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伍六七同人】江湖救急（番外二）
✘是《江湖救急》的解禁番外。
✘是青凤湛凰（青凤梦女)的主场番外，介意者可以左转离开。
✘ooc预警。
✘正片内容可以移步合集观看。
番外二 《流年》
青凤回到烟雨楼房间时已是深夜，解决完烟雨楼那些混乱的事情后，这间房间成了他难得的安稳地方。
“怎么，今天那些老头子又唠叨了？”
湛凰的声音在他身后适时的响起，紧接着一只微凉的手便落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他们也只有聒噪的本领。影响不了什么。”
青凤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任凭湛凰为他仔细按摩着最脆弱的头部。
“确实，那群老头子啰里吧嗦的，要不是之前他们帮了我大忙，我肯定揍得叫他们连假牙都用不上。”她的声音轻快，像是跳跃的银铃。
“烟雨楼事务繁杂，处理这么多情报和消息，国师大人可别累坏了”
“我自有分寸。”
青凤说着起身脱下身上的外袍，他抬起手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自己抬手将外袍挂了起来。“你啊，总是想这么多...”她轻轻走到背后抱住青凤，贪婪地呼吸他身上的气息。“要是实在累了你就好好歇一歇。”她幽幽的叹息。
青凤没有理会她的动作，他静静地凝望着窗外的夜景，手里紧紧握着一枚刻着凤凰纹样的令牌。
而在他的身后，空空荡荡没有半点人影。
青凤从前并不理解湛凰为何执意要开这间烟雨楼，每日和那些没有一点战斗力的乌合之众混在一起。明明以她的能力在暗部会更有前途，她却偏偏要留在这里。青凤懒得管她，一来他相信湛凰对自己绝对忠诚，二来朝堂和暗部对他的敌意叫他分不开神再去理会这么一间情报小楼。一来二去等他再注意时，烟雨楼竟已在江湖中有了它的名声。
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烟雨楼老板娘的身份。有人说烟雨楼的老板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还有人说那老板娘是妖精，有不同的面孔，青凤听着那些人的揣测冷漠地哼出了声。
美人？妖精？在他看来那女人就是个傻子。
在玄武这个人心莫测的地方，不占据绝对的权力却研究这类旁门左道。想到这里青凤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
“国师大人这么不喜欢干嘛还来我这。”
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旗袍，对他笑得妩媚。
青凤看着她弯弯的嘴角和被旗袍包裹得妖娆身段，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丝莫名的不爽。他很快为自己的异样情绪找到了理由：她是自己的影卫，如今却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自然是找你要情报。”
每每说道这里湛凰便会勾起唇角，“那国师大人能给我什么报酬？”青凤皱眉，这家伙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见他不悦，她反而笑得畅快，胆子也大了起来。她抬手抚过他的脸颊，对外扬声道。
“国师大人以后来这儿……”她顿了顿，刻意压低了声音，一双眼睛勾人地看着他。
“不用付钱，你来就行。”
青凤闻言抬眸冷冷地看着她，青色眸子里盛满了怒意。
见青凤真的生气，湛凰不敢再接着撩拨，连忙收敛了笑容规矩的站在他面前，委屈地看着他。
看着她垂眸委屈的模样，青凤恍惚间想起自己刚刚把她捡回来时的样子。
瘦瘦小小的，唯有那双眼睛亮盈盈的像是琉璃。
“青凤大人，梅花小姐来找你。”
小厮的声音将青凤从回忆中拉出来，他收起那枚令牌扬声道。
“叫她进来。”
片刻过后，一身捕头装扮的梅花十三便走了进来。
“师父。”行过礼后梅花十三便坐在了青凤对面的椅子上，从这个角度看去，青凤发现梅花十三圆润了些许。看来离开那些江湖是非过后，自己这个徒儿过的确实舒心了很多。偶尔他路过那个小镇，也会看见她和那个捕头形影不离的样子。
“最近情况如何？”
“都很好，镇上没有人行凶，赤牙被江惠莲带回家中看管，不会再出来作恶。”梅花十三毕恭毕敬的回答他的话，青凤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轻轻嘬了一口。“听闻你要和伍六七成亲？”梅花十三显然没想到师父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失神，脸也红了通透。
“还没定下来的事情。”
“我记得我曾教导你，感情是身为刺客的大忌……”
