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X战锤《步入深渊》
终焉之时篇·第一部分
一、
寒落堡垒——莫洛克卡拉克，这座位于谢拉格边境的杜林族要塞已经抵御了千百年来数不清的进攻，其不仅闻名于坚固的城防、杜林族在山体中开凿出的宏伟宫殿，更在于其洞穴深处的黑暗。
长久以来雪境杜林在这里生活，将寒落堡垒变成了雪境最繁荣的杜林族定居点，粗犷的歌谣和蜜酒的香甜回荡在华美的尖顶与炽热的煅炉之间。可哪怕最大胆的杜林莽夫也不敢越过禁区前往洞穴深处，莫洛克卡拉克历代雄主都组织过对黑暗洞穴的探索远征，除了亲人悲伤与脍炙人口的都市传说什么也没留下。久而久之，杜林们对于身后的深洞有了一个略带恐惧的敬意称呼：“幽冥深渊”
经过艰难的谈判，罗德岛舰队被准许进入要塞，并停泊在陆港中；但其他人必须留在外面。荒原上的舰队会战之后，乌萨斯舰队被彻底击溃，费奥多尔皇帝战死，可乌萨斯军队的战斗意志并未被彻底击垮，仍有不少乌萨斯舰船不愿投降，他们在尼基弗鲁斯上将的指挥下组成了乌萨斯复仇舰队，他们决心要继续执行战略计划，为乌萨斯复仇。
“皇帝死了。。。那又怎么了？”尼基弗鲁斯将军在广播中说道：“你们甘愿乌萨斯母亲被羞辱么？忘了最高统帅部吧，兄弟们，我们只剩下脚下的祖国了。”
荒原上的混沌信徒也自发地集中在罗德岛附近，虽然大家都很讨厌混沌势力，但眼下喀兰集团的威胁更大，而且众人也意识到了似乎混沌也是可以利用的一股力量。于是就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这支东拼西凑的残兵败将走小路，击溃了数支小型喀兰部队，在雪境杜林的主战场掩护下来到了寒落堡垒，着些人被拒绝进入要塞，只能停靠在山脚下的建筑区域中。
雪境杜林检测到了罗得岛上的亚空间能量，但他们更需要罗德岛的帮助。喀兰集团也瞄准了寒落要塞，想要拔除自己境内一颗顽固的钉子，并开展了对莫洛克卡拉克的猛攻；雪境杜林不久前刚刚抵御住了一波猛烈攻势，但他们知道，喀兰之主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而罗德岛开出的条件很简单，罗德岛将帮助雪境杜林了结一场地下的战争，同时帮助他们抵御喀兰之主的怒火，唯一的报酬，就是准许罗德岛小队进入幽冥深渊。
着群疲惫不堪的杜林，端着磨损的武器组成战斗队形欢迎着罗德岛。
“罗德岛！我们可没答应过放这帮老鼠进来！”
杜林战士所指的是一群特殊干员，他们从混沌危机开始就消失在了罗德岛舰的阴暗管线中，以至于新上舰的干员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是扎拉克，他们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干员。”阿米娅说道：“他们会帮助你们。”
“那是。。。清道夫小姐？”可露希尔望着监视器上的罗德岛小队说道。
“。。。”W想要回应可露希尔，可她的内心被扭曲疼痛起来，不知道怎么说出得体的话。
蜿蜒污浊的巨角从清道夫头上长出，她未尝阳光的苍白皮肤也沾满机油和灰尘，作战制服早已破损不堪，倘若不细看根本认不出她扭曲的面容。
“你们应该庆幸。”伴随在阿米娅身边的赫拉格冷漠说道：“你们的问题马上就能解决。”
“哈！？”杜林战士说，他们的手指紧挨着弩机，准者随时击发：“铁和血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们何德何能！？”
“相 信 我——”阿米娅一字一顿地说，令人窒息的灵压充斥着寒落堡垒的角落：“带我的扎拉克朋友，去你们的战线。”
从混沌危机开始，不断地有扎拉克从地下袭击寒落堡垒；他们通过地道源源不断地从泰拉各处涌入寒落堡垒，雪境杜林始终不明白这些扎拉克袭击地目标，只知道这些扎拉克有组织有训练地不断冲击堡垒，倘若不加以抵抗，他们将被自己头顶的大山埋葬。
在狭小黑暗甬道的尽头是钢铁战壕，身穿重装甲的杜林战士疲惫地值守在战线上；而在探照灯光线的尽头，是若隐若现的大量遗骸，发散着被燃烧的焦臭味，并见证着残酷的战斗。
嘭！一发弩箭擦过阿米娅的发梢。
随即就听见煌的链锯轰隆作响，罗德岛护卫小队枪全部打开了保险。
“冷静。”阿米娅说道：“相信他们没有敌意。”
杜林战士见到了令人反胃的扎拉克干员，应激反应地射出弩箭，好在情况很快就被雪境杜林控制住了。尽管杜林们不打算道歉，但他们仍然克制住了攻击欲望。
“都是杜林，怎么差距这么大。”煌抱怨道：“看看人家桃子，多可爱！”
“你又何尝不是呢，煌小姐。”赫拉格说道：“擦擦汗吧。”
“别废话，做你们的事情！”杜林战士喊道。
清道夫走到战线前方，让自己被探照灯地光芒笼罩。
无数狡诈地目光哆嗦着从黑暗处出现，短短几秒之后狭窄的甬道就被无数破衣烂衫的扎拉克塞满了，同时战壕上的法术炮也传来了充能待机的声音。
“是的——是的！你来了！。。。可。。可你来晚了！”带头的扎拉克说道。
“比起你们无意义的破坏，我并没有来晚。”清道夫说道：“祂就是这么计划的。”
“你在撒谎，你是什么臭东西胆敢假借祂的——”
扎拉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清道夫攥住了喉咙，鼠群爆发出一阵骚动，纷纷掏出了兵器；但他们还没来得及攻击清道夫，就被一阵源石碎屑风击倒，翻滚叫喊的扎拉克一边为自己的痛苦哀嚎，一边彼此撕咬着争抢地上的源石颗粒。
“谢谢你，阿米娅。”清道夫说完回过头，盯着眼前的扎拉克领袖说道：“站在我身后的是代表祂黑暗思维的神使，我无需借用任何名义——”
清道夫攥紧拳头，任由扎拉克在自己手上挣扎
“仅凭实力就能——”
扎拉克从口袋摸出匕首，捅向清道夫，却被她轻易抓住手腕。
“毁灭你这虫豸！”
扎拉克停止了呼吸，不再挣扎，如无力的布偶一样被清道夫仍在地上。清道夫转身看向阿米娅，在胸口用自己那黑色长指甲画了一个倒三角，躬身向阿米娅行礼。
阿米娅也点点头，向着整个通道说道：“现在，和你们的敌人握手。”
杜林战士们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扎拉克们丢掉了自己的武器，缓步走上前来。终于，有一个大胆的杜林战士也想前去，谨慎地握住了扎拉克的脏拳头，轻轻上下晃动。
“就是这样，泰拉母亲的子嗣们不应彼此残杀。”阿米娅愉快地说。
杜林战士们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扎拉克们举起双手向杜林投降，没有任何反抗地被锁到一起，又杜林战士带去战俘营。
“请你们保证俘虏。。。至少不会饿死。”阿米娅强调道。
“不敢保证，罗得岛的战帅，但我们会试着去做。”杜林战士们的语气仍然强硬，但态度已经颇为缓和。
