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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

2023-05-19 15:41 作者:无糖梨子  | 我要投稿


第二张插图过不了审

第三话

无论对学校态度是好是坏,都得被迫去上学,那我选态度站边又有什么用呢。今天也提不起劲来到学校,然后因为些鸡毛蒜皮心情低沉。

刘海好短。

我站在卫生间镜子前叹气。

我后边头发虽然过肩了但是没有剪短的必要,主要是刘海太长,看着气质沉闷。所以我自己拿剪刀给它剪了,结果比预期还要短。太短了,我怎么拉头发都回不到原来的感觉。然而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选择放弃。

然而还是每次看到这刘海就心情郁闷,解决方案倒是有一个,那就是离开这里回教室。

「今天来我家吧」

我拿出手机给她发消息。

我发的消息每次都一样。发送时间有时候是上完两小时课,有时候午休,有时候刚放学发,但是一直只发给她一个人。

从去年七月到现在都是这样。

她总是会秒回,偶尔隔段时间,但从不会拒绝,就是有时候会说有些事晚点来,今天就好像是这样,她回的是「跟人约好要出去,到时候晚点来行吗」

「我在家里等你」

我发完这样的固定句式,继续去听课。约了人的话,一定是跟茨木去了吧。我坐在窗边,撇了眼坐在对侧的茨木。她打扮很精致,也很来事儿,是班级中心级人物。然而天天听见她说着些无感的话题,只觉得像是遇上了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我曾经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跟她吵架了,我们也互相认定为不要靠近对方。

所以仙台和这种人相处不累吗。

老师的讲课声从耳边流过,而我在盯着最前排的一个人看。

她的半束发型理得好干净。虽然她在我房间里总是邋遢模样,学校里却不一样,回考虑周围,性格也善良,学习也好,总是带着微笑,从来不会露出讨人厌的表情,可能就是这样吧,明明身处班里最显眼的群体,却从来听不到一句坏话。

但也有人说她四面讨好,八面玲珑,不知道此刻在认真听讲的她知不知情。

我试图把短过头的刘海往前拉。上课时间不是五十分钟吗,怎么那么长。这老师声音也像念经,好想睡觉。

我拖着昏胀欲睡的脑袋,撑过最后一节课回到家中。

对着家里喊一声「我回来了~」,没有回应。

家里又没人,肯定啦。

我衣服也不脱直接倒在床上,今天没有着急回家,但门铃此刻也没有响。

迷迷糊糊——。

我的身体正任由睡魔摆布,突然手机响起了通知音,把我拽醒。我揉揉眼睛看了下屏幕,上面是一小段文字——

「我现在出发」

然后我等她到房间,过了三十分钟。

「不好意思,来晚了」

收下五千元以后,她就脱下外套,坐到桌前。

「没关系。也就影响仙台你回家的时间了」

我把汽水放到她面前,自己靠在床边,面对着她。

「不要紧」

我采用的放任主义。这样的场景已经上演无数遍了,仙台今天也是不关心几点回家,可能她是因为家里人信任她所以回家晚也不会说她。

「对了,宫城。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突然说这种话题,然后打开背包。

「——鱼干节」

【日语里是214的谐音】

我在玩梗,二,一,四。ni,bou,shi。

二和四还好,为什么一要换成bou表示呢,感觉说不过去。算了,反正就是玩文字游戏罢了,就算不合理,小鱼干节也已经是二月十四的代名词了,大家都能get到,那就当成是国家鱼干协会制定的纪念日好了。

(bou是日语里“棒”的发音,可以形容棍子形状→1。其实我们也有类似的玩梗比如1111光棍节)

但是她好像确实不太理解,皱着眉毛不高兴了:

「别说那种铁直男一样的发言。好好回答」

「情人节咯」

虽然今天全世界都充满了愉悦(虐狗)的气氛,但我不感兴趣。

和昨天没什么区别。

「答对惹~今天我和羽美奈互换友情巧克力了,所以来晚了。对了,我也给你带了份」

「欸?」

「昨天给她们做巧克力的时候也顺便做了你的」

她轻快地说着,小心地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在桌上。

花纹包装,还有个粉色的领结。里面是手工制作的巧克力。全部都在证明着高女子力,我不禁背后一凉。

「不想要吗?」

她露出了惊讶,因为我只是一直盯着盒子看,手上没有动作。

「我…没有能还的巧克力」

「你不跟朋友互送的吗?」

「我不那么做」

我的朋友里,有人会想给对象递礼物所以选择情人节做巧克力,平时过生日送礼物的也有。但是像圣诞节万圣节这种,有节日活动的喧嚣的节日,好像就见不到送人礼物的了。对我来说,交换友情巧克力这种就是非主流文化。

