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长篇小说］《拥夜者》（第二章）

当极限战士的乌列尔·文崔斯连长从上千级台阶上走向战团长的住所时，空气很冷。他把头盔放在手臂的弯曲处，步履坚定，尽管六个月前在塞拉西亚身上受的伤让他有点跛，但他那套动力盔甲上的伺服肌肉依然使他在攀登中轻松自如。这些台阶沿着拉波尼斯山谷的一侧蜿蜒而上，这里是马库拉格最宏伟的建筑，赫拉要塞，极限战士的堡垒。

这座巨大的建筑是由从山谷两侧采掘的大理石板建造而成的，是一座巨大的柱状杰作，其表面洁白而原始。优雅的阳台、金色的穹顶和细长的玻璃走道，由成角度的银色钢扶壁支撑，给人的印象是既有宏伟的力量，又不失轻盈与优雅。

极限战士的要塞修道院是一个建筑奇迹，它由战团的基因原体罗伯特·基里曼设计，建于一万年前帝皇所引领的大远征时期。从那时起，星际战士中的“极限战士”们就在此修行。

这座堡垒坐落在拉波尼斯山谷的最高山峰之中，四周是高原冷杉，旁边是赫拉瀑布。冰川的水从瀑布上滚到了几百米深的岩石上，闪闪发光的彩虹划过狭窄的山谷。乌列尔停下脚步，凝视着瀑布，回忆起他第一次看到瀑布的情景，以及他所感受到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当他意识到自己还能回忆起时，他的嘴唇扬起了微笑。

他把手放在剑的鞍座上，感受着它所代表的责任。当他抚摸着精雕细琢的剑鞘上细致入微的纹路时，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塞拉西亚世界的大屠杀当中，在那里，他的连长和信任的朋友阿代俄斯在他临死前送给他那件华丽的长剑。

阿代俄斯的分遣队担负着摧毁一座桥的任务，以防止赛拉西亚的叛军从侧翼攻击帝国卫队，他们陷入了一场与一支试图强攻这座桥的庞大敌军分遣队的绝望战斗中。整整一天一夜，三十名极限战士在桥头抵挡了近千名士兵，直到可恶的异端午夜领主加入战斗。

乌列尔回想起自己看到战友们被钉在午夜领主运兵车外壳上时的恐惧，不禁哆嗦起来，他知道自己会把他们饱含痛苦的灵魂带进坟墓。叛变星际战士已经接近占领极限战士们的阵地，但由于阿代俄斯的孤注一掷的“豪赌”，大桥被摧毁，进攻被击败，连长他却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阿代俄斯过世的悲痛又一次涌上心头，但他很快扼制住了，继续向上走去。让他的大人等待是不行的。

他爬上更高的台阶，台阶的中心因无数的脚步而变得光滑，他想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在他前面爬了上去。最后，他终于到达了山顶上宽阔的平坦地带，回头看向他所攀登的路线。

白雪皑皑的群山尽收眼底，在西边，地平线闪烁着深蓝色的光芒，乌里尔通过基因增强的视力可以分辨出远处的岩石海岸线和大海。

他转过身来，大步走向他面前那座雄伟的建筑，穿过许多圆柱状的门廊，门廊通向极限战士的战团长马里乌斯·卡尔加的住所。当他走近时，闪闪发光的青铜门打开了，第一连的两名身躯魁梧的战士，身穿神圣的终结者盔甲，手持长刃长戟，他们的武器准备就绪。

乌列尔的高大身材在终结者的庞大身躯面前也是相形见绌，乌列尔经过时向老兵们恭敬地点了点头。一名穿着朴素的蓝色束腰外衣的战团仆从出现在门厅凉爽的空气中，来到他身边并拿起他的头盔，指着建筑的中央庭院，没有说话。乌列尔表示了谢意，走下台阶，走进了下沉的庭院，他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注意着每一个细节。庭院阳台上的回廊上悬挂着金线缝制的战斗勋章，远古时期的极限战士英雄雕像环绕着大理石中心的喷泉，喷泉潺潺作响。这里有旗手加拉坦，他曾是马库拉格旗帜的持有者，还有因维特斯连长（Captain  Invictus ），他是第一连的英雄，在与大吞噬者的战斗中牺牲了。

