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日常】渴求的爱〔2019〕（5）
（十一）
上田先生身上就好像是有一种奇怪的魔力，只是注视他，就足以让我浮躁的内心变得平静下来。
虽然一开始只是想着利用，但是……能在上田先生身旁待着，就很安心了。
喜欢上田先生的笑容，喜欢上田先生的大手，喜欢上田先生的气味……
遵照他的意思，我继续以编故事的方式解闷。虽然想起来还是挺麻烦的，但在他夸我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过，我甚至都有点不满足于只有上田先生一个读者了。上田先生建议我，说可以在SNS上贴自己的小故事。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可没想到居然还收获了一些夸赞，我受宠若惊。一个叫“乌鸦男爵”的网友还经常在我的帖子里暖场，成为了我唯一一个固定“读者”。
创作故事既煎熬又快乐，煎熬是害怕搞砸了这一挑战，怕写的不好，快乐是收获上田先生和乌鸦男爵的夸赞。创作中，阴沉压抑的过去与温暖安适的近期就不断交织在我的脑海里。尽管不是不能忍受那些难受的事情，可是，我会本能地回想起上田先生给予我的美好。
我不会已经真正喜欢上上田先生了吧？
每次他一回来，我就会像个妻子一样给他端茶倒水。我不是喜欢做仆人的感觉，只是在工作日当中仅有这么一小段时间能和他待在一起。看不见他我会很心慌，心烦意乱，我愈发觉得药物都已经有些抑制不住我看见上田先生的兴奋之情了。
上田先生收留我的行为，在学校里肯定也少不了被议论和诽谤。但他从没有跟我讲过他在学校里的事，都是叫我要好好吃药。他是在独自承受这股压力吧，就像是一把伞，为我这株弱不禁风的小草遮风挡雨。
做他的妻子，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吧。
但那个操控我的、不可名状的鬼神，存心不让我好过，我已经预感到了，每次一有什么好事就会立刻出现乱象。下一周的周末，那个女人又想把我接回去了。
我不想回这个女人那里，我现在已经有了上田先生，更是死都不想回去。我今天还打算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的。
“友理子！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不要给上田先生添麻烦了！”
“我不要！”
“今天你必须回来！”
又是在电话里吵起来了。我每次和那两个人说话就会有一股无名火在心中乱窜，不想看见他们，这两个人令我恶心。原本打算今天看上田先生玩游戏的，也因为这个女人而失去了兴致。
那两个人要是消失就好了。
我时常想着自己独立，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一想到那两个人作为亲生父母都让我这么难受，那其他的、那些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只会对我更差吧。我恐惧外面的世界，我甚至连独自进店都感到举步维艰。
“你就是天堂友理子？”国中时，我在自己家旁边遇到了这么问我的一个阿姨。
“是。”
接着她用一种紧皱眉头的神色打量了我一下，就走了。这不是我自己对记忆的恶意填补，这是实实在在的、确实在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情。这个女人的嫌恶表情，我到死都不会忘掉。
我认识她吗？这个NPC是谁？我甚至不知道如何招惹了她！可能是我在屋子里和那个女人吵架的时候，让她感到恶心了吧。
“友理子，消消气，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了。”上田先生放下了还在进行的游戏，坐到了我的身边。
“那个女人会硬拽我的。”
“那我帮你把她挡在外面。”
可能是看到我大感意外的表情，上田先生又继续微笑道：“我也舍不得友理子这么可爱的孩子的。”