「这样啊,那…反正我也不打算交换,什么也不给也没事。你收下吧,不需要的话我就带回家里去了」

她笑着说,然后追问了一句「怎么说?」

「…我吃掉吧」

「请慢用」

拿起可爱值超标的巧克力盒,我轻轻解开领结,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尽量不破损纸包装。

白色,茶色,粉红色,混搭。

六颗松露巧克力坐镇其中,大小比市售的要小一些。

「是仙台你做的吗?」

「说了自己做的嘛。我做得小了一些,是不是很方便吃」

仙台难得自满的样子跟我说话。她说得对,这些巧克力只要稍稍张嘴就能一口吃完,而且成品很像商店售卖的样子,对我这种做饭都不会的人来说,说这是自己手工做的,根本没法相信。

上天好不公平哇——

她怎么又漂亮又会学习又会料理,明明都是人类,为什么她有的我就没有呢。

狡猾。

下意识瞪了巧克力一眼,她就说「味道应该不错的」,于是我顺着她拿起一颗巧克力。

「仙台喂我」

「是命令?」

「嗯」

最近是不是她被命令习惯了,所以我使坏了做得出格了。但反正之后她就,我怎么命令她舔都会做命令以外的事情。

又啃又亲的。

我不想要那样子。

她是任我摆布的,该感到痛苦难受的应该是她才对。所以,今天我要做同样的事情。

「过来过来」

我继续靠在床边,叫她过来,她很听话地坐到我身边。

「想先吃哪颗呢?」

「白色的吧」

我指了指那颗松露巧克力,上面撒着白色粉末般的糖。

「收到」

她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白巧克力,我看着它一下子就送到我嘴边,有砂糖粉的甜味,差点让我忘了目的,快要咬上巧克力了。于是我停下,握住仙台那只手。