喷泉被雕刻成一个战士的形状，骑在一匹巨大的骏马上，他的长矛高举向天空。康诺，马库拉格的第一任国王，他的脸被巧妙地雕刻着，充分地捕捉到了这位伟人为他的子民尽职尽责的强烈决心。另一个仆从来了，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个陶罐和两个银高脚杯。他把它们放在环绕喷泉的石凳上，然后默默地退去。乌列尔紧张地紧握着剑柄，希望他觉得自己配得上它的历史。

“康诺在人类中是个巨人，”一个威严的声音说到。“在他21岁之前，他安抚了整个大陆，并在往后成为了神圣的基里曼最需要与敬重的人。”

乌列尔转过身来，声音的主人正是马库拉格之主，马里乌斯·卡尔加。

“我清楚地记得我在阿吉塞卢斯兵营的教导，我的大人。”乌列尔低头回答。

“一个很好的机构。基里曼自己也在那里受训。”

乌列尔对卡尔加的谦虚笑了笑，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战团长也曾在那里受过训练。

即使以星际战士的标准来衡量，极限战士的领主也是个巨人。他蓝色盔甲的光泽似乎已经无法容纳他所散发出纯粹的活力和力量，他右肩上的青铜双头帝国鹰闪耀地如同抛光的黄金。他的右耳耳垂上挂着黑色的耳环，左眼也换成了一个扁平的、宝石般的机械仿生义眼，精细的铜线从机械装置一直延伸到脑后。卡尔加那张威严可敬的脸似乎是用橡树雕刻的，但他的目光丝毫没有丧失他的狡黠和洞察力。四百多岁了，他的力量和活力是他一半年龄的战士们所羡慕的。

“幸会，兄弟。”卡尔加招呼道，一只手拍打着乌列尔盔甲的护肩。“很高兴见到你，乌列尔。你是我的骄傲，在塞拉西亚的胜利是光荣的。”

乌列尔鞠了一躬，接受了卡尔加的恭维，坐了下来。极限战士的主人也坐到长凳上，从陶罐里倒了两杯酒，给乌列尔拿上一杯。在卡尔加的大手里，高脚杯小得离谱。

“我的荣幸。”乌列尔说，一边品尝着清凉的葡萄酒，一边陷入沉默。

他那张英俊的面庞严肃而棱角分明，眼睛的颜色如同乌云一般。他留着一头黑色的短发，左眼上方的额头上镶着两颗金色的服役钉。乌列尔出生于考斯地下世界的一个农民家庭。但他加入战团后一系列英勇壮举为他赢得了响亮的名声，作为一个充满力量且饱含激情的战士，他对战团的奉献是无可指摘的。

“阿代俄斯是一名优秀的战士，是一位真正的朋友。”卡尔加说，猜测着乌列尔的想法。

“他确实是。”乌列尔同意，把手放在刀鞘上，“他在去摧毁塞拉西亚的桥之前给了我这个。他说这把剑更能为我所用，但我不知道自己能否配得上它所要求的荣誉，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取代他成为第四连的连长。”

“他不希望你仅仅取代他，乌列尔。他希望你成为你自己，让第四连成为你自己的连队。”

卡尔加放下他的高脚杯。“我很了解阿代俄斯，文崔斯连长，”他开始说，并承认乌列尔的新军衔。

“并且也了解他那些...非正统的做法。他是一个真诚且有天赋的战士。你和他一起服役了很多年，你和我一样清楚，阿代俄斯不会把他亲手打造的剑赠与一个不值得拥有的人。”

卡尔加注视着他，继续说道：“基里曼的子嗣，你知道吗，我们的战团之父一直守护着我们。他知道你的灵魂，你的力量，是的，甚至你的恐惧。我和你一样为失去阿代俄斯兄弟而痛苦，但以悲痛玷污他的名誉是错误的。他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样他的战友们就可以活下来，帝皇之敌就可以被打败。一个战士不能要求比这更好的死亡。阿代俄斯连长更是高级军官，你也有责任听从他的命令。破坏了指挥链，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纪律和秩序是战场上的一切，遵循这一信条的军队将永远胜利。记住这一点。”

