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3明日方舟特博[Yad-Thaddag]Chapter1.5拟态
深夜，在花园的尽头，两人坐在凉亭里，“言谈甚欢”。
清朗的月光下，周围一片静谧。
面对彼此，他们都罕有地感觉到这么多年来内心难得的平和。
尽管他们在谈的事情与平和一点儿不沾边。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糊弄过去的事。你知道……尤其是在这个有些敏感的时期。我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和这里成千上万的小镇居民休戚相关。”
赫伯特抬起头，从怀里抽出斥候昨天加急送来的密信，递到坐在圆桌对面的魔王眼前。
他一脸轻松，好像完全不在乎对方是否会因为如今的局势改变对自己的态度。
“好吧，看来你们也有些……力有未逮？”
特蕾西娅只是扫了一眼就大概清楚如今赫伯特正面临着左右为难的窘境——除非他在两个月内能争取到堪比一个王庭势力的军事力量，否则这里被某个萨卡兹门阀接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我不否认，只要我还在这里，这个小镇的平静几乎很难继续保持下去。但若是我离开，我又必须为这里找好下一个靠谱的背景，这可比前者麻烦多了。特蕾西娅，你明白我的想法，所以……”
“看来你们的选择非常有限。”
“愿闻其详。”
“远水难救近火。”
“那倒也未必。若是能争取一点时间，只要远水够多，别说近火，沿途的火都可以全部灭掉。”
特蕾西娅把信纸推回赫伯特面前，看着他的眼神相当感兴趣：“那么你的时间从哪来？水又从哪来？”
“我有我的方法。”
他首度回避了特蕾西娅的直视。
“我不会允许有人将卡兹戴尔的土地主动出卖给别人。”
赫伯特看向一旁的花丛，“友善”地一笑：“你们都打起这场毫无意义的征战了，有什么资格责怪别人另谋出路？”
“也许我们有什么地方让你感到失望……”
“不。直白的说，我对你们从来就没有怀抱过什么期望。而且，我也不太习惯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殿下……相信你们也自始至终没有指望别人拯救萨卡兹吧。”
“但是在你的城镇里……”
赫伯特再次重申，他唯独在这一点上不会轻松的一笔带过：“他们在我这里只是人，而不是什么萨卡兹。同样的，也没有什么菲林、黎博利……什么都没有。他们只是人。只是长相不太一样，仅此而已。但我不能保证……好，我就直接告诉你吧。我人可以跟你走，但是这个小镇，绝对不会交给你和特雷西斯的任何一方。”
特蕾西娅眉毛一挑，发现一提到某些事，这人就意外地好对付：“只要你肯和我走，你的一切选择我都尽力满足你。”
赫伯特一说完就后悔了，不过一时失言，也不算什么。更何况，这的确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咳嗽了一声，辩解道：“我的意思是，我的底线划在这里，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谈。”
“那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远近闻名的好人。”赫伯特“诚恳”道。
特蕾西娅感觉自己放在桌下的拳头有些变硬了：“我是想问，你的看法。”
“嗯……我们昨晚不是都聊过了吗？”
想到昨晚两人有些越界的接触，特蕾西娅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色：“那是酒后的胡言乱语，不能作数。而且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确实没什么印象。我记得隐约说过，‘有趣’这样的话。……我说过吗？”
“好吧……真的没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心甘情愿做我这边的人吗？”
“我是需要一点时间安排。但我也没有把握绝对能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就算是商人，也得把自己的东西卖个好价钱吧？如果这片地区划入你们两人的任何一边，就算你不愿意，这里也一定会被战火波及。……我得联系某个朋友。”
“朋友？我能认识吗？”
赫伯特摆了摆手：“别想了。炎国人。而且她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交流。就连我，这几年也只是偶尔联系。”
“……说起来，这里好像的确靠近炎国。所以你还是决定……”
“不。你误会我了。只拜托她代管。”
“时间紧迫，来得及吗？”
赫伯特抚摸着套在左手中指的指环：“我们有特别的联系方式。实际上，半天就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半天？！……算了。如果这样的话，不是很简单么？”
“她身份敏感，有很多事需要顾虑。而且……我不希望自己的事给别人带来本不必要的麻烦。”
赫伯特有些无奈地一笑：“毕竟，随随便便把一个城镇无偿地丢给她管理，事后我还要收回来。论私情，我们的确可以相谈甚欢，但是，论公事，她也有难处。一不留神就可能变成炎国高官私自出面干预卡兹戴尔如今的局面。后果就不是严重能一笔带过的了。大家还是……相互体谅的好。”
“‘公事’？”
“我有几个比较特殊的朋友不是很正常么？就像凯尔希也可以认识你啊。或者说你认识凯尔希。”
“我们的情况……和你想的不太一样。算了。倒是你，感觉不像是容易交朋友的……那种性格。”
赫伯特不置可否：“哼……对此我不想探询过多。只是，从我过往简单的人生来说，都是缘分。你我前日相见，到现在还算相处融洽，也是缘分。”
“我一直信奉‘事在人为’。”
“可能吧。不过，我一直比较喜欢被动。”
“是吗？没看出来。”
他微微一笑：“准确来说，我是比较喜欢从被动逐渐掌握主动的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