中穿出来，大魔立马转身抽出鞭子回击。菲利克斯不知那地狱之鞭是由什么制成，但它轻而易举地穿透了矮人锻造的盔甲，将血肉剥离，只剩骨头。菲利克斯看到矮人的伤口，像被菜刀割过一样，白色骨头和软组织暴露在昏暗、暗淡的光线中。鞭子再次向前猛烈地甩出，肆意抽打着尖叫的猎物，从尸体上拽出肉块。另一个矮人大步冲上去，用刻着符文的铁锤击打恶魔，撞击让恶魔稍感不适，它随即挥出巨斧，斩首了矮人，并继续在鞭打着猎物，顷刻之间，矮人只剩下一具血淋淋、被剥皮了的尸体躺在地上，甚至再也认不出是矮人。

“你这小小的王，还要藏在这些弱小的战士后面要多久呢？”恶魔问道，可怕而极富魔力的声音，即使在这片满是战斗喧嚣声的大厅中，在远处的菲利克斯也能听得见。国王又扔出战锤，但这一次恶魔看准时机，甩出鞭子，伸出爪子抓住了它。铁锤的符文闪耀，恶魔抓住战锤的爪子被烧黑了，于是它立马旋转战锤，扔了回去。

战锤以惊人的速度飞出，撞上了国王，将他打倒在地。矮人军队看到国王被击倒，发出了怒吼与呻吟，恶魔则继续狂笑着，疯狂的笑声震耳欲聋，在大厅里回荡。混沌大军以更加狂热的愤怒继续战斗，逐渐全面占据上风。

大魔穿过惊慌失措的人群，左右劈砍着弱者。格里姆尼尔祭祀走上前去，虽然在最后一刻将战锤砸进大魔的躯体，但自己也被利爪撕成了碎片。瓦拉雅女祭司拿起神圣的书籍，光芒从书中射出，她举起书本，如同护盾一般遮住自己，恶魔一时停了下来，但又立马举起巨斧挥下，女祭祀被一斧子劈成了两半。

恶魔最终来到垂死的国王面前。

“走，人崽子，现在就是见证末日的时刻。”高崔克大步奔向恶魔，没人能阻挡他，就如恶魔一般，他也化身成为一台毁灭机器，左劈右砍，胆敢前来阻止的混沌战士和野兽人纷纷倒下。

菲利克斯无奈，只好跟在其后，下定决心。他的头还很痛，周围的惨烈仿佛一场梦。

现在看来，屠夫的末日已经终成定局——他将抵达命运的终点，与大魔战斗，并英勇地战死，而菲利克斯也会目睹这一切，自己之后也会死去。
再也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菲利克斯环顾大厅，矮人们已经被击败，敌人占了上风，桑格里姆国王倒地不起，彻底摧毁了士气，而且斯诺里和瓦列克也不见踪影。菲利克斯知道他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不如就按照巨魔屠夫的意愿，记录末日，一同赴死。他欠矮人一条命，干脆现在偿还。

恐虐大魔站在躺着的国王面前，它将斧刃用力地插进了地板之中，然后俯下身来，用两只爪子抓住了桑格里姆·火须，就像大人抱起小孩一样轻柔。

菲利克斯躲开了一只野兽人的斧头，拔出剑砍下敌人的手，继续奔跑，留野兽人跪倒在地，捂着流血的残肢。三个混沌战士向高崔克奔来，他一斧子砍断了一个人的脖子，切开了另一人的肚子，然后自己直接撞进第三个人的腹股沟，斧头向后一挥，让三人直接倒地。菲利克斯目睹着国王和大魔。

恶魔伸出爪子，扒开国王的盔甲，就像剥去橘子皮一般，国王向前探了探身子，朝恶魔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唾沫从恶魔的额头上流下，嘶嘶地蒸发。嗜血狂魔咧着嘴笑着，把爪子继续伸进国王胸膛，然后开始向外拉。矮人的胸腔像牡蛎壳一样裂开，鲜血喷洒在恶魔身上。

它将国王的身躯抬到与眼睛齐平的地方，轻松地用一只手抓住他，并伸出另一只手，把桑格里姆还在跳动的心脏从胸膛里生生扯了出来举在空中，好让国王看到它在做什么，它用力碾碎了心脏，发出可闻的嘎吱声，血喷了出来，直喷到其嘴里。然后，就像一位巴托尼亚美食家吃撬开的贝壳一样，头向后一仰，让心脏滑进张开的嘴里，国王睁大惊恐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恶魔的喉咙伸张着吞下了整个心脏，然后它张开嘴，打了一个巨大而满意的嗝。

曾是卡拉格·督姆骄傲的国王，现在已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恶魔将尸体抛下，向仆从们发出了胜利的怒吼。

菲利克斯看的一清二楚。因为就在那一刻，他和高崔克已经到了恶魔旁边。

“享受你的最后一餐吧，恶魔。”高崔克说，“现在你得死了。”

