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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骑士短篇故事119

2022-10-28 10:45 作者:_青梅竹_  | 我要投稿

他扫着的地上的碎片,明天,如果还有明天,并且店铺还能正常营业,他会去给酒吧换块玻璃。

自从远在北极的巨大天神宣布要审判所有人后,去全世界再次陷入沸腾,与之前一样,这就是那种丹不想卷入,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在意识到没有人能幸免后,人性中的焦虑、恐惧、愤怒一股脑的爆发了,一张张熟悉与不熟悉的面孔都急切的想要有所表示。而这往往是失控的前兆。

过去人们在心底还会有最低的期许,至少英雄们会站出来,他们会去战斗,带来一些出格的破坏,但世界总会复原,保险公司会赔偿损失,市政机构会在灾后重新发挥作用,修复受损的设施,保证一座城市的基本运转,可这一次,当每个人都感觉到危机降临的刹那,他们最先意识到的竟是,英雄们保护不了他们。

艾玛不在酒吧,她没有因情绪崩溃而随着疯狂的人群冲向树屋,而是去照顾一位大呼小叫的朋友,如果这真是世界末日,丹可没有理由在最后时刻去阻挠她安慰别人,与全世界所有酒吧的老板一样,他当然想要赚钱,只不过他还没成为竭力压榨员工时间的资本家式的混蛋。

破烂的窗外,还能看到人流前往树屋,但混迹其中的也有相当一些是‘零元购’爱好者,就算末日将至也无法改变他们恶劣的习惯,无能者的逻辑就是世界都要毁灭了,干嘛不狂欢那。消退酒吧的玻璃就拜某人所赐,他想要丹提供免费的酒水,丹本该拒绝的,可想到眼下的局势,酒精是仅有的几件也许在这个时间能给灵魂提供庇护的东西,于是他慷慨了一把,可换来的是接受者非但不领情,反而在喝完后,一酒瓶砸碎了酒吧的玻璃,跟着就跑了出去,喊着听不懂,并且也没人愿意花时间搞懂的疯话。

不知道我们的新市长此时在做什么。在动荡开始前丹就关了电视,不管卢克凯奇是召开记者会,摆出一副牵强的笑容,还是脱下衬衫,用他的拳头去维持秩序,对于弥补形势都无足轻重。丹也看到英雄们还在战斗,其中就有蜘蛛侠,因为对方动作太快,他无法确认是那个蜘蛛侠或者男女,总之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耳边仿佛能听到几公里外人们的争吵,在丹看来,这可不是自由意志不屈的控诉,只是一次最大的集体流氓行为,华丽言辞粉饰起来的文明与包容都被戳穿了,因为什么,起因是变种人得到永生,多么诱人,又是多么易引来妒忌,穿插在人类的古老历史中。《圣经》,管他黄金圣城里的天使是怎么想的,至少神父是这么告诉人类的,现在变种人培养出了自己的生命树,这自然引发了仇视与不满,有那么一刻,就那么一刻,丹动过心,假如真能复活,他就有机会修复自己消沉的生活了。

将碎玻璃扫好,塞入垃圾袋,丹走向后门,他希望等自己回来时,其它玻璃能完好,他不想把全天的时间都用来清理地面。“你们这些混蛋,就不能换别的酒吧去砸吗。”他抱怨着,将袋子丢入垃圾箱,根本没想过是否还会有人来收这些垃圾。

等他重新回到酒吧,发现门口站着个人,或者说不算是人的人,他就像一团人形的火焰,只不过头部是个骷髅。恶灵骑士,这应该不是强尼,他肯定不会在变身后把自己脱光了,以这副形态来找自己蹭酒喝。随后丹发现,骷髅的右眼闪烁着红光,就像里面塞了霓虹灯,而他的右手握拳,只有拇指扬起,横在自己面前。

丹突然懂了,眼前这个根本不是强尼,也不是什么恶灵骑士,他就是正在考察并要最终审判全人类的天神。

原来轮到我了,丹没有恐惧没有慌张,更没有兴奋,他冷静的走到柜台,并选了一瓶价格适中的酒,跟着坐下。他不会邀请对方喝一杯,这只是用来犒劳自己的。

“丹尼·凯屈。”天神发话了。

然而,在他的结论得出前,丹却先说道:“为什么要用这个形象。”对方可以用强尼的形象,用芭芭拉的形象,用生母纳欧蜜的形象,甚至是斯泰西,为什么要变成这样的一种形象。

表象可以千差万别,选择这个是因为天神认定这对于丹尼人生的重要性,不仅是他,也包括他的家族的历史。天神的看不只是当下,也是洞悉整个人生,乃至被审判者之前的历史。

“你还在逃避。”天神的声音听不出感情,就像照本宣科的诵读着陈旧的资料,“你成为恶灵骑士,你憎恨他,抛弃他,又渴望他,你做出了无数的荒唐事,他总是纠结,你知道其中要承担的重量,却又自觉不自觉地卸下来。你现在不是恶灵骑士,而是死亡骑士,你觉得自己大半个人生都在被人当木偶,可每次你决定以自己的意志去行事,用不了多久又变回原样。你去塞普拉斯山探望你的养母和姐姐,不是单纯的对他们的怀念,而是因为你意识到自己没有避风港了,你的思维还是个孩子,蛮横的,装出一副成熟的孩子。你用对外界的漠不关心伪装自己,其实多数时候你总是在自暴自弃,生活,感情,责任,你一塌糊涂。”

“劳你大驾,用如此多的言语去评价一个二流酒吧的老板。”丹说。他不想深思熟虑后再去回答,就算是自己的回答关乎到地球的未来,他不认为自己的话就真有这么大的份量,既然70亿人都要面临这一刻,那简明坦率的回复是最合理的。

