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你】去世界找他10
10.城市多了一盏灯 言语总是说得轻易，行动却是艰难的。 张真源把车从严浩翔家小区的地下车库开出来的期间，我心跳很快，慌得原地直转圈圈，没关系，我安慰自己：喜欢总是慌的。 更何况，我清楚自己在很多事情上是一个很容易动摇的人。内心深处任何一个小小声音钻出来都很容易让我犹豫、纠结。而一般情况下，我很喜欢通过一件发生概率很大的小事的出现来作为一个预兆：困难事情的成功也会像这件小事一样迎刃而解。 例如，高三骑车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会希望今天考试成绩也一路绿灯，例如，早晨出门听见鸟叫的话，今天工作就会顺利。所以，我习惯性地，很自然地开始把未来寄托在路口的红绿灯上，现在，如果我们能通过这个绿灯的话——— 汽车在绿灯变换至黄灯的瞬间停了下来。 “干嘛停下来，明明可以过去的啊。”我下意识责备一声。张真源奇怪于我的异常反应，瞥了我一眼：“反应这么大干嘛，黄灯容易出事故懂不懂，再说我们又不差这一个绿灯。” 对啊，只是一个绿灯而已，我不差这一个绿灯的吧？我反问自己道。可内心深处的慌乱正在疯狂增长。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呢？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呢黄小灯。 一路上我纠结于路口的绿灯，感觉没过几个便到了小区。车刚停好，路旁边的草丛里便钻出一只狸花猫来，跳到我们跟前，动作略微有些笨拙。小猫凑过去贴近张真源裤角，脑袋上有一撮毛是纯黑的，圆圆的，如同它的第三只眼。 有点像…， 我怔在原地思索着。 “不怕猫了？”张真源蹲下来，面对凑上来的小猫顺势摸了摸，抬头问道：“这回咋没见你往旁边躲。” 原先大学时期有次和同学去猫咖，我被怂恿着拿着猫罐头靠近，结果一群猫翘着尾巴闻着味道涌过来，我身上汗毛全竖起来了。当晚在群里讲这件事的时候，被他和杨舒予无情嘲笑。 我顿了顿：“也不是，近观可以，不能亵玩。”不过本能驱使，我还是退后了两步，直到和猫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张真源也没打算多停留，漫不经心地顺了两下毛便起身：“走吧，今天太累了，明天还有早班。”边说着，他跟还想趋近的小猫挥挥手，拜拜啦。 进电梯里，盯着不断变化的数字，我忽然想到包里还有一根前两天在罗森一起凑单买的火腿肠。我扭头看向发呆的张真源：“小猫可以吃火腿肠吧？” 张真源愣了一下，啊？怎么想到那里去了。他说话也有点犹豫：“应该可以吧？我也没喂过猫，平时倒是宋亚轩喜欢经常来喂流浪猫，我问问他。”说着他去微信里打字找宋亚轩，嘟囔道：也不知道他忙完没。 我低头。或许冬天没地方取暖的流浪小猫让我有些恻隐，又或许是因为那只猫让我想起宋亚轩。 “他和我提起过这只小猫。”我低着头说。 “谁？”张真源一愣，下意识反问，后又想到了什么，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宋亚轩。” 恩，我点头。在某一个我记不清日期的傍晚，就在最普通的街边卖糖炒栗子的小摊旁边，他和我袒露内心，他说：“我承认我有点冷血。” “原先有个认识的学汉语言的学姐就说我：感觉在我开朗又自在的模样下，藏着很纯碎的利己主义者。”宋亚轩复述了一遍。 说这话之前，他贴心地换了位置，站在靠近人流的那侧，盯着我手里拎着的糖炒栗子。“为什么要浪费十五块钱呢？你又不爱吃栗子。” 我从袋子里掏出几个放在他手心，“那个大叔看起来有点可怜，不要这么冷淡好不好。”我张了张嘴反驳：“我也没有不爱吃栗子啊，只是懒得剥。” 他不作声，短暂的沉默后他喊我伸手，然后手心里多了几颗剥好的浅黄饱满的栗子。我抬头看他，他略微有些暗淡：“嗯，确实，我承认我有点冷血。” 不知是手心握着的温暖的栗子还是其他原因，那瞬间，我想都没想便冲他摇头：“没有吧。” “真的。”他诚恳地点点头，“我也没你想象地那么好，那么有善意，其实我做什么事也都是出于明确的目的的。” “我刚跟张真源住的那一个月，一直在忙公司的事，就总没时间取快递，他经常帮我取回来还拆开放茶几上了。有次我敲完电脑出来喝水，他拿着我新买的猫条晃了晃，说我好有爱心啊，还会给楼下流浪猫喂吃的。但我只是单纯地觉得看它吃东西这个过程可以缓解内心压力，仅此而已。如果其他方式更有效，我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它。” 当时的我们还没有深入聊到什么，东聊西扯的内容只浮在冰山表面。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如同一条漂浮的小舟触碰到了山藏在海里的一部分。 于是我干巴巴地说：君子论迹不论心。他眯着眼睛看我，“你希望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对不对？” 讲到这里，我嘴有些干，喝水的同时顺势抬头去看张真源的表情。 我俩坐在餐桌两边，他去厨房倒了杯热水放在我面前，面前的水刚才一口未动，我手掌附上去，杯壁残留着淡淡余温。 张真源轻笑了一声，忽然换了一个话题。“其实大家都一样，难过的时候都有自己缓解的方式。”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说先去卫生间洗个澡，叫我自己慢慢等宋亚轩。 