「不吃吗」

她只是形式上询问我,手上无视我的想法,塞进嘴里。我只能放开,品尝口腔里扩散开来的砂糖粉甜味。没事,还有五个。我咀嚼着巧克力,决定接下来再恶作剧。

很好吃,但甜味却不会持久,巧克力在舌尖上滑行着,就融化殆尽,让人能吃很多个。

「你嘴唇变白了」

她笑着把手伸过来,细长的手指拭过我的嘴唇,被我用手推开。

「太甜了吗?」

我用力移开她的手指,她却不问我态度问味道,忽然有些烦躁。

这正像是学校里的仙台。

永远脸上挂着笑容,从来不会生气。可现在在家里,她还跟学校一样划线把她自己归到另一个领域里,保持什么距离感。我想把她拉到我这里来。

「这里不是学校欸」

我把加热器调高一度,喝了口汽水。

「你在指什么?」

「装好人」

「哪里有在装,我本来就善良」

她浮现出笑容,面无愧色,果断地回答。

「在这里你可不是什么好人。我指的是那种给人印象比这巧克力还甜的」

「那不就是好人?人甜心善,都给宫城你带了友情巧克力呢」

「友情巧克力吗。我们可——」

没有友情。这四个字没能说出来。肯定是因为我内心觉得没刻意说的必要把。我们是不是朋友也没必要去特意确认,而且友情巧克力也不一定就能证明我们是朋友。

「啥?然后呢」

「可,可以再来一颗吗?」

我试图糊弄过去,她也没有追究,只是又提起一块粉色巧克力。

「这颗可以吗」

「好的」

我盯着她的手指。上面涂了层透明指甲油,指甲不短不长,修剪得也很好看,然而比起她的手指,我更关心我的脚趾,命令她舔脚的那天,被她狠狠咬了脚趾。

明明快咬进肉里了,高声命令她却还继续咬,之后又像在确认,对着咬痕再舔几下。让我痛得想颤,但并没有如我预期的那样讨厌。因为我经历过类似的痛苦。

她给我带来了不快的情绪,所以我想原样偿还,但是像她那样舔脚的话又觉得有点恶心,所以我选了手,利用巧克力来达成目标。当然我也能直接命令,但那样子没什么意思。

意外的情绪,就是要突然的事件来引起。

「请吃~」

温柔的声线引导我张开嘴巴,而后我就连着她一部分手指一起咬下。用了比吃巧克力更大的力度,咬进手指时,有一种用小刀切取又嫩又韧的牛排的感觉,让我有种兴奋感。

虽说最近也没跟父亲吃过牛排。

「宫城,好痛啊」

她发出抗议的叫声。但我不想放开,我继续用力咬,咬到有种触骨的质感。

「喂喂停下,宫城。好痛啊」

她终于拿出和学校里不同的语调,低声但有力的声线刺激着我的听觉。

升温后的房间现在相当燥热,巧克力的甜美香味,硬骨的质感,还有刺激听觉的声音,一同汇入我的大脑,于是,我施加了更多咬力。快咬破皮肤的时候,她的手指开始颤抖。

「宫城!」

声音尖锐得我放开手指,于是我接着享用口腔内残余的巧克力味。

「…你在报复?」

她看着自己的手,平静地说道。看上去不生气,但觉得很痛。

「咬得怎么样了。手拿过来,我看看」

巧克力完全溶解,流入了胃袋。我催促她,她露出不悦的神色,试图推测接下来我的动作,然而她没有反抗,默默地让我把手拿过来。未经她允许,我就把手指挪到嘴唇上,然后舌尖触碰,慢慢感受牙印的凹痕。她则提起一小撮我的刘海。

「你剪头发了?」

我说是说剪太多了,其实只剪了一点点。在学校完全不跟我交流的她,按道理不该发现我剪了呀。

在教室里我们的距离,就像是隔了一条恒河。

——虽然不太记得起恒河有多宽,但足够分隔两人了。明明我们相隔那么远她还能辨别出我稍稍剪过的刘海,心里忽然喧闹起来。因为我给她的,却是狠狠地咬她手指。

我接着快速把手指推入,直到没入第二关节附近。她手指在动,像在探索口腔空间,其他四指也已经弯折,触碰到我的脸颊,还能感受到手背骨附近的颤动。

一股驾驭不住的冲动涌上来。明明不觉得舒服,但又不希望停下来,奇怪的情绪逐渐扩散高涨。

真讨厌。

于是我把口中来回动的手指轻咬了一下,又用舌头抵住来回舔,然后被她强行拉出口腔。

「好吃吗?」

她看起来啥事也没有,我望了望她。

现在她也一样,像被咬脚的我一样,又痛又颤了吧。

现在仙台的笑脸更像是一张贴在外的纸,但真实心情依然隐藏其中。

不合我预期。我不客气地说:

「不如巧克力好吃」

「这样呐。还吃吗?」

她还在撑着笑容。我讨厌她这样,发生什么都一副没关系的样子。都咬得她痛得叫出声了,而且也应该讨厌这样子舔吧?凭什么。我一定要让她剩下的从容全部消失。

「给我这个吧」

我指了指那个茶色的松露巧克力,上面好像撒的是可可粉。

「张嘴~」

她按照我的要求,拿起了第三颗巧克力。而接下来我的动作——

她都知道的。

她把茶色巧克力块送过来,像按照说明书一样一步步地,先送到我的嘴边,然后伸进我的嘴里,最后由我来遵守自己的决定,连着巧克力和她的手指一起咬下。

「好痛」

她叫了起来,但句式让我觉得她像在念台词。光是叫出声来说痛,可不一定真的传达出来了痛的感受。

那也很正常,我还没咬那么用力呢。

接下来,我用犬牙抵住手指,一点一点地用力,试图咬出印来。

她的手指逐渐没入我的牙里,伴着舌尖上溶解的巧克力,给我一种手指很美味的错觉。我想着把巧克力吃干抹净,于是犬牙用力咬合,让她一下子推开我额头。

「痛死啦!」

这次的话语不像骗人,声音里包含着感情,而且推我额头的时候也用力了。

「放开我啊」

仙台可没有命令的权力。所以我就当没听到一样,故意再用力一咬。感觉她很痛苦,又用命令般的语气喊了一次放开我,把手指拔出来。于是我将口腔内剩余的巧克力化开,一并咽下。