“作为酒吧老板你也很失败。”天神说。在丹的身上,某些时候对于利益的追求都看不出来,这不是说他具备多高的情操,仍旧是消极的体现。

“我刚刚扫干净了地。”丹说,“如果不是你的到来,我都要考虑是不是马上给玻璃加防护了。做出你的决定吧。”丹站了起来,走到天神的形象面前,用一种同样的冷漠说,“别浪费时间了,我告诉你,很多人给我下过结论,有些我认同,有些我不认同,我以为你会有什么新鲜的,看来也是老调重弹,你觉得人的一生总是积极向上,我们既然没权利决定自己的出身,往往也没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我反抗过,我也胜利过,偶尔也会自鸣得意,但生活还要继续。不同的打击总会来到,我承认斯泰西的离去,给我的打击比地狱的恶魔还要大,同样的事发生在玛丽身上时我理性多了,可我还是有怨言,我的养母死了,我的哥哥总是离我很远,我没有倾诉对象。可我不能像砸了我玻璃的人那样跑到街上胡闹,我最作呕的一次就是差点在广场点了自己。可这就是生活,不是恶灵骑士或死亡骑士。而是我,丹尼·凯屈无数糟糕生活的一段插曲,以后肯定还会有,我就这样。”

天神听着,然后做出了裁决,横着的拇指,调转方向,朝下。这一刻,意味着丹尼·凯屈,没有通过。

丹只是耸了耸肩,看着那根朝下的拇指,他突然产生了种好玩的想法,如果自己用枯萎之刃砍了他会怎么样,也许对方会被腐蚀掉,但更有可能整个纽约被蒸发,砍一个天神的想法很好玩,并且让他感到诧异的是,体内的枯萎之刃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叫嚣,它似乎相当克制,出于什么,惧怕这莫大的力量,还是别的因素。

“等等。”丹并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要在对方离开前问个问题,“强尼通过了吗。”

“强尼·布雷兹无需审判。”天神回答说。

这到让丹有些意外,自己的哥哥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他躲过天神对于全人类的审判。

“复仇之灵。”尽管已被裁定失败,可天神还是花了点时间解释理由:复仇之灵,一股同样强大的裁决之力。强尼体内有这股力量,尽管多年来他总是压制这股力量,却又无形中防止了力量的滥用。他既是裁决者,也是被裁决者,而且无时无刻不受到这股力量的评判,因此强尼不是被豁免,而是因为假如他配不上这股力量,在天神审判前,他就会先被体内的复仇之灵释放的地狱火吞噬,所以强尼无需审判,他直接通过了考验。

在丹的大笑中,天神消失了。

“哈哈哈!”丹并不觉得这有多么好笑,也不是单纯的为强尼庆幸,只是没有想到,复仇之灵,这个曾饱受兄弟俩诅咒,令他们陷入没完没了的悲剧的力量,竟然在这种时刻,给予了强尼意想不到的保护。“我有点怀念那股力量了。”如果现在自己体内的不是枯萎之刃而是复仇之灵,是不是说自己就不需要经过这样的审判了。

大笑之后,是一阵寂静,丹坦然地坐回到了酒桌前,喝完了剩下的酒。很奇怪,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去想是否有补救措施,更没有试图去联系强尼,让他去给自己搞点复仇之灵,而是在想去什么地方能给酒吧换块玻璃。

“你说的全对。”天神对自己的评价,丹通通接受了,每一句都无可狡辩。可是,收下这些话,不代表他就要老老实实等着最后审判的降临。也许天神确实有审判这个糟糕无比的世界的实力,可是,芸芸众生真的有勇气去接受吗。

当最终的结果公布的时候,当第一波裁决降临不久,丹接受了神奇四侠发来的邀请,只是他个人,他可能不会去,但是神奇先生为了说服他,给他看了事故现场的视频,在死亡的人中,丹竟然意外认出了艾玛。艾玛是个好员工,不管怎么样,丹觉得她应该通过了,她可能是去树屋劝一个朋友,被牵连而死,作为老板,他给不了她抚恤金,但报仇的事必须即刻展开。

尽管也参加过几次足够被铭记的大战,可丹要说,围攻天神的场面依然壮观,可以想象,复仇者、X战警、永恒族、异常者,各种街头英雄,及世界各大国的武装力量,史无前例的汇聚在一起,对着巨大的天神发起了进攻,闪耀的能量,爆炸的回音,以及不时掉下来的难以辨认的碎片充满了世界。丹的注意力不在那些英雄或者永恒族的武器身上,而是那些冲向天神,又在随后爆炸的战斗机,以及手持自动步枪的普通士兵,他们才是进攻队伍里人数最多的,说着不同的语言,来自不同的国家,他们根本不在乎,以自己薄弱的力量是否能发挥作用,多数人在接近前就被天神的力量蒸发了,连牵制一下天神的注意力都做不到,可他们还是源源不断的发起冲锋。

这不是战斗,过程激烈,残酷,可不能被称为战斗,那是一场碾压性质的屠杀,就算攻击潮中最强大的力量,来自于神明,来自与变种人,来自于怀着宇宙之力的人,也无法撼动天神分毫,如果不是怕打击士气,用送死去形容更恰当。

与我从前较量过的对手比,天神只能算次中量级。如果我还是恶灵骑士,如果我集中了全部复仇之灵甚至上帝之怒,结局绝对不会是这样。丹激烈的内心中,这个声音在不断重复。

等丹再次恢复意识,发现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身处之地绝对不是战场,而是一处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奇怪,刚刚他还想要冲到天神的脚下,用枯萎之刃给他来个截肢手术,可下一秒,他竟来到了这里,就像从一场糟糕的梦中醒过来。他的内心现在无比平静,比入定的人还要平静。