外面的接到十分热闹，杜林们在庆祝自己的胜利，将仓库中为数不多的食物和酒拿出来摆成宴席，战争降临之后阔别许久的欢宴，此时又在城堡中重现。四面八方的甬道中走出无数向杜林投降的扎拉克，以至于不到半个小时所有战俘安置点都住满了，杜林不得不让剩下的扎拉克回到甬道中，然后用钢铁封锁起来。这些扎拉克战俘引起了寒落堡垒居民的围观，为了防止扎拉克遭受报复袭击，还有专门的守卫来驱散无关人士。
但外面的热闹和会议室无关，杜林工程师正在向罗德岛介绍幽冥深渊；幽冥深渊具体有多深尚不清楚，但根据各种手段探测得知，大概总长在16公里左右，垂直深度其实不是很高，大约700多米，但是异常蜿蜒曲折。
战前寒落堡垒又发起过两次探索远征，借助现代科技的加持，杜林已经将大部分已知洞穴情况探明；从矿区深入大约两公里就能到达一处宽敞向下的通道，这里就是幽冥深渊本体，由最早的杜林矿工所发现。地道斜20°向上下延伸，向上的隧道前进十五公里后被山体落石封堵。雪境杜林数百年来一支在尝试向下探索，目前前进了大约三公里左右。
说到此处，杜林工程师搬出了一些焦黑的金属残片，介绍道：“在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曾祖父的曾祖父的爷爷的那个时代，探险远征队前进到1.8公里处的时候遭遇了这玩意。。。它消灭了整整一千位杜林骑士。。。那时候还是冷兵器时代。”
“我们可以。。。？”温蒂想要拍摄照片，传回到罗德岛工程部进行分析。
“请便吧。”杜林工程师接着说道：“当然不是你们眼前的这个东西，当年那些已经是文物了。现在我手里的残骸是前两年远征收集到的，我们付出了三支小队的代价才消灭了这个——位于2.6公里处的守卫机器人，据我们分析，应该是上古科技产物。”
“所以你们确定要进去吗？”工程师放下碎片，认真问道。
“罗德岛早已做好准备。”阿米娅回答道。
杜林工程师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打击你们——除了远古机器人以外里面还有更可怕的东西，我们称之为。。。嗯？源石聚合体？”
“所以你们不能确定？”赫拉格问道。
“我们能确定，只是不好描述。”工程师答道：“源石的致病原理你们能描述清楚吗？”
“当然。”阿米娅说道，她不懂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源石的分子结构具有特殊性质，能像朊病毒一样转化周遭物质，制造新的源石；但其功率受限于外来能量输入和环境物质的量；在病理学上，源石分子的致病性取决于患者的免疫力，以及患者的身体运动功率。”
阿米娅一摊手：“工程师先生，我们可是制药企业。”
工程师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那在工程应用上的原理呢？”
这回轮到工程部的温蒂回答：“源石分子结构在被破坏时放能，其在自然界中，源石结构也会因复制老化和辐射等因素自然破裂。在自然状态下源石矿物活性较低，反应缓慢，所以在工业上我们会用到化学反应、法术反应、法术催化等方法从源石中获得能量、加速源石转化反应。”
“好！”工程师夸赞道：“果然没有鸡同鸭讲，在这偏僻山里找个懂科学道理的人可有难度了！”
“工程师先生，请您明说。”阿米娅说道。
“那情况是这样的——”工程师终于解释道：“从2.3公里处开始，就有源石聚合物的存在。这些聚合物的分子结构和普通源石一模一样，但是它们以固定的纳米单位存在，不会结晶、也不会裂解成更小的状态；而且经过测试，它们无法转化周围物质，复制自己，也不具有致病性，但是——！”
工程师拉高了语调，严肃地说：“这些源石具有主动攻击性！他们独特的纳米结构允许其个体进行物理攻击，在它们面前任何已知科技、任何防护手段都是无效的，都会被一阵无形的源石雾侵蚀成碎片，这也是为什么远征队一直被困在这个距离上的原因。我们的勇士用鲜血和白骨做盾牌，硬是清除了三百米的源石聚合物，但代价是在太过惨重——我们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我们的命够不够用？”
“有趣，如果能够平安回来，请务必带一些回来研究一下。”梅尔说道。
工程部的主要干员都在罗德岛的办公室里，通过监视器研究杜林方面的各种情报。
“古代尊者的科技都是电力架构的吧？”可露希尔分析道：“可能格劳克斯小姐会比较适合这次任务？她。。。是阿戈尔吗？我不希望她变成斯卡蒂小姐那样。”
“隧道似乎挺宽呀！这回该上我们了吧？”贾维问道，机甲的钥匙串在他指尖甩来甩去。
“阿米娅的意思，你和你们小队的机甲。”可露希尔指了指舷窗外：“帮乌萨斯人协防。”
“那多没劲啊——”
“可露希尔小姐、梅尔小姐？”蚀清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您说？”
“我在雷神工业的做过腐蚀武器的开发项目，当时研究员们就有一种想法。就是可不可以抛弃掉化学反应，通过微观层面的力学作用进行腐蚀。”蚀清说道：“就像是几百亿个看不见的微小刀具，从微观层面解构一个物体。。。。”
“我或许在某本科幻杂志上见过这种想法。”可露希尔说：“你的意思是，纳米机器人？”
“我的意思是可能比那要更糟。”蚀清谨慎地说：“有可能是——”
“等等！”梅尔喊道，示意事情不要继续往下说：“刚才我们讨论的内容，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梅尔看着在座工程部的同事，有些人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梅尔已经能够在自己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大概前因后果，关于泰拉世界的诞生与毁灭、关于混沌邪神、关于古代尊者、关于阿米娅所要找寻的真相。
二、
一连串密集的防空法术炮声突兀地闯进了欢宴歌声中
“将军，外面发生了什么？”W放下酒杯，从黎明突袭号的舰长沙发上一下子跳起，抓起对讲机问道。
“杜林的防空炮开火了，一架侦察机飞过来了而已。”尼基弗鲁斯将军抱怨道：“不如担心一下你们那帮尾巴，他们已经开始嚷嚷血祭血神了，但凡它们的声音敢提高一个分贝，我向你承诺，我会开火。”
“冷静，将军。”W按下自己的赞同情绪说道：“仅凭咱们两支舰队不可能抵达谢拉格，我们需要这帮家伙当炮灰，况且你们连恐虐大魔都能击败，这帮家伙。。。。话说，是喀兰的侦察机么？”
“是炎国的”尼基弗鲁斯说道：“我一点都不意外。”
W在对讲那头的抱怨声中向罗德岛汇报了外面的情况，但实际情况似乎不是那么简单，除了一架鬼鬼祟祟的炎国侦察机外，驻留在外的耳语号法术中继舰还探测到了大规模混沌能量正在向寒落堡垒聚集。
