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赛的玫瑰》同人小说Heart of Stone剧情线梳理25
这一章虽主打皮埃尔的故事,但挖掘了奥斯卡做卫队长的前情,拷问了她当时的道德困境,挺深刻的,有一点点《朗读者》的模糊影子,不知道作者是不是受此启发。

教师办公室里安静空旷。同事们都去上课了。奥斯卡打算加会班看看作业,这样就不用带回家批改。她坐在床边桌前,打开窗户,呼吸着外面吹进来的风。空气中有股落叶的气息,冬天就要到了。还好白天仍然晴朗温暖,好像秋天在温柔地跟每个人道别。
奥斯卡交叠着手托在腮下思考着。她担心时间白白流逝却仍然未能确定未来生活的反向。她和安德烈之间的关系日益复杂。因为Ella似乎并不理会安德烈的请求和解释,奥斯卡又陷入了懊悔的深渊。何况还有Lusien。奥斯卡无论如何不能离开Lusien,可她明白孩子不应该成长在一个关系错综而暧昧的家庭里。Lusien应该父母双全,在一个有爱的、正常的家庭长大,而不是由实际上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拼凑的“家”。奥斯卡心中懊悔极了。如果那时候……她不由得握紧拳头想要赶走恼人的思绪。她不能总活在过去,过去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了。
她想着想着,丝毫没注意皮埃尔走进了屋子。他安静地坐在奥斯卡面前,望着她走神的脸,清清嗓子。奥斯卡吓了一跳,随即发现皮埃尔就在对面。
早上好。他友好地打招呼。我看你已经喝过咖啡了。他指了指奥斯卡手里的咖啡杯。
她点点头,但没答话。奥斯卡看看她杯中的饮料,皮埃尔紧张地玩着手指。
我很抱歉之前冒昧拜访您——他终于开口,稍微镇定了些。我不知道我怎么就会想去打扰您的私生活。毕竟我们才认识不久,我没有权利像那样侵扰您。
奥斯卡好奇地看着皮埃尔。实际上她都忘了皮埃尔来过家里的事儿了。皮埃尔露出真诚悔过的神情,奥斯卡突然发觉他确实很漂亮。要是她能命令得了自己的心,她会毫不犹豫地为这位年轻、无邪、爱她的大男孩沦陷。
不用挂怀——她安慰道:你的画怎样了?画完了吗?她换个话题问。
皮埃尔目光闪烁。
没落下什么,只是一些细节。虹膜、嘴巴。但是……
什么?她有些好奇。
肖像画是颇有挑战性的艺术。他解释道,模特没在眼前的时候,总是不容易画好。
那你想让我再当一次模特?她大笑着。
皮埃尔又惊又喜。
是的!他答道,脸上笑容绽开了花。
那走吧。奥斯卡毫不犹豫地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就来到了皮埃尔的家。这座大房子就在市场广场附近,一面临着一条主干道,另外一侧则是长满了植物的广场。现在广场上覆满了落叶,想必夏天的时候这里会十分舒适。
在这等我,好吗?皮埃尔说,推开了房子楼梯口厚重的大门。
奥斯卡轻轻挽着他的手臂。
你不用把画搬下来,她说,没看皮埃尔的眼睛:我们还是直接进去吧。
皮埃尔站了一会,他的手愣愣地搭在金属雕花上,似乎没有听明白她的话,然后点点头。他打开门,让奥斯卡进去。
皮埃尔的公寓在这栋房子的顶层。奥斯卡跟着皮埃尔走进屋子,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吱嘎嘎。皮埃尔锁门的时候,金属门闩也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屋子里的一切似乎都停留在几十年前。门上装饰也像是奥斯卡刚在凡尔赛工作的那个年代巴黎流行的样式。
是我父亲亲手做的——皮埃尔看到奥斯卡好奇地盯着门框上的浮雕,微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认出来这个样式!
