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
一只尝试写出能入眼的小说的懒虫。
壹
漆黑的夜里，一个黑影急速地闪过。
“砰”
远处传来了惊人的爆炸声，是源源不断的炮火。士兵知道那是敌人又开始了轰炸。他内心倒是希望他已经疯了，毕竟若变成疯子，想必定会以为是天亮了吧？而远处则是划破长夜的太阳。
他以前呢还以为疯子是对生活绝望了的人，可照这样去深究，原来他们眼中是充满着希望。
但那不是太阳。
士兵收住了自己的想法，跨过一道又一道的战壕，总算是来到了稍微安全了点的区域。
一切又变得黯淡了起来。他想点根烟，但转念一想：火光会引来敌人轰炸机的注意。于是扔掉了烟盒，干脆躺在沟壑里，等着天亮、等着上头所谓的“援军”。
在几周前指挥官就拿着大喇叭告诉他们“兄弟部队会派人来增援的，只需要再坚持几天”。
“可指挥官他人连带喇叭都不见了，也没看到有人来帮我们啊！”
想到这，士兵不禁笑了起来，但马上又打住了这个主意，他怕引来敌人先锋部队。
稍微能令他欣慰点的是周围还有战友。
“嘿，哥们你知道吗？在‘peace city’角落里有一家很好的酒吧，酒上等，姑娘也很美...”
“别装傻不知道，你肯定还记得出发前那几个来送别的小女孩，当时她们还送了我们几朵花...可惜啊，花丢了...”
“这事你保准记得：我们初次训练时那个傻瓜教官竟然平地摔，可把弟兄们笑死了...”
讨论似乎还很激烈。
“可惜啊...”士兵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埃。
“不见了..”
.
贰
“近日我市遭遇了罕见的寒冷天气，气温低至...”
我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被苦干一年的公司给辞退了。
这是第五年了，第五次了。
没有任何理由的辞退。
“他妈的”，连工资也没结。
我花光了最后一点钱买了包烟和一瓶酒，在这寒夜里坐在公园椅子上浇灌着愁绪。“毕竟吧，麻醉了自己也比在这大冬天里受苦受难好。”
用尽了全力也没办法，这火柴盒还是没能打起火。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当时天气太冷了罢，可惜我当时头脑一热，竟对着星空开始骂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的繁华，什么所谓的‘为我好嘛’？到头来还不如开家饭店在小县城安家！还什么闯荡，闯到最后，最后，啥也不剩！”
这叫骂声到引起了正在熟睡的野狗，不知道是它太冷还是被我凶到了，居然不对我吼叫！
“我也想不到啊...有一天我会跟狗一样啊...跟公园的野狗一样活着...”
我心里明白：在这座城市里，我也不过一条流浪的狗罢，混得好要看毛发如何、体型如何，那些都不达标的就只能蹲在垃圾桶边；偶尔运气好才能捡到还没吃完的肉罐头，当然更多的时候就是现在这般......
就这样睡着了。
寒风吹打着一切阻碍她前行的事物，如一个心如死灰的恶魔。叶落一地变成了冰晶、虫鸟从树上跌落成为了雕像......
.
叁
“噼里啪啦”
随着手榴弹而来的是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树枝、铁网、布料......
士兵来不及细想了，他竟忘了今晚就是敌人发起总攻的日子。他必须得跑，不仅因为懦弱、更因为现在出去不是逞什么“英雄主义”。
“要命！”
狙击手发现什么东西的影子，随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扳机。
“磅”
子弹划过了士兵的大腿，不过伤势并不严重、血流得不多。
“站住！”
“举起手来！”
他跨过了悬崖，只这么一跳：在炸药的光芒映衬下，更像是一颗爆发的恒星。
“哐当”一声。
他重重地摔在了石头上。
“啊”
他在恐怖的黑暗中摸索着，捡起了一根长点的树枝，依凭着它勉强地站了起来。
这一声惊吓，萤火虫散漫了森林中：整片树林被点缀得像一片梦境。
可这不是梦境，士兵知道。因为他还能感受到痛意。
相隔一条裂缝，景色却变得如此不同。
此刻的士兵：军装随处是洞、两脸昏暗像是煤工、双手全是茧、密密麻麻就像虫子那般！若不是乌黑的头发谁会信这是一个年刚二十的小伙子，而不是一位境况悲凉的老大爷呢！
当时的夜空中，没有小说里常有的乌云，只有弯弯的月牙和零星分布的星星。“这也足够了”几分钟的时间，他的身份由一位年轻战士变成了一个夜间散步的闲人。
“曾经的梦想实现了呢，过着现在一样的悠闲的生活。”他不止地摇着头。
这条路啊，终究还是太漫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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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士兵感觉自己已经走不动了，于是找了个破庙坐下准备休息会儿。
“你是谁？”旁边传出了熟悉的故乡音。士兵激动了起来，因为终于有人能搭上话了！
“我是第七军‘先锋’小队的。”
“啊？你确定？”
“骗你干嘛，又不能给我带来点好处。”
“这里是东南军区？”
“你逗小孩儿呢，哼。要不要我告诉你时间？”
“这不可能，我怎么会回到一百年前啊！”
“哦？穿越者？真像科幻小说，要不是我还能感受到痛意...”
“不，这不是幻境！”
士兵仔细去看，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
“行吧，先不管你是不是穿越者，告诉我你的名字？”
“罗西”
罗西打量着士兵，在反复确认后得出的结论是惊人的：他回到了一百年前，那时候他的祖国还在与邻国交战。
“发什么呆呢，小老弟”士兵笑了起来，上次这么笑也是好久以前了吧，那时他的弟兄们也还在。
“喂，按年龄上来讲我比你大好几岁呢！”
罗西反驳道，也打断了士兵的回忆。
“就你啊”
士兵又笑。
破庙中，知了爬在房梁上，两只不怕死的猫头鹰栖息在屋顶，鸣叫着、好像在争吵什么。但具体内容也难以琢磨。
“我跟你比的可不是谁活得久，是谁见得多呢”
说着说着士兵便翘起了二郎腿。
气氛变得沉闷了起来，兴许是两人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吧？毕竟年代可跨了一个世纪呢。
“别装什么高冷啊，好歹给我讲讲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未来啊，也不太好过吧...”
士兵疑惑了起来，
“诶，小说里不都预测未来人人都会过上好日子吗？”
“小说那是有逻辑的啊”
罗西说着说着便哭了，不知道为什么。
“可咱生活的世界又有几条真正被认可的法则呢？”
“那也肯定比我现在好啊！至少不用担心被敌人暗杀之类，人人都不会鄙视彼此，就像古书里说的那什么..对，就是那个‘大同社会’...”
罗西耐心地倾听着士兵的讲话，从他明澈的眼神中，罗仿佛看到了五六年前的自己：阳光、活泼、对一切都抱有希望...
罗难以想象，身处战争之中的人还能有些乐观。
就这样，他俩聊了一晚上。
在天亮的时候，士兵起身了。罗想要跟他一起走，但被拒绝了。
“不必跟着我，跟你自己就对了。”
罗西搀扶着士兵下了山，临行时士兵灭掉了火把上的火焰，递给了他。
士兵心满意足了，因为他知道未来的世界战火少了许多。
“你看吧，虽然现在它灭了，但将来嘛，只要你保管好，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一小点火花也能点燃它的...”
伍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手竟然还有知觉？
我摊开一看，是我昨晚生火失败的小木棍。
原来它有火啊！
2021.8.9 最后修改于8.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