脑海中的记忆渐渐给出了答案,丹想起了此地的名字,虚空领域,他的祖先诺伯·凯尔所处的世界。我怎么会来到这里,诺伯·凯尔应该也不会被审判对吧,他就是复仇之灵,不不,他早就死了,天神要审判的是活着的人。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丹回忆着最后一幕,在战场上,跨过无数叫不出名字的尸骨,不管你是声名远扬的英雄,还只是着装统一的普通士兵,天神的力量都会将你摧毁,仁慈的话会留下具骸骨,没有人能分辨出你曾经的身份,死亡面前,众生似乎迎来了真正的平等。可在铺天盖地的攻势中,依旧有些突出的。头顶的雷霆使丹不自觉地抬起头,看到雷神用尽全力将神锤砸向天神的头颅,天神爆发出无比强大的力量作为回应,这就是丹最后看到的。

那股力量肯定轰了下,自己没躲过,难道说我死了吗,也许吧,瞬间的死亡与等待的痛苦比有那么一丝丝仁慈,可是也够丢脸的。他竟然就这样死了,连像样的伤害都没造成。不知道战场上是否有人能发现自己的尸体,应该不太好认,在那股力量下,自己的恢复能力脆弱的如同一张纸,可枯萎之刃也许能留下点残骸,以及战马也可能残存些东西。

“哈哈哈!”丹又笑了,拼尽全力参与一场不对称的围攻,并在遭受瞬间击杀后,他竟然还在惦记自己是否留下了尸体,就算有会怎么样,没人会特意收敛自己,并把自己葬于塞朴拉斯山墓地,如果人类胜利到时地球也可能面目全非。

虽然死了,可是丹还在想着战场的事,阵亡人数难以估计,很多就对了,耳熟能详的英雄死法各不相同,他们会去哪,复活吗,地狱可能乐疯了,并在忙碌地收割源源不断的灵魂……

他的想象力突然被打断,因为眼前出现了一抹红色的人影,仅仅从他出现的气势,丹就能感觉到对方的脾气,来者是个躁动的家伙,是让自己变成死亡骑士的人,地狱边境的主人,贝拉斯科。

你应该是枯萎之刃的挥舞者中最蠢的一个,竟然敢去攻击天神,那是宇宙间最古老的力量,只有真正强大的存在才能去与之对抗,而这个名单里绝对没有丹,“你好像欠了我很多债还没还那。”他怎么就选了这么个莽撞的白痴,“我也疏忽了,你可是曾被几句话怂恿,就以人类身份孤身进入地狱边境的。”能得到一个前恶灵骑士的效劳本该是种机会,他也确实利用了,虽然最后一刻搞砸了,可还是有新的机会的,但现在。丹死了,新的宿主没有出现,如果不发生什么奇迹的话,用不了多久,地球就会像过去无数凄惨的世界那样被天神毁掉,这怎能不让贝拉斯科气愤,他的辛苦付出全白费了。

“你想怎么样。”丹挑衅说,“用我给你打张欠条吗,永远不还的那种。”

欠条,都这种时候,他还在说这些挖苦人的笑话,贝拉斯科喜欢看丹摆出苦大仇深的表情,而不是像这样,在自己面前显得无所谓。“事情还没结束那。”他千方百计,克服困难,来到虚空领域,就是要告诉丹,自己没有批准他任何假期,丹还远没到要被开除的时候,“你得跟我回去。”贝拉斯科不会允许这种损失,他得收回点东西,没人能轻易离开地狱边境的管控,丹尼·凯屈的灵魂属于他,“你得继续为我服务,直到我觉得你可以被抛弃,并找到新的宿主能替代你。”失去了枯萎之刃的力量,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贝拉斯科会研究出新的力量,重新改造丹,而且这一次他会让丹更加听话。

贝拉斯科猛的伸出手,卡住了丹的喉咙,他不怕对方反抗,失去了力量,他还剩什么,一个打架经验较为丰富的垃圾酒吧的老板,仅此而已。

一簇火焰从他的指缝间渗出,贝拉斯科痛呼着缩回了手,难以置信的看着被烫伤的手掌。刚刚还是普通外貌的丹,顷刻间变成了恶灵骑士。

“哇!”丹看着凭空变出的皮手套,脱下后,看着燃烧的只剩下骨头的双手,这火焰,这温度,错不了,恶灵骑士回来了。“是不是我现在回去,天神会更新对我的评判标准。”

“你做了什么,该死!”贝拉斯科又痛又怒,没有想到这个时刻,丹竟然变了回去。

另一个声音,取代丹给出了回答,“你不该小瞧凯尔家族的人,更不该在我的面前对他意图行凶。”这里是虚空领域,诺伯·凯尔的灵魂皈依地,也算是他家了,虽然住宿环境乏善可陈,但还是偶尔能有人来探望自己,可令诺伯没想到的是,丹竟然来了,并且是以死者的身份。尽管对于地球上正发生的事毫无头绪,可他绝不会看着后代被恶魔染指。在重新与他结合的一刻,他获悉了早先的记忆,来不及感叹地球的命运,当务之急是把眼前这个自命不凡的债主赶出去。

不,不应该是这样。贝拉斯科绝对不会这样罢休,他总得有所收获,丹是他的奴隶,他给他的唯一许诺就是彻底的死亡,可是死亡提前到来了。他尚未决定好未来何时让丹堕入地狱边境,更好的控制他,使他为自己继续效劳,他就死了,是怎样的疯狂或愚蠢才会让他以为有能力挑战天神。他辜负了自己的期许,他辜负了腐蚀之灵,他本来是大有可为的,这股力量还没有在他身上得到最大的发挥,可却草草的送掉了生命。

“你要付出代价,”贝拉斯科吼道,“我会让你见识到,比黑心,墨菲斯托能带给你的,更恐怖的代价。”

丹的回击果断且凶狠,这张脸他早就看不爽很久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凯尔家族的作风吗。”这是他与祖先诺伯异口同声说出来的,他们这个家族没什么本事,除了不争气的巴斯托,后代最爱做的就是欠恶魔的帐,并且永远不打算去还。

