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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重游世界(七)

2023-02-13 02:58 作者:1朱某某某1  | 我要投稿

7.越后龙与甲斐虎

时间:公元1535年

地点:日本战国时代,日语言文化载入完成……

  当我还沉浸在中国,春秋战国时期的群雄逐鹿,一边入睡,一边思考明天如何说服齐桓公时。第二天一早,饥寒交迫的感觉,迫使我从睡梦中,发着抖醒来。天空飘飞的雪花,与眼前身着节日盛装的和服少女们,配饰上的樱花图案相得益彰。

  我是谁?我在哪?关于我的身份、家人、朋友的记忆一片空白,存储的知识却一股脑地冒出来:少女们盛装拜祭,这是,日本上巳节!我看了看自己——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足生冻疮,骨瘦如柴,与人群中有家长领着的,其他小女孩相比,显得格格不入。明显营养不良的我,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我确定自己没失忆,莫非现在的我,是个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的,沿街乞讨的孤儿?

  落地即化的美丽雪花,此刻对于赤脚的我来说,仿佛刺骨的冰锥,冷彻心扉;不远处寿司摊位飘来的阵阵香气,又如磁铁般,牢牢吸住我空荡荡的胃。不知道自己是走,还是饭香把我吸到摊位前,发慌的饥饿感与讨口的羞耻心激烈斗争着,最后我还是支支吾吾的开口:“能不能……给我……吃……”

  “滚,真他妈晦气,又一个!”吃还未说出口,我就被一只木屐,狠狠踹在头上,我顿感天旋地转,随即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就这样死掉,也好。最后的意识里,死亡一点也不可怕,反而带着,几丝温暖。

  生活总会在最绝望时,留下一丝生机。我得救了,救我的“妈咪”不光给我吃的,还教我礼节器乐、妆容打扮、男女交欢这些,女红之事。我当然不会白吃白喝,一开始只让我做些铺床沏茶的零活,后来我帮着姐姐们指引顾客服务形形色色的男性顾客,用歌舞器乐——以及身体让顾客满意,就是姐姐们的工作。出于工作原因,我有机会和形形色色的男人接触,足不出坊,也能了解到雕栏窗外的大事:

  “争地盘,又打起来了,好在寻花坊建在四位大名属地交界处,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免战区。唉,都打好几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也不知道寻花坊主是什么来头,竟然还能搞到米饭,离开这儿,吃人,一点都不稀奇……”

  “明天一早,我就应征入伍,征兵启事员喊得好听,可谁不知道,这年头当兵,都是用命换饭吃。战死沙场,总好过在家饿死吧……”

  日本战国时代,比中国的春秋战国晚了千年,但论发展程度,却看不出千年的社会进步:同样是冷兵相交;同样是连年战乱;同样是硝烟四起;同样是四分五裂。更令我诧异的是,日本战国的文字普及程度,还不如千年以前的中国,记录事件的方式,主要依靠口口相传。唯独男欢女爱方面,发展得格外先进,有顾客在寻花坊玩了一年,每天都是新姿势……

  又过了几年,我的初夜,拍出全城最高价,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摆在眼前——我虽然仍在同一片蓝天、同一片硝烟,但时间变了,身份也变了:寻花坊花魁,樱樱子,是我现在的名字。

  拍下我的,是一个手持铁扇,衣着讲究的中年男人。他虽然相貌平平,但目光如炬,眉头微皱,像在观察,又像在思考。

  关上房门,我用妩媚的语调率先开口:“我叫樱子,今晚由我服侍先生,敢问先生如何称呼?”这几年的耳濡目染,使我习惯性地开始服务。

  “你可以叫我虎。”

  樱:“我来奏乐一曲,给虎先生助性,如何?”

  虎:“愿听其详。”

  撩人心弦的乐曲吹罢,余音袅袅间,我与虎先生月下共枕。交欢须臾即止,虎先生心有余力不足之时,与我闲聊起来。

  虎:“邻国有一大名,听说边境来犯,自己带领大部分军队逃离,只留14岁的弟弟死守城池。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樱:“其一,可能是两兄弟不和,哥哥想借敌人之手杀死弟弟;其二,弟弟带领的守兵本就不多,再加上心有怨恨,突围成功或许能逃走,但可能性不大,失败的话,要么被俘,要么战死。”

  虎:“聪明的女人,你说对了一半。”

  樱:“哥哥派弟弟守城,不是因为二人不合,莫非,还有别的原因?”