恶魔低头看着他，笑了。“你的脑子将是饭后甜品。”它非常肯定地说。

恶魔与屠夫面对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高崔克举起闪耀着的斧头准备攻击，一种近乎狂暴的愤怒把他的脸变成了和恶魔一样可怕的东西。大魔扭动着翅膀，发出扑哧声，嘲弄地示意高崔克前进。菲利克斯看了看高崔克，恶魔，以及国王的尸体。他曾听说心脏停止跳动后大脑还能存活片刻。而现在目睹的一切表示，这是真的，因为是恶魔的杰作。突然间，他非常愤怒，在看了恶魔毫无意义的残忍和混沌无比疯狂的恶毒之后，他十分想拿起剑，刺进恶魔的胸膛。

对视的时刻过去，高崔克咆哮着向恶魔冲去，斧头向前向下跳动着闪光，深深埋进了恶魔的胸膛，灼热的血液喷涌而出，让矮人退步。他恢复了镇静，再次发动进攻，嗜血狂魔举起爪子想挡住屠夫，但手臂上又被划出一道巨大的伤口。有那么一会儿，菲利克斯觉得大魔难以招架屠夫的攻击，高崔克的盛怒也许能直接战胜它，但恶魔跳向一侧，做出了抓取的姿势。

原本插在地上的巨斧突然跳起回到了恶魔手中，恶魔站在那里，菲利克斯可以看出恶魔的伤势；符文剑从身躯上戳出，命运之锤在其身躯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肋骨断裂。高崔克的斧子也在身上留下了两道伤口。大魔身影逐渐模糊，行进之间，即将发动突袭。

它冲向了屠夫。

大魔发出了一阵快到眼睛看不清的猛烈袭击，菲利克斯甚至不清楚高崔克是怎么活下来的，他的额头上多了一道巨大的伤口，胸膛满是爪印，而恶魔手臂又多了一处刀伤，但没有屠夫那么严重。

“总该轮到我了吧。”高崔克挑衅。

恶魔大笑，再次跳向前，菲利克斯见状，坚定了意志，知道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无异于自杀，自己就要死了，不过没关系，菲利克斯知道，如果屠夫倒下，恶魔转身就会杀死他，所以他决定趁还有机会的时候搏一搏。他向前一跳，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击恐虐大魔。圣殿骑士团奥尔德雷德的魔法符文佩剑——卡拉古尔深深地刺进了恶魔的身体，菲利克斯拔出剑来，想再砍下去，可在最后一秒，恶魔早已转过身来，仅仅手臂一挥的撞击，就差点将菲利克斯直接打死。

当利爪子触到菲利克斯的胸口时，一阵强烈的剧痛穿透了他的身体，符文佩剑直在手里打转，失去了平衡，他坠落地面，落在了一个又硬又重的东西上，肺部的空气全部被挤压出去，同时，大魔也发出一声十分痛苦的嚎叫。

高崔克趁机向前冲去，菲利克斯以为屠夫能够了结大魔，斧头朝着恶魔的脖子闪过一道凶狠的弧线，但很可惜，屠夫的伤势减缓了力道和速度，恶魔及时跳到一边，避开了致命一击，否则它将身首异处。接着又是一阵肉眼追不上的猛烈的打击，最后，高崔克的斧子跌落在地，屠夫摇摇晃晃，几乎难以站稳，嗜血狂魔一记重拳将屠夫打倒在脚下，菲利克斯心中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他俯下身来，试图站起身，往下一看，胸前还挂着施莱伯的护符。刚才恶魔的手臂撞到了他，护符就已经损毁，被恶魔的强大力量过载。菲利克斯想，也许它救了自己的命，恶魔的力量被护符所消解，要不然刚才自己早已死亡。

但菲利克斯的佩剑丢了，他摸索着，手指抓住了一个又硬又重的物件，意识到那是命运之锤，于是试图举起它，但纹丝不动。这不仅仅是因为它太重了，而是因为有一种力量让其固定在地面，就像磁铁一样。

菲利克斯咒骂着，明明差一点就成功了，恶魔现在移动缓慢，呼吸困难，脓水从其血肉里流出，几乎无法维持它的形态。再来一击，恶魔就死了，这一点可以肯定。他用尽全力，直到自己的肌肉都要断裂了，可那把该死的锤子还是不动，这是一件神器，只适合矮人英雄使用，一般人无法驾驭。

恐虐大魔现在已经俯下身子，就像如同对待桑格里姆一样，它垂下来，用一只有力的手拽住屠夫的头，慢慢地把他举起来。

菲利克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恶魔会用力挤压碾碎矮人的脑袋，直到头骨像西瓜一样碎掉，然后吃掉他的大脑，吞噬他不朽的灵魂。
得胜的大魔身后，野兽人们正瓦解着矮人的最后防线，瓦列克站在一根柱子旁，年轻的矮人学者拿着一柄战锤，一群野兽人向其涌去。