在虚空领域的生活略显单调,所以诺伯也准备要好好享受与贝拉斯科的战斗,缓解一下心情的沉闷。并且这里不需要担心打坏家具,可以尽情的尝试各类爆炸。

火焰在贝拉斯科身上点燃,他的面孔在火光中扭曲。尽管愤怒,可他也意识到自己状态不佳,进入虚空领域并不容易,所以他暂避锋芒,没有硬上。在熄灭身上的火焰后,他将力量化作利斧,砍向丹的胸口,丹用锁链抽向他,锁链在细长的斧柄上绕了一圈,剩余的则扫向贝拉斯科的脸,贝拉斯科在紧要关头头向后仰,躲过了鼻梁断掉的命运。

“来看看我的戏法。”他咬牙切齿,却还能冷静使出新的招式。

丹想要将利斧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但利斧突然像是活了一般伸长,而且斧头变成一张大嘴张开,最后不是砍,而是恶狠狠的咬住丹的眼眶。丹抓住怪物的嘴,上下一撕,将嘴直接扯烂,可是破碎的斧头从伤口处冒出了几十只浑身长刺,形如啄木鸟的生物,它们在贝拉斯科的授意下围着丹,疯狂的啄着他的身体。

“该死的入侵物种!”丹将火焰从双眼爆发出来,瞬间消灭了这群令人厌恶的鸟,“你的恶心程度倒是与黑心不相上下。”

他用地狱火在这里给自己铸造出一辆摩托,骑上的一瞬间,久违的亲切感油然而生。有多久没有重新体验那股驾驭的畅快了。如果还能像以前那样,拖着某个家伙驰骋一段,将会更痛快。而眼前正好有个合适的。

挥舞着锁链,在空气中形成一圈圈火舌,他向贝拉斯科再次释以重击,而贝拉斯科令自己的变大,局部化为红色的能量,操纵着这股力量,如狂暴的飓风,汹涌的海浪,妄图扑灭无尽的地狱火。

虚空领域的较量与在地球时的战斗比起来时间依旧很短,地狱火以惊人的速度突破了贝拉斯科的力量,撕开了他的防御,击溃了他的信心。贝拉斯科的转变也很快,意识到强行抓走丹不可取后,便立刻撤退,他也没有像一个不甘心的反派那样留下狠话。他有的是时间,他会盯紧丹,并会让他明白,他永远无法回避自己的命运。

就这么走了吗,丹有点失望,老实说,他还想跟这位老板关于未来的工作多进行些深入探讨,并让他亲身体会下自己之前的职业是多么火热,比如被锁链捆绑着在地面拖行,以及雷雨天引雷这样的游戏。

“不要追了。”体内的诺伯发话了。他深知这些恶魔领主的实力,他们击败贝拉斯科有主场优势的作用,况且贝拉斯科为了进入这里必然有所取舍,这会让他的力量变得不完整,就算他有满腔的诡计,失去了力量配合,一切都会大大折扣,换一种场合,在地狱边境,有可能这时丹会被耍的团团转。

“接下来怎么办。”丹说。

“你在问我吗。”诺伯说,他没有办法,丹死了,只能继续留在这,等待地球事态的发展,可惜这里没有电视转播那边的现状。

我是不是听错了,丹记得复仇之灵是可以把宿主复活的,他能列举过去的几次经验。但诺伯指出,从前的几次经历有外力的因素,一次是因为有奇异博士帮忙,而另一次是地狱之门,但这两个人现在的情况并不比丹乐观。

难道让我开车闯入黄金圣城,去找上帝要一张复活劵。丹考虑着这样做的可行性,最后还是决定在虚空领域等待,看守者应该不会放弃自己,她(如果她知道自己死了且没有加入自杀式围攻)会想出办法的。

渡过了一段无始无终时刻,虚空领域又出现了异象,这次不是虚张声势的讨债者,而是扬着让人不舒服的微笑的大嘴,当这张嘴张开,嘴中还是嘴,一个仿佛无限嵌套的嘴出现。

“冷静点伙计们,这毕竟不是19世纪西部拓荒时期,先开枪再问是谁那套早就过时了。”在攻击意图表露出前,大嘴先远远的躲开了,然后继续说:“公元前2800年亚述人在石碑上刻有如下描述:大地正在衰退。腐败贿赂成风。孩子不再关心父母……显然,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现代社会满足了上述要求,甚至做得更过,如今,得偿所愿,迎来了末日。”

让诺伯·凯尔列一个他最讨厌的人物名单,唯一能排在他父亲之前的就是墨菲斯托,不出意外,这个他们家族延续至今的悲剧的缔造者,也来到了虚空领域。不像贝拉斯科那样迫不及待的宣战,他提供了一份新的交易。

想要复活吗,太简单了。墨菲斯托得意的自荐说:“贝拉斯科的大呼小叫不过是看到损失无法弥补的一种色厉内荏。”而他,伟大的谎言之主,地狱之王,会提供一份优质的保证,逆转死亡是他的拿手好戏,这并不会让死亡女神感到冒犯,“重塑一具身体,让你的灵魂以气息的形式注入,活过来,感受生命的激荡与痛苦,怎么样,不用考虑吧。”

但代价是什么,尽管没有说出口,可无论是诺伯还是丹,都在这家伙的算计下受了无数罪。复活不是没有代价,尤其是墨菲斯托的慷慨,那会榨干你灵魂的全部价值,甚是索取超越底限的回馈,“省去虚情假意吧。”丹说:“你不过是为了自己,如果地球毁灭,墨菲斯托的利益也将大损。”