  虎:“不,你说对了前一半。当上大名的哥哥嫉妒弟弟才华横溢,进而手足相残。然而他还是被低估了:弟弟亲自率领小股精锐骚扰敌军,杀到敌阵中央又杀回,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在敌军因此军心涣散时,伪装成后有援军,一举退敌。”

  樱:“这么厉害的人,听起来,就像故事里,被传得玄乎其神的英雄人物一样。”

  虎:“是我安插在越后的蝴蝶忍,刚传来的消息,不会有半点杜撰。”

  

  我定价高,买得起我的人,非富即贵。中下层平民百姓为了活着,眼中的艰辛,在锦衣玉食者的脸上,不曾有半点展现。战争,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场游戏;战死的士兵,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数字而已。他们的千篇一律,使我除却被迫营业,提不起任何兴趣,直到,另一个特别的客人出现:

  从面容上看,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可他稚嫩的眼角闪着凶光,却有如杀神附体。他的身形,与面容相比,显得格格不入。高大、魁梧、健硕,看他布满伤痕臂膀,又像是身经百战的武士。

  我同往常一样关上房门,用妩媚的语调率先开口:“我叫樱子,今晚由我服侍先生,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吾乃毗沙门天王之子,汝可唤为龙。”

  樱:“好……好的龙天王,过来床边,我为您宽衣。”我思绪万千:可怕的战争,让这位少年,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伤痕累累,只能假借神鬼以求安心。希望我,能在今晚,带给他些许慰藉。

  龙:“无须宽衣,吾身为武者,当时刻保持战斗姿态,甲不离身,刀不离手。”

  樱:“龙天王无需紧张,且听我奏乐一曲,帮您舒缓身心。”

  龙:“太鼓,会吗?在军中久了,听不惯舒缓器乐。”

  樱:“是。”伴随着鼓声铿锵,思绪仿佛来到战场。就在龙天王眯着眼睛,端着酒杯聆听我演奏的鼓曲时,突然,房门被踹开。四个身手矫健的忍者闪进房间,将龙天王围住,我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惊呼出声。

  “继续演奏,他们的目标是吾,闭嘴!”听到龙天王的命令,眼下我也只能照做,一边敲着鼓点,一边观察眼前的情况。

  忍者:“我奉命,来杀你。”

  龙:“以下犯上的贱民,动手吧。”

  忍者:“男人交欢后,最为虚弱,你今天,死定了。”

  龙:“吾乃军神化身,汝,罪不可赦。”说完,少年拔刀挺近,忍者们也摆开阵势围杀而来,鼓声与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化为赤色的旋律。简短的鼓曲奏完,喊杀声也戛然而止。地上流淌的鲜血,没有一滴是少年的。

  房间里,静得可怕,连少年手中太刀,刃上的血滴在地面上之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伴随着刀锋摩擦的唰啦声,少年将余温尚存的鲜血甩在地上,收刀入鞘。

  龙:“对不起。因为吾,害汝受惊。”

  樱:“不必挂怀,我既是风尘女子,命运早已身不由己。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有人追杀龙天王。”

  龙:“原因,太多了。正与邪、优与劣、仇恨与救赎……吾为正义而出兵,被吾打败的贱民,反而认为自己是正义;还有人觉得,吾乃军神化身,杀死高贵的吾,就能赢得一切。”

  樱:“军神、高贵、贱民、优劣,龙天王口中的自己,似乎,高人一等。”

  龙:“不是似乎,而是事实。”

  樱:“哦?看来,和我们这些普通人生活在一起,于龙天王而言,真是屈尊降贵呢。”

  龙:“吾与汝等庶民战场杀伐,饮酒同醉,其中自有快乐。吾在人间的感受,或许只有他,能懂吧。”

  樱:“他是?”

