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瑰色10(HE,虐向,OOC,破镜重圆,双洁)炼药师羡x白媚鬼湛

后厢果然有房间,而且看样子也不曾废弃太久,想来此地果真是狐魅妖鬼往常爱来行事的地方。
魏婴扯着蓝湛,一关上门就开始压着亲上来,这次情势犹如烈火熊熊,更胜方才,唇齿间诉不清强烈的侵占意味,猛烈地让蓝湛连回应的机会都没有。
蓝湛便随着魏婴跌跌撞撞一路亲到了床上,两人的衣衫也从门口一路蜿蜒到了床脚。两人倒在床上的前一刻,魏婴兴许也是意识到了厢房的以往“用处”,倒知道先用衣服垫上再让蓝湛躺上。
虽然已经做好了的准备,但是在二人已“坦诚相对”的时候,蓝湛还是抑制不住跳动的心,一时不察,差点又恢复成鬼体,慌忙中连连暗中施法,心中又窘迫又懊恼。
“忘机不必担心。”魏婴竟然从蓝湛颈间温柔吻着,眼神中少了几分爱欲,多了几分深情。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脖颈瞬间窜到全身的血液中去,蓝湛底气不足地问:“你难道不恶心?”
“不恶心,我喜欢,”魏婴笑着吻了上来,吻过了唇边吻过了眼角,蓝湛闭上眼一动不动地承受着魏婴的亲吻,心底却在微微颤动,直到魏婴的额抵着他的额,说道:
“忘机,哪样的你我都喜欢,很喜欢。”
蓝湛睁开眼,正正看见魏婴的笑,就像窗外的月光,皎洁明亮,美好而真诚。
蓝湛看的有些呆了,醉了似地,也学着魏婴笑了起来,正要笑出声,魏婴却笑着堵住他的嘴,两人的笑容,在那一刻完全重合在了一起,深深印在了往后的岁月流光中。
是夜,情深缱绻,抵死缠绵,东方初破晓时,两人方相拥朦胧睡去,蓝湛记得他还做了个梦,梦里全是魏婴,还有魏婴的笑容。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蓝湛一睁眼便对上魏婴的脸。
“醒了?”魏婴凑过来就着蓝湛的唇边偷了一口,笑得一脸心满意足。
“笑什么笑,都这时辰了,再不回去把王管家都急坏了,小心他着急报了官!”蓝湛看不得他这么促狭地笑容。你现在是一脸满足了,我可是被昨晚弄得腰疼来着。
“不怕,昨天我跟王伯说过也许不归,不用担心。”魏婴伸手搂实了蓝湛,一双手在腰间逡巡,弄得蓝湛满不自在。
“原来你是早有预谋!”昨晚什么要回府院,合着全是下着套等着自己跳呢!
“不算,不算,我本是想带你踏青完过来看看,想着和你故地重游,天色或晚便在这古寺中秉烛夜谈,并不曾想……”魏婴辩白着,说着说着倒自顾笑了起来,看到蓝湛瞪了他一眼,才又笑着说:“腰酸着吧?来,我帮你揉揉。”
说罢便就着搂蓝湛腰的手开始慢慢按起来,力道倒是不轻不重刚刚好,蓝湛腰酸的被他按出舒服来,不免哼哼几句,谁知却听他幽幽说:
“你再哼哼几句,小心呆会越按越酸。”
说得蓝湛横了他一记又忙闭上嘴,饶是他是媚鬼,也经不起魏婴现在再一次的折腾!
往下的日子其实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魏婴依旧喜欢拿蓝湛取笑,逗他逗得七窍生烟,也依旧喜欢拿小吃,美酒佳肴与蓝湛共尝,或是邀他一同出游赏景,同他说些有趣或者实在不那么有趣的见闻……
但是恍惚间,蓝湛又觉得还是与以往不同。就好像从前的日子好似山中的泉水,甘甜清冽,现在,却像是泉水里面再掺兑了蜜糖和酒,既甜蜜又香醇,味道不仅流连在舌头喉间,又徘徊在心尖上。
蓝湛一直以为日子会这样子重复而又不单调地过下去,慢慢期待着这似甜似烈的泉水流淌过生命的每一个以后的时候,这样平静的日子竟开始悄然消失。
“挂高点,挂高点!”
