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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灯塔:5 一个似曾相识的西部故事

2019-11-24 16:24 作者:吊睛白额浣熊君  | 我要投稿


“不管怎样,只要镇子上的人依然信任着警长和姬儿女士我们就没有胜算。”

在一整个十二月内,科尔森这名独眼猎人没有了别的工作,在每一个晚上七点日落前他都会用自己心爱的兰开斯特步枪打碎小十字镇的灯塔,日复一日从未停歇。

但仿佛德国歌剧的伴奏一般,事情发展总是一重重地向着戏剧性的方向扩展着,在十二月上旬的灭灯行动在中旬逐渐开始产生质变:有人指出在枪手熄灭灯光后有两匹马飞速掠过小镇并抛洒着来自各地的报纸刊物和其他印刷物。

“震惊,小镇疗养院竟成为私人监狱,数百少年被困小十字镇...”

“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毁灭...”

“纽约爆发对司法体制不满的抗议人群!”

“专家质问:究竟是怎样的工作让家长将亲生骨肉投入监牢!”

异常干燥的十二月和言语日益激烈的报纸刊物如烈日骄阳炙烤着镇民们的道德观念:在此之前作为文明开化和教养代名词的榆木疗养院正在被描绘成一个用鞭刑、禁闭甚至是电疗来被迫孩子们他“听话”的人间炼狱,而这些白天里的矿工、伐木工和洗衣女在夜晚也开始意识到这一点:他们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孩子们了。

在1899年十二月中旬,已经开始有不少准备在圣诞节休息的镇民在白天集会要求疗养院管教所将自己的孩子送回家中,作为管理者的姬儿女士却以课程尚未结束为理由勉强应付,她依然寄希望于其他没有行动的镇民和自己收买的暴徒来挽回名声。

但另一边,姬儿女士也催促着自己的同伙印第安族裔的科特曼警长去做些什么。

科特曼的代号是豹子,他和被称为山羊的姬儿女士不同,他更喜欢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所以这位“羊”教授和“豹”警长在非法办学的疗养院方面总是分别办理着暗明两面。

科特曼并非不想采取行动,而是困于无从下手罢了,在事发之初他曾以警长的名义征召守夜民兵,但支持他的人却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几名私酒贩子跟在他左右——更要命的是镇民们发现这些随从的脸几乎都在通缉令上出现过。

1899年12月30日

“说好堂堂正正呢...牛仔...”

科特曼在酒馆的阴暗处嚼着一撮烟草来提神,极力保持着那一丝诡异而畸形一样的微笑,看着气氛开始活络的酒馆里,就在一周前疗养院已经被舆论压力压迫到停止了运营,并允许了其中的正在学习的孩子们回家。这当然不是他所期盼的结局,作为既得利益者再也无法从这个生意里汲取利益的他也准备辞去警长的职务去别的镇子,但作为曾经称霸一方的恶人豹子还有着其他的打算。

“没错,会说话的扬基佬才是好扬基佬!”

日头正在偏向黄昏,酒馆内更是阴暗,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亚洲人顶着那顶标志性的浣熊皮软帽走进了酒馆并将硬币弹给了那个瘦猴酒保,而他身后还是那位面容姣好的土库曼裔的女记者,和一个月前几乎一样的场景出现在了酒馆当中。

“你依照约定过来了,黄皮...”

“说话之前看看自己是什么颜色的,警长!”

“老子步入文明社会时候你他妈还在家里插秧呢...”

“我只看见了一个瘸子叛徒在这里大放厥词。”

科特曼警长气的发抖,看着这两个让自己失去稳定收入的人,这一次是他忍不住拔出了腰间的手枪顶在了利奥的帽子上,他的言语逐渐开始失去逻辑地威胁着

“well,海伦小姐你能帮忙解释一下吗?在这里州政府管辖下,无辜杀人的警长能够免于绞刑吗?”

“我想不行,甜心。”

二人就站在吧台前,将酒保倒来的威士忌轻敲桌面后一饮而尽,利奥毫不理会脑后那支在仇人手中装着一颗霰弹的勒马特手枪。

警长慌张地左右看看,和上次不同酒馆里的男人们没有拔枪去支持这个在他们眼中勾结罪犯的“执法者”。

“除非是决斗,我想这个镇子也可以作为证人。”

海伦继续俏皮地说着,警长稍稍思考了一下后收起了手枪看着两人,酒馆又一次地安静了下来。

翌日 傍晚

“豹子下山了,我原本以为这会是两个人之间的决斗。”

海伦担忧地看着枪声响成一片的小镇说着,不时有弹丸打在镇子当中灯塔的钢筋上崩出了几颗火星,街边的招牌被子弹随意地打碎在地,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惶恐不安,但利奥和海伦依然和平日一样缓步骑马进到了镇子,仿佛依然要赴约一场公平的对决一般。

“我以为没有肉的镇子会逼走豹子,但我想错了,这些都是我的责任毋庸置疑...”

利奥将腰间的两支被擦过的配枪,谨慎地看着已经被警长和他手下暴徒报复所导致的混乱不堪的镇子,本来利奥的计划是让疗养院倒闭以此逼迫警长与自己决斗,但很显然这个印第安瘸子将赌桌掀了。

“你必须找机会离开海伦,而我和科尔森会按照男人的方法解决这里,你说的没错这个社会的改变需要的是联邦政府跟法律,而不是左轮枪...”