“所以我们必须更加抓紧时间。”阿米娅在听完汇报后说道。。幽冥深渊的通道宽敞平坦，所以小队将由一部乌萨斯步战车开路，整整三支罗德岛作战小队加上阿米娅和一众精英干员组成的探洞小队紧随其后，包括由煌带队的精锐陆战队、嘉维尔带领阿达克利斯小队、炎熔带领的法术火力小队，以及格劳克斯的电磁对抗团队。
阿米娅在步战车上探出身子，释放源石护盾笼罩全队。倘若真如杜林工程师所说，无形的源石聚合物能够侵蚀一切实体，那么反而是无穷无尽的源石碎片更适合用作护盾。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是源石同位体，阿米娅也想要尝试驯服它们。
战车缓缓驶入向下的通道，杜林矿区的灯光在小队身后渐行渐远。黑暗逐渐吞没了一切，只剩下战车的探照灯在古旧的水泥地面上摸索着，除了引擎轰鸣和动力机甲的声音外只剩下死寂。
阿米娅对这一切感到熟悉，就像是自己步入萨卡兹古墓时一样，时间和空间的界限被黑暗所模糊，思绪也无法冲破光线的壁垒，脑海中唯存责任感和使命。只是这回她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只是一个模糊的声音告诉她一定要前往此地。阿米娅不愿面对自己的无知，她向众人撒谎说她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隧道内开始出现了战斗遗迹，那些千百年前古老武器留下的刮痕、被火炬熏黑的墙面、以及古代雪境杜林战士扎营的痕迹；想必这里发生过惨烈的战斗，但遗骸也应该早就在历次远征中被收敛回去了。
探照灯照到了一个硕大的黑色物体上，看上去像是一部运输车辆。这里是杜林所说的“大掩体”。雪境杜林在此花了一百八十年，牺牲了历代五千余名战士，才凭借这一掩体击败了前面的古代机械守卫。
机械掩体的功能部件早就被杜林拆走，只剩下坚固的未知材料外壳，据说寒落堡垒在工业时代前的铸造能量供应就来自于“大掩体”的电池。小队绕过了大掩体，数不清的弹坑在掩体另一侧像黑暗中的眼睛，目送小队走远。
“还有多远？”阿米娅问道。
“马上就要到了，战帅。”煌回答道：“马上就到危险区了。”
阿米娅让小队收束阵型，加强了源石护盾，法术小队的非实体护盾也立马跟上，但罗德岛们尚不知那些聚合物的攻击力，阿米娅对法术护盾能够承受多少动能打击非常没有信心。
小队向洞底打了一发信号弹，随即引起洞中明显的气流变化。罗德岛们惊恐地在亮光中看到满地的腐朽碎屑，和一团雾气翻腾着正在涌来。
“无需惊慌。”阿米娅说道：“杜林有办法清理掉它们，那么我们也有！”
在阿米娅身前扰动的源石碎屑瞬间凝聚成一面薄薄的壳体盾牌，遮住了洞穴通道。但阿米娅立刻就后悔了，她感受到了源石护盾上传来的巨大压力，无以计数的源石同位体集体释放的动能瞬间就击溃了法术护盾，猎食者啃咬猎物颅骨的声音在盾牌的另一边传来。
源石盾牌的结构不断破损，内向的碎屑雪片般地剥落下来。阿米娅想要下令撤退，扭头张口要喊却看到罗德岛小队坚毅的表情，她不能让大家失望。
“格劳克斯小姐！EMP！”
“收到。”格劳克斯举起发射器，一发穿甲EMP洞穿了源石护盾，但没有任何效果，这些源石聚合体果然不受电磁影响。但此事护盾已经被打穿，雾气从破损处迅速涌了进来。
正在阿米娅想要调动源石修补破口之际，炎熔冲了上来，挥动魔杖喷出烈火之扑破损处。雾气仿佛被火焰点燃，散发着明亮的火光，混合着被炙烤的源石碎片，仿佛一场着火的大雪。
烈焰魔法一定程度上地减缓了雾气渗入，但效果仍然不佳，雾气仍在源源不断地顶着火焰涌入。步战车的装甲上已经出现了锈迹一样的腐蚀痕迹，阿米娅感觉暴露在外的皮肤刺痛，赶紧戴上护目镜。可仅仅五秒钟之后，护目镜也变得模糊不清。
炎熔所身穿的防护服原本柔韧又厚实，此时也变得又松又脆。她眼见自己的手套和袖子上冒出青烟——这是被腐蚀解体的衣物碎屑。终于，她千疮百孔的魔杖承受不住施法冲击，在小爆炸之后断成两截。
狂风般的浓雾冲破了源石护盾，席卷了罗德岛小队；法术小队的护盾立刻开启，能顶一会是一会儿，炎熔也立刻涌出了吃奶的力气在自己身边开启一个力场，可是也仅能短暂保护一下自己，阿米娅和步战车却被迷雾彻底吞没。
“阿米娅！”炎熔大喊道：“你在哪里！？”但声音根本无法穿透浓雾。
令人迷惑的是，不一会浓雾却消散了，借助小队的头灯，众人看到阿米娅悲伤地站在一堆金属碎屑之上。她浑身上下覆盖着淋漓鲜血，宛若刚出生的婴儿。
“阿米娅？”炎熔问道：“你还好吗？”
阿米娅充血的眼睛向小队一瞥，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没事。。。可是战车小队。。。”
“阿米娅。。。雾气呢？”
阿米娅望着自己手腕上突出的血管，正在有规律地随着心脏跳动。
“它们在我体内流淌——”
“我发誓我们什么都没做——至少我什么都不知道。”W被弩箭指着，她身后的罗德岛干员也掏出武器和杜林战士对峙着。
“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我们的防御系统出故障了！？”
“诶我干过坏事不少。”W解释道：“但你们不能什么祸都赖我，我看着像有那能耐的人吗？”
“哼，难保你们罗德岛有人想耍小聪明。”
“我说，兄弟——”W无奈道：“我就一火力组长，有什么事去找那俩老头子好吧。”
“赫拉格和巡林者也被我们控制住了，你们别想耍花招。”
W无奈地向身后警戒的干员摆摆手，让他们把武器放下来，按下耳机通话键,用罗德岛的电波内线问道：“老头，发生什么事情了？”
“讲通用语！”杜林战士威胁道。
“我说的就是通用语！”W骂道：“是你们口音太重！”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防御系统故障了，罗德岛舰也连不上寒落堡垒的内网了。”赫拉格说道，特意切换成乌萨斯语接着说：“我有预感和我们的人有关。”
满脸迷惑的W回复了一句收到，然后向杜林战士回复道：“跟我们无关，你们不放心就上舰检查，我觉睡一半呢！”
杜林战士摇摇头说：“那可不行，你们得到外面去，由你们去防守外围城墙，证明一下你们的诚心。”
“那暖气得有吧！？”W说道。
“别废话！”杜林战士用箭头去戳W，让她赶紧动起来。W伸手把弩箭拨开，刚想骂有事说别动手动脚的，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主殿堂传来一阵骚动。W趁着对方回头，赶紧一伸手把弩箭的保险关上了，然后把箭头抽了出来丢在一边，紧接着高举双手表示并无敌意。
“以防万一，这不是小孩子玩的东西！”W解释道。
但杜林战士好像受到了什么可怕的信息，没有理会W，只是推了一把把她推开骂了一句呆着别动，他很快就会回来找罗得岛的麻烦。然后头也不回地向主殿堂赶去。
W也反应过来，这是出事情了。