你说什么?奥斯卡惊了一跳。
来,来,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他很开心,把她拉进门。

这所公寓有巨大的窗户,洒满了阳光。这么大的开间,想必既是起居室,也是工作坊。里面有典雅的家具,一张书桌,两个装满了图书的大书架。画架、画布、画纸卷在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随处可见,画笔、颜料以及其他画具也散漫地摆放着。但这些都没引起奥斯卡的注意。她一进来,就震撼地发现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镶嵌着华丽镀金画框的巨幅油画,描绘的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城市风景。画的右边是波光粼粼缓缓流淌的塞纳河,左侧是深色屋顶的居民区。远处是庄严伫立的巴黎圣母院,沐浴在落日的暖光里。
你喜欢吗?皮埃尔紧挨着她站着问道,她惊得差点跳起来。噢,对不起,我没想吓着你。他笑起来,明显看出了她眼中的震惊。
是谁……是谁画的?奥斯卡连说话都有些不流畅了。
当然是我父亲!皮埃尔骄傲地回答。这幅画已经很多很多年了,是他还在巴黎时画的。
奥斯卡心中莫名惊恐。但她到底曾是军人,明白克服恐惧跟击退敌人同等重要。
你从来没说过你以前在巴黎。奥斯卡努力让声音别发抖。她必须在皮埃尔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尽可能挖掘出多一些的信息。她倒是很确定皮埃尔并不清楚她到底是谁。不然他早就表现出来了。
对不起我没有早点告诉你……皮埃尔有点难为情。你以为我是本地人,这也不算错,因为我父母确实生在New Acquitaine。但我生在巴黎。当我发现你也是从巴黎来的……我以为我能带你来这儿,让你亲眼看看它。但是你之前不想来,所以……
现在奥斯卡想起来他们几周前的对话。那时她在玫瑰园给他当模特。所以皮埃尔并不是要诱惑她。奥斯卡顿时有些难堪,脸一红。她从一开始就错怪了他。
对不起,我那时不信任你。她抱歉的笑着:我们不如坐下来,你慢慢告诉我这些?
皮埃尔的脸立刻明朗起来。
好啊!他轻轻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一张舒服的沙发前。巧克力好吗?他笑着问。
嗯,巧克力!奥斯卡点点头。
皮埃尔点燃炉子烧水,奥斯卡趁这个时间环顾四周。这所公寓确实很宽敞,对一个人来说可能有点太大了,但家里也堆积了太多东西。所有的墙,从天花板到地板,都挂上了各种尺寸和形状的画。大部分都是巴黎风景画。四季的巴黎。夜晚的巴黎。雨中的巴黎。人声鼎沸的街道。巴黎圣母院。映照着天空颜色的塞纳河。这些画围绕着一副较大的家庭肖像画。蓝眼睛的美丽女士坐在房子前的长椅上,搂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高个子男士站在长椅后,笑得灿烂。这幅画旁边是这位男士和这位女士的其他画像,还有木马上的小男孩的肖像。还有一副画是一对年老夫妇坐在金色的栗树下。
这是我的家人——皮埃尔递给她一大杯香气扑鼻的热巧克力。他们是我的爷爷奶奶。这是我和我父母。爸爸是在……皮埃尔有些难过:在那件事发生之前画的这幅画。他悲伤地说。
请跟我说说这些吧!奥斯卡尽量用最甜美的声音说。
她想,皮埃尔家的故事肯定是众多巴黎故事的一个。但是墙上这么多画让她怀疑皮埃尔的父亲一定比巴黎的普通居民更有名。她一定得弄清楚。
你不介意我一边画一边讲吧?皮埃尔问,掀开了旁边画架上的画布。奥斯卡摇摇头。

后面是皮埃尔父亲的故事。总的来说就是皮埃尔的祖父母原本在Chavigy有一间咖啡店,希望儿子继承家业,不希望儿子当画家。但皮埃尔的父亲只爱绘画。有一天皮埃尔的父亲在舞会上认识了他母亲,于是秘密结婚,私奔去了巴黎。他母亲甚至有个天真的梦,去凡尔赛当侍女。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他母亲因为美貌,很快在巴黎一户有钱人家找到了工作,父亲则打定主意要当职业画家。他的绘画水平很不错,而且疯狂地爱上了巴黎,在巴黎四处作画。他的画有一天被一个贵族买下,终于有了些名气,而且经济也好转了。皮埃尔对路易十四的统治还是有着美好回忆的。(注:按照年代推算,皮埃尔不可能经历过路易十四,只可能是路易十五和十六,但原文写成了Louis XIV,我觉得看上下文应该是路易十五才对)。
“我们那时爱戴着君主制……我记得还是王储的路易和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妃首次访问巴黎,那可真是一场盛事!” 皮埃尔笑得很开心,陷入会议中。我们沿着王储的队伍跟着人群跑着,为了能多看一点,我们甚至爬上了屋顶!太好玩了!我那时候多大?是哪一年来着?