我们不是朋友,但她做的友情巧克力确实很好吃,对我来说受益了。就是和她预期的友情巧克力用法不太一样。不过毕竟是给我做的,我不是很在意。

望了望制作巧克力的本人,她倒是已经没有了笑容。

「给点纸」

她的声音比以往更小声。

我把小鳄鱼图案包装的卫生纸,斜递给她。不过,交接的位置反而更靠近我这里。看到她手指沾上了可可粉状的巧克力。透明的指甲油也被弄脏了。我觉得这种污渍可不需要纸巾,就无视了她的请求,直接用舌头舔她食指,样子感觉挺傻的,但有一种弄脏了她,再亲自清扫干净,让她重返美女的感觉。

「喂、你」

我故意当没听见,亲上她的指尖,轻舔我留下的牙印。然后进入到第二关节,吮吸她的手指根部,发出了啾的声音。与此同时她也受惊颤了一下。

「别,有点恶心啦」

语调没有波动。她现在肯定和我当时是一样的感受了。觉得有点恶心,但又夹杂了其他感觉。

我能透过平静的话语里嗅到她的体会。舌头依然紧贴着手指,但残余的甜味已经全部吃干抹净,现在的皮肤味道,找不到与之相似的食物来描述。人类的手指味道既不是很热也不是很冰,总之不咋样。

然而我觉得今天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现在。

我舌头贴上她的大拇指,像刚才一样舔吸,用舌头来回扫舔,溶掉沾上的巧克力,再朝着那儿轻吐热气。

「你玩笑开过了吧」

仙台说的同时用力推了我的肩,把她的手指放出来。于是我把背后的卫生纸抛给她。

「这样子好玩吗?」

一边擦拭手指一边看着我。

「肯定呀」

我愉悦地回答,而她也把“小鳄鱼”快速塞回到我手里。

「有什么意思呢。莫非你喜欢吃人?」

「这个倒没有」

「那以后别啃我了,真的很痛的,而且,这个违反契约了吧?」

她觉得很不像话,说完喝了口汽水。

「这种不是暴力。而且仙台也对我做过一样的事情啊?忍忍不就好了」

「什么一样的事情?」

「你不是咬过我脚嘛」

「我又没那么用力,你这都想咬断了吧?」

「只是为了吃巧克力哦」

「现在你还想吃?」

「你想喂哪颗」

「…随便你」

她的话像是随手丢个垃圾,丢出来的。毕竟,我们还没成为朋友。只是金钱关系,所以关系也就依靠金钱维系就好。

她具体在想什么,我都不关心。我只要能随意命令她就行。

话是这么说,可是说出的话却没这样做。

「来吃晚饭吗?」

「好」

当场答应。代表着更愿意两个人吃。因为觉得味道一样,但更有和别人一起吃饭的感觉了。我站起来走向厨房,她也很默契地走在我身后,我开了灯,开吹油烟机,再示意她坐在厨房用餐台的,靠近客厅那侧的座位。

从冷冻室里拿出了冰冻薯条,再连袋放进微波炉,准备好两个盘,从冷藏室里拿出即食汉堡先放上去,等微波炉好了,再把汉堡和薯条交换位置。过程就像我说得那么轻松,一下子就做好了晚餐。虽说比泡面的三分钟要稍久一些。

「好了」

我把薯条和汉堡包的盘子端到仙台面前,她忽然喜笑颜开。

「做了两个人的呀」

像是在说,你连我的份也买好了吗。

「是我爸的那份」

今天的话我确实,买上了父亲的那份,仅此而已。不是给她准备的。

「那我吃了,你爸爸怎么办?」

她永远只能听到我谈论父亲。母亲是听不到的。

「反正有别的」

这句话不对。冷藏室已经快空了。但毕竟父亲很少在家吃饭,冰箱里有没有东西也无所谓。所以这句话又无伤大雅。

「嘛,总之你吃吧」

我略带冷淡地说着,坐在她身旁,我们近乎声音重合,小声念出了「我开动了」。然而这不代表我们很合得来,说完,两个人就默默开动,空气再次安静。

现在不说话好像也不是很难受了。确实比起强行拉话题,能咀嚼平常比仙台手指柔软得多的汉堡,会更开心。除了两个人的筷子盘子声什么也没有。食物一点一点的减少,直到快全部消灭的时候,她突然提了一嘴。

