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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海一梦

2023-08-13 01:53 作者:苦瓜凉茶  | 我要投稿

  灰蒙蒙的天气,大雨倾盆落下,“轰隆轰隆”电光伴随雷鸣映出成片密林山林。一道瘦小身影穿梭其中,那是一位小男孩喘着粗气正不顾一切撒腿狂奔着,听着身后不断传来奔腾洪流以及树木崩裂的响声越发接近。   强烈的求生欲望迫使着小男孩甩动双腿,强忍着五脏六腑快要炸裂般疼痛感拼命奔跑,直至小男孩被脚下树枝绊飞,小男孩才撑着自己面向背后,绝望地等待那参天洪水裹挟着沿途树木与沙土将其吞噬。   与水面接触那瞬时强烈的窒息感将小男孩从梦中惊醒,小男孩一下子坐起,大口呼吸着,发出类似风箱抽吸般声响,他本能咽了一把口水,结果咽喉两壁因干涸刮地生疼。   他撑扶墙面,一步一趔趄靠近自家储水大缸,直直将身子扎进大缸中,开始舔舐缸底,得到的只有满口灰尘,却无半滴水渍,他探出头来望着周遭成堆的瓶罐才恍的记起,家里的水消耗殆尽了。   母亲带着瓶罐打水已有些时日了,想必也应该回来了呀,我还要等母亲吗?但是我好渴呀,我是乖孩子吗?我还要等吗?小男孩这般想着,可对水的渴望让他无视了母亲禁止出门的叮嘱。   他走出家门向着森林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便被大手拉住,他回看大手的主人,发现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母亲。   便欢喜地抱住母亲,半响之后又仰起头来看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脸讷讷说道“母亲,我知道出门不好,但是我渴…好渴……”   母亲没有说话,而是将小男孩拉回屋内,掩好房门后又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用破旧瓶子装着的半瓶浑浊液体递到男孩面前,小男孩接过来将其一饮而尽,随后还意犹未尽地耸动瓶身,妄图将里面的水一滴不剩地吸入口中。   在发现自己的努力皆是无用功后小男孩再次眼巴巴的看着母亲,“母亲,还有水吗,我还是好渴…”   母亲仍旧一言不发,只是无奈摇头,将小男孩揽入怀中慈爱地抚摸着他的脸庞,眼神里满是愧疚。   “母亲,您好久都没有同我说过话了,为什么…我好渴……我真的好渴。”   入肚的半瓶水极大程度激发了小男孩对水的渴望,就好似一头饥饿的野兽尝到了一口美味的肥肉之后却又被人将口中美味无情拿走。   对水源的贪婪开始鼓动着他的感官。   此时小男孩仿佛听到了水源流动潺潺声音,那是世间最美妙的奏乐。   他惊喜地对母亲说道“母亲,我好像听到了……不不不,我真的听到了,是水的声音!!母亲,我们有水了。”   小男孩挣脱母亲的怀抱向着水源声奔去,母亲立马跟上去,可长时间寻找水源早已使其疲惫不堪,未跑几步便失衡栽倒。   见那道瘦小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母亲急地是直拍地面,她忙地张口试图唤回自己的孩子,可她张开嘴巴那瞬便滑出条臃肿肥大的喉舌以及将其裹住的脓液,还有那一丝似有似无的呜呜声。   小男孩不顾一切撒腿狂奔着,对沿途的一切视而不见,满脑只有那流水的声音。   小男孩跑呀跑,直到他踩到硬物滑倒,才回过神来,捡起那物品,发现竟是自己最爱的轰炸机模型。   他升起一股失而复得的欢喜,想和母亲分享他的喜悦,他望向归路,发现来时的路竟是满地的枯叶朽木以及零星动物尸体,还有几头身子溃烂结痂的动物。   奇怪,森林怎么变得跟以往不一样了,那些动物怎么……   小男孩摇晃着脑袋妄图理清思绪,他觉得自己许是病了,因为他在动物的眼中竟看到了仇恨。   狼与鹿停下了争斗,都在恶毒地凝视着他,并不断逼近着。   小男孩十分不解,为什么这对本应厮杀天敌会站到一起,为什么他们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望着不断靠近的野兽,小男孩自知没有了退路,只得继续前进,除了那些不寻常的动物还有一件事令他隐隐感到不安,那就是进入森林开始便有一股臭味萦绕,而且越靠近水声,愈发恶臭。   很快小男孩的不安得到了印证。   他跑出了森林,来到了水声的源头,那是一片海滩,一片……不同寻常的海滩。   