“不对,过来点,过来左边….”
“对对对,这个就挂在那里……”
王管家指挥着府里的下人挂灯笼,府里也到处张灯结彩,红彤彤的一片全是喜庆,下人们也忙忙碌碌。
这是什么日子?过年好似还太早了吧?蓝湛心中暗忖这仗势,若不是过年,那便只能是……蓝湛不免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王伯,府里这是怎么?有什么喜事吗?”蓝湛抓住王伯过来问。
“哎呀,忘机公子,这当然是天大的喜事,我家公子就要娶亲了!”王伯激动地说着,一张脸笑成了一块橘子皮。
哗啦一声,蓝湛感觉好似心下有什么东西崩碎了一般,每片碎片都直直戳进心底,再从另一边翻了出来,再抬头,那些鲜红的缎子,就像用心尖流出来的血染红一样那么刺眼。
王伯后来说了什么,蓝湛完全没听见,等到他回过神来却已回到了房里,太阳居然已经下山了。
魏婴要娶亲了。
他娶亲了。
娶亲。
蓝湛突然觉得有些口渴,拿起茶杯却没有水,他捏着杯子呆坐着,捏着捏着觉着手中有些黏腻,低头一看,竟是杯子被他捏进肉里戳出了血,血红似火,更似那大门上红彤彤的灯笼。
他只感觉身上某个地方无比地疼痛,竟然比受伤流血的手还痛,是他一千年来从没有感受过的疼痛。
蓝湛咬着唇,手揪着那个地方蹲下来,死死的按着。可是为什么,就算是这样,那个地方还是那么痛,就跟生生要把什么东西揪出来一样痛?
比之前濒死的伤,更加痛……
一醉解千愁,醉了,便不想再醒。
这几天酒窖成了蓝湛最熟悉的地方,岐山醉,竹叶青,常山红,桂花酿,天子笑……但凡叫得出的酒,这酒窖倒也一种不落,蓝湛喝了一轮又一轮,起先还是一杯一杯地喝,接着便是一壶一壶地喝,到最后是一坛子一坛子地喝。
蓝湛从前不觉得这劳什子酒有什么好喝的,可是如今方才知道,这酒再涩再苦,倒还要比他心里的苦涩淡上几分,这酒再浓再烈,也还比不上他心中之情的浓烈。
他天天泡在酒里,倒是真的是清醒的少,昏醉的多,有时摇摇晃晃的竟然找不到回房的路,不过这也没什么紧要的,反正在哪里醉倒了不是醉倒呢,从前没人在乎,现在更加没有。
喝醉了其实好处蛮多的,起码不用去想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所有的伤心难过都可以归结为喝醉了的难受劲,便不用再每次想起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心痛难当。
蓝湛开始害怕那张脸出现在眼前,那样自己就会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话,自己竟然信以为真的那些话。
甚至为了那些话,放弃了一开始的目的。
一个媚鬼,和人类有了肌肤之亲,甚至还没有去吸取人类的精气。
鬼和人的交融,可以让鬼的实体更加凝实。但是正是这份凝实,让蓝湛短时间内无法再变回鬼体。
他甚至没有吸取魏婴的精气,以至于每天要耗费大量的鬼力去维持这具实体,之前还能靠着变回鬼体恢复,但是无法变回鬼体的他,只能靠着自身去硬扛着。
现在的蓝湛,其实和一个普通人类也没有多大差别。
也代表着,他无法回到鬼蜮。
蓝湛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愚笨而万分后悔,如果不是因为太笨,就不会那么容易受欺骗,就不会那么容易就把一颗真心交到一个人手上,最后被人随意丢弃了吧?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后悔,也是世上最无用的。
魏婴从那天晚上后,便没有再出现在蓝湛眼前,每天看着这府院中喜庆的布置,蓝湛想,兴许魏婴在忙着娶亲的事情,毕竟,这是一个人类,人生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件事。
而自己,已经不再重要了。不,是或许从来都不重要吧。蓝湛笑了一下,手一抖,手中和心一样凉了的酒壶掉下地上,碎了一地。
洒在地上的酒映着天上的月光,闪耀着分外的美丽。
蓝湛蹲下去仔仔细细的看,月亮不见了,隐约中却有一张熟悉的脸。
真是浪费了。蓝湛在心里叹了一句,起身便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