这么突然，我皱了下眉：“你还没听我讲完呢？” “大姐，我明天早班！”他恶狠狠地走几步出去又回头打量了一下我：“再说，你现在应该也不需要再和我倾诉了，感觉你现在挺放松的，心里有底的感觉。” 我怔了一下，确实，“不过你不想听后面我俩说什么吗？” “宋亚轩都愿意和你讲这些了，那后面你俩聊天的内容结果就不重要了。”他说完这句便向浴室走去，留我一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怎么张真源有种变成情圣的感觉，旁观者清吗。 等张真源换了厚睡衣从卫生间出来，边拿毛巾擦未干的头发边抬眼看了眼表，凌晨一点。他有点惊讶：“宋亚轩还没回来吗？” 我点点头，抬头问道：“你要睡了吗？” “嗯。”张真源拿起手机翻了下微信，“他也没给我发消息啊，凌晨工作忙他一般会和我说一声的。今天这么忙吗？”他说完抬眼看过来，手指了下房间：“你还要等吗，那…我先去休息会？” “你去吧。” “哦对。”张真源又折返回来：“待会宋亚轩回来了你就把我叫醒，我俩挤一挤，你去他房间睡一觉。太晚了，回去也不安全。” 好。 只剩下一人的客厅略显冷清，我将客厅灯关闭，走到窗边朝外面望去，是另一栋高楼，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盏灯亮着。远处的远处，灯光全黑了，像一条忽明忽暗的银河。而船上的我在流淌着的河上停泊着，木桨靠在一旁。 我忽然觉得，是不是应该动起来了。这条河尽头的另一个世界，它应该有灯存在。爱如潮水，把我这条小舟往他那里推。 山不来见我，我便去见山。 离开张真源家的时候，我只带了充当手电筒的手机出来，什么都没考虑，真的，我觉得我一定能见到他。 因为，那天我又问他：“说实话，如果你真的找到一个更好的舒缓情绪的方法，你不会抛弃那只小猫的对不对？” 他短短嗯了一声，摸了摸鼻子，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先回答我！”我更加笃定了。 “嗯…等她生完宝宝再说，我发现小猫怀孕了。” 得出的结果怎么就不重要了，我终于揪出张真源一个错误来，那些评价宋亚轩的人，他们还少说了一句。在他亲和开朗又自在的模样下也藏着颗疲惫而柔软的心。 清冷的夜晚，我穿梭在楼宇间的路灯下，在草丛里寻找小猫的身影，我猜测自从小猫怀孕后宋亚轩每天都会去喂它，今天也不例外。 银河路灯也在给我指路。不远处的一盏普通路灯，和小区里其他路灯没什么区别，可橘色灯光下包裹着一个小小世界。 光亮渐渐向我弥溺开来，内心的颤抖使我的呼吸杂乱无章。 一身黑，一只白。他就蹲在光晕里，温柔地注视着小白猫舔舐猫条，同时认真地应着电话那头的工作。我站在树丛后面，看见猫咪吃饱了翻了个身，而他终于接完了电话。猫咪露出柔软的肚皮，他伸手去揉揉它，另一边仍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欲要再拨通另一通电话。 他好像一点也看不出疲惫的痕迹，我心里有着说不清莫名的苦涩，直至手机的突然震动，才让我从情绪中醒过来，迅速蹲下去。 我猫着腰跑远，才发觉手机显示的是宋亚轩的来电。顿了两秒接通，是熟悉的声音。 “喂，小灯。”他声音里的疲态在轻快的语气下显得愈发欲盖弥彰，脆弱又让人心疼。我既想哭又想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爱没教会我们强大，却让我们变得柔软，在对方面前落下泪来。 就差一点，宋亚轩，我就被你骗过去了。 我又偷偷跑回去。偷偷看他，看他在自己的角落里卸下全部伪装，神情脆弱。 宋亚轩，你不快乐的时候都会像这样伪装吗，我在心里偷偷问道。 他肯定喝了酒，连我离他这么近都没察觉。不知什么时候小猫跑走了，他抬头看路灯，笑着同电话讲：“小灯，小猫快到临产期了，明年夏天就有很多小小猫了。” 我嗯了一声，很短，怕他发现什么。 “你是哭了吗？”因流泪仍有些颤抖的声音被他发觉了。 我抹了把脸说没有。 他在那头认真地听了会我的呼吸声，下了结论：“你肯定是哭了啊，为什么哭呢？听得想让我抱抱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喃喃自语。 我在他身后站定，因此把全部话语捕捉到。从高中开始，我最熟悉的便是他的背影，穿着蓝白校服挎着书包的背影，问老师题的背影，再次见面在校庆打篮球的背影，和每一次见面时的背影。还有，此刻近在咫尺的背影。 那一刻，我明白，我不需要什么绿灯预兆。 我是一个很摇摆的人，会很轻易地倾斜天平，可看到他站在那里，突然内心翻腾起一股生猛的力量。他说过，等夏天，在一个晴朗的黄昏里，带我去喂猫。我很期待。 于是，我深吸了口气，对着电话轻声道：“我找到你了，宋亚轩。” 我们对巨大且坚硬的一切避而不谈。我只是想抱抱他，所以，冲他张开双臂。夜的寂静中，我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去搂他脖子，脸颊感受到他脖颈发烫的体温。 他下巴抵在我的肩膀后面，埋得深深地。 我被一滴水烫到了。 他说不是泪，是他的灯亮了。 —————————————————） 这章大概演唱会之后就想写了，一直拖到现在，终于写完了。虽然感觉还不够完善，但再拖下去就太耗神经了哈哈，写完脑子很混，不知道想表达的有没有表达出来，希望情节流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