“请给予我力量！【持锤者】西格玛大人！”菲利克斯带着从未有过的热情与希望，咆哮着。“请为我赐予祝福！格里姆尼尔！帮帮我，格朗尼！帮帮我！瓦拉雅！帮帮我！该死！求你们了，帮帮我！”

众神的名字在唤起的一瞬间，命运之锤上的符文忽然闪烁起来，火焰再次跳动。菲利克斯感到战锤已经开始脱离地面，起初很重，但随着他举起它，重量逐渐减轻，好像一股神力灌注其中，给予了他力量来克服重量，菲利克斯握住战锤，手上一阵灼痛，他感到电光与火花烧焦了袖子，鼻孔里充满了烧灼之气息，痛得他差点把战锤掉在地上，但依旧拼命抓住了它，手上的每根神经末梢都在痛苦地尖叫，但他还是强忍着坚持住了。

菲利克斯知道只有一次机会，他把锤子拉向身后，恶魔也感觉到身后有一股能量在聚集，立马转过身来面对他，屠夫无力地被拽着，那双可怕的眼睛落在菲利克斯身上，一瞬间，他又感到那种熟悉的恐惧，恶魔马上就要跳归来，把自己撕成碎片，而自己已经来不及阻止，他克服了恐惧，笑了笑，决定做最后一搏。

恶魔扔下高崔克，一跃而起，两只爪子伸出，张开血盆大口，尖牙露出来。那双地狱般的眼睛直视着菲利克斯的灵魂。可怕的气味充满了鼻孔。它身体散发着最后的热量，菲利克斯坚决地将神圣的战锤扔向前方，它像一颗坠落的流星，拖着彗星般的尾巴，闪出耀眼的闪电，直接撞向大魔的脑袋，发出了一声雷鸣般的巨响。撞击的力量让恶魔停顿，它向后踉跄，命运之锤掠过它，飞进了黑暗中。

恶魔逐渐站起身，菲利克斯现在知道，没有办法阻止它了，他已经尽力了，但就差一点点，他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说躲避攻击，自己的胸口被战锤的闪电烧焦。手似乎正在从骨头上剥落。

嗜血狂魔摇摇晃晃地向前走，邪恶地咧嘴笑着，那古老而邪恶的眼睛看着菲利克斯，它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它嘲笑着自己的绝望。巨大的影子落在身上，恶魔弯了弯翅膀，把刻着符文的剑刃从背上抽出来，扔出老远，然后缩回爪子，准备给菲利克斯最后一击。

“嘿！你等等，你跟我还没完呢！“高崔克在后面咆哮着一跃而起。

古老的战斧突然劈进了背脊，直直地从大魔的胸膛中炸裂开来。

恶魔开始分解剥离，红色与金色相交的血雨从天而降，散发出恶臭的蒸汽。怪物最终逐渐消失，眼中跳动的火焰逐渐熄灭。消散的烟雾中，屠夫身影依稀可见，他几乎站不起身，大魔最终消散。

但菲利克斯仍然能看到恶魔炽热的眼睛，它发出最后的话语，在众人的脑海中回响：我将记住你们，凡人，我将有无限的时间来复仇。

太好了，菲利克斯想，这就是我所需要的，恐虐血神之怒意！不过，他很兴奋，恶魔消失了，其所造成的可怕与恐惧也随之消失，就像晨雾在冉冉升起的太阳中一样。菲利克斯感到肩膀上的重量掉了下来，充斥着一种巨大的解脱感。

高崔克摇摇晃晃地走到命运之锤所在的地方，把它捡了起来。这一次，武器奇迹般，被轻松地举起，就在举起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了。闪电在战锤和斧头之间闪烁，产生了灼热的电弧，屠夫的身躯似乎膨胀起来，全身充斥着几乎无法控制的力量。他的头冠直立，胡子飞扬，眼睛闪着奇怪的蓝光。

“诸神在嘲笑我，人崽子！”他吼道，声音如雷鸣般，痛苦扭曲了他的脸。“我来这里，本是想要找到自己的末日，结果却给这个地方带来了毁灭。现在，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了。”

屠夫转身又回到了无尽的战斗中。命运之锤撞击之处，皆在身后留下了模糊的电光，杀死了恶魔的斧子砸穿了一名混沌战士，砍下了他身后一根柱子上的一大块。恐惧的光环现在笼罩着他，就如同曾经的恶魔一样，混沌部落开始退散。

高崔克喊出响亮的战吼，跳进敌人中间，一场可怕的杀戮开始了，他拿着两把令人敬畏的武器，充满了神一般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斧头毫不费力地砍穿了盔甲和血肉；无人能挡，铁锤释放着可怕的雷霆之力，像恶魔的鞭子一样抽打着混沌战士。

菲利克斯惊恐地看着屠夫的大屠杀，直到看到自己的剑。他强迫自己拿起剑，随后也冲进了战斗中。不一会儿，一切都结束了，混乱部落残余对恶魔的解体感到沮丧，无法抵挡愤怒的屠夫以及他那无敌的力量，于是转身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