  龙:“邻国有一大名,少年时随父亲攻城,数月久攻不下。直到年底大雪,父亲自己撤退,派15岁的儿子断后。

结果儿子突然杀回,以为撤军的守城兵放松警惕,儿子以小队人马大胜。”

  樱:“有如此智勇双全的儿子,这位父亲,一定很骄傲。”

  龙:“不,父亲担心儿子,对自己大名的地位不利,以学习的名义,将儿子软禁在山中银阁寺。”

  樱:“你别告诉我儿子以下克上,真的把自己的父亲干掉,然后,当上了大名?”

  龙:“聪明,早在父亲行动之前,身边的亲信,就已经被儿子策反了。”

  樱:“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俩互相算计,活得真累。若非利益捆绑,没人会喜欢这样的家伙吧。”

  龙:“吾喜欢。甲斐之虎,有朝一日,汝定会成为,吾之眷族,哈,哈,哈……”前来善后的官兵赶到,清理并抬走尸体,龙天王也跟随着处理尸体的队伍,扬长而去。

 

  伴随着战事的深入,甲斐之虎与越后之龙纷纷吞并周边小股势力,领地已然接壤。我也慢慢从其他客人的口中得知,我那两个彼此欣赏,最为特别的客人,就是统治这两片土地的大名。

  一天晚上,龙天王与其追随者们,在寻花坊内室饮酒畅谈,我在旁边服侍。酒过三巡,追随者们纷纷开始抱怨。

  追随者:“昨天的合战,甲斐的混蛋又耍诈,害大家死了那么多兄弟。”

  龙:“战场上,阴谋阳谋,都是计策,只怪吾未能识破。”

  追随者:“弟兄们早合计好了,甲斐环山,都是淡水,最缺的就是盐。只要我们联合起来,不卖给他们食盐,一年之内,甲斐的混蛋们,不战而败。”

  龙:“吾觉得,战场之外这样做,太过卑鄙。”

  追随者:“你倒是不卑鄙,那些死去的兄弟们,能活过来吗?不管你怎么想,明天开始,我们就给甲斐断盐!”

  龙天王陷入沉默,他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地喝。直到最后,他们都醉了,七扭八歪地在内室躺平。

  三个月后,我再次见到虎先生,险些认不出:灰白的头发、干瘪的嘴唇、慌张的神情,全然没有曾经的镇定自若。

  虎先生声音虚弱:“帮我往越后那边传个话,趁着我的将士们还拿得动刀,两日之内,在八幡原,决一死战。再不打,就不用打了。”

  樱:“可是虎先生……我……”

  虎:“别推辞,我知道明天晚上,是他买了你。”

  樱:“可是,这么大的事,还是由你们当面说比较好。”

  虎:“如果他愿意与我见面,我,会说的。对了,这里的厨房,还有食盐吗?我出高价买。”说着,虎先生掏出一大根金条,吃力地递给我。

  樱:“虽然寻花坊的食盐供应也受了限制,但虎先生一人份还是有的,我去拿……”

  虎:“手下两万将士,因我而餐食无味,我有何脸面,一人独享食盐。唉,没有更多了吗?”原来虎先生,是把自己家族之前储存的食盐,分给了手下,他才会像现在这般虚弱。

  次日晚,龙天王如约露面,他面对着我席地而跪,鼻子动了动说:“出来吧。”

  虎先生从暗处走出,同样席地而跪,鼓掌道:“敏锐的嗅觉,不愧是,我的敌人。”

  龙:“非吾嗅觉敏锐,而是汝的杀气太重。这么想杀吾?”

  虎:“越后之龙,说到杀气,你和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两日后,八幡原,我将集合麾下军士,等你来战。你敢,应战吗?”