“但人类的损失将更大。”墨菲斯托说。

“那也好过你的橄榄枝。”诺伯说。

“你可以重新回到战场。”墨菲斯托说,“你看,这次危机始于永恒族与X战警的战争,为了应对危机,复仇者只得复活作为基地的天神。”应对危机是门艺术,考验的是决策者的综合能力,按照墨菲斯托的标准,复仇者简直太失败了,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让他们寄托于一个更高的宇宙实体,妄图让他的权威来压下混乱,却直接将危机扩展为了全球,使人类再次站到了灭绝的边缘,天神与仁慈从来不沾边。可话又说回来,假如自己死了许久,又被人当做基地,被重新复活只是为了去阻挠一场战争,想必醒来后脾气不会太好,“你的勇敢值得称道,向来在各种危机中几乎看不到踪影的丹,这次也加入了围殴天神的大军,尽管表现得差强人意,但我不吝啬夸奖。”

墨菲斯托能将丹复活,就像过去凯尔家族与墨菲斯托达成的默契一样,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难道丹会任由自己的酒吧毁于天神的审判,他可以一边当自己的小老板,一边继续履行恶灵骑士的职责。

“天神的审判有他的理由,想想看,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曾有幸躲过了该有的裁决。”墨菲斯托说:“一个为了发动战争,而跑到联合国,拿着一管无害化学制品说谎的黑鬼,一个对曾在纳粹威胁下庇护过自己的国家投下开战票,认为50万儿童的死是可以接受的的伊德(Yid)巫婆。”大嘴裂开了一个让人不舒服的弧度后戏谑的说,“当然了,我的措辞稍微刻薄了些。他们毕竟是为了国家忠诚奉献的优秀军人,以及强势的国务卿。人们将忽略他们干的事,而指责我为歧视黑人,以及反犹的渣子,哈哈。”

“他们不会受到谴责,因为他们赢了。斯大林说过一句话: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这是公理。”诺伯说。

“但斯大林一定没有预见到苏联会输掉冷战,所以美国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墨菲斯托说,“世界将铭记阿姆斯特朗,却遗忘加加林。美国队长暴打纳粹被世界皆知,而永远叫不出名字的苏联红军淹没在历史喧嚣中。啊对了,美国队长是第一个被判失败的人,这不赖他,而是他背后所代表的玩意。”

丹还是拒绝,但在私下,有那么一刻,他认为墨菲斯托说的有些道理,可这更坚定了他原本的想法。墨菲斯托自称谎言之主,因为谎言无处不在,那是万物生存与前进的动力,鮟鱇鱼用‘鱼竿’上模拟的蠕虫来诱惑猎物,而某一类的萤火虫模拟另一个物种求偶时的闪光来吸引雄性再吃掉,还有那些为了避免被吃掉伪装成树皮、树枝、树叶,以及有毒的物种。欺骗与辨别,穿插在生物演化史中,美丽的欺骗,多姿多彩的谎言。

可人类的谎言又是另一回事,他们的目的已经远远超越了生存。与人类不同,墨菲斯托深知谎言是什么,那只是最方便,最高效,最令他得意的工具,如果能用语言达成目的,又何必耗费自身的实力。但工具一旦发挥不了作用他也会马上抽身而退,成为旁观者。人类则做不到,他们会被自己编织的谎言蒙蔽。墨菲斯托不会,因为假的,真不了。因此,往往墨菲斯托爱反其道而行,用实话达成目的,比如他现在说的。

“带着你的真理滚吧。”丹说,对方若想继续留下去,尝试蛊惑他也可以。反正在打完贝拉斯科后,丹还觉得不过瘾,墨菲斯托愿意主动担任第二场的选手他会很感谢,丹已经安耐不住了,体内的地狱火跃跃欲试,对方刚才是不是说过继续惩罚,或者类似的字眼,难道墨菲斯托不是最合适的,凯尔家族有太多的帐要向他清算,顺便可以把黑心的也算在他身上。

墨菲斯托察觉到了丹的意图,诺伯甚至要更为露骨,他不打算在此撕破脸,不同于贝拉斯科,他只是送来了自己的影像,丹要不同意,他便离开,他用苦口婆心的语气最后说:“丹尼·凯屈,天神若是看到现在的你,也许会竖起拇指,可是要记住,倘若人类输了,你的不作为也是要负责,别赖墨菲斯托,因为在你最无助的时候,他提供了机会,而你粗暴并愚蠢的……”

那张嘴的演讲被甩来的锁链打断了,大嘴连带其中嵌套的,数不尽的嘴被勒断,在火焰中被迅速焚烧,烟消云散。

“回到地狱里去继续你无耻的演说吧。”赶走了墨菲斯托,丹仍不觉得解气,因为太容易了,他愿意付出场艰苦的恶战后再胜利,至少他痛打了对方,而不是像这样,让他认为墨菲斯托是在耍他。

“跟这些玩意打交道,”诺伯说,“你永远要不停地调整心态,你的喜怒哀乐,理想与欲望,奋斗与堕落,都会成为他们的切入点。”

丹懂,何止是恶魔,就算和天堂打交道也一样,既然无法复活,以及战斗的不彻底,丹所幸在虚空领域宣泄下心中的苦闷,他骑上摩托,开足马力,开始狂奔,这里只有他和诺伯,不会担心撞到别人。马格德莱娜和郭莲不会出现,她们来时诺伯总能提前察觉,所以丹可以安心的飙车。

虚空领域本来就容易让人忽略时间,而飙车又需要驾驶者心无旁骛,驰骋中的丹很快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不断的加速,摩托的引擎声与火焰的爆裂不断上升,就在丹产生可以凭借无尽的冲势打破虚空回到地球的错觉时,前方第三次出现人影,因为丹的车速太快,人影在他眼中一晃而过,根本没看清对方的身份,却模糊地瞥见对方似乎是拄着手杖,手杖,好吧,凭这点他猜出对方了。

才与一位地狱领主有过不愉快的交谈,现在又有一个地狱派来了说客,尽管不是路西法,可玛门的身份也不可小觑。该不该停车,听听这家伙有什么高见,还是不了,无非又是类似的说辞,只不过玛门会用优雅将自己包装起来,不管是那个地狱,都别来烦他。