小男孩的父亲曾经带他来过这个地方,只是跟往日有些区别。   往日的明媚阳光,金黄色沙滩,那沁人心脾的海水味,还有海浪拍打水面的清脆声,同伴那吵耳的喧闹声。   啊,多美好的时光。   可如记忆里的美好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   那绿雾笼罩的天气,焦黑色土地,有机物腐烂散发的阵阵恶臭,还有那铺满海洋的动物尸体碰撞时产生的闷响,以及秃鹫们的盛宴欢呼。   空气灼烧着他的眼睛,恶臭戳刺着他的鼻腔,往日的美好与今时的残酷的画面正在不断交叠,现实与虚幻正在不断撕扯着他。   小男孩崩溃地跪倒在地,抱着轰炸机模型,看向海的方向,麻木地无助地呢喃着“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变回曾经的模样?父亲母亲教教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小男孩的目光透过了绿雾,看到几海里外的地方,那是一艘船,船上站着一群裹地严严实实的人形生物,他们正举着铁桶在倾倒着里面的液体,铁桶上印有黄色的原形里面还有三块围绕黑点均匀分布的扇形的奇怪标记。   那群生物好像也发现了小男孩一般,牠们阴翳地注视着他,随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   这一嘘声将胖子从睡梦中惊醒,顺带不小心将自己的轰炸机模型给撞掉。   胖子用衣服擦拭着满身冷汗,刚才的那真实的噩梦让他心有余悸,梦里的感受怎么会那般真切。   他观察着四周,摆弄着房间的物品,确认一切无误后走出房间。   来到客厅瞅见父亲正阅读着报纸,母亲也在厨房忙碌着,同以往般平淡,这让他紧绷的神经也随即放松下来。   他跑到阳台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试图将自身的烦闷倾吐出来,可很快他便发现了不对劲,鸟啼不再,虫鸣不再,偌大的社区竟无半点人声,周遭死一般沉寂。   他向外望去,这片区域就好像从未有人踏足一般,枯叶遍地野草横生,地砖也因无人维护而破裂,长椅亦是布满苔藓,这般景象在黄昏的笼罩下更是显得暮气满满。   这使得胖子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悬起,他冲回客厅寻找父母,这次的客厅已无半点温馨可言,脱落开裂的墙壁,破烂不堪的家具,野草苔藓爬满客厅就要与父亲融为一体。   胖子扯开父亲的报纸发现父亲早已化僵,父亲的毛发掉光浑身溃烂,身体各处都已不同程度的变形,最严重的地方竟看不出人的特征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地胖子一个趔趄,他强忍崩溃来到母亲身旁,记忆中那慈爱的母亲还在鼓捣着晚饭,他猛地拉开母亲发现亦是与父亲同样情况,只是手还在机械地运动着。   他看向锅中所煮之物,竟是一坨还在蠕动的带毛肉团,那肉团竟黏连着数条鼠尾,这散发恶臭的孽畜还在不断出声,那声音竟如讥笑一般不停回响。   接二连三的遭遇让胖子的理智如决堤的大坝轰然倒塌,他蜷缩在地,怪叫着,狂笑着,哀嚎着,拿着餐刀不停戳刺切割着自己,试图让自己从这无尽噩梦中解脱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似感到有人在不停摇晃着他,耳边还传来父母急切的呼唤声,他张开眼看到了父母正按着他还在不停挥舞的手臂,关切地望着他。   “儿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爸爸妈妈在呢,乖,不要害怕,我们都在呢。”   父母的怀抱让胖子恢复了些许理智,他紧紧抱住父母,用哀求的语气一遍一遍复述着“不要再来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来了。”   父母和声细语的安慰让胖子平复下来,他紧紧地抱着他们,也不说话,就静静地抱着。   直到客厅的电视报道响起“1月13日,XX将向太平洋排放核废水。”   胖子闻言也不再有反应,只是麻木的看着地上被摔的粉碎的重型轰炸机模型,以及一旁旋转着的陀螺,一颗永不停转的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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