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社会》167-168|壳卷【HCY水仙文】
*本文小打小闹，小情小爱。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三观不正，请谨慎看待。
“长辈要见我当然是有空，二十分钟吧。”
卷没想到这通电话这么快就挂断了，且不到二十分钟，自己老板就如期出现在病房门口，穿了件再平常不过的黑色牛仔裤，里面是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外头披了件复古蓝的牛仔外套。
别人穿没什么，壳这么穿就狠狠地雷到了卷。
搞什么，青春校园啊。
卷皱起一脸褶子，对此隐晦地提出质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不太敢在自己老爹面前对自己上司提出批评。
壳走近，同病床上的卷爸爸问好，卷这才发现了更仔细的破绽：他不仅把平日里明晃晃的耳饰摘了，手上的戒指也摘了，看起来俨然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模样。
卷被狠狠地鄙视了，对比下来他反而像个老油条。
矫揉做作，卷十分看不下去，正欲起身揭发这个资本家的真实面目，紧接着壳就看向他，语气有点严肃，“怎么穿这么少？”
“……”
卷的话一下子给噎了回去他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卷爸爸接了话，“就是，我刚刚也说他，这孩子还和我顶嘴呢。”
“我哪儿顶嘴了，现在才十月底至于吗。”
话被壳无情打断：“你也知道是十月底，晚上天就很凉了，窗户还开着。”
“我那是为了通风……”
这时壳起身把窗户缝关小一点，卷爸爸欣慰地看着壳的背影，转而训斥道：“什么通风，小壳说的对就听着，以后不能在外面耍小性子知道吗？”
WTF？？胳膊肘朝外拐？？？
卷瞪圆了眼睛，用眼神指控他爹，我不是你亲儿子了吗？？？咋还帮着外人说我呢？？？还有小壳是什么鬼？？？？？？？什么破叫法？？？？？？？
见卷吃瘪是很令人愉悦的一件事，壳坐回去，与卷爸爸交流起来。卷一句话都没插进去，最后只好乖乖地坐在一边出神，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不是，又不是你爹，你殷勤个什么啊？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也。
卷盯着壳的目光又警惕了几分，索性抓住壳卫衣上的带子，把人牵了出去。
“你跟我出来一下。”
卷爸爸想说这样不礼貌，也不太尊重对方，结果壳倒是欣欣然地跟了出去，卷爸爸也就没说什么。
唉，年轻啊，小情侣啊。
……
“你干什么？”
“我怎么了？”
壳很无辜，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少装，你这么热情干嘛，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他亲儿子了。”
壳更无辜了，他摊手，“这是我员工的父亲，我不态度尊重点难道要上去把人骂一顿吗？H集团有一个「员工幸福计划」，你才来没多久不知道你听说过没。这个计划是囊括了员工的直系亲属，包括父母的就医养老，还有子女的入学补贴……”
大大的白眼翻上天，卷一听就知道自己正在被糊弄，他还想说话，这个时候他看见壳的司机手里提着东西上来，壳接过还对他说辛苦了。
卷刚想问这是什么，壳就拎着进了房间，“叔叔，这是一份黑米党参粥，具有补中益气、健脾养胃的功效。东城这家店做药膳做了几十年了，我想着您胃不好，特地让他们熬得软烂好入口，您尝尝。”
旁边的人羡慕地说道：“你看看，不仅你儿子孝顺，连儿子男朋友都这么孝顺。”
卷狐疑着从门口进来，才进屋就被“男朋友”这三个字气得血压上涌。
“我没有！是朋友而已！”
卷破大防了，壳只是淡淡然地扫他一眼，又把另一碗送到旁边床边，“叔叔，我买了两份，要不您也趁热喝点吧。”
病友权当卷害羞了，连连冲着壳点头，“哎呦，好，好，谢谢小伙子。”
卷爸爸不悦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怎么和你伯伯说话的，没礼貌，快道歉。”
什么鬼！他说错那句话了？！
在壳的对比之下，自己简直像一个不孝之子。卷气的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先道了歉。
他怒气冲冲地坐回爸爸床边，狠狠地瞪了壳一眼，理不直气也壮地吼道：“你给我买了吗！我吃什么？！”
话刚出口就被自己爹拍了下脑门，“怎么说话的！”
操？？？？？？？？？？他现在地位已经这样了吗？？？？？？？？？？？
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对卷爸爸说道：“没事，叔叔，卷卷这孩子年纪小，我们平时都是这样说话的。”
“你他妈的……”
卷对于这种擅自坐实不实传闻的行为表示恼火，骂人的字眼跑到嘴边又重新咽下去。
现在形势不利于他，他闭嘴。
壳看见小狐狸将手臂抱在胸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情好了许多。
不一会儿，卷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回去带你吃夜宵。”
小狐狸正气的牙根痒痒，愤怒地输入两个字，“不吃！”
“吃烧烤，火锅也行。”
好吧，可以考虑。
卷四处炸开的毛明显顺了。
……
卷爸爸今天同壳卷两人说了许多话，甚至还聊到了卷穿开裆裤时的事情，大家交谈甚欢，只有卷一个人不高兴。
一晚上下来，他都麻了。
拜托给他留条底裤吧，小时候偷偷改试卷分数这种事也要拿出来说吗？？？
最后卷爸爸委婉地表达了想让儿子陪着他的意思，卷虽然累了，但一听还是精神了。
拜托老壳子的最佳手段！