隧道中前进的干员被一阵速射击倒，躺在地上不断呻吟。
罗德岛们想要上去将战友拖回来，却遭到了更猛烈的弹雨攻击，只在黑暗中留下了更多的尸体。一双幽蓝的电子眼睛在黑暗中巡视，炙红的枪管还散发着红光。
探险小队津贴隧道拐角，躲避守卫机械的子弹，但很快他们就听到了沉重的金属脚步声在逐渐迈近；浓雾仍然弥漫在隧道内，但已经不会主动攻击罗德岛小队了。
阿米娅试图释放同位雾气来攻击守卫，但具有智慧的浓雾却拒绝攻击机器人，仿佛他们是同胞一样。
隧道仿佛是为了运输某种大型物件而设计的，转弯半径非常大。罗德岛小队不得不随着脚步声的逼近逐步后退，可很快也要撤退到直道上，届时没有任何掩体的小队必将遭到屠杀。
“格劳克斯小姐，请赶紧设置一个EMP！”阿米娅命令道：“全部后退！快，推进黑暗中！”
格劳克斯团队在原地设置了一个磁暴地雷，希望能借此干掉机器人。泰拉大地上的大部分科技都已源石法术作为基础的能量构架，电磁科学虽然也有相应的研究，但始终没有大规模运用；在军事上利用磁爆武器对付法术动力的战争机械效果极其不理想，所以罗德岛小队也无法估量磁暴地雷对机器人的伤害。
很可惜的是，远古机械守卫的火控系统是红外感知的，它在黑暗中也仍然能精准地命中敌人。法术小队轮番开启法术护盾，但机械守卫只需一发爆弹就能击穿法术护盾，致命的弹雨落如约而至到罗德岛小队头上。
地雷在黑暗中爆炸的短暂光亮为罗德岛展示了守卫的真面目；一个披挂着流线造型厚重装甲的人形机械，双手挂着管状武器，似乎还有刀片和链锯在装载在身侧；这证实了哪怕在它打光弹药的情况下，冲上去近战也是非常不明智的决定。
但煌愿意冒险，她看见地雷爆炸后，机器人的动作似乎停止了。于是她一声令下，陆战队的动力装甲满功率运转，跳跃背包喷出靓丽的红焰；链锯齿在水泥地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火线，直奔机器人而去。
可眨眼间，蓝色眼睛又重新亮起。机械守卫的动作快的难以置信，枪管中又喷吐出火舌，精准地追踪着喷气背包的火焰，把致命的爆弹送进陆战队干员的颅骨。
在一阵血雾的交替掩护下，煌终于来到远古守卫身前，才发现它如此高大。它瞄准了接近者并干净利落地开火。此时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了，煌在墙壁上用力一蹬，想要躲过这颗爆弹。
可凡人之躯又怎能和神明的造物匹敌？
爆弹没有打中煌的脑袋，却冲向了她的肩膀，在她肩头的铠甲上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煌弹了回去，重重砸在地上。罗德岛小队立刻出动，阿米娅用源石碎屑干扰机器人的注意力，使它的炮管追逐着碎片开火，但也撑不了一秒。炎熔和法术小队用致命的魔法连番向敌人投去，高能法术的亮光使得黑暗寒冷的隧道中亮如白昼，但这也仅仅能为救援者争取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
关键时刻还是格劳克斯的小队向机器人投去海量的EMP手榴弹；格劳克斯举起无人机管控枪开启实弹模式，射出一发带有传导线的穿甲标枪，不可思议地射入了肉眼不可及的机械间隙，电流击垮了远古守卫的电路，让那双致命的蓝色眼睛又暗淡了下来。
无人机这种一次性单位，在经济上用源石法术架构并不划算，有很多穷国和小组织在制造无人机时会采取混合架构，利用源石规定线路组成无人机控制系统，但采用电力供能，减少成本的同时也能减重。格劳克斯的无人机管控枪只是一个处于试验阶段的概念武器，在军事上的用途十分狭窄，也是可露希尔在百无聊赖之际随手改了实弹功能，只是想当作玩具。
但小队现在没有时间来称赞可露希尔的新发明，嘉维尔迅速上前抢下了煌。
煌的整个右肩已经消失，右手毫无生机地挂在背后，头盔面罩也被弹片炸的面目全非。煌的左手还在抽搐地寻找止血带，嘉维尔按住了她，摘下了她的头盔。煌大口喘着粗气，满是鲜血的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胡乱长着。生命的亮光正在从她的眼中一点点褪去。
止血带已经不管用了，嘉维尔直接用钳子夹住了血管，然后抽出了小刀。
“你要做什么，嘉维尔！？”阿达克利斯小队问道
“器官被堵住了，我们要上环甲膜切开手术——别告诉我你们没准备！！！”
嘉维尔吼完，干净利落的切开煌的喉咙，接入呼吸器，紧接着又到处翻找：“我骨锯呢！？”
“医生。。”
“你**赶紧推入肾上腺素！”
“医生——！”
嘉维尔怒视她的队员们。
“嘉维尔医生。。。晚了。。。煌小姐已经不动了”
“你***放屁，没这么快！”嘉维尔抚摸着煌的颈部脉搏，微弱到几乎消失，对于外界的刺激煌小姐不再有任何反应了。嘉维尔不相信，这可是无敌的煌小姐，这可是罗德岛冠军。
“让我来试试。。。”阿米娅走上前问道：“可以吗？嘉维尔医生？”
嘉维尔瘫坐在血泊中，瞪着阿米娅。大家从来没见过——至少是没在公共场合见到嘉维尔的眼泪在眼窝中打转，嘉维尔把手套一摔，呆滞地望着煌。
阿米娅接过手术刀，划开手掌。一股血色烟尘从阿米娅的血中升腾而出。
“尽你们所能，拯救我的冠军。。。”
血雾涌入煌的伤口，贴合本来的形状将煌的肩头包裹起来，变成一快巨大的痂层，煌的手臂也被摆回了正常位置。
煌的心跳逐渐有力，几分钟过后，她艰难地摆过了头，对着嘉维尔说：“我差点。。。就跟着那道光。。走了吖。。。”
嘉维尔看着煌艰难的笑容，仿佛自己才是个表情凝固的死人一样，她瞠目结舌地望着阿米娅，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
“我想。。。这就是极限了。”阿米娅望着头灯尽头的干员遗体：“对不起，我救不了他们。。。”
其余小队成员把机械守卫放倒了，尽自己所能地去破坏机器人。罗德岛还是搞不明白这东西的运作原理，只能在拆掉所有能拆的一切之后，用防弹缆索把它捆了个结结实实，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次启动。
“战帅，我们还要继续前进吗？”
阿米娅还在思考，但她看到煌居然能够自己坐起来，能够勉强地挪动自己的右手，于是她下定决心：“当然，不过我们要寻求支援——我们在这里待会休息一下，等本舰再派人手过来。”
“好的，战帅，我马上联系本舰——等等，战帅！”
“怎么了？”阿米娅问道。
“我们的通讯断了！”
三、
“是的！是的——好心的杜林先生，这里！”一个扎拉克女孩扒着笼子招呼守卫。
“死耗子你在叫我吗？”守卫不满地走过去：“你怎么了？”
“杜林先生，我是个自媒体创作者——”扎拉克女孩说道：“我想给您做个采访！”
“你在这里只是个战俘！”守卫不屑道。
“罗德岛干员，代号卡达！记得关注我！”卡达探出笼子想要和守卫握手。
