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玻璃考据——水晶玻璃、放射性疗法和梦魇回购

首先让我们来看角色档案。

       关于角色的名称“铅玻璃”，一般认为是指用于辐射屏蔽中，能吸收伽马射线和X射线的铅玻璃（例如在阴极射线管中）。这符合铅玻璃身患重病，需要接受放射性疗法这一特点。但角色档案中还有几处引人注意。

       一是铅玻璃的英文名：Cristallo。这是意大利语，意为晶体或水晶。但这个词其实最早来源于威尼斯语Cristallo，指的是一种仿制水晶而成的极度纯净的玻璃，即水晶玻璃。远古时代由于玻璃原料杂质多，熔化温度不高，玻璃没有熔化好，有大量未熔砂粒、气泡等缺陷，同时原料中铁、锰、钛等着色金属离子很多，玻璃往往是不透明或半透明的。到了13世纪，威尼斯人采用含杂质较少的石英岩和含钠的草木灰，熔化成无色透明的玻璃。15世纪时，原料质量更有了进一步改进，用Ticino河下游纯粹的石英砂和草木灰沸水溶液中再结晶的纯碱，得到的玻璃透明度比过去明显提高，与水晶相似，故命名为Cristallo。威尼斯水晶玻璃是一种钠钙玻璃。

       13世纪以后，波希米亚人在波希米亚（今属捷克）和西里西亚地区建立了十几个玻璃厂，除了要优质的石英砂为原料外，还用含碳酸钾的森林木材灰，如山毛榉林的木材灰为引入碱性氧化物的原料，于是制成折射率较高的透明玻璃，也称水晶玻璃（crystalex），文献上为了与威尼斯水晶玻璃相区别，称为波希米亚水晶玻璃（Bohemia Crystalex）。波希米亚水晶玻璃为钾钙成分，称为钾钙水晶玻璃。后来为了改进性能，在成分中加入氧化钠，改称为钾钠钙水晶玻璃。

       中世纪时波希米亚的水晶玻璃制造技术逐渐传到中欧和西欧，英、法等玻璃厂大都采用波希米亚的钾钙和钾钠钙玻璃成分，熔化温度比较高，需要优良木材作燃料，砍伐了大量森林。1615年英国皇室下令禁止用优质木材作为玻璃厂燃料，影响了玻璃厂生产。1670年英国人Ravenscroft发现在玻璃成分中加氧化铅后，不仅降低了玻璃的黏度和熔化温度，玻璃易于熔化，料性长，成形方便，而且玻璃光泽度增加，更显晶莹剔透，并容易刻磨，就将铅玻璃投入生产，称为lead crystal。铅玻璃的折射率、色散、密度均比钠钙水晶（Cristallo）、钾钙水晶（crystalex）为高，熔化、成形、刻磨性能均优于钠钙和钾钙水晶，因而得到推广。

       二是铅玻璃的展出地点：瑞典斯莫兰地区（档案中写成了瑞士是官方失误）。斯莫兰曾经是传统的农业社会，有强大而保守的基督教路德派教会，被称为“黑色斯莫兰”，一度是瑞典历史上最穷困的地区。17世纪后，被30年战争折磨得疲惫不堪的波西米亚人来到斯莫兰，其中也包括波西米亚世界级的水晶玻璃工匠。斯莫兰天然的砂石、大量的水和杉树林让波西米亚工艺大师们的灵感得以呈现。从此，寂静的斯莫兰揭开了它的水晶玻璃时代，也让瑞典成为了现代水晶玻璃艺术的王国。

       铅玻璃的父母是马勒拉斯玻璃工厂的主人，马勒拉斯玻璃工厂（Målerås）是斯莫兰地区最负盛名且具有国际知名度的玻璃工厂之一，其历史可以一直追溯到1890年。

       三是铅玻璃的灵感：剔萃的铅璃。这很明显指的也是铅水晶玻璃。

       综上，铅玻璃这一名称实际上有两层含义，一是指用于辐射屏蔽中，能吸收伽马射线和X射线的铅玻璃，二是指晶莹剔透的铅水晶玻璃。

       我们再来看铅玻璃的单品。

       从角色文化中可以得知，钴-61+是由一台退役的钴-60机用神秘术改造而成的。现实中，钴-60机确实是一种进行放射性治疗的医疗机械。

       1896年，也就是在伦琴发现X射线6个月后，在法国、美国和瑞典，首批胃癌和基底细胞癌的患者就接受了放疗。然而，电离辐射的有害效应也很快显现出来，这意味着放疗时需要考虑优化治疗比，并加强辐射保护。到1913年，镭管（或镭针）和一种叫做库利吉管的X射线管被设计出来，应用在癌症的常规放疗上。从那时起，按照物理学的观点，放疗的目标是尽可能把100%的剂量照射到病灶上，尽可能不照射邻近的危及器官。然而，当射线能量在50千伏和200千伏之间时，很难对深部的肿瘤给予足够的照射剂量——主要是因为射线会不可避免地导致皮肤毒性。