上田先生的温柔让我于心不安，我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一开始只是想利用上田先生而已。但也是我的自私自利，让我不敢向他吐露这件让我后悔莫及的事；我不想让上田先生讨厌我，我要是失去了上田先生，我真的就没有任何存活的意义了。
“谢谢……上田先生……”
“不用谢的，友理子。那我先打个电话过去？”
“好的……”
上田先生给那女人打了电话。他颇有耐心地跟对方反复交谈，主要是在说我并没有让他麻烦，要对方放心什么的。上田先生并没有开免提，我听不清那个女人到底在说什么。虽然我很想不在意，但是又不得不在乎。
那句“我会照顾好友理子的。”听得我心里暖洋洋。我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身上。我那因狂躁而暴动的心脏顿时平稳了不少。
“是的，我和友理子在交往。”
什么！他们在说什么呀！这是什么话！我突然感到身体极其燥热，赶紧撒手躲到一边降温。上田先生见我这副样子，只是对我微微一笑。
几分钟后他们交流完了，上田先生拿下手机，对我说：
“友理子母亲想约我们出去吃个饭谈谈，去吗？”
“我不想去。”
“可是母亲说，在这之后就不会管那么多了，可以让你继续待在我这。”
真的？应该是真的吧。既然是对上田先生说的，总不会也骗他吧。好像也是个不错的生意。
我答应了，我就相信那女人吧。虽然回想起来那两个人好像也并没有欺骗我什么，但我就是对他们没有信任感。
不过当下最大的问题是，上田先生说的这么直白，搞得我都不知道看他哪里了呀！
饭局被定在了当天中午时分，是不远处的一家小餐馆。
那个女人向我们打招呼，我没给她好脸色。我从小到大都是会生很长时间的气的那种人，一件让我不高兴的事会影响我一两天的心情。
“友理子真的在和上田先生交往？”
“是的，友理子很可爱，我很喜欢她，请允许我和她交往。”上田先生说。
“嗯嗯，好事好事，友理子有新的依靠了。”那个女人笑着点点头。她看了看周边的食客，望向了上田先生：“但是师生恋是不被允许的吧，要是被发现和学生谈恋爱，教师的职位会不保的吧？”
直到这时我才突然意识到了事情可能会比较严重，我的心脏嘭嘭直跳。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我和友理子是两情相悦，不是这点障碍就能难倒的。”
上田先生看上去信心十足，他是真的有底气，还是……
我不知道，我这时才猛然意识到我并不了解这个让我依靠的男人。可能我只是贪图他给予我的安全感，而不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
在想什么呢友理子！万万不可以这么想！很多关系的裂痕都是胡思乱想想出来的，原本一件蚂蚁小的事被放大的跟猛犸象一样，简直是没事找事。
然后他们交流了双方在家庭和生活方面的状况，平淡地结束了话局。
有点出乎我的意料，那个女人没有阻拦也没有不满。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都是见不得我开心的。我一开口大笑就会被说“功课完了吗？”，我一不如她的意行动，她就突然发狂，总之，那女人从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
在散场的时候，我看见那女人的脸上泛起了晶光。
假慈悲。
（十二）
都见家长了，这下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啊。都是冲动的错啊。要是到时候真的被学校开除了……应该还是有些遗憾的。
不过，一时冲动能带回来一个友理子，也挺不错的。
但是，如果家长也同意了，会不会对我网开一面？唉，还是不想了。
友理子的母亲感觉还是很关心女儿的，应该只是表达方式有问题让友理子反感了吧。如果能敞开心扉、好好沟通一下，会不会就不会酿成现在的后果呢？
“友理子真的没有什么感兴趣的游戏吗？”回到家里，我问。
“没有。”
“看我玩那些不觉得无聊吗？那些东西我玩多了我都无聊。”
“不觉得无聊，因为……因为我有上田先生就已经很知足了。”