“七三年——奥斯卡脱口而出,感到自己在沙发里越陷越深。那时的事新鲜如昨。这份记忆深深镌刻在她心里。永不磨灭。
噢,当时你也在那里吗?皮埃尔很开心。
一切都太美了!她是那么美。我是说王妃。我们当时很开心,以为巴黎就要变得更好了,会有更多的钱,更多的食物,没有人再会忍饥挨饿。但后来……他的声音发冷发硬:但这只是一种幻觉。我们被华丽的景象欺骗了,坠入了贫穷的深渊。君主制背叛了我们。
奥斯卡坐直了身子,没有言语。她以前听到这样刚直的话,恐怕会暴怒。她会不假思索地抽出长剑,指着对方的喉咙。那时候,没人能在她面前说一句君主制或是王室的坏话。但那是过去了……后来她看到饥饿、痛苦和死亡。她看到了普通人横尸街头。饿死的人们。看不起医生的人们。被当作是牲口一样射杀的人们。奥斯卡再也不能说服自己维护那个养育自己的君主制,因为它背叛了所有人。
"你肯定知道,那时一年比一年困难。" 皮埃尔接着说。"我父亲仍然在画画,但是很难卖出去了。幸运的是,人们仍然请他画肖像。家庭肖像、孩子的肖像,快要谢世的人的肖像。人们并不吝啬给肖像画付钱。那时候父亲从一户人家画到另一户人家,他看到贫困在巴黎蔓延。然后他也有机会去凡尔赛,亲眼见过富丽堂皇的王宫。他越来越痛苦,不久后,他就在一个报社找了份工作。"
在报社?奥斯卡惊奇地问。
对。皮埃尔答道。他不是你以为的作家。爸爸是去画画的。
讽刺画——奥斯卡平静地补充道,心里几乎冻成了冰。
是的,是的!皮埃尔激动地赞同道。我老是忘了你也在那里生活过!那时有三家报纸,爸爸为了其中一家画画。最初他们只是需要描绘居民的普通绘画,后来……是的,他也画讽刺画。皮埃尔的脸黯淡下来。
他真不应该干那个。他应该就画他的严肃绘画。既然生活艰难,我们也可以离开巴黎。我们本可以经营咖啡店,过普通日子。我们仨一起。但他充满着愤怒,又很固执。他爱上了巴黎和巴黎人民,就好比他是土生土长的巴黎人。他也总是说这不是因为城市本身的缘故。法兰西病入膏肓,贵族却冥顽不灵。法兰西病入膏肓,但国王和王后还在玩乐。
那时我为此很生他的气。他没有考虑我和妈妈的感受,而是想着其他人,好像我们真能改变现状似的。但是现在我明白他说得有些道理。大革命证明了我们每个人都能影响法兰西的命运。
我估计你能猜到故事是怎么结束的?皮埃尔问,奥斯卡只能似笑非笑地回应。
她想起来那些她领导下的皇家卫队逮捕的图谋造反的人们。
"有一天一群士兵把他带走了,把他扔进了巴士底狱。他在那里关了好久,好几个月。他出来的时候,就像是行尸走肉。那时候我母亲也丢了工作,因为没人愿意雇佣一个密谋者的妻子。她很快就病倒了,而我们又没有钱买食品药品,她没过多久就去世了。父亲出狱时,再没见到她。于是我们父子俩打包行李,回了Chavigy. 他也变了一个人,身心遭遇重创。他的手指在狱中损坏了,再也不能画画。他一直自责是自己害死了我母亲。出狱后一年他也去世了。虽然父亲去世了,但我还得继续活下去。我卖掉了祖父母的咖啡店,凑足了学费,毕业后在市长办公室工作了几年。但我不喜欢当办事员,所以又当了老师。这就是..."
就是全部了!一言终了,画作也同时完成了。皮埃尔把调色盘和画笔放回桌子上。你想看看吗?他眼中闪着光芒。
奥斯卡没有回答,空洞地望着他。她脑海深处突然闪回了一段记忆。在她父亲的书房里,就在他们日常讨论军机的接待区域上方,有一幅画挂了很多年。画不大,但是很美。那是仲春的凡尔赛,花园里的树都盛放着鲜花,地上则是盛开的郁金香花床。后来那幅画被愤怒地摘下来,藏在阁楼无人找寻的深处。
你……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她轻声问,似乎完全没听到皮埃尔的问题。
我父亲?他叫鲍尔,鲍尔 阿诺德。皮埃尔骄傲地回答。
我得走了——奥斯卡从沙发上突然站起来,沙哑地说。
她简直是往门外跑出去的,完全不理会皮埃尔的呼唤。回家路上,她一直不停地驱赶着凯撒。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危险!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皮埃尔,我那个同事——奥斯卡颤抖着说——皮埃尔是鲍尔 阿诺德的儿子!