吃了炙热尾气的玛门并不沮丧,依旧从容镇定,丹的行为并没有超出预料,他决定再稍微等等,无论如何丹离不开这里,等他过足车瘾,会回来的。

丹在虚空领域疾驰了很久,直到再次遇到玛门,这回他给自己搞了把椅子,正专心的看着手中的怀表,就像在帮丹记录他的成绩,丹终于停了下来,“路西法的管家,滚回去吧,我没兴趣再跟你谈交易。”丹不客气的说。

“你看,”玛门的表情像是在享受下午茶般惬意,“尽管人们坚决的反对将人以价格来定性,可这种事依旧比比皆是,你工作会有工资,如果你受到损失,会有赔偿,就算百般不愿意,人也是要被用金钱来衡量的。”

“那我值多少钱。”丹说,“我觉得要比消退酒吧稍微高点。”

他确信自己很抢手,一系列遭遇都在印证,丹尼·凯屈有种畸形的价值,导致地狱边境以及两个地狱分别出人来争取,既然他来到了虚空领域,某种程度上说,天堂也加入,而且是取得了实质突破。

玛门要面对的不是个简单的灵魂,其中交叉着许多复杂因素,只是牵扯天堂和墨菲斯托就够最聪明的头脑殚精竭虑,后来更是令他效劳的地狱以及地狱边境也卷了进来。不过丹猜错了,玛门不是来争取丹的,他都没带武器,之前的手杖只是奢侈品,此外他不会一言不合就粗鲁到举起椅子去砸丹的头。

“对于你,总能节省出时间来拜访下,你可能也猜到了,现在各大地狱忙坏了,天神的行为让他冲上了所有地狱频道的头条。”玛门说,他听烦了下边的嘈杂声,地狱与地球一样兴奋,只不过恶魔用一种愉悦的心态去欣赏这次危机,很多人死了,有相当一部分是自杀,其中有不少自认虔诚却被判为失败的教徒。绝望的氛围超过了心理承受能力,他们认为无论如何都逃避不了。也不是没人尝试去逃,一群富人开着飞船想要逃到其他星球躲避,可天神却一边应对着战斗,一边轻易的击毁了飞船。

“那艘飞船上有好几个我的熟人。”玛门说,其中有些是德国国家发展银行的人,“那些人在之前给银行造成了重大损失,却无人为此承担责任,现实偶尔会为悲剧提供一个荒诞的喜剧平台。”

时间回到2008年9月15日当天,在上午10点左右,有着140年历史的美国第四大投行雷曼兄弟公司破产。可就在它申请破产的十分钟后,德国国家发展银行按照外汇调期协议向雷曼兄弟公司随时会被冻结的账户打入了3亿欧元。结果就是,这3亿欧元永远也无法追回。德国民众哗然,法院也在之后介入,这样的损失,必须得有负责的人,可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没有。

首席执行官施罗德在被调查时宣称,他知道当天要按协议转账的事,可撤销却需要董事会讨论才能决定。于是调查方向转向了董事长保卢斯,保卢斯的理由也很充分,没有风险评估报告,就不能开会讨论。为什么没有报告,负责递交报告的秘书史里芬总是联系不上国际业务部的经理克鲁克,克鲁克周末要带家人去看音乐会,正在用电话订票。

尽管上层出现疏忽,中层还有机会补救,可惜当时负责处理雷曼公司业务的经理希特霍芬正在休息室喝咖啡,他本来安排了专门跟踪雷曼公司消息的文员史特鲁克,史特鲁克去见希特霍芬看到他不在就留了张便条,并且他还在走廊与信贷部的经理莫奈尔提了这件事。本该万无一失的事却依旧出现了疏漏。希特霍芬没有看到便条,而莫奈尔因为相信同事们的专业素养也错失了补救的机会。所有人都没问题,都是正常的流程与反应,可偏偏这么大的损失造成了,还找不到该负责的。

“调查发生时,他们非常害怕,有人私下求助于我。”由于玛门的暗中操弄,调查最终不了了之。可惜,躲过了法律的追究与民众的谴责,这些人却在天神的评判中统统得到了朝下的拇指,“荒诞延续到最后,便是毁灭。”

“世界毁灭的重要因素也许不是永恒族与变种人的战争,那只是导火索,真正的原因是有太多烂人在推动世界的变革。”丹说。

这种论点每隔一段就会出现,也确是事实,玛门还好心的展示了一个例子:氟氯碳,一种已被全球禁止使用的化学品。当年可是杜邦公司大力推荐的产品,他们拒绝听从科学家的警告和公众的忧虑,并表示只有当臭氧层被破坏到无法复原时才会考虑全面停止使用氟氯碳,可在看到立法禁止在所难免后,他们摇身一变,成了全球限制使用氟氯碳化合物的领导者,发誓会比其它国家更快的淘汰氟氯碳化合物。

“先靠污染大赚一笔,再通过管控给自己裹上一层环保的外衣,同时令发展中国家受到限制,他们则保持领先,多好啊。你觉得烂人来领导变革是个错误,但我告诉你,这种华丽的转变在历史上比比皆是。”玛门说。

丹有点想笑,也许其中有仇富心态作祟,可他还是觉得好笑,玛门在这些家伙死亡时做的只是快速收走了他们的灵魂,“你在地狱缺会计吗。”

“这样的工作轮不找他们。”玛门说,恶魔能很好的完成任务,而人类只需作为货币被储藏就行了。

“告诉我。”丹觉得氛围还算友善,所以他要玛门说说真实想法,地球如果真毁了,是不是天堂和地狱的角力就失去意义了,那恶魔们会怎样。

得到的答案非常简单,一切照旧。在丹追问前,玛门就解释说,他不认为地球会完蛋,任何只要还记得混沌之王或者超越神族事件的人就都该知道,天神的怒火不过是针对地球,而之前连多元宇宙都被炸的差不多没了,“我是恶魔,我与天神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评判别人。这次危机开始复仇者就用错了手段,不论是复仇者、变种人还是永恒族,求天神收手还是强行摧毁天神,方法错了。”