“我们只是各谋其事罢了,我们为了干掉‘榆木’各自做了力所能及之事...”

“所以你才要活下去,让东部人知道这里发生的...”

“砰!!!”

一声僵硬如同生铁撞击铜钟的枪声拦下了两匹马,满头白发的姬儿女士站在远处疗养院的二层阁楼上正手持着一把双管猎枪指着天空,一旁阁楼的栏杆上正系着一段格外显眼的电线直垂地面——电线低端捆绑着一个姜红色头发的女孩,正式之前逃走的玛姬。

“亚洲佬别靠近了,我可是有枪的而且只要我想...”

姬儿女士指指一旁的电钮和阁楼内错综复杂的仪器,从语气和面容可以看出这个老太太确实苍老了不是一星半点,二人就在阁楼对面的街道上下了马看着面前的一切,向着十字路口喊着

“警长!该死的,给我出来,我已经按照要求办了!快干掉这个毁掉我一切的黄皮肤混蛋!科特曼!”

利奥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时而看看阁楼上的老妖婆时而看看一旁的海伦,两人就这样半抬着胳膊磨磨蹭蹭地靠近着,海伦的手上握着的银怀表滴滴答答彰显着时间的流逝而跟随着姬儿的喊叫声,街道上开始出现一个又一个受雇佣的混蛋,手持手枪和猎枪指着两人。

“站住,亚洲佬...你的武士刀呢?”

流氓们讥讽地三三两两站成一排,但没有放下一丝一毫的警惕依然举着黑洞洞的枪口

“几点了?”利奥沉稳地问着

“是时候让你脑袋开花了,混...”

“别着急,还有五秒就到整点了。”海伦很明显知道利奥所问

 

而五秒之后,突然一声爆炸响彻云霄,随着镇子中心灯塔钢结构上几根炸药的爆破这座提供着小镇照明的建筑轰然倒塌卷起三层的雪浪席卷了镇子,于此几乎同时利奥附身拔枪,左手扣动击锤右手点扳机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后,迎面而来爆炸造成的雪浪淹没了一切,少顷之后火光代替了之前的昏暗,街道上多了四具歪七扭八的尸体躺在利奥的面前,对面的阁楼上老太婆疯狂地砸着控制着电击装备的按钮,但爆炸扯断的电线已经注定了她计划的失败。

“哦,科特曼警长!他在那边 那边!我...”

“砰...”

又是一声枪响,是阳台下赶来的科特曼向着姬儿脑袋的一枪,多次的失利让他变得更加暴力并只想着干掉每一个他看着不爽的人,姬儿是第一个,在他看来下一个当然是面前的利奥。

“我以为是一对一的决斗呢警长。”

“住口,枪已经在我手上了...”

利奥已经将配枪插回腰间,而科特曼却依然持着枪瞄准了来人,这看起来犯了决斗的大忌,但利奥仿佛毫不在办,半耷拉着大衣手插在腰间扭头示意海伦去救下那个被绑的孩子。

自己则散步般向着警长的枪口走去,这一高傲到自负的举动彻底让科特曼陷入癫狂,愤怒让他手发抖得已经无法正常瞄准

一步两步,直到利奥踏出了第五步时警长依然没有开枪,利奥则开口

“别忘了打心脏,警长。”

科特曼突然晃过神一般猛地扣动扳机,下意识地对着利奥的左胸口开了枪,没想到利奥用尽力量向右侧身闪步从腰间拽出一把匕首丢了过去,自己也翻滚摔倒在地,而爬起身时匕首已经钉在了警长的右手腕上。

“真..真是..”

砰地一枪警长已经无法控制的右手又扣动了扳机后,这把精干的勒马特左轮枪掉在了地上,而失血和疼痛也让他不得不跪在了地上,而利奥则被击中了左臂同样血流不止,利奥翻身起来在片刻的犹豫后拔枪解决了这个家伙。

1900年1月1日

最后的最后,海伦看着熊熊燃烧着的榆木疗养院和从中解放出来形形色色的年轻人,她的耳畔听到了庆祝的枪声,听到了苏族人狼嚎般的战歌,但更多的是那不可追溯来源的悲喜交加的哭泣声。

但天生的敏感让她不安地看着无法被火焰吞噬的地基,扭头看看立下功劳的利奥和科尔森希望他们能够在马背上祝酒以外在做些什么,但利奥却将帽檐上翘一饮而尽玻璃瓶内的龙舌兰酒并将瓶中的那条蠕虫叼在嘴边说道:“众人将月亮俘获,众人将巨木伐倒;我们根除地上的罪孽,却无法阻止罪孽遁入地中;不要担心我亲爱的女士,在我看来一切都在酋长的意料当中。”

“真希望如此...”

没来得及让海伦说完话,利奥突然呼啸地将酒瓶抛在了空中而科尔森本能般拔枪在空中打碎了酒瓶,碎裂的玻璃碴的声音让三人的坐骑躁动不安

“科尔森,现在我们怎么办?”

“Now?We ride。”

就这样,三人手捻着缰绳向着日落的西南策马而去。

“也许那个警长第一天没有刁难你他就不会死在你手上了。”

海伦在马上将缴获来的警长那顶黑色牛仔帽戴在了头上在马上问着受伤的利奥,但对方却没有言语出什么

“好了别问了,钱跟他都不重要,行了吧海伦女士?”

“随你的便吧!”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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