守卫掏出手机滑动了几下，摇摇头说：“无所谓了，现在没有一个平台打得开。”
“我在纸媒界也很有影响力，不如这样。。。”卡达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相机，对准了杜林守卫：“我先给您拍个照！”
“等等！你哪儿来的——”守卫来不及反应，就被闪光灯晃晕了眼睛。
卡达在其他扎拉克囚犯的注视下，一伸手偷走了守卫的磁卡。
“你给我过来！”守卫揉揉眼睛，隔着笼子拽走了卡达的相机，威胁道：“我现在就拿走检查，里面要是有什么花样，就给我等死吧！”
等到守卫拿着相机气冲冲地走开之后，卡达扫视了笼中其他扎拉克，轻轻将磁卡塞进门锁，推开了牢门，说：“朋友们饿坏了吧，找点吃的去！”饥饿的鼠群涌出牢笼，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而卡达借机遁入阴影中。
此前她看到了一伙人鬼鬼祟祟地从殿堂尖顶的桁架上溜了过了去，直觉告诉她这伙人不是善茬。卡达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同时为了阻止这货神秘人办坏事，于是偷偷爬上梁柱跟了上去。
鼠群在她脚下的灯光中冲入主厅，打搅了正在欢饮的宴会人群；他们饿红了的眼睛死死盯住桌上的食物，根本不顾虑杜林愤怒的斧子，唯有饥饿占据了鼠群的心灵。鼠群造成的混论很快就被杜林用血腥手段平息了下来。
“**，守卫干什么吃的！快，通知各地牢都看紧了！”被打搅的杜林战士吼道，却发现自己的无线源石通讯器发不出任何信号，情急之下他们决定先控制住有着最大嫌疑的罗德岛。
而卡达在尖顶上跟上了那群神秘人：一群全副武装的炎国特种兵，身体被全金属外骨骼覆盖，卡达的鼻子在他们身上闻不出任何活人的气息。
“小可爱，快去找灾祸领主！”卡达发现自己的隐匿通讯器似乎也无法运作，于是释放了无人机去通知罗德岛。而她眼前的炎国士兵们似乎再通过某种未知方法进行导航和通讯，他们前进的目标似乎和罗德岛一致，同样想要前往幽冥深渊。
尽管卡达确信自己没有被他们看到，但仍然脊背发凉，心中涌出罕见的恐惧和猥琐；这些炎国战士的胸口没有起伏也听不到鼻息，只有微小的电流声从他们盔甲的缝隙中透出。这群仿佛不属于泰拉世界的战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即便如此，卡达仍想要尽力去阻止他们的计划，她不可能仅凭自己和他们手上的类铳武器对抗，为此她必须在制造一点混乱。
“嘿！笨蛋们！我要跑走了！”卡达对下方的杜林们大喊，那些正在边嘟囔抱怨边擦斧子上污血的杜林战士立刻就注意到了，随即便是一阵弩箭回击。
炎国特工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尾行者，实际上他们早就注意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对卡达开枪，而是迅速遁入尖顶结构的黑暗中。卡达心里骂娘，一边大喊大叫一边跟了上去。
几个终于穿好了火箭背包的杜林战士飞了上来，落在大梁上灰尘四起，底下传来其他杜林的骂声。
“那是五百年前的木结构！你们几个混蛋！不准用明火！——”
杜林战士那儿管得了这么多，他们马力全开之扑落跑的老鼠；卡达向着黑暗处一指，捕捉到了黑暗处的一闪而过的幽绿荧光，想必也是几双饥饿的贼眉鼠眼。
“你们一个都逃不掉，耗子！”杜林战士骂道，捏住了卡达的脖子，往边上一甩将卡达从尖顶上抛下去，紧接着继续追击黑暗处的绿光。
卡达在空中一翻身用尾巴钩住了梁架。正当她想要爬上去一探究竟时，几声清脆的机械响声传来，子弹穿穿透了杜林战士的心脏，他们瘫软着从尖顶上摔了下去。卡达赶忙翻了上来，托住一个即将跌落的杜林战士并拽下了他的火箭背包，她下决心决不让这几个闯入者破坏自己灵魂之主的计划。
卡达将火箭背包火力全开后扔向了黑暗中的敌人，火箭背包在空中歪七扭八地翻滚几圈后终于稳定了轨道，径直冲向了尖顶脆弱的木结构支撑。
“来！”卡达希望自己的祈祷能够应验
忠诚的无人机从大殿的角落中极速飞来，猛地一头砸向火箭背包；冥冥中如有神助，无人机精准地命中了火箭背包的燃料匣，火球吞没了有五百多年历史的木制构件，将杜林的历史遗迹炸了个粉碎。
寒落堡垒的尖顶早就进行过钢结构加固，古代的木桁架根本不起支撑作用，所以哪怕被摧毁了也不会影响建筑结构的稳定性。寒落堡垒大殿依然屹立着，但杜林所骄傲的文化遗产伴随着令人痛心的火焰纷纷落下，卡达站在没被炸毁的梁架上，正在发愁要如何下去，不过据她看来，底下的雪境杜林们面临的麻烦更大。
杜林战士在一片狼藉的混乱中向不速之客发起冲锋，待到烟尘散去却惊讶地发现他们的敌人并不是扎拉克；炎国特工手中未知的射弹武器轻松地撕碎杜林战士的防护，而动力斧和杜林法术在他们冰冷的躯壳上也只留下一些刮痕。
炎国特工的目标也很明确，他们只留下了一名成员和杜林们继续缠斗，其余都在交替掩护着撤退，仿佛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械，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自己的计划。即便如此，雪境杜林仍然顽强地拖住了入侵者，他们搞不明白敌人是什么来头，只知道进门不打招呼就该用战斧来欢迎。
身穿重型采矿作业装甲的杜林老兵们将缠斗者团团围住，数台机甲只剩下防护结构，外装甲已经被敌人的火力剥掉，但他们仍然压制住了敌人；炎国特工用随身战刃切开了钳住自己的机械臂，却被勉强跟自己一样高的实心铁疙瘩撞到，剑刃刺入了血肉之中，但眼前愤怒的大胡子却仍在咆哮
“去死吧崽种！”
随着一阵火花喷溅，源石晶体圆锯切开了敌人的一条手臂，他们还未来得及惊讶于盔甲内部居然没有一丝血肉，就马上发现被切断的手臂仍然活蹦乱跳地挥舞武器攻击者；而被压住的炎国特工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他推开压住自己的机甲，仍然继续战斗，他夺回了被切断的手被又将其接上，扭动液化的金属彼此扭曲融合，身上的弹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复。
卡达在天花板上看的明明白白，她心想这一次也许真的惹错人了。
四、
巨大的金属门沉默地回应来客的各种请求，看来这里就是深渊之底。
前进了不久探洞小队就来到了门前，煌甚至已经能在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跟上。
“可能是我经常锻炼，体质比较好吧！”煌这样回应医疗人员的疑问。
罗德岛小队尝试了各种办法，法术轰击、术基破解、愣撬。。。甚至童话书里的咒语都拿来用，大门依旧一言不发地矗立在那里。
