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云月集 （6）
<拖稿的连载作家和负责催稿的编辑，总有一个是冤种>
<时间设定在2008年左右，那时纸媒还没有衰败，智能手机还没普及，网络流媒体也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泛滥成灾，车马很慢，可以慢慢去了解一个人>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截稿日当天的凌晨，张云雷还在自己负责的作家的住处加班，陪着他看电影。
责任编辑似乎总在经历这种逃脱不掉的意志力消磨，张云雷直觉自己仿佛是在渡劫。
投影仪对着房子里的一面白墙亮起来，杨九郎把灯关了，这让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的张云雷觉得更加的尴尬。
张云雷叼着一块饼干在嘴里，一点一点用牙齿把它刮成粉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要跟另一个男人一起看chuang戏这种尴尬到手脚蜷曲的生理反应。
人家吕洞宾度化白牡丹那么费劲，是因为她太过于沉湎爱情，他们这位作家可倒好，反着的，完全是个榆木疙瘩，不解风情。
杨九郎也在吃饼干，一边咔吧咔吧的咬碎上面粘的糖粒，一边品评着电影。
杨九郎不是不知道这部电影讲的是什么，但是他一直以很学术的态度在看着，仿佛在他眼里没有情感全是编剧技巧。
“一开场这段儿霸总跟朋友在门里谈价格的戏，真是太吊人胃口了，就知道大家想看看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哎，就不给镜头。”
“这段儿看国际新闻的镜头是不是有什么伏笔在暗示后面的剧情啊？”
“我去，还是人家的初吻呢，这霸总可太赚了。”
“吃东西还塞不住你的嘴。”张云雷无比嫌弃的撇了他一眼，把剩下的饼干全都塞到他手里，他看电影的时候话实在太多。
杨九郎把嘴巴里塞满饼干，其实有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法斗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还不睡觉，哒哒哒跑进屋，站起来前爪搭着沙发边沿，扭着小屁股想爬上去。
张云雷把它抱到了两人之间的空隙里坐着，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挺不认生，下巴搭着他的大腿，眼一闭就睡着了。
他揉着狗子的小耳朵，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耳朵硌的生疼的张云雷睁开眼睛醒过来。要不是离自己的鼻子不远处就是法斗打着小呼噜的狗头，他已经忘了不是在自己的出租屋。
他“腾”一下坐起来，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一直被当做枕头的杨九郎，此时正把笔记本电脑架在腿上码字，见他醒了，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肩膀。
“对不起啊，我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
杨九郎眯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说:“我看你睡的挺香的，就没叫醒你。”
张云雷没想到这看起来粗枝大叶的男人还有挺体贴的一面，刚想说句感谢的话，却听见杨九郎抱怨，“你这耳钉都快把我硌出血了，老爷们儿戴什么耳钉啊？”
“我乐意，前女友的遗物，不行吗?”
“你前女友……去世了?”杨九郎因为他这句气话转头，脸上满是“深表同情”。
“骗你的，这都听不出来。”
这次离得近，杨九郎细瞧了瞧，“不过你戴着确实是挺好看的。”
莫名的，张云雷这样铜墙铁壁一样的人居然被他盯的有点儿脸红。他一害羞又容易上脸，脸颊连带着耳朵一瞬间就红到了耳垂儿上。
偏生杨九郎是没怎么见过这样娇柔的人的，惊呼到:“哎呀，你的耳垂儿是不是被硌破了，给你贴个创口贴吧？”
杨九郎下意识的伸手过去，被张云雷一歪头闪过去了。
“我没事儿!”张云雷气的想咬人。
杨九郎缩回手，若有所思的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忽然对站起身想走开的张云雷说:“你接过wen吗？”
这是那电影里的一句台词。
“刚不是跟你说了，我有过前女友啊，怎么会没……”张云雷忽然就明白了，“你……”
杨九郎早就放弃抵抗了，有些事儿就算他想隐藏，迟早也会暴露在他写下的文字里面的。
就比如现在他想写的这一段，两个主人公在车上接wen的戏份，情节很简单，但是他干巴巴的写了好几遍，总感觉太假。
“我不会。我没交过女朋友。”
张云雷乐了，转回来歪着身子倚着沙发靠背，忽然想逗逗他。
“我教你啊!”