青凤顿了顿，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了。
梅花十三的心意他是清楚的，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儿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若是从前，他定会亲自处决了梅花十三。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从前我也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刺客是杀人的活计。感情只会成为拖累。可是师父，刺客也同样是人，我也好，您也好，都是有感情的。”梅花十三笑了笑接着道。“若是您真的摒弃所有感情，当初不会收留我，也不会为了她而驻守烟雨楼。”
青凤愣住了，是啊，他为何驻守烟雨楼？如今他从国师成为了通缉犯。无论怎么选都比留下来重铸烟雨楼要安全得多。
“您留下来，无非是因为这里有她的影子。”
梅花十三的话像是一记惊雷，青凤下意识摸了摸那枚令牌，那是她留下来的最后一件东西。他忽然想起，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喜欢这个事事缠着自己的女子。
那个时候他坚定地认为只有变得强大，拥有更多的权利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救她也不过是一时的决定。可那之后那家伙就像是膏药一样地缠着自己。
“我不怕死不怕累，我只想活下去。”
“那与我无关……”
“那我拜你为师，你教我武功可好？”
“不好。”
天知道他最后为何要同意，大概是被她啰嗦得烦了吧。
她的武功提升得很快，慢慢地竟然不逊色于自己。于是他将她叫来，叫她做自己的影子。
所谓影子，就是隐藏在他的身后只为他所用，终生没有自己的身份，也终生做只为他而活的一把刀。他本以为那样爱自由的她会拒绝。却没想到她一口应了下来。
影子没有名字，可他还是习惯叫她湛凰。
她开始照顾他，为他杀人，为他去除拦路石。她帮着他一路成为了国师。青凤成为国师那天正逢她的生辰，她喝了酒歪歪斜斜的醉倒在他怀里。
“国师大人…好威风的称呼。可我还是喜欢叫你青凤。”
“随你。”
闻言她笑了，将酡红的脸蹭在他的脸上。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做这样的动作，没有加速的心跳，也没有涌动的情愫。
那一瞬间青凤只有一个想法：她的头发很香。
“青凤呀，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影子。”
“确实。”
没有哪一家影子像你这般放肆，青凤想。
“但我真的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没有扰乱青凤的思绪，他轻轻推开她冷漠的回应。“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任何人。你是我的影子，注意你自己的言行。”那一瞬间，她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熄灭了，她垂下头失落的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青凤没再理会她，对那时候的他而言感情只是一种拖累。湛凰又嘀咕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只见她头一歪倒在他肩膀上彻底醉了过去。
那天过后她在没饮过酒，也在没有说过醉话。尽职尽责的工作，像往常一样为他铲除敌人，人们叫她魔鬼，手下的人也被她管理得服服帖帖。可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同了，青凤偶尔开始包容甚至默许她的放肆。比如偶尔的一吻，再比如他开始习惯这一切。
青凤告诉自己他并没有对她动了感情，一切不过是一场消遣。一场他清楚，她也明白的消遣而已。
他自作聪明的将欲望和喜欢分开，却忘了欲望和喜欢本就是纠缠不清的。
他喜欢她么？答案显而易见。哪怕他矢口否认也没用，因为他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湛凰死后的每一天他都在想念她，他骗自己只是因为他习惯了影子的存在。可事实就是他忘不掉她，也正因为如此他留在了这个满是她的身影的地方。对他而言，湛凰早已经不是影子，不是工具。他对她的感情复杂到连他自己都摸不透。
孑然一身这么久，青凤这才发现她是他唯一的陪伴，亦是他唯一的安慰。
回过神来时梅花十三早已经走了，青凤走出房间看着一楼，楼下人们畅饮着酒高谈阔论，有人弹奏起音乐，有人伴着乐声高歌，他看着这一切，不禁在想湛凰看着这一切的时候究竟在想着什么？