就在大家在讨论是否要回去调用破城武器时，格劳克斯对门的研究有所进展。
“大家——通讯器在这里能连上电子信号吗？”
“格劳克斯小姐指的是。。。？”阿米娅打开随身通讯器的信号列表，发现了一串待连接的乱码信号：“这个东西吗？”
“没错，我已经连上了”格劳克斯说道：“但没有反应，不过分析仪显示这段信号特征和罗德岛本舰的信号很相似，所以我猜能不能用罗德岛来打开这扇门？”
“把罗德岛开过来吗？或是拉一根电缆过来？”阿米娅问道：“我们已经断了联系了。。”
“不，还没有”阿米娅身边的一位干员说道：“法术信号被屏蔽了，但电磁信号一直都有。”
“罗德岛的电波能穿透这么厚的混凝土？”格劳克斯问道，随后又焕然大悟：“这座设施还在保持运行，隧道里内外有电子基站。”
“谢谢你们的发现，格劳克斯小姐、艾瑞昔布小姐，现在请联系罗德岛本舰吧。”
通讯传来，外面已经打成一座热窑，炎国闯入者和雪境杜林爆发了冲突，罗德岛方面全面备战监视战局，准备着随时加入。罗德岛舰的wifi信号接入到了格劳克斯团队的操作平台中，正在他们发愁怎么进一步破解时，PRTS弹出并接管了系统。
墙壁两侧传来电机声，大门缓缓开启。隧道灯光一瞬间全部亮起，隧道所处的山体沉闷着轰鸣，仿佛一位沉睡的巨人正在起身。
“博士，你正如约前来，响应我们的召唤——”
深沉的电子音伴随着灯光从门里传来，一件仿佛是仓库的巨大房间展现在干员们眼前。
“阿米娅，它为什么在提博士？这可能是一个陷阱。。。”煌提醒道。
“萨卡兹之墓亦是一个陷阱。”阿米娅说道，黯淡的源石光雾笼罩着她的四周：“很显然，我们不是它的目标猎物——”
阿米娅正要迈入房间，身后一直由机甲拖曳的保安机器人突然动了起来，它挣脱了束缚自己的绳索，扫描激光掠过干员们不安的脸，但它并未发动攻击。相反，它迈开步子朝房间内走去
“请跟我来，神选者。。。”
一排排机械体站在货架上望不到尽头，仿佛守卫墓穴的忠诚石像生，他们头目的指示灯象征着他们已经从沉睡中苏醒；而在更远处灯光的尽头，一些散发着不详气息的阴影勾勒出更多巨大造物。
头顶上的灯光突然开始变换，频闪的彩色灯光刺痛了干员们的眼睛，正当他们要带上护目镜时却又结束了。
“神选者，您的记忆已被唤醒，执行计划，代号：最后一课”
“这似乎是某种触发大脑皮层反应的特定刺激信号。”嘉维尔说道，她仍然坚持戴上了护目镜：“阿米娅——战帅！我们不属于这里。”
“嘉维尔医生，您的意见是？”阿米娅问道。
“等我们解决了外面的麻烦，让博士来一趟。”
“很抱歉，医生”阿米娅回答道：“博士必须待在石棺中。”
灯光频闪又进行了一次，广播仍然重复道：
“神选者，您的记忆已被唤醒，执行计划，代号：最后一课”
“我们可以尝试将这组灯光信号输入石棺，让博士远程接收。”格劳克斯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如果这是一组模因污染呢？”阿米娅耐心地说道：“我们不能让博士帽这个风险。相反，我和施术者们的法术心灵屏障可以在这里保护大家。”
一直回荡在阿米娅脑海中的低语指引着她来到此处，当她带领罗德岛千辛万苦终于来到目标面前，却发现自己并非低语的选召者。阿米娅不愿相信这一切，一定是哪里出了错误，自己才是真正的神选者。
——更何况诸神们向自己展现了真相，博士和其背后的一切都是一个谎言。
“阿米娅说得对。”煌说道：“博士已经太过疲惫了，这些风险得我们来担。”
“神选者，这里是最后一课计划22号地下永久设施，在您沉睡的时光中，设施电脑仍在继续您的研究，请您查阅日志以了解进度。”广播说道。
“PRTS，为我展示！”阿米娅说道，回声在铜墙铁壁见飘荡。
海量数据涌入阿米娅的个人终端，这部军用级别的法术电脑经过艰难的加载，终于为阿米娅呈现了完整的日志：
早在属于历史的时代之前，博士一族灿烂的成就毁于自己的贪婪，为了重建满目疮痍的世界，博士的族人根据亚空间的研究创造出了他们所认为的万能灵药，并将“灵药”注入了自己的心脏。
在阿米娅研究日志的时候，干员们分散开探索这座设施。
“这。。这是什么东西？阿——战帅？”煌问道，在她面前似乎是一枚炸弹，但与她所认识的任何一种武器都不相符：“我们得把数据传回去，让梅尔看看。”
阿米娅没有理会煌，她继续往下看：
——而博士一族显然高估了自己文明的体质，“万能灵药”所造成的“免疫风暴”让他们的文明彻底万劫不复，并招来亚空间神祈的注视；仁慈的诸神们为博士的族人赐下了“消炎药”，却没能拯救泰拉大地上最初的可怜种族。
——他们的污浊的血液吞噬了一切，重新塑造的大地的面目，只剩下天空中一轮冰冷的太阳、无限悲怆地注视着旧时代的逝去。在黑暗中，流淌的血重新塑造了生命，也成为了泰拉大地上新一轮苦难与悲鸣的根源：源石。
“梅尔，你得看看这个——”煌接入了罗德岛信号。
“这。。。我对古代文字的研究很浅显，但是从它接口的数据来看，它的标签特征和罗德岛引擎很像。”梅尔说道：“我很确定它是一种武器，一种我们这个文明暂时还处在图纸上的武器。”
“源石。。。”阿米娅长叹，这两字过于沉重，早已在漫长的历史中变得冷漠，以至于她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但确确实实地忍不住掉泪。
——而如今在智能系统的不断研究下，纳米机器人系统已经全面摆脱了亚空间影响，投放在设施外围的防御阵列在近几百年的测试中取得了预定的效果，于是系统启动了加密广播来召唤神选者，全新的技术将再一次成为拯救泰拉的“灵药”，将成为对抗混沌威胁的——
阿米娅没有再研究下去，她直接关掉了终端。愤怒充斥着阿米娅的心灵，谎言——全是谎言！博士的族人已经毁灭了大地一次，而他们竟然在妄想毁灭这个世界第二次；肆虐泰拉的天灾和折磨无数人的源石，不过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古人绝望的玩笑——自己身体里流淌的也不过是最新的把戏而已，她想把那些血液里的东西抠出来！全抠出来！
阿米娅当然不相信混沌诸神能为世界带来救赎，但祂们的确的确想为可怜的古人们带去一个教训，只不过祂们失败了；灵魂深处的黑暗继续在大地上肆意蔓延着，从古至今未有一丝曙光。
她看着自己手腕稳定彭勃的动脉，里面的蕴藏的东西象征着罪恶与痛苦——但的确也是一种超凡的力量。古人留下的恶没有断绝，而今人的恶仍在蔓延，混沌是一个机会，是一个清算所有邪恶灵魂，给文明一个教训的机会——
而阿米娅与罗德岛，就将是这个教训
“这些是我们的，我们要制定一个计划利用起这些东西。”阿米娅说道：“等我们出去之后，让工程部进场接管这座设施。”
她的语气仍然平和、耐心，丝毫察觉不出其中所蕴含的愤怒。
“阿米娅，日志中提到的研究是什么？”嘉维尔问道。
“源石病的治愈方法。。。”阿米娅说道：“但很可惜，这种方法已经被证实无效了。”