“啊？”杨九郎的眼睛瞬间睁开了。
张云雷很满意的看到了杨九郎脸快红到后脑勺上去了，才说，“我教你写呀。”
“哦。”杨九郎低下头，有点儿不敢看他那双桃花眼了。
“给我看看你写到哪儿了。”张云雷抢过他的笔记本电脑，先看了一下字数统计。
杨九郎这次写的故事，其中一个男主是舞蹈学院学国标的学生，名叫磊。
“是故意不写他姓什么的吗？”张云雷思考着问。
“嗯，想营造一点儿不确定感，”杨九郎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我看论坛里说霸道总裁不是姓凌就是姓寒，我就选了个凌，叫凌昊翔。”
张云雷点头，继续往下看。
小磊的家境原本还挺殷实的，父亲是外交官，因为他从小喜欢舞蹈，母亲便陪着他一起到北京求学。
但是青春文学嘛，总免不了“家破人亡”这样的桥段，因为种种原因，小磊必须靠自己来支付母亲的医药费和自己的学费。
一个19岁的学生能怎么办呢？他只能把自己给mai了。
这种事儿在艺术院校也不是什么新闻，他早就听过，会有车顶放着饮料瓶的车子停在学校附近的路边，饮料的价格越高，买家的出价也就越贵，但是要求也高。
小磊的舍友偷偷带朋友回来混进宿舍楼里，在他们的寝室过夜，小磊无奈之下躲了出去，在路边看见一辆黑色的宝马730li，车顶放着一瓶红牛。
小磊想，这个出价应该挺高了。
凌昊翔本来是奔着找个学芭蕾的美女来的，但是当穿着白色连帽衫卫衣、长相干净的小磊坐上他的副驾驶，他忽然改主意了。
他看着面前这个男孩，腰比一般的女孩子还细，白皙的双腿在宽宽的短裤裤管里显得更纤长了。五官就更加惊艳，精致的下颚线、微挑的桃花眼、漆黑深邃的瞳仁，羽扇一样长长的睫毛随着眼帘低垂着，精致中又带着些易碎感。
凌昊翔一低头，目光正好落在他的嘴唇上，那上面附着路灯洒下的柔和的光。
“你想要多少钱？”
“你……想让我做什么?”
“做、ai。”
看到这儿张云雷忍不住捂脸，这都什么虎狼之词。算了，先让他写完了再看着改吧。
“1000块钱……”小磊壮着胆子说。
“成交!”凌昊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小磊紧张到不行，手抖到系不上安全带。凌昊翔探着身子帮他把安全带抻出来，顺势贴在他耳边问:
“是第一次吗？”
小磊点头，紧张到两只手紧紧绞着。凌昊翔握住了他的手，又说，那我再给你加1000。
“嗯，倒是挺舍得给钱的。”张云雷把笔记本电脑还给杨九郎。
杨九郎抓了抓头发，“这也没法考证到底给多少钱合适，反正看小说的读者也不知道，随便编一个吧。”
“那可不尽然啊。”张云雷坏笑。
不过他马上就正经起来，开始了wen戏描写教学。
“凌昊翔单手扶着副驾驶座椅靠背，探过身子压的更近，生疏的气息渐渐被柔软的chun取代。小磊被动的接受，凌昊翔用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耳后，加重了索取。小磊的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紧紧攥着凌昊翔的西装下摆。”
“哎，等等，为什么要托着他的头啊？这时候不应该搂他的腰吗？”好学生杨九郎发出了提问。
张云雷突然走到杨九郎面前，杨九郎背靠着沙发，他直接给杨九郎按在沙发靠背上，压低身子凑近。
距离太近了，杨九郎感觉胸口都热了起来，顿时乱了方寸，头仰到接近180度往后躲。
“你看，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会因为害羞下意识的往后躲呀。”
“哦，你继续。”杨九郎急忙偏头。
张云雷坐在他旁边，继续说:“凌昊翔轻笑着说，傻瓜，抱着我呀，你把我的西装都揉皱了。视线从男孩的嘴唇向下滑过，在锁骨上蜿蜒缱绻。他拉起小磊的手一左一右放到自己的后颈上，掐着小磊的腰猛贴上自己。”
“抱着脖子?不勒得慌吗？”杨九郎又不懂了。
张云雷的耐心因为熬夜本就剩余不多，他一把勾过杨九郎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抱着电脑在打字的杨九郎猝不及防，完全失去了重心，整个人朝着张云雷的方向跌了过去。
张云雷的另一只手也搂了他的脖子，贴着他的鼻尖问他:“舒服吗？”
压低的嗓音让气氛变得更加暧昧，杨九郎不敢动，“还行。”
张云雷几乎一秒出戏，推开他继续说，“凌昊翔的舌尖顶开了小磊的齿缝，轻抵柔软温热的内壁，搅动唇舌，肆意游移。小磊渐渐有些喘不上气，他却还是不肯轻易放过他，直到两人肺里的空气消耗殆尽才松开。凌昊翔看着小磊软软的贴在自己的怀里，喘着气。”
张云雷说完这段停下来，这回杨九郎没有疑问了，他的新世界的大门算是打开了，满脸都是惊奇。
张云雷半天没说话，杨九郎追问:“然后呢?”
张云雷打了个哈欠，“然后去酒店，这段儿不能播，关灯。”
杨九郎红着脸，盘腿坐在沙发上继续码字。
“啪嗒”一声，凌昊翔起身打开了床边的落地灯，挺拔的腰背线条掩映在柔和的灯光里。
“我去洗澡。”趁着他还没转身，小磊裹着毯子一溜烟进了浴室，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样子。
刚才的疯狂留下的痕迹，他不想让对方看到。
等他洗完澡出来，他的第一个客人已经悄然离去，并在床头柜上留下了足数的钱。
在情到浓时，凌昊翔曾问了小磊的名字，小磊以为，反正以后他们也不会再见面了，就说了真名。
没想到第二天从舞蹈教室回宿舍的路上，就又见到了凌昊翔。他站在一辆兰博基尼跑车旁，比昨天晚上看着更贵气了。
写到这里，杨九郎看了眼字数，终于是够了。
张云雷已经熬不住了，自顾自的走到杨九郎的书架旁，一屁股坐在他的chuang上。
“借我shui会儿，反正白天你都在家随时可以补觉，可我天亮了还得去上班呢。”说着就向后倒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