被人依靠的感觉真好，原本枯燥乏味的、重复每天辛劳的人生就此找到了一个目标。
友理子啊，你可别一厢情愿地认为是自己在一味地向我索取，你的身上可也是有能让我满足的东西的啊。
“那这不还是会觉得无聊。”
“我……我也玩不懂……我太蠢了……”
“友理子这你就不对了，”我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没有谁是蠢笨的，只是没有学好。”
我突然想起了友理子自述的关于她小时学英语的经历，于是连忙补充了一句：“没有用上正确的方式学。”
“好……那上田先生可得好好教我……”她微红着脸说。
“话说回来，既然已经明确了我要对你负责，那是不是应该给你补习一下功课，不然你的学业……”
“那种东西，也没什么好学的吧，”她的神情又低落了下去，“学也学不懂，看也看不进去，看学校里面还有很多人也不学习。”
“多学一些总归还是有用的，那些不学习的人到时候会发现自己无论是和人交谈，还是去做事，都和别人有一定的差距。”
“是这样，但是……”
“我不想放弃友理子，既然友理子现在归我负责了，那我作为一个教师——如果离我最近的学生都拿不出像样的干劲，那我这个教师岂不是当的很失败？”
“那那些药……那些药吃了会很困，没有精神。”她微笑着。我觉得她就是不想学。
“至少也要试一试吧，还有一年的时间，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我使用了摸头技能，肉眼可见地削弱了她的防御数值。
“好……好吧……”她勉强答应了——总算是答应了。
“下午想去哪里玩吗？还是就待在家里？”
“待在家里玩吧，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她又面无表情了。
“那就只有电脑玩咯？”
“嗯。”
“那现在玩吗？”我去启动了电脑。
“嗯……我想先洗澡。”
“不是只出去了一会会吗？”
“那也会搞脏身上的，身上也会出汗的。”
“好吧。”
友理子去了。她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就算是大冷天的，出去一下就要立即洗一次澡了，但对于自己居住的地方又不喜欢做清洁……虽然她有时不时拖地扫地什么的，不过桌柜上还是感觉没有怎么擦过。
啊，她脱了一半出来了，急切地往自己的房间赶。
“怎么了？”
“想到了一点灵感，要赶紧记下来。”
“好吧。”
友理子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就先玩一下别的吧。比如，一个二战题材的RTS沙盒游戏。这个游戏有着极高的自由度，可以亲手控制每个官兵战斗，还能让它们在战场上捡道具，而且战车没有血条，一旦被击穿车组就会跳车。
这个游戏我是一点都看不懂PVP，也没人和我玩，所以我永远都是PVE。然而这个游戏的战役做的过于敷衍，每个阵营的关卡高度一致，也就场地布局不一样。
那这游戏有什么玩点？那自然还是这比较贴近现实的杀伤机制。每次囤积一堆部队，存好档，指挥他们攻城拔寨，那种爽快感是无法言表的。虽然那些士兵的帽子钢盔什么的经常会被打下来，然后露出他们千篇一律的大光头。
“友理子？你想试试这个吗？”
“好啊，不过……上田先生可以先看看我吗……”
我转过头去，原来是一个宽袍大袖的女神溜到了我的屋内。从那白皙的肤色、青绿的长发和枣红的瞳眸上看，我认定此人就是与我朝夕相伴的友理子。
“这个是汉服，怎么样，好看吗？”
她轻盈地转了一圈，让那身粉白的及膝纱裙荡了一个完美的圆，腰间的赤带与头花的珠帘也随着一同共舞，画出了两个同样俏丽的小轮。
“好……好看……”
“我喜欢的呢，就是这样的衣服，外面的店都没有的。”
她笑盈盈地飘了过来，一把撑在了我的肩上。这沉重的力……将我从这梦幻中惊醒。
“这是？”
“哦？哦……一个RTS，那种即时战略游戏。”
我把位置让给了这位女神，现在屏幕上有一整支囤好的大军——我早已存档了。三个班组共三十个步兵，一辆装甲兵车，还有一辆刚从地图外驶入战场的三号中战车，至少能让她玩一阵子。