他扭头看向壳，语气镇定，“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回去休息吧。”
内心OS：你可赶紧走吧。
壳则说：“陪床很辛苦的，他平时在工位上一坐就是一天，坐着睡一晚上肯定不行，不如把病房升一下吧。”
卷本来以为自己今晚已经麻了，没想到听见之后还是忍不住瞪他。
疯了？真是疯了？？？真当自己是孔雀开始展现钞能力了？？？？
出乎意料的是，卷爸爸也没阻止，只是有点不安。
看着壳走出去，去前台办理一些手续，卷爸爸问自家儿子，“会不会花他很多钱啊，应该就是换一个独立病房吧？”
卷挤出一个假笑，“你就随他吧。”
殊不知这话落下，卷爸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卷都麻了，无语凝噎地把头转向一边。
解释解释这是什么笑！！！
……
以卷对壳的了解，不会有错，壳绝对是按着最高规格来安排，反正在他眼里，花十块钱，和花一百、一千都没有任何区别，那还不如把钱花到位。卷爸爸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升入高级病房之后，惊愕地长大了嘴，但很快就恢复如初，然后慈祥地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脑袋，连连说了好几个“好”。
卷被拍的那几下始终无解，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明白一贯不喜欢打扰旁人的他怎么突然就主动地接受了壳的馈赠。
或许是上了年纪，脾气软了吧。
卷搀扶着自己的父亲，壳交完钱也想来帮忙，手上就多了一个手提袋，里面装着卷爸爸住院用的各种生活用品。
东西一塞，眼神一挑，那意思很明白：你就在旁边拎东西就行。
卷爸爸本想训儿子两句，没想到壳这个大总裁也就乖乖地拎了，被安排干杂活也没什么怨言，就隔了一小段距离在前面领路、按电梯楼层，偶尔也会回头看看那充满亲情的一幕。电视上那些公益广告里才有的画面突然浮现在眼前，壳觉得温馨，又觉得十分无关，他仿佛从来没有这样亲情浓厚的体验，再加上心有不忍，便不再回头。
卷扶着自己父亲走进电梯的一路上，一瞬间划过念头：那不是曾经能把他高高抱举过头顶的父亲吗？如今头发掉光了，人也变得这么轻，他扶着他往前走，周围谁都不容易。
壳用手挡着电梯门，耐心地等待两个人进来。
电梯门关，壳伸手把卷拉进来一点，“往里走走，衣服差点夹住了。”
卷赶紧回头检查，步子往前挪了挪，“哦，夹着了吗？”
“没夹着，放心吧。”
电梯里唯一的一次对话，卷爸爸只安静地在旁边听着，露出了很淡却很欣慰的笑容。
……
卷在高级病房里布置东西，壳在外面签入住手续。
卷爸爸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儿子勤劳地四处忙着，摆放个东西都纠结个远近，样子认真又可爱。他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紧接着突然剧烈地咳了好几声。
“爸？怎么咳嗽了？是不是吹风了？”
“没事，你先收拾。”
卷爸爸声音很轻，然后自己不动声色地扯过一张纸，擦了擦嘴边，再不动声色地把纸团扔掉。
“我去给您接杯水哦。”
卷找到爸爸平日里用的水杯，准备出去，卷爸爸却把他叫住，他回头时，那个已经苍老的父亲安静地坐在床边，就轻飘飘地靠在那里，无依也无傍。
“来，坐，爸和你说几句。”
卷听话地坐到旁边去。
“以后工作要努力认真，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爸和你说过的天道酬勤吗？”
“哎呀，我知道，怎么突然说这些？”
卷露出了孩子才有的不好意思，他挠着自己的头发，卷爸爸也拍了拍他的脑袋，“纪念一下你带男朋友见父母。”
“……”
不是男朋友啊喂！卷张了张嘴，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解释不清了，就算他能解释自己，可壳的表现他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这个资本家今天是发什么疯，孔雀开屏似的。
卷心虚地笑了两声，充满了不认可，“嗯，哈哈哈，男朋友。”
“爸今天要告诉你另一件事，除了天道酬勤……”卷爸爸顿了顿，最终还是缓缓地说道，“有的时候努力不一定有结果，如果不如意就那么摆在你面前的话，坦然接受就是了。”
卷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和他说这些，只知道气氛莫名有些沉重。自他工作以来，这还是父子两人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对话，卷爸爸轻轻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说了很多，关于努力与回报，关于人情冷暖，关于未来还会有的其他感情。直到最后，他忽然苍老地叹了口气，说道：“爸爸未来不能一直替你甄别，你要学会自己辨别哪些人是好，哪些人是坏，明白吗？”
“我明白。”
“小壳看起来是一个很好的人，你和他在一起后也要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不要总是耍小性子。”
“……哦。”
卷悄悄嘟起嘴，明明是那个人先混蛋，他有什么小性子不能耍的。
“最后一句，爸爸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骄傲。”
卷有些诧异地抬头，眼睛一时茫然无措地看向自己的父亲，他很努力地想要从那张脸上找到一丝父亲年轻时的痕迹，可惜容貌已经苍老，双眼已经深陷，不再为他提供庇护，他也不再能够躲在羽翼之下。
卷选择用拥抱掩饰自己的眼泪，“我也很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