“要是能和你一起看就好了。”
冥冥之中，他似乎听见了她的回应。
留在这里久了，他似乎也开始沾染了烟火气息。青凤开始理解为什么湛凰执意要开这间烟雨楼。
青凤将那枚令牌贴身放好，他总有一种感觉，她还在，还像从前那样在自己身边。这样想着，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令牌上面刻着的凤凰纹样。
凤，凰。
青凤，
湛凰。
她将自己的心意巧妙的刻在这个小小的令牌里，那曾是她最美的梦境。而如今他终于知晓了其中的感情。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只可惜伊人已逝。
一切都已经太迟。
……
动画慢慢结束化作黑屏，湛凰慢慢抬手结束了游戏。摘下vr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刚刚通关《江湖救急》里烟雨楼的副本。打斗场景几乎没有，与其说是副本不如说更像是观看一段悠长的回忆。
剧本是她自己写的，对其中剧情已经是了如指掌，可当她看完最后一段动画时，她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或许是沉浸式体验的原因，代入感比起正常观看带来的冲击强了很多。
青凤见她擦拭眼泪，走过去将vr收了起来。
“流泪对身体不好。”
他说着生疏地帮她擦掉眼泪。
当初分开时，她曾以为自己和他会就此失散于人海。所以她每晚梦见他时青凤还是从前的模样。
事实上她从没和他提过分手两个字，临走时她说要离开离开这个城市问他愿不愿意等自己。青凤的回答很简单也很现实。
不愿意。
确实，相隔几千里的爱恋，谁都没有那个勇气。更何况向来都以现实为重的青凤。
但她要的其实只是那一句愿意。
湛凰以为青凤已经厌烦了自己，才会回答得那么干脆。她便也一赌气真的拎着行李，留下一句掷地有声的再见便离开了这座有他的城市。
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生活着，慢慢的她开始想他。想念他们的过去，想念他们的曾经。
她猜青凤大概早已经忘了自己，这个男人或许从没有想过她。不然又怎么会说的果断又决绝。或许青凤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被警察带走的那三天，对她来说有多煎熬。也正是那几天她才意识到，似乎一直以来她都在向他的方向奔赴，可从没见过他向自己走来。
每每这时，湛凰总会在家打开一瓶酒，然后看着杯子里摇晃的液体问自己，他究竟有没有一点喜欢过自己？湛凰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跳跃的神经。再然后醉醺醺的告诉自己：
单向奔赴的永远都不算爱情。
只是喝醉了她总会梦见过去的事情，大部分是大学里的他们。那时候没有人相信计算机系的高冷系草会和艺术系里的姑娘走在一起。
所有人都觉得是她缠着青凤才有了这段感情，但先表白的那个人却是青凤。
那一天她半开玩笑般的问他，像他这样的男生是不是对感情没有半点兴趣。青凤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她。
“你是例外。”
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她收敛了自己全部的尖刺，对他露出了自己柔软的一面。事实上青凤并没有其他人说的那般冰冷。她见过青凤所有不为人知的温柔。她会无数次地在午夜梦回时想起那些他们曾经甜蜜的过往，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对青凤才会愈发地难忘。
只是青凤的野心注定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会成为一种隔阂。在青凤的世界里他掌控着一切。而她不过是调剂他生活的存在。
想到这里她总会借着酒意痛骂青凤，如果一开始他不曾对她有过半分喜欢，又为何偏偏只对她露出那份温柔。这让她根本忘不掉他，哪怕已经离开那座城市，她还是没有办法彻底忘记他。
湛凰甚至想过开启新的感情，可当她看到对方时，她便知道自己没法喜欢上另一个人。她悲哀的叹息，然后向对方道歉后婉拒对方的约会邀请。再后来她的工作慢慢步入正轨，甚至开始在这个领域崭露头角。
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愈发地思念青凤。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云淡风轻地处理一切，可当她再一次在电视里看到那双眼睛时，她便知道她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他了。于是她做了决定，辞了职，拎着行李回到了这个满载回忆的城市。