「下次,我帮你做晚饭?」

「啊你说啥?」

「不需要吗?」

我觉得她的料理肯定会和她做出来的松露巧克力一样好吃。然而,我都没找到什么让她给我做的理由呢,不想让她做我还没命令的事情。

按道理我们之间,就只有“命令”和“被命令”的关系而已。

「不必了」

「好吧」

她也没失望,回答完继续往嘴里塞了口汉堡。安静吃的晚饭结束得很快。和那个把人冻傻的十二月的拉面晚饭一样,稍后洗餐具,现在一起回房间。

「还有什么要命令的吗」

「没了」

「那,我回去了」

如同那天一样,穿上外套和大衣,走向家门。

「我送你」

一起出门坐电梯。

「巧克力很好吃。谢谢你」

我一边望着电梯上的数字,6,5,4,一边礼貌地传达收下礼物的感想。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不客气」

她说完话电梯就停下了。我们一起走到出口,她照旧挥手,「再见啦」

「白白」

我也一如既往,对着背影说话,但她回头了。以前明明不会回头的,这次却又说了句「白白」,然后再挥挥手。

过了情人节还剩下三颗巧克力。然后也不是特别想吃,感觉剩下两三颗也没关系。

其实我很喜欢甜食,吃多少也不会腻的。没有必要因为是她做的就多珍惜。说实话,谁做的,好不好吃,好吃的话是不是用很繁琐的工序做的,我都不关心。她说的要给我做的晚饭也一样。

……嘛,其实是因为她无意提到的“自己做的“,让我总是莫名在意又捉摸不透是不是“为了我”做的。我一边远远听着老师的催眠声线,一边按住胃。看墙上挂的钟,现在至少还要三十五分钟才能午休。

「接下来是,宫城」

他仿佛念着古老的催眠咒语,把我叫起来。我刚刚一直在开小差,现在不得不赶紧翻起课本。

我拿起英语课本站起来。我不打算从事必须用到英语的工作,也没有出国打算,不会英语也觉得无所谓,然而这英语课还是雷打不动地在上,他又点到我了。

于是我没什么干劲地朗读课文。认识的单词里忽然出现些,记得又好像不记得的单词,说到一半停下了,老师帮我念上,然后我又继续念,对自己说的发音正不正确也没什么自信。

「好,坐下。宫城以后还是要再认真点听课」

他仿佛为难的样子。然而我觉得自己认真学也不会多懂英语。

「然后,仙台,你接着读」

她点头,站起来伸了伸腰,开始朗读。

卡顿很少,读得很流利,声音也很清澈,发音也全对。她毫无阻碍就把课本的文字全部变成了语音。如果用字体来讲,她的发音就是流畅的手写体,我呢,小孩子那种没连续的一格一格的印刷体。

她大概是很懂其中要领吧。我望了望课本叹气。

我不能理解。

她头发都快茶色了,还化妆,裙摆也比规格短,都违反校规了,老师们却都拥护她。虽然她最开始就说自己是清纯少女,可化这种妆是清纯少女吗,咬别人脚是清纯少女吗,我满头疑惑。

然而再怎么思考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境遇,我是不会像她一样擅长这些的。

翻了翻页。

没一会儿她的声音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敲击黑板的粉笔声,他占用了五分钟的下课时间。我一下课就从包里取出手机给她发消息,趁着最后一排的朋友舞香还没来找我。内容一如既往——「今天来我家吧」。

她回得很快,告诉我放学后约了人。

而我到学生食堂吃完午饭,再上完下午的课,学校就和我无关了。舞香跟我同路回家,分别以后我就往家里走。刚到家仙台就发消息说「我马上就到」,我在床上躺平了一会儿门铃就响起。随后仙台来到我的房间。

「久等了」

她褪去大衣和制服外套,坐在书架前开始搜寻。我朝她头顶放了张五千元钞票,然后走出房间,伴着啪嗒啪嗒拖鞋的声音,走进厨房。

拿出两个杯子,从冰箱里拿出汽水倒入其中。我端到房间,却看到她已经一副旁若无人的姿态,乱糟糟地躺在床上,旁边叠放着三本漫画书,我则一如既往,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随后也取出几本漫画,凭坐在床边,翻阅浏览已经看过无数次的情节。