  龙:“好——骑上吾的马匹,带好马背上的食盐回去,等吾来战。”

  “什么?你要送我食盐?”虎先生带着疑惑,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龙:“与公战,以刀剑,不以食盐。”

  虎:“若真如你所言,两日后的决战,我必胜无疑。”

  龙:“汝误会了三件事:其一,切断汝食盐供应另有原因,不是吾的主意;其二,吾的食盐不是送,而是向汝出售;最后,八幡原合战,吾的小豆长光,定斩汝无疑。”

  “我穿的金丝内甲,柔如鸟羽,刀枪不入,价值连城。此刻用作交换食盐。”虎先生一边说,一边解开外套,脱下金甲留在榻上,赤膊离去。

  虎先生离开后,我,连同金丝内甲,同时被龙天王掳走。其间试图阻拦的人,都成了尸体。

 

  越后之龙花了两天时间,集结全部兵力,携粮草出兵。由于知晓甲斐之虎的情报部队非同寻常,为保证军令时效,龙与将士们一边骑马速行,一边在马背上商讨并直接发号施令。他们决定由最精锐的数匹快马开路,抄近路穿过树林,极速到达海津城。

  和龙同乘一匹快马的我,疑惑道:“海津城是八幡原地区唯一城池,可这里再重要,光凭我们这点兵力,率先攻城,占领这里也守不住,有什么用啊?”

  龙:“吾的速度比甲斐之虎快上一截,但总兵力少一半,要充分利用他们的弱点,吾攻不下海津城,就叫他们,也没办法攻。”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行动:堵死所有城门,并给外侧城墙涂上光滑的火油,此地已然与外界隔绝,形如封城。

  “回撤!”伴随着龙的命令,先行骑兵部队原路返回。我明白了龙的计策:越后之虎善用情报,必定知道龙命令全部精锐骑兵先行,此刻对虎来说,最好的决策,就是派遣精锐,截杀龙后排的慢速部队。而龙快速返回,刚好打了个时间差,对虎派来的精锐前后围剿,利用虎的优点,化为弱点。

  龙与自己的后排部队会合,虎最强的赤备军团刚好杀出,可是位置不在龙的骑兵与步兵之间,而是绕到了步兵后方。龙失算了。为避免粮食运输线路阻断,反被夹击,龙决定改守妻女山。此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赤备军团放弃追击,转而守茶臼山。

  妻女山与茶臼山,各自切断返回越后与甲斐的退路,双方均改为守势,合战陷入僵持。龙不急于下山,因为他知道,自己粮草,尤其食盐,比敌军充足。只要虎在山下进攻,就可以利用优势地形决战。

  另一边:

  看着海津城内的,自己手下的军队,以及日渐干瘪的食盐袋子,甲斐之虎暗自叹气。他掩藏的愁容,被侍立在侧的山本军师,一览无余。

  军师:“啄木鸟捕食树干里的虫子,喜欢先从蛀洞背面敲打,待虫子露出头,再一举击杀。”

  虎:“说得好,不过我们的虫子很狡猾,小股部队虚张声势,骗不过他。传令下去,即刻点兵,今夜出击。”

  虎的大部队,趁着夜色出击,准备从他们不可能从陆地上发动进攻的、妻女山另一面,掘地突袭。然而这次,轮到虎失算了。

  和每天一样,龙眯着眼睛,从最高处远眺,望至海津城方向,眼睛突然圆睁,下命令道:“将士们,即刻下山,全军出击,随吾攻打海津城!”

  夜间突如其来的急行军,把我从睡梦中赶上马背。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隔这么远,信息又封闭,你怎么确定甲斐军有动作?”

  龙:“炊烟。海津城内,今晚炊烟反常地,在不同时间升起两次。通过烟量,吾还知道敌军派出了一万二千军,留八千军守城。”

  樱:“你眼神,真好……困……”

  震天的军鼓声,敲得连我都精神抖擞。两位这一时代最杰出的统帅,一个军临城下,一个傲立城头,互相喊话。

  龙:“吾有一万三千军,本来在人数上劣势,现在,情况反了。汝,投降吧。”

  虎:“太阳落山之前,我的大部队,就能返回驰援,内外夹击,败的人,是你。”

  龙:“吾应速战,感谢提醒。最后一个问题,‘飞’进城内、快速传讯,汝是怎么做到的?”

  虎:“此刻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我的特训部队‘百足众’,拥有堪比动物的传讯速度;特训部队‘金山众’不会飞天,但能遁地,挖开城墙,小菜一碟。解答完你的疑问,越后之龙,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龙:“骑兵冲锋,其疾如风;步兵行军,其徐如林;运筹帷幄,侵略如火;坐镇指挥,不动如山。吾最尊重的敌人,讲。”

  虎:“妻女山一直在我的赤备军团射程里,别说人了,连一只鸟都没放上山,我军的情报,你是如何掌握的?”

