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志·南书·四之代实录·朴公十六年
千九百七十九年,秋十月,载圭诛智澈而弑其君。

初,韩君朴公用三人,曰都察使金载圭,曰郎中令车智澈,曰全氏。公爱智澈而轻其余。于是智澈愈骄,傲同卝僚而侮其下。曰:“于孤,一日悬于空。譬如星月,去日,敢有别乎?”犹慢载圭。釜马乱,民以乱求生。载圭曰:“当抚之。民之怨甚矣”智澈乃曰:“当刈之。今海内升平,小人敢乱国如此?”又曰:“昔者高棉国,剿死乱卝民三十亿(作十万解),况吾国乎?”公嘉智澈而斥载圭。公曰:“我为国主,孰敢裁之?”廷斥载圭。载圭羞忿,深以为耻,乃嫉澈而怨公。
二十六日,智澈电圭,曰将宴宫井洞。载圭深恨公与智澈,遂生谋大事之心。乃密卝令刀斧手布于廊下。夜,智澈引二好女来。都承旨金桂元亦至。公悦之,问女曰:“芳龄几何?”曰:“三八之数,尚为生员”公益喜。二女乃作歌。
宴及半,载圭暗抚手卝枪欲出之。忽左席桂元持杯而进曰:“勿作苦颜,及时行乐。且饮此杯!”圭惊而佯定,接而尽之。饮之,耳愈热,环视左右,见智澈面有得色,心愈厌恨。乃顾谓桂元曰:“明公善佐阁下!非公,孰堪任之?”一座皆惊。圭复目智澈而语公曰:“阁下与此虫豸交,尚能有国乎?”智澈愈惊而忿,方欲作,载圭出枪击而怒曰:“车智澈竖子!”中其臂。公亦大惊,瞋目斥曰:“尔欲反乎?”载圭再击,中公心。沈、申二女亦惧甚。桂元匍匐于地,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于是载圭复击智澈,不中,中柱。智澈急遁,载圭追之出。智澈隐于厕下。载圭换枪。未几,智澈归,问上安。圭已后至,持新枪射澈。智澈急绕柱后。智澈方还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载圭再击,皆中之,智澈由此而卒。载圭缓至公前,公已无意识矣。二侍女怖甚,不敢前。载圭视公久,卒发枪而弑之。公与智澈皆死。载圭目眩良久。

公既殁,相国圭夏代行监国。全氏得权,收拷载圭。全氏渐生不臣心。冬十二月,全氏发难,挟中军将郑升和,放圭夏。将军泰玩愤而起兵以抗,未克,全氏收卝押将军。

朴公有三嗣:曰公子惠,曰公子令,曰公子志晚。公子惠曰:“今者危矣,如之奈何?”问于巫觋。巫觋崔氏曰:“公子不见公子申生在内而亡,公子重耳出外而存乎?”乃贞,辞曰:“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又贞出,曰:“潜龙,勿用。”公子惠乃去青瓦台而出奔。凡三十四年,方归而复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