安德烈正要举杯喝酒,一听这话差点掉了手中的杯子。
鲍尔 阿诺德?!他震惊地瞪大双眼。那不就是……
是的,就是画王室讽刺画的……奥斯卡不由得叹了口气:还给那些造谣玛丽安托瓦内特罗曼史的小册子画插画。就是我们在出版社逮捕的那个人。多可怕的巧合!奥斯卡手肘撑在桌子上,把头埋在手里。
奥斯卡记忆犹新。那个中年人被她的士兵粗暴地在地上拖行。之后,她还亲自审问了他几次。奥斯卡没曾忘记他悲伤的眼神和哀求。他求她放过他,承诺他会永远离开巴黎。在一次这样的谈话后,奥斯卡一边斥责着自己的软弱,一边还是去找玛丽安托瓦内特求情。玛丽安托瓦内特一向信任奥斯卡的决定,所以又去劝说路易十六释放了这个不幸的男人。没想到,还是太迟了,没能救得了他。
听到奥斯卡的话,安德烈紧张地用手梳了梳头发。
你怎么发现的?
他自己告诉我的!奥斯卡紧张地笑着:他很诚实,告诉了我他家里的故事。
所以他还不知道?
会不会知道我就是那时逮捕他父亲的人?会不会知道我也参与了他父母的死亡?会不会知道我是他不得不逃出巴黎的原因?奥斯卡痛苦地回答:不,我想他还不知道。但万一……安德烈……万一他记起来这些了呢?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安德烈想了一会,喝了一口酒,严肃地看着她。
如果他现在还没想起来,他后面能想起来的可能性很小——他分析现实。如果你辞职,反而会引人怀疑。
你说得对。奥斯卡叹了口气。但是……这很艰难,你明白吗?要若无其事地……若无其事地面对那张时刻提醒着你过去犯下的错误的脸……
这时候奥斯卡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她红了脸,低着头,这样安德烈就看不到她的眼神了。
安德烈好像僵住了。过了一会,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周不要去上班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他觉得他得尽快离开,不然他一定会顺着奥斯卡刚才说的那句话,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他可能会说出不应该说出来的话。于是他说:我们得给校长写信请假,说你生病了。
好的。她点点头,但没有抬头。
过去。过去的记忆和内疚会永远如影随形吗?有时候她不禁想,要是时间能倒流,一切会不同吗?她会怎么做?她会改变吗?
如果她能改变什么的话,她不就能让安德烈和孩子留在她的生命中了吗?或者那决定命运的一夜,她就不会在安德烈的怀抱里安抚自己的悲伤,而是直接回到自己房间把悲伤埋葬在酒精里?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呢?
她不知道……而且时光不能倒流。

她不在这儿。Eve摇摇头,看见皮埃尔用目光在教师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搜寻弗朗索瓦丝:她写了请假条,她生病了。
她病了?皮埃尔焦虑地瞪大了眼睛。严重吗?
不会,应该还好。Eve用安慰的语气说,她说了希望下周回来上班。
噢,那就好。皮埃尔说。我突然很担心因为弗朗索瓦丝总是看起来很强韧。我都从没听过她有什么头疼脑热。他笑起来。
就是啊!Eve赞同道。她可是太强悍了。友善,但严肃,对工作精益求精。就像钢铁一样锐利。所以有时候我们管她叫铁娘子弗朗索瓦丝。你知道—— Eve憧憬地说,有时候我看着她,她笔挺的身姿,那么优雅,但又有一丝拘谨……有时候她总让我想起我图尔居住的时候,有时候来参加庆祝活动的士兵*。端正的头,像拉开的弓弦似的笔挺的身子,自豪的步伐。她就像是这样的士兵,只可惜穿着裙子!她咯咯笑着。
但皮埃尔没有答话。突然他感觉后背一阵冷汗直往下淌。直觉。这种直觉太强烈了,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赶紧跟Eve道别,飞奔回家,连房门都忘了关。他跪在书桌前,开始抽出来所有的纸张。这个家具里塞满了画稿和速写。现在大大小小的纸堆上都是灰尘,父亲去世后没人再翻看过它们。他拿起一堆,一页一页地翻看。什么都没有。在第二堆翻到一半儿,他发现了要找的东西。那张速写画着一名骑着白马的俊美士兵,身着带有繁复肩章的白色军服,胸前也有华丽的装饰,长长的头发随风飘舞。皮埃尔重重地跌坐在地板上,拿着画的手抖得厉害。画里士兵的脸,他再熟悉不过,深深镌刻在他心头——那张脸正从倚靠在书架上的新作肖像画里,望着他。
速写画底部,留着一行题字,仍是父亲那熟悉的笔迹:
“奥斯卡 弗朗索瓦 德 杰尔吉,皇家卫队联队长,6/8/1773。”
皮埃尔的眼神阴郁起来。他用手在地板上使劲撑住自己才没有晕过去。手里的画掉下来,飘落在木地板上。
他只感到自己的幻想被现实捏得粉碎。绝望。失望。愤怒。所有情绪像一场飓风般冲他袭来。而他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久久回荡着。
为什么偏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