湛凰喜欢喝酒的一个原因之一是因为她可以借着酒精做一次真正的自己。
青凤留宿的那一天，她借酒劲说出了她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她记得自己似乎哭了，总之她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然后毫无形象的吻了他。
那一晚的事情就好像一场旖旎的梦，醒来后他还是那个冷漠的青凤，而她不过是他早已被遗忘的回忆。
那天在病房里湛凰是第一次见他失控，也是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青凤也在乎着自己。没人知道那一瞬间在她心里奔涌而出的是多少复杂的情绪，有委屈，有欣喜，也有愤怒。她朝他奔跑了那么久，就在她已经准备放弃的时候，终于发现原来这个人的心里一直都有自己。于是她决定最后赌一次，赌这个男人的心里，还有自己。
后来的某一日他来找她，问她愿不愿意同他一起做一份投资。
一份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投资。未来的风险可能很大，也可能最终会失败，但这份投资的收益会是一辈子的幸福。湛凰看着青凤手上的证件愣了两秒后，她拿出自己的证件笑着说了一句好。
其实湛凰恐惧婚姻，她害怕自己没办法承载着那么重的责任。可当青凤拿着证件站在她面前，她心里便有了莫大的勇气。因为她知道这一次不再是她一个人前进，而是他们之间的双向奔赴。
青凤很少对她说我爱你，大多时候他们的交流都是她说他听。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交流方法。诡异但却格外的默契。婚姻生活比她想象得要繁琐，但好像也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恐怖。
不过腹中的孩子确实在计划之外。一次疏忽，结下了一个没有任何准备的果实。它在湛凰的腹中安了家。她不喜欢小孩，也犹豫过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青凤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沉默了几秒后他轻轻将头贴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那一刻她便知道，他们会留下这个孩子。
此刻他们窝在沙发上，湛凰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青凤长长的银发。而他则轻轻抚摸着她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
生活中最细微的瞬间里便是幸福，这让青凤沉沦，也让他满足。他曾经以为他这一生与感情无缘，可总有一个人坚持不懈的闯入他的世界，在他的人生里留下烙印。
他是喜欢湛凰的，只是那个时候他追逐着自己的目标，总会忘记回头看看自己身后那个向自己奔跑的女孩。青凤想过就此结束，至少这样不会耽误她的人生。可当他们真的分开，青凤才发现自己的生活里不知何时已经满是她的影子。
当他知晓曾经有一个女孩为了他奔赴了许久时，无数复杂的感情涌上了心头。
那感情远比愧疚复杂得多。
他不愿意叫自己那些诡谲的阴谋污染了她，却忘记了她不是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姑娘。他以为冷漠可以保护他们，于是一遍遍地说着成功的人不需要无用的感情。
但慢慢地，青凤开始发现自己已经连自己都开始无法说服。
青凤曾做过一个梦，她在一片沉沉的雾霭之中看着自己，目光悲伤无比。她对他轻声说了一句再见。她的身影消失在那片雾霭里。青凤跑去寻她，可触目所及之处，只有灰暗的雾。再然后，梦境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青凤知道，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清澈如琉璃的少女。
现在青凤只想为她铺平一条路，叫自己可以无所顾忌的走向有她存在的未来。
他们的人生里早已经留下了彼此的身影，对青凤而言，湛凰不是惊鸿一瞥的情动，而是细水长流中慢慢刻入他心底的影子。
每每想到这里，青凤总会庆幸自己发现得并不晚。
青凤忽然想起他们领证那天，走出民政局大门时她问他后悔吗，青凤没有回答，却沉默的扣紧了她的手。
青凤低头轻轻吻了吻已经熟睡的湛凰，他从没有后悔过，他这一生，这一辈子，都早已经与她紧紧地系在一起。
青凤知道他与她之间，是算不尽的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