虽然可以随意命令,但我给出的命令并没有五花八门,她身份像个仆人但还是有一定自由支配的空间的。然后平常我也不怎么想让她做很出格的事,命令的事情也不会太苛刻。

时间就这样平静度过。漫画也从第一本换到第二本。

我刚拿起第三本的时候,她忽然说话,我望了过去。

「宫城会打游戏吗?」

「会啊」

「一群帅哥爱上你的那种吗?」

她双目不离漫画接着问。

「那种不玩」

「哦?看你这么多恋爱题材的漫画,还以为你喜欢玩呢」

我是喜欢恋爱类的,但是游戏对我来说感觉不一样,我更经常玩角色扮演型的,打游戏的话就,与其体验恋爱倒不如去追逐别人的各式人生。

「怎么,你以为我净玩些那种显得很御宅系的游戏吗?」

「难道不是吗?」

她依然埋在漫画里,抬起头坏笑起来。

我情不自禁就站了起来。我没意识到这一点,就是她现在的举止仿佛地位在我之上,放学校的话确实是,但这里可是我的房间,这样的态度对我来说并不好玩。

「给我写英语作业」

我从包里取出课本和练习册,打开放在桌面,然而她却照旧躺在床上。

「看完这个就写」

「现在就要」

「宫城真小气」

说罢她一副吃了亏的样子,坐到我对侧,然后取出了自己的练习册开始写题。

「在我的上面直接写不就行了」

「之前说了,不能被发现是我的笔迹」

「你可以模仿我的嘛」

「老师发现了会同时怪两个人的。而且会暴露我们的话,不是违反了契约吗?」

暴露出我们会放学后见面,会一起做些什么。

我们早就沟通好不会做这种暴露性的命令了。所以她说得对。

但我只是以为,模仿笔迹对她来说肯定很容易吧。

那,可以做,却又会不想做的事情,会有什么呢?

于是,我用自动铅笔的笔头戳了戳她的脸颊。

「咋了?」

「舔它」

光是看着她一脸认真写题的样子太无聊了,想稍稍消遣一下。于是对侧的她稍稍仰头,嘴唇接触笔头,然后我把笔轻轻滑进她的嘴里,我沿着开辟的路径慢慢前进,仙台也毫不犹豫开始舔咬。

「这样子我不喜欢」

我把笔抽出。

「哪里?」

「做了我没说的事情」

让你舔,没让你咬。命令你的只有舔,这一项,懂吗?

「喜欢被命令吗?怎么感觉你很享受」

「我看上去享受吗?」

她倒看上去没有嬉皮笑脸,只是觉得她没有表现出——不想去做的样子。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不遵守我的指令。

我的期待一直应该得到满足,而如今却不是这样。

「你要表现得很不乐意的样子」

于是我又强迫性地把笔摁进去,笔头弹簧刺到她的舌头以后,上颚忽然一震,我再把笔拽出来。她皱起眉头,看起来很不高兴。

「就是要这副表情」

对朋友做这种事情,肯定是想不出来。

可仙台并不是我的朋友,我不需要考虑她的感受。

「宫城真是个变态」

是学校听不到的低声细语,与此同时她想抢走我手里的笔,我躲闪开来,露出嬉皮笑脸。

「可能还真是」

她平时在学校从来不露出厌恶的表情,现在却毫无保留,一副厌烦模样。

永远都是好人形象的仙台消失了。现在的仙台同学,展露出谁也不知道的一面~

那个瞬间,我控制不住的喜欢。

身处和我没有交集的团体,一直都光鲜亮丽,一直都快快乐乐,学校生活好上加好的仙台,就这样成为我的玩物,所有这些全部在此刻消失。

我又用自动铅笔的笔尖去戳她指甲。

「喂很危险的」

她有些不满地劝阻。而我笔尖刺向她的皮肤,笔芯扎断了。

「好痛!」

我把笔移开她的手,随后取出一张纸擦拭湿掉的笔头。

「嘿,还帮我做晚饭吗?」

我试图确认她那天随意说出的一句话。

「你不是不想吃吗?」

她冷冷地说道,轻吐一口气,闭上眼睛试图稳定下情绪以后,再睁开眼睛看着我。

「但如果你命令的话,可以做」

她毫无波澜地说完,继续拼写一个个英语单词。然而我不会要她做晚饭。命令我要留给别的事情。

随后我照着她干净整齐的文字,飞快地把答案抄到自己的练习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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