  龙:“炊烟,暴露了”

  虎:“哈哈,好眼力,不愧是我的敌人,我还想说……”

  龙:“吾没空听了,全军听令,车悬之阵,杀——”

  虎:“传令下去,鹤翼之阵。”

  车悬之阵,是龙最犀利的杀阵,阵法下,精锐轮番出击,如车轮般“圆圆不绝”。鹤翼之阵,是虎最得意的防守阵法,在最少伤亡的前提下,如果对方贸然进攻,就会受到“鹤翼”三面夹击,此刻这三个“面”,分别由甲斐之虎的两个儿子,以及最信任的军师统领。真正的决战,开始了。

  龙军的进攻,时而紧迫、时而激进,招式百出。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攻破,借助城池优势,并由甲斐之虎的三位至亲、至信将领死守的防阵。

  时间一点点过去,龙并未慌乱,而是下令道:“吾军听令,保持阵法,退后百米!”

  只见龙天王,就在两军阵中,铺开帷幔,将我抱住,拿起酒壶,席地而坐,微笑饮酒。就好像,自己已经获得胜利;自己已在饮酒庆功;就好像,自己已经无所挂念,就这样怡然自得,一杯接着一杯,饮酒自乐。

  这人是,疯了?如果不是已交战多年,深知对手脾气秉性,两军真的都会认为,这名将领疯了。

  片刻犹豫后,甲斐之虎命令道:“放箭!”

  看着迎面射来的箭,龙的表情毫无变化,在箭雨中,真的仿佛,超脱凡人。所有射正的箭,都被帷幔挡下,龙天王,依旧毫发无伤。

  趁着箭雨停歇之机,龙取出虎的那件金丝内甲,向敌阵展示,随后看向我。

  他想干什么?还没来得及思考,我的上衣,就被龙全部撕烂,紧接着,虎的金丝内甲,被套在了我的身上。战场上的杀气,吓得我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潸然流下。

  龙高声向鹤翼阵中喊道:“看吧,你妈妈,就是这个婊子,她身上穿的,正是你父亲送她的定情信物。”

  夹杂着刺耳的嘲笑,龙天王军中异口同声地高喊:“婊子当妈,妈当婊子,婊子当妈,妈当……”

  “我的儿,别中计,别——”虎先生气火攻心,吐出一口老血。

  “士可亡,不可辱,杀呀——”伴随着羞愤的喊杀声,鹤翼之阵的阵中,杀出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原来他上战场带着我,只因我和那件衣服一样,是计谋的一部分。

  鹤翼之阵的防守,破了。龙天王一马当先,从“金山众”挖的地道杀入城中,似神王附体,一时间如入无人之境,直至杀到甲斐之虎面前。

  虎:“你自己看,我的援军已经赶到,即便杀了我,你随后也要为我陪葬。”

  龙:“不急,吾不允许,吾之眷族枉死。”说着太刀出窍,被虎举起铁扇,勉强挡住。第二刀随即斩来,虎握紧铁扇抵挡,扇子随即,被小豆长光斩断。第三刀举起,还未落下,龙的肩膀,已被虎的援军,射来的箭刺穿。

  龙仰天大笑:“天不绝汝,吾也没活够,哈哈哈……”随即带着能带走的兵将撤退。

  表面上看,越后之龙好像赢了。可从战果的角度,甲斐之虎没损失一块地盘就结束了战争,说不上败,也不能说是胜利。

  这场劳民伤财的持久战,没有胜利者。

  后来的故事,史书上写得少,我都知道,但与八幡原合战相比,实在没有讲的必要。生前再辉煌,也不过和平常人一样,生老病死,谁也没有例外。

  甲斐之虎(武田信玄)辞世句:此身此骨归天地,不沾红尘自风流。

  越后之龙(上杉谦信)辞世句:四十九年一睡梦,一期荣华一杯酒。

                   上杉之盐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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