“我会的。”乌列尔肯定地说。

我说的你都听懂了吗？那这样，我们今天不再谈论阿代俄斯，而是谈论将来的战争，因为我需要第四连。”

乌列尔放下高脚杯，一想到要再次侍奉帝皇，心中的热血就涌上心头。

“我们随时准备战斗，卡尔加大人。”乌列尔坚定地说。

卡尔加笑了，他完全预料到了乌列尔的回答。“我知道，乌列尔。在离奥特拉玛几周远的地方，有一个世界现在需要你。它被命名为帕沃尼斯，并遭受来自被诅咒的艾达灵族海盗的掠夺。”

提到那些拒绝承认人类统治银河系的神圣权利的堕落的异形，乌列尔的表情变得强硬起来。乌列尔以前曾与灵族作战，但对他们亵渎异族的方式知之甚少。牧师们的教诲教导他，这些异形讲话傲慢，不可信任，这对乌列尔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们要像他们是叛徒一样追捕并消灭他们，大人。”

卡尔加又斟了些酒，举起酒杯说：“我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和胜利干杯，乌列尔，但还有另一个原因你必须去帕沃尼斯。”

“那是什么？”

“行政当局对帕沃尼斯的行星总督非常恼火。他们希望就她的星球未尽到一个帝国世界的应当义务和未能提供适当的什一税给出合理的解释。你要把一个泰拉当局的一名专员护送到帕沃尼斯那里，确保他安全着陆并表达他的不满。我认为他的安全就是你的责任了，连长。”

乌列尔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这样一个人提供保护，但他认为这个想法无关紧要。卡尔加大人把这个人的安全亲自托付给乌列尔，这足以证明他的重要性。

“提比略将军已经准备好了维克图斯号，你的负责人明天会带着更详细的信息上船。我希望你和你的人在下一个日落前准备好离开。”

“没问题，卡尔加大人。”乌列尔保证说，极限战士的主人给了他信任，他感到非常荣幸。他知道，他绝不会允许自己辜负这份信任。

“那就去吧，文崔斯连长，”卡尔加命令道，站着向乌列尔敬礼“去原体的圣殿祷告一下，然后去准备好你的人

卡尔加伸出手来，乌列尔站了起来，两位战士握着手，相互宣誓忠诚和勇气。

乌列尔深深地向卡尔加鞠躬，带着新的决心从院子里走出来。卡尔加看着他的新连长穿过铜门，走进夕阳。他拿起高脚杯，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东西。

他的听觉增强了，听到了身后的沙沙声，他不转身就知道谁站在他身后的回廊的阴影里。

“卡尔加大人，这件事事关重大。这其中更有很多利害关系。他能胜任吗？”那个人问道。

“是的，”卡尔加轻声说，“我相信他必能胜任。”

乌列尔沿着金色的游行队伍行进，穿著长袍的朝圣者成群结队，没有注意到他出现时引起的惊奇的目光。乌列尔的头和肩膀比那些前来见证帝国最神圣的地方之一的人都高，他感到自己的心跳随着人群起伏，与赫拉要塞大部分建筑一样，这座圣殿据说也是由罗伯特·基里曼设计的，其建筑规模和装饰的宏伟不成比例。他前面的一座巨大的拱门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昏暗的夕阳在彩色玻璃穹顶上闪耀着金色、蔚蓝、红宝石和祖母绿等各种宝石般的光芒。大批朝圣者在他面前分散开来，他作为帝皇天使中的一员，朝圣者们给了乌列尔优先权，但他们同样渴望见到这位受到祝福的基里曼。

像往常一样，当他出现在令人敬畏的的原体面前时，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他谦卑地向下看了看，不想让他的目光停留在他那战团的基因之父身上太久。

极限战士的原体罗伯特·基里曼身披铠甲，坐在他巨大的大理石王座上，埋葬在这一万年前的静滞力场所打造的坟墓里。围绕着原体的脚下的是他的武器和盾牌，在他身后，是马库拉格的第一面旗帜，据说是由一千烈士的遗物所织成的，是帝皇亲手抚摸过的。乌列尔感到胸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他的血管里流淌着这位伟大的英雄和战士的鲜血，这些血可以追溯到大远征的时代