“啊，游戏目标是把那些占领那些区域，那个区域中间的旗帜被替换成我们的就算胜利。地图是全亮的，所有敌人都能被直接看见，很简单吧？”
我是神采奕奕地又回到了二次大战的氛围之中，而这位女神则萎靡了下去。
“应该……吧……”
“那快上。”
然后她框选了所有的部队，直接点击了那个旗帜，我攒下来的大军就这样排着一字长蛇阵毫无章法地上了。
霎时间那辆半履带装甲车被直接打爆，一旁的人皆被炸飞，在天上直蹬着腿。我们的战士们陷入了一个火力口袋，他们在一个个倒下，被贴上需要救治的红十字符号，而他们甚至都没有开过一枪。
“这样不行的呀！需要交替掩护！掩护！”
“怎怎怎么做？”
“分一些人在后面射击，压制敌人，一些人冲。”
她又手忙脚乱地把所有的人往回拉，连点了好几下鼠标，顿时酿成了一场悲剧。原本已经自动趴地上的士兵，现在全部站了起来迎接弹雨——如果只是点一次鼠标，他们就会慢慢往后面爬了。
这些炮灰是不值钱，随便死，可是那辆中战车也在别人的炮火前原地掉头；原本无法撼动的钢铁堡垒，现在就露出了最薄弱的后部，它毫不意外地被击穿了，车组散了一地。
“怎么办呀？”
她的操作让我想起了某部狙击手题材的欧美电影，它有一个苏军顶着战舰炮火猛冲地面防线的桥段，用的就是像这位女神一样的战术。唯一的不同就是，电影里后撤的苏军会被自己人的机枪射死，而游戏不会做出如此影响游戏体验的一点——虽然之前那个有血条的游戏有类似的场景。
“找个人去修车，随便谁都可以，这个游戏里面的人什么都会干，你把他塞飞机里面他都能开。”
“噢噢！”
然后一位猛士就在敌人的炮火下若无其事地修起了战车。幸好其他的人已经在反击了，他的血条减少得没有那么快。不过修车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他的身上很快出现了一个黄色的瞄准镜符号。
“快让那个修车的人动一下，有狙击手。”
“啊？啊！”
太晚了，他被打中了。被狙击状态打中的人是直接倒地的。可怜的家伙，从友理子将军的手下暂时解脱了。
“让卫生兵去救一下，你买的每一个班的士兵里都会有一个卫生兵，他们可以让那些头顶红十字符号的人起死回生。”
“好的！”
然后我们找了半天没有看到卫生兵，最后才发现，原来那三个卫生兵早就头顶红十字符号了，他们很快就和其他人一样彻底变成了尸体。
“好像大家都死完了，怎么办呀？”我的女神大人一脸无辜地看向了我。
“要是再等十分钟等资金回复，还是可以重整旗鼓的，就是要太长的时间了。我存了档，可以读档重来。”
“好吧……”
于是我们抛下了这些难兄难弟，坐上时光机回溯了过去。第二次尝试相比第一次进步了一些，至少在我的指挥下端掉了那门危险的战防炮。友理子还是太冒进了，看敌人已经没有大炮能威胁到战车，就让战车单枪匹马往前乱冲，然后路过战壕的时候被最低级的大头兵用一颗反战车手榴弹摧毁了。
“好难呀！好累……”
“哪难了呀，那么简单。”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不过她还是不想玩了，于是我们又回去玩了那个有许多惨叫配音的FPS游戏。
“Panzer，Panzer停下！停下！我是你的炮手！我没法瞄准了！”
“是个十八级的素人在开Panzer！我五十级都不敢开Panzer！”
“是谁标的炮击点！炸到自己人了！”
今天看样子非常热闹，因为有很多的素人涌入，游戏里群魔乱舞。
“我这里有麦克风哦，友理子要不要说说话。”我提醒道。友理子现在在负责车体上的航向机枪，而那个负责开车的人则不知在把车往哪个角落开。
“嗯……不用。”
“为什么呢？”
“我不喜欢吵吵地玩游戏，我喜欢安静的环境。”
“即便这样不那么方便也是吗？”
“是……看着别人快乐我也挺快乐的。”
真是愈发感觉友理子能坚持到现在，挺不容易的。
“我……我有上田先生就足够了，”她放下了那喧嚣的世界，微笑着望向了我，“有上田先生的感觉好幸福……”
“友理子……”
她主动伸出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和我拥吻在了一起。现在的她像一朵刚刚开放的樱花，散发着我从未见过的香气。战防枪的子弹在装甲上叮当作响，队友失望的抱怨声刺激着我的心房，我决心将我的女神带离这个喧嚣的战场，那姹紫嫣红的极乐世界才是我们现在该去探寻的地方。