       随着1934年居里夫妇因发现人工放射性而获得诺贝尔奖，经由琼斯和cunningham进一步的工作，钴60被改造成高能伽玛射线远距离照射的替代源，获得了比镭更高的剂量率。1948年（对应于铅玻璃的展出年代20世纪40年代），第一个外照射钴-60机被安装在加拿大的汉密尔顿。在接下来的十年间，超过1000台钴-60机被销售到全世界的多家医院，这些机器大多都使用了20到30年。钴-60机具有1.2兆伏光子束能量，首次做到了对皮肤的保护，并能给深部肿瘤照射高达45至60Gy的剂量，还没有超过危及器官的耐受量。这种技术的缺陷在于废弃的放射源难以处理，辐射暴露风险增加，这使得钴-60机后来被直线加速器所取代。

       铅玻璃的最后一件单品是一件苔绸睡裙，布料采用的是瑞典老牌手工制衣工坊“LINNRA”最为著名的布料苔绸。

        制衣工坊的名字“LINNRA”是瑞典的国花铃兰，花语是幸福归来。

        从角色文化中我们得知，这件睡裙的来历非同寻常。

        由于目前给出的信息还是过少，以下大部分分析都带有猜想成分。

        第一，铅玻璃在乌特图杂志中读到的收购床下怪物的信息，证实了乌特图杂志阅读守则第11条“梦魇回购”的内容。

       第二，从乌特图杂志记者白雪松的震惊中，可以猜测或许梦魇回购广告的出现是乌特图杂志不能控制的，有别的力量在作祟。

       第三，从角色语音中我们得知，铅玻璃是认识婴儿蓝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因为婴儿蓝可以说是重返未来：1999所有角色中与梦境关系最密切的一个。因此我研究了婴儿蓝的角色档案，然后有了惊人的发现。

       婴儿蓝的原型不仅有爱丽丝梦游仙境，在角色文化中还乱入了不属于仙境的东西。

       月亮上囚禁着的怪物，森林般茂密的触角，这绝对不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东西，反而一股克味。

       接着我又看到了婴儿蓝的单品。

       “乌撒”，与之相关的最有名的应该就是洛夫克拉夫特梦境系列的一篇小说——《乌撒的猫》。而月亮上囚禁着的怪物，森林般茂密的触角，指的应该就是克苏鲁神话中的生物——月兽。

       “它们有着灰白色的粘滑巨体，体积能自由地扩张、收缩。它们的形态——虽然经常改变——大致接近于无眼的蟾蜍，在那轮廓模糊的钝吻前端，生有一丛短小的、不断颤动的粉色触手。”

——H.P.洛夫克拉夫特《梦寻秘境卡达斯》

       月兽是一种具有高等智慧的白色蟾蜍形生物，头部的地方长的是一丛粉红色的触手，没有眼睛。它们居住在幻梦境的月球的黑暗面，不同于现世的月球，幻梦境的月球上有大面积的森林和海洋。但对阿波罗11号所拍摄的照片的研究表明，在现世月球的背地面，也可能有一处月兽的殖民地。月兽仅仅以活物为食——从猎物的身体和灵魂中汲取一种特殊的物质作为食物。

       而月兽与乌撒只在洛夫克拉夫特的一部小说中同过框——《梦寻秘境卡达斯》。

       所以，婴儿蓝的梦境不仅仅是仙境，还融合了幻梦境的元素。在梦境系列中，洛夫克拉夫特认为入梦者会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幻梦境中。幻梦境分两种，一是公共区域，这个是智慧生物的潜意识和想象力创造的精神维度，所以有地球幻梦境和外星幻梦境，偶尔会有交界。二是独立区域，这个属于造梦者个人创造的，比如《梦寻秘境卡达斯》中出现的库兰斯王，他创造的英格兰渔村就属于个人幻梦境。

       至此，考据就基本结束了，剩下的纯粹是猜想：梦魇回购的广告难道是奈亚拉托提普或梦境诸神登的吗？糖果（阅读守则中的牛奶糖、婴儿蓝给铅玻璃的水果糖）到底有什么特殊作用？婴儿蓝的洞悉语音是否有深意？画着铃兰花的招待劵和苔绸睡衣到底是怎么突然出现的？重返未来：1999的基础世界观是否也是克系的？这些，只能等到出现更多信息时才能验证了。

       真诚感谢您的阅读。

角色档案资料来源：千禧咖啡厅wi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