天神只给了24小时,而现在所有理性且友好的尝试都已经失败,放手一搏在丹看来是最后的方法,难道让全体人类集体自我了断才行吗,“你有什么意见吗。”

玛门取出随身的手绢,仔细擦着怀表的玻璃慢声细语地说:“他们展现的还不够,作为人的价值,这种价值是什么我不能说,但确实还不够,简单的爱与理解纯粹是不得已为之,星狐在联合国的发言我也看了,我看到一个个不想从根本上去改变的灵魂,满脑子想着怎么委曲求全,却从来没有认真思考,看似肃穆,实则尴尬,连我都觉得不管用,天神更会认为虚伪。”相比之下,变种人与乌萨诺斯的战斗到是更让人振奋。

这是人之常情,总认为生活就是这样,大难临头便惊慌失措,设身处地的想,丹认为自己也会得出相同的结论,“也许该去通知强尼。”他用一种拜托的口吻说,“你能不能去地球,找下我哥哥,天神说,复仇之灵可以让强尼免于被审判,他是合格的,嘿!”他突然大叫了起来,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不禁抱怨自己因为失去恶灵骑士的力量而忽略了与天神对话的关键,复仇之灵的能力之一是对于灵魂的审判之眼,是不是让强尼对着全人类来一发大范围的审判之眼,这场危机就会结束。想到这点,丹又强烈的渴望回去,他现在是恶灵骑士,让他找强尼,他们可以结束这场灾难。

遗憾的是,玛门的回应只是耸了耸肩。

“你的想法与复仇者和星狐一样,你们犯了同样的错误。”玛门说,“复仇之灵,一种裁决的力量与意志,天神可以认同他,反过来,复仇之灵也会认同天神对于全人类的裁决,扎坦诺斯那个老家伙这几年看来憋坏了,如果不是强尼压制着,恐怕他早就先于天神给人类来一发了。亚当曾经尝试过,他成功了地球会是什么样恐怕不是你乐意看到的。”

按照他的说法,若是我以恶灵骑士的身份复活,难道会反过来协助天神,与那些英雄对抗……丹思索着自身的立场。真的会发生吗,他的疑惑得到的只是诺伯的沉默,“你默认了。”

诺伯也不清楚,可是他知道,作为复仇之灵,每当回到地球,总是能感知到来自四面八方的信号,催促他踏上复仇的道路,这里有些是来自地狱或其他维度的,可是更多的是人类本身的,“在这次审判的背后,你又起到了多少推动的作用。”诺伯质问玛门,刚刚他可是坦率地承认,曾经帮助德国银行的人逃避了应有的惩罚。

“我是世界的暗,跟随我必将穿透黑暗,并洞悉被辉光掩盖的龌龊。”玛门模仿着《约翰福音》的章节说。

丹突然想将拳头砸到那张脸上。

在他犹豫着是否该动手时,玛门又说:“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可能关乎到你自身,那就是,也许,尽管可能排队的比较靠后,但你有几率复活。”

复活,怎么复活,能帮自己复活的目前看只有看守者,难道玛门收到了什么消息,丹疑惑地看着他。

“变种人,”玛门的爆料对于丹来说不可思议,“他们正在复活与天神作战而死的人,这项技术受益者可不仅是他们本身,人类也一样。”

由于变种人对于死亡的亵渎,因此地狱格外关注他们的动向,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恶魔诅咒过负责复活仪式的五人组。当他们启动那个程序,持盾的手破壳而出的时候,玛门以及很多外人都在前排看着,他们无比惊讶,并且意识到变种人对于复活的掌控已经超出了原本的界限。这很有趣,如果他们真的能随心所欲地复活自己的族人和他们想要复活的人,这意味着什么,战斗胜利的话他们可能以此与人类达成更多协议,这会带来前所未有的发展,也会埋下更多危机。

听到这些,丹却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养母,以及芭芭拉。本已沉寂的念头再次活跃了起来,真的有外力可以带回她们,那么……突然,他猛地打了个机灵,情绪急转直下,他不能说完全了解地狱,可这种肆无忌惮的复活几乎等于对地狱领主全面宣战。他瞅着玛门,那张脸上对于这个发现弥漫着意味深长的表情。

玛门不会掩饰对于这个发现的懊恼,人类可以彻底嘲笑死亡,那对于地狱可着实不妙,虽然现在他还没有说出任何直观想法,但他预示到了一幕,若是人类赢了,而这项技术泛滥,那地狱与变种人之间的全面战争就会紧随而至,全体地狱领主,在自身权益面前将放下彼此的对立,就算是对于人类抱有善意的戴蒙也会加入他们的行列,灵魂的价值无需多言,而变种人没有任何权利在不经过他们允许的情况下将逝去的个体或者群体带回现世。

“如果他们把我复活,用我带话给他们吗。”丹说。

“不。”玛门说:“真要给警告我们会用自己的方法。”也许他们会派出几个有实力的家伙,学着乌拉诺斯到变种人的地盘大闹一番。那些变种人,征服死亡,改造火星,从白热室带出金属,自封为新神,但这些自认为无往不利的群体似乎忽略了一点,既然想要成为神,也必将面对恶魔的挑战,他们有些个体很强大,足以媲美神明,而地狱也不差,当所有地狱集合实力,多元宇宙也要颤抖。“猜猜看,如果给我一个小时,肆无忌惮的使用力量,又会怎么样那。”

把你的警告去对变种人说吧,世人对变种人或憎恨或妒忌,可丹现在对他们仅剩下怜悯,他们取得了成绩换来的是同等的代价,反变种人人士,永恒族,未来可能还有地狱,以他跟玛门几次交手的经验看,若玛门真下狠手,其破坏性也足以让任何人感到恐惧。