“基因编辑吗？还是别的什么方法？”嘉维尔答应道，但她已经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嗯嗯。。。”阿米娅并不理会嘉维尔的话题：“里面提到了一些古代历史，我已经备份了相关数据，等我们出去之后就把这些数据公开，帮助各国研究所的研究。”
“好吧，我猜这的确是一个难题，哪怕对于古代文明而言。”嘉维尔说道。
“源石。。。就是他们的造物。”阿米娅突然话锋一转，冷冰冰地看向嘉维尔：“这难道不是一个悖论、一个谎言吗？”
“的确，但我不是来和您讨论哲学的。”嘉维尔也冷冰冰地回应道，嘉维尔意识到阿米娅的确不对劲。
阿米娅不再理会嘉维尔，转而再次打开终端，向PRTS下达指令——
“PRTS,删除神选者的激活程序。”
“权限过低，拒绝执行”PRTS回应了战帅的请求。
这是PRTS在阿米娅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拒绝执行请求，在她的印象里PRTS只是一个罗德岛舰载辅助程序，一个大号车机系统，一个不那么智能的智能驾驶辅助，更何况自己是罗德岛组织的领导者，不可能存在这个问题。
“可露希尔小姐，请为我开启罗德岛操作系统做高权限——”
“您已经是最高权限了啊，怎么了阿米娅？”
“没什么，我指的不是OA系统，是PRTS。”
“PRTS还有权限等级？”通讯器那头传来可露希尔疑惑的声音：“我手上有一组破解程序，我用它改过PRTS的牵引力控制参数，我发过去您试一下。”
阿米娅再次操作，PRTS仍然拒绝了她的请求，而且这回屏幕上还多了一行字
“——已向系统发送警报——”
五、
“小兔子。。。终于长大了”
凯尔希站立在寒冷的山间巨石上，正在远眺寒落堡垒的火光。
“可惜，这场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了”万变之主的冠军说道：“连同这个世界，我们最后究竟能获得什么。。凯尔希？”
“我们将消灭死亡这个概念，所有人将在翻滚的灵魂之海获得永恒的生命与满足”凯尔希回应身边的灰喉：“于慈父的花园之中，温暖，祥和——”
“所以我们在这里等着？”
“怎么，你没有主意吗？”凯尔希不屑地说道。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诡计——”灰喉回答道。
“大狗狗的走卒还在那里呢，不需要你我出手。”
“只需要轻轻一推。”灰喉将山崖边上的碎石轻轻踢落：“事情就会糟糕到你无法想象。”
“甚至都不需要推一把。”凯尔希补充道。
堡垒内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雪境杜林直接关掉了矿区入口，那些为了阻挡耗子而修建的战壕又成为了阻挡闯入者的战线——尽管一共才六个敌人。
其实炎国特工们本可以直奔他们的目标而去，至少在罗德岛眼里是这样的；但似乎这群炎国人不想留下任何见证过他们身影的活口，于是他们发现自己无法短时间突迫杜林的防线之后，决定调转枪口消灭每一个杜林。但罗德岛依然不打算介入杜林的战事，炎国特工也很默契地不对罗德岛发动攻击。
“难道我们就坐视这场屠杀吗？？”W在通讯频段愤怒地问道：“殿下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眼下我们唯一的任务。。。是保证阿米娅的安全。”赫拉格将军的声音在通讯中依然沉着，但却有些轻微地颤抖：“我们只是在遵守约定。”
“我请求，唤醒博士来定夺！”W不依不饶地要求着。
“博士必须戴在石棺中。”赫拉格说道：“而且我相信巴别塔的恶灵也会赞同我们。”
“**”W摔下通讯器，朝无辜的仪表盘上狠狠踹了几脚；她作为舰长身处黎明突袭号驱逐舰上，这艘舰船是前一阶段战役中乌萨斯帝国赠送给罗德岛的礼物；在船坞中黎明突袭号和罗德岛本舰泊位相距一百多米，W没法冒险下船去罗德岛，不然她一定要找委员会好好理论理论。
“巴别塔。。。巴别塔——”W气哼哼地想着，想着以前那段时光，关于恶灵、魔王、与萨卡兹的救主。
W突然站起身来，拽过作战服披上，取出配枪拉开了栓。
“舰长？你要做什么？”黎明突袭号的舰桥干员问道
“你们，给我，闭上嘴。”W说道：“罗德岛不能出手，好，我将代表巴别塔出手。”
“舰长——舰长——W小姐！！”干员们哪儿劝得住W，就见她一溜烟地跃出舱门，抱着枪向战场跑去。
W当然也不傻，她不指望自己能对战局产生什么影响，故而不会跑到最前线去送死；首先因为法术信号已经被切断，她想要去找外面的乌萨斯残军舰队，希望他们能够进来支援；另一方面，她要劝导寒落堡垒的平民去找乌萨斯舰队寻求庇护，她相信尼基弗鲁斯将军一定不会铁石心肠。
经过陆港的工作通道来到山体外，身后便是激烈交战的中央战场。W没空去搭理身后的枪林弹雨，她掏出通讯器高高举向飘雪的夜空；因为W推断信号中断的原因是某种范围的屏蔽机制，产生屏蔽的机器或法术范围再怎么逛也不会大过室内区域，再大就不是几人小队能够携带的；果然，通讯器传来了微弱的信号。
“尼基弗鲁斯将军！杜林和炎国发生了交战！”
“。。。”
“将军！我们需要你舰队的帮助！”
眼前雪片纷飞的黑夜中，数盏闪烁的信号灯仿佛黯淡星辰挂在天边，那些是乌萨斯舰队的示廓灯，它们无言地闪烁着，似乎是在忍耐风雪严寒的旅人。
“将军！”
“了解，不过我已发誓不再入侵。”尼基弗鲁斯冰冷的声音飘荡在雪中。
“将军，现在堡垒中发生了严重的人道主义危机，您是这里唯一能主持局面的人！”
“乌萨斯以往的霸权态度已经被证明是错误的，无论时杜林还是炎国，我都不会再去介入他们的事务，别忘了，罗得岛的指挥官。。。乌萨斯帝国已经陨落，我们不过是一群复仇亡魂而已。”
乌萨斯人这凑性还是没变，指望谁都别指望他们，W这样想着，真是活该死。
“但是，舰队即我们的祖国，我们的方向舵和甲板就是乌萨斯大地。我们不会再去入侵别人的家园，但我们会保护这片大地上的平民。。。您懂了吗？”
“懂了！”W兴奋地喊道：“谢谢您！将军！”
接下来便是想法疏散平民，W的想法是去到堡垒的广播中心，或者扯着嗓子喊。
但主殿堂的战斗已经不能为W的行动提供多少掩护了；成片的杜林战士横死殿堂，甚至已经没有多少呼喊和枪声，而机械敌人们似乎打算结束战斗，他们漫不经心地顶着稀疏火力搜索着幸存者。
眼前的一个杜林法师勉力支撑着在释放某种法术，而他的战友为了掩护他似乎陷入某种癫狂状态，W向他们喊话，要他们珍惜生命赶紧撤退。
杜林法师对此回应了一个绝望的眼神，继续吟诵着咒语
“吾主，请让您勇气的化身降临，我们将为您献上鲜血——”
W这才注意到不祥的征兆，那法师脚下的鲜血法阵绝不是在召唤一位善神；W赶忙举起枪想要打断法师的仪式，却招来其护卫的火力还击，被打的抬不起头。