“坐通讯员席的那个！航向机枪在干嘛呢！开火啊！前面！伊万要丢炸药包了！快杀了他！啊啊啊！”
对不住了啊！
（十三）
没想到，为了逃离那两个人，我真的把自己也推进去了。不过，对方可是上田先生啊。
嘿嘿……上田先生……我的救世主……
就是他要是能对我宽松一点就好了。
“友理子，今天要完成这些功课哦。”
“这……这么多……我是病人！”
“那也不行，这些功课已经很简单了，算是复习巩固了。如果友理子能考上一个好大学，我会很高兴的。”
拜他所赐，我编小故事的效率都急剧下滑了。别看那些故事都短短的，这些都还是要消耗我不少的时间呢。
“‘百合’酱，这周怎么又没写呢？”我的那位粉丝乌鸦男爵，都在问我这几个星期为什么又在偷懒了，我只能如实告诉他我要补习功课。
“实际上，我还是更希望你能去学校上学，友理子，我整天这么忙，没法补足你那巨大的缺口。”
上田先生还是非常注重我的学业的，可能这就是他作为教师的职业病吧。
然而变数很快就到来了，我的晦气到底还是沾染给了上田先生。那个控制着我的鬼神为了刁难我，甚至还把躁动扩大到了上田先生身上。我们在外面亲热的画面被同校的老师拍照举报了。
处罚的结果自然是将上田先生开除出学校。“师生恋”在那帮大人眼里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即使是我与那两个人都在写信求情。从学生本人到家长都在请求降低处罚，我完全不懂为什么他们不能宽大处理。他们执意要开除上田先生示警。
“就这样吧友理子，我接受了，我还有友理子呢。”那天回来，上田先生摸着我的头，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上田先生的家里人知道了，都对我有了一些意见。不过，上田先生为我挡下了这一切的口诛笔伐。
“友理子是那么的幼小和脆弱，我怎么忍心让友理子站在我的身前呢？”
上田先生，谢谢你，你是我活到现在唯一有对我如此温柔的人。
此时距离中心考试还有半年，上田先生决定，这段时间先不出去找工作了，专心为我补习功课。
“啊！整天都要上课？”
“是啊，你落下的太多太多了。”
“那我还是回学校吧……”我双手合十以求怜悯，可惜上田先生一直都很有分寸。
“回学校也是跟不上的，”上田先生严肃地翻阅着课本，“我才是友理子唯一的机会哦。”
其实上不上大学我也没什么关系。我是经常这样不争气地想的。因为，我此生只要有上田先生就够了！可是上田先生那么认真、那么有干劲，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脸皮，因为那样会显得我特别的不知好歹，还会伤了他的心。
受众人的非议，丢掉令人敬仰的教师工作，上田先生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也不能一味地以自我为中心行事啊，上田先生可是我生命中最特殊的NPC。
再说这本来也是为我自己好。我这点理智还是有的。
“好吧。”我做了个自认为还算俏皮的鬼脸，答应了下来。
时间过去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考试的时候。上田先生亲自开车送我到考场，为我加油打气。经过了刻苦的学习，我还是没什么底气。一方面是我确实学习能力不行，一方面是我没有什么干劲。
“要是上田先生不在你身边，你打算怎么办？”那两个人的话肯定会这么呵斥我的。
“加油！友理子！”
“嗯！我会的！”
虽然在考场可能会遇到之前的那些同学，可能会受他们的责难，但是一想到我的身边还有上田先生陪着我，我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勇气。
“那个是绿狮子？”
“谁？”
“那个杂交种天堂友理子啊，师生恋的那个，老师因为这个人都被开除了呢。真是个瘟神！”
最后还是遇到了，不过我不搭理他们的恶语。我一心想着上田先生，独来独往地度过了考试期。
