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小说】疯子 第六章

    在歌舞伎町生活过的人，大多都听过深夜酒馆的名声。

    低调的装潢，暖曦的灯光，还有一成不变的爵士乐以及站在吧台前招待的人，这些都在无形中成了深夜酒馆的象征，而经营者这座酒馆的老板，是头样貌英俊的狼人。

    按理说，酒馆并不会接纳他这样流离失所的流浪汉，尤其是在那一夜，衣着破烂的他厚着脸皮来应聘的时候，对方皱眉沉思的样子似乎是从本能排斥他这种人。

    也对，谁都不愿意相信一个浑身是伤，模样邋遢，说话轻佻的家伙。如果他那位可爱的小竹马没能及时出现，他现在可能还穷光蛋站在哪条街边喝西北风。

    酒保站在前台擦拭酒杯，心里还在思考自己的生活是从哪一刻开始天翻地覆的。多亏了这份工作，让他能勉强维持目前的生活，至少不像他养的狗那样，过着四处觅食的日子。

    在歌舞伎町生活了两年多，他大致摸清了这座城市的规律，昼短夜长，无处安放的欲望蚕食着人的理智，被金钱权利与肉欲熏陶的日子，让这里的人在腐烂的生活中逐渐溃败，最终迷失在灯红酒绿中无法自拔。

    深夜酒馆算个例外。

    形形色色的人从这里走过，为的并不是寻求酒精麻痹自己，他们把酒保当做听众，诉说着自己不为人知的故事。酒馆对他们而言就像一座避风港，承载了情绪与寄托，让他们得以安心休憩，哪怕只是片刻的时光。

    酒保很喜欢这份工作，不仅是见识了每个人的过往，对他来说，看着这些被生活折磨得遍体鳞伤的人，他会觉得感同身受。没人顾忌你的死活，大家都是苟延残喘的匍匐在这个社会底层，为了活而活，无望的活着，无力的挣扎着，做些无用的反抗。

    可怜又悲哀，却是血淋淋的现实的写照。

    回想起自己被人操纵了二十年的人生，他突然有些感叹。

    最近有关他的小道消息越来越多了。起初传出去的时候，他还不怎么在意，可传着传着，就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变得越发不可控制。

    私生活不知检点，靠男人坐稳了这个位置，总有些流言蜚语通过别人口口相传，最后传进他耳朵里。他也不去澄清，毕竟谁也想不到那位大名鼎鼎的话事人，居然是深夜酒馆里最不起眼的打工仔。

    谣言是那些老家伙放出来的，他们打心里瞧不起酒保，害怕这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于是用尽了各种方法，威逼利诱也好，甚至用这种惹人发笑的手段，为的就是让他有所动摇。

    可惜酒保压根不放在眼里，甚至会被这些蠢事逗得乐上半天。要是他的老师知道他继承了自己的位置后，遭遇了这么多破事，不得挨个给他们脑袋赏一颗枪子儿。

    不过这个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直到搏斗场的事惹怒了他，他才亲自动手拆了那座场子，让上头那些对他嗤之以鼻的人见识到了他的规矩。

    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夜下了雨，他满身是血的从里头走出来，身后跟着被称作开膛手的男人，他养的乖狗。两旁站着的老家伙们脸色各异，却无一例外对他低下了头。雨点熄灭了他嘴里叼着的烟头，冲刷了他身上的血污，他盯着前面快模糊的道路，被一群人的注视下消失在道路尽头。

   “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你们要做的就是服从我。”

    此话一出，忿管他是混黑道混白道的，没人敢再坏规矩。稍微和他搭上了关系的，打听到了他的姓氏，于是便流传出白二爷以一己之力征服各个帮派的故事。

    酒保摸了摸被毁掉的半边脸，狰狞的烧伤掩盖了他原本的面貌，透露着一股凶恶。说起这道伤，还是当初他失魂落魄回到歌舞伎町的时候，被路边的混混拿硫磺泼出来的，现在习惯了受伤，自然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叮铃。

    门口的风铃响了一声，一个生面孔走进酒馆，坐到前台直愣愣的看着他，酒保被盯得有些出神，好半天才把酒单拿到他面前，问他需要点些什么。

   “你好，我是来打听消息的。”

    声音透着一股闷气，还带着几分急切的味道。

   “你知道话事人的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