一个可怖的身影从虚空中步入现实，血腥的鼻息宣示着其永无止尽的杀戮追求、骇人的怒吼昭告着血神的盛宴正式开场。这位不知名的恐虐恶魔王子旋即杀掉了其召唤者，对于懦弱的犯人信徒而言，将自己的颅骨献给王座是难能可贵的荣耀。
尽管面目可憎，但W还是在恶魔王子身上看到一丝菲林的种族特征，这位来自无名战场的菲林战士，不知道经历了多么可怕的战斗，终于得到了血神的青睐。
“凡人永远不知教训！”恶魔王子对着炎国特工咆哮着冲锋，神恩加持的黄铜战斧轻易撕碎了机械特工看似坚不可摧的神躯，恶魔王子如同一阵血腥旋风一般，将路径上的所有活动物体卷入。
机械特工们的残躯立刻开始了自我修复，恶魔王子显然也预料到了这一情况，持续不断地对机械体发动攻击，阻碍其修复进度。
“你们在重现父辈的失败，可笑的凡人！”
恶魔的持续攻击让机械特工的自我修复明显减缓，且越来越多的零件无法被回收，余下的机械特工们不得不聚合成一个更大的机械体来与恶魔对抗。
不过W可没功夫欣赏这场战斗，她急忙用内线联系了罗德岛；对于恶魔降临的极端状况，罗德岛决定不再沉默，立刻派出了对抗混沌污染的战斗小组。因为这不再是罗德岛与杜林之间的问题了，一旦恶魔降临，几乎宣判着整个寒落堡垒的死刑。
不过罗德岛也并未莽撞冲入战场。为了减少干员伤亡，罗德岛选择坐山观虎斗，等到恶魔被削弱地足够多之后再介入战斗，角峰和史尔特尔各自带着自己的沉默者小队控制了外廊各处，以防再有混沌法师信徒捣乱。
身处一线战场的W试图穿过交战区去寻找寒落堡垒上层指挥中心，她仍然想要打开寒落堡垒的山门，求助于乌萨斯军队的帮助。
“掩护我！”W喊道，罗德岛重火力小组将重武器部署在泊区通向殿堂的悬空走廊上，此时也顾不得区分恶魔和杜林友军了，法术和重矢如雨点般倾泻到战场中央。
“一个也别想跑！小姑娘！”
巨斧落在正于废墟中摸索前进的W面前，恶魔亵渎的声音在她耳边毫无征兆地响起，W正欲投出烟雾弹并还击，还未等她拉开保险，便是一阵巨力横扫连同她与脚下的废墟一同击飞。
W强挣着从头晕目眩中找回理智，强迫自己不去理会蔓延全身的疼痛。这还不是她经历过最糟糕的战斗，她心想，要是殿下会怎么做？
“向尼基弗鲁斯将军求援——快，我再次请求，唤醒博士！”
“狮蝎小姐已经摸进控制室了，关于博士我们正在表决。”通讯器里这样回应道。
W此时顾不上生气了，干脆眼睛一闭，抓了一把土盖在脸上装死，全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被恶魔察觉。
寒风涌进火热的主殿堂，将执剑的杜林先祖俑像盖上一层白霜；但等在门口的并非是期待已久的乌萨斯兵团，而是一直尾行罗德岛的混沌凡人信徒。
“尼基弗鲁斯将军呢？外面难道也在交战？”赫拉格问道：“外围通讯小组，快联系乌萨斯舰队！”
“报告，外面并未发生交战，他们是被乌萨斯舰队赶到了门口！”
“这老狐狸——”赫拉格抱怨道：“不愧是我在军事学院的学长。”
“既然如此，不如利用好他们。”巡林者在通讯中说道，他正在作为舰长在天灾堡垒号驱逐舰上指挥手下小队战斗。
恶魔、雪境杜林抵抗者、炎国的机械怪物，三方在曾经美轮美奂的主殿堂展开了无差别撕杀，而罗德岛仍在冷眼旁观。
“避免我方干员伤亡，我们还有有更重要的事去做。”阿米娅在远程通讯中指示道：“我们马上就出来了。”
不久之后一阵猛烈的弹雨从主殿堂的侧后通道中冲出来，洞穿了炎国机械体的外壳、在恶魔身上留下了显眼的伤痕，一列整齐的机械守卫迈着统一的步伐步入战场。
“一个伪帝已经倒下，还有许多虚伪的君主等着我们去打倒”阿米娅坐在机甲上，探洞小队干员们身穿来自古代文明的高科技装备，跟随在机甲两侧交替前进。
“大地赐予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还世界以纯粹的机会”
恶魔和机械怪物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新敌人身上，他们想要发起冲锋，却被来自探洞小队和四面八方的罗德岛支援火力压得无法前进，恶魔在哀嚎、机械怪物的身体已经停止了自我修复。
“我们曾以为折磨自己的病魔是一种诅咒，而如今我会证明这是属于我们的礼物。”
灰色薄雾环绕着阿米娅，不断从她体表的毛细血管中析出，任何火力都没法穿透这一层薄雾。
“我们渴望从世间的君王手中争取自己的美好生活，我们斗争了、我们呐喊了、我们流血了、而我们得到的只有谎言和死亡。”
薄雾裹挟着战火和血雾，仿佛酝酿着风暴的乌云卷动着、躁动着。
“世界上唯一平等对待万物的不是什么贵族、国王、富豪，而是天灾——天灾深爱着大地，深爱着这片大地上的人们，并以其不备人理解的方式爱抚着这个世界——”
“而今天，罗德岛就是仁慈的天灾化身，我们将公平地爱着一切。”
猛烈的寒风卷动薄雾，灰色风暴席卷了整个殿堂。还在抵抗的杜林战士和混沌信徒一瞬间就只剩下白骨和污秽血肉的碎渣，机械怪物也像融化在牛奶中的巧克力般凋零瓦解。
“凡人从不知教训。。。！”恶魔在灰风中哀嚎着：“哪怕你是战帅——”
“回到你的位面，畜生！”阿米娅骂道：“向你的主子求饶去吧！”
恶魔心有不甘地被放逐了，灰色风暴停歇了下来，寒落堡垒所有的意义都成为了过往，只留下寒风中的死寂。
“搜寻幸存者，妥善地安置他们，我们需要争取一切力量来协助罗德岛。”阿米娅向通讯说道：“告诉他们，我们不是侵略者。”
附录、梅尔的笔记
——通过对炎国机械体的零件回收与对地洞中安保机器人的研究，我们小组发现二者居然有相似之处。安保机器人的修复机制与源石特性有关，而炎国机械体的修复原理大体如此，但并不基于源石，而是他们自己研发的某种电子和材料工艺。炎国的全新科技研发方向我一直很感兴趣，但没想到他们的技术进步如此之快。的确，纯机械可以很好地屏蔽亚空间影响，但他们把士兵改造成机械体未免有点太过激进了吧。不过炎国的技术相比古代文明还是十分稚嫩，机械体的修复效率远远比不上古代安保机器人，火力就更差了，但仍是一个成功的杀戮机器，我得让助手提醒我联系一下炎国工程院的老朋友，看能不能套点东西出来。
回收的古代科技我们小组加班加点进行了分析，取得了比较系统全面的数据；总体来说古代文明的科技水平并没有我们之前所认为的那么先进，但他们的科技路线与我们有所不同；许多我们目前技术路线做不到的事情他们却可以解决，我们的法术科技在他们眼中可能也是一种天方夜谭？
当然我们作为继承了他们衣钵的后来者，也没有理由去挑挑拣拣，两种科技路线如果能能够互相协助，一定能带来新一轮的科学进步；不过以他们的科技水平尚且逃不过毁灭，我们的前途又该怎样规划呢？
在灵魂本质的问题上，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几乎都一无所知。也许前辈们也只是星海中稚嫩的孩童，我们更是啼哭的婴儿。
保持乐观，梅尔，保持乐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