“辛苦了，友理子，感觉怎么样？”他还是那么温柔。
“还……还好吧……”
最后果然连中心考试的成绩都不行，连去具体学校考试的功夫都省了。我们在电脑前反复刷新着网页，注视着这高中三年的学习成果，还是有些失落。
“至少友理子努力过了呀。”但他还是没有对我发脾气，也没有对我唉声叹气。
“是‘我们’努力过了。”我说，我们自然地亲在了一起。
从结果上看，这段时间要是能拿来一直玩就好了，学习真的太累了。要不是与上田先生相处本来就很让我安心，并且在此基础上还一直手把手地授课，不然我肯定是坚持不下来的。
可这样想就真的太自私了！虽然一直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为自己这唯一一个PCC创建的，可还这样对自己的挚爱如此去想，那就真的不像个人了！
“友理子，考试已经结束了，可以嫁给我吗？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他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盒子，里面盛着一枚精致的红宝石戒指。
“笨……笨蛋，为什么要买这种东西啊……”
“因为觉得和友理子的赤瞳很配啊。”
这下，我正式把自己搭进去了，真是自作自受啊。
婚礼的那天来了很多人，不过，大部分都是上田先生那边的。上田先生的父母、亲戚、前同事，甚至连在附近的游戏好友也来了不少，这可不只是大桥君呢。
“难怪这阵子找你玩游戏都不怎么来，没想到你成了现充啊你这家伙。”
“我就说开Panzer的时候，你这家伙怎么老在机枪位上挂机，你这是害惨了我们啊，你这是要向广大Panzergrenadier谢罪的啊！”
“有这么可爱的萝莉——妻子真是令人羡慕，你真是我们PC玩家的顶层啊！”
他们在人群中还是非常显眼的。
在那所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也来了一些，他们笑容满面地为我们祝福着。我是只给了那些在我看来比较中立的同学发了邀请。原则上，有欺负过我、得罪过我的人我是一眼都不想看见，除了那两个人，是实在没有办法。这里有我们双方的亲戚朋友，我不能失礼。
“我的女儿真漂亮啊，这身白婚纱太有公主气质了。”那个女人说。
“很好看，很漂亮。”那个男人附和地点点头。
既然他们都来了，那就给他们点好的吧，免得显得我太冷血，坏了我在众人前的印象。
“谢谢。”我从嘴里抠出了这个词。
这两个人的情绪决堤了，女人痛哭流涕，男人也掉了不少眼泪。他们想与我拥抱，我成全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眶也湿润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我还特意和那位同组的丑同学说了话。我了解了在我离开学校之后组上的事情，倾听了她的委屈，并祝福了她。虽然知道她不会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但我还是希望这不会被她看作是一种炫耀。
还有大桥君，他一改之前萎靡的样子，现在容光焕发，已经增色了不少。他说他看我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觉得我和上田先生能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婚礼的这天一切都好，就是不敢多喝水，让我这个水做的女人倍感煎熬，穿这么大的裙摆去卫生间真是一种苦难。还好我忍受这么多的麻烦是为了上田先生，能遇见他，真是我三生有幸。
一天的公主，十个月的皇后，一辈子的……唉，起码还有个短暂的蜜月。
没办法，这也只能怪那两个人了，都是他们的错。
珍惜当下吧，反正我也就这一辈子，谁知道还能不能投胎呢。
如果我的人生就这样完结了，也没什么怨言可说吧。今后就要步入新的阶段，开始新的生活了。
加油吧！友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