现在还不到与变种人交恶的时候。玛门收起了刚刚流露出的恶意,他不否定武力的必要,可更爱用类似协约的手段达到目的,那是一种高明的技艺,他爱向外人炫耀,目前变种人要面对的烂摊子已经够多了,但真有那天的话,他也不会留情。他是地狱的管家,为路西法履行指责理所应当。

“我希望这天永远不会到来。”诺伯说。

“天哪,”丹抱怨说,“怎么还没轮到我。”他没有感到任何复活的征兆,自己还在虚空领域听着玛门畅谈糟糕的未来。

“耐心点年轻人。”玛门指出,不管是恶灵骑士还是死亡骑士,丹在知名度上实际属于二流以外的人物,很多著名的英雄亟待复活。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惊奇队长马-维尔临终之际,强尼也慕名参加了他的告别,二者之间没有任何合作与交际,可强尼去了,表达了对于马-维尔保护地球的尊重。然而反过来,当强尼或者丹遇到麻烦时,其他人在那?基本是靠自己,甚至当强尼忙于压制地狱时能施以援手的奇异博士还出于一些理由搁置了救他的事。

“你真的不是来夺走丹的灵魂的。”诺伯像是要确认一样再次发问。

“至少不是今天。”玛门说,“你就把我的到访看做声明吧,声明一个前恶灵骑士与路西法地狱的关系,这种关系不会以你失去力量而结束。”玛门的离去与他出现一样优雅,走时像丹挑战天神作出了致敬,并衷心希望他的归宿能是地狱。

“这个穿着西装的混蛋。”丹说,他不会落入他们手里,如果说要对他的礼貌表示回应,最好的方法就是摆脱。

他还在等待,慢慢的,就算是虚空领域,在他眼中都变得模糊,同时,他感到胸膛内一阵陌生的温度泛起,不同于地狱火。那是生命的悸动所带来的热度。

“我能感觉到。”丹很有把握,自己也要复活了。这也许代表着诺伯也会跟着回来,老丹尼将再次化身恶灵骑士,骑着摩托在夜晚的城市找人渣麻烦。

然而在最后的时刻,诺伯脱离了他,丹有些失望的看着祖先,难道他不想回到地球去继续履行复仇之灵的责任。

“我被强制驱逐了。”诺伯说,对于强尼当时的暴躁,他是理解的,在地狱那个地方待久了,最沉着的人都会变,这就是为什么他上位后急着摆脱,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理性去应对接踵而至的疯狂。

“你依然是死亡骑士。”诺伯说,他可以跟着丹回去,但从此往后,除非有人帮忙驱逐掉腐蚀之灵,否则丹会每天沉浸在两股力量的拉锯中,那不会舒服的,仅仅是自己都让丹感到痛苦,更何况再来一个。

生命的的暖流在丹的体内循环,虚空领域以及诺伯的身影逐渐笼罩在一层黑暗中,丹觉得昏昏欲睡,在最后,诺伯轻声说:“回见,我脆弱又固执的后代,学会生活,记得,永远别像那些家伙妥协……”

随后就如同大梦初醒,一道光撕开黑暗,在天神修复自己所造成破坏的瞬间,丹尼·凯屈带着全新的生命,复活了。

玻璃看出任何被砸毁的迹象,干净的就像是新的,这让丹忍不住赞叹,若说还有什么遗憾就是就是之前被喝掉的酒并没有被补充上,不过算了,他可以容忍这微乎其微的损失,天神的力量弥补了一切。不管如何,自己的酒吧是比较幸运的,民众的疯癫在当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街上有很多人在庆祝,彼此拥抱,亲吻,喜极而泣,就像在开一场盛大的宴会,人是善忘的种族,这是很多错误的根源。可此时丹觉得这不是坏事,他也不希望一群时刻活在恐惧中的人,淡忘恐惧,可以更好的面对新生活。

不过也不是都那么美好,从新闻看,新一轮的愤怒即将爆发,只不过这次是朝着永恒族,在瑟西承认了复活的真相后,大众的反应理所应当。

走出酒吧,他仰望着晴空,末日的痕迹看不到了,之前的种种压倒众生的绝望仿佛一部刺激却带不来多少回味的电影。闭上眼睛,令鼻腔吸了入空气。这就是自己熟悉的世界,他的酒吧不算热闹,同样复活的艾玛依旧一丝不苟的工作着,并用无奈的眼神瞅着在酒吧外走神的老板。

体内的力量如诺伯所说的,依然是腐蚀之灵,这么看自己还在为贝拉斯科的打工,想到之前那样对待他,丹根本不担心,还有点想笑,他不需要急着杀入虚空领域,只要一点点耐心,自己就会复活,可他收获了一顿教训,灰溜溜的逃回了地狱边境,为什么他那么急,有传言他曾经也是人类,是不是面对天神的强大神威,他也慌张了,认为地球终将毁灭,于是急着想要拿到些补偿。

“不要在外面张望了,赶紧来帮忙。”艾玛说。

是啊,回去吧。向外界展示一个更好自己,据多方面的消息,世界得救不是因为剩余的英雄找到了更强的力量击退或摧毁了天神,而是更深入的精神上的交流,丹不懂,但世界得救了就好,一个灭亡的世界,可开不了酒吧。

未来会怎么样,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变回恶灵骑士,摆脱枯萎之刃,有这个可能。但不论是骑马还是骑摩托,使用的是地狱火或者枯萎之刃,丹是不会变的,现在,让他把这些太遥远的事都忘掉,专心经营酒吧。得回去了,先算笔账,看看因为天神自己少赚了多少钱,尽管不可能让一个来死掉的神明给自己报销,但他或许会考虑把账单寄给永恒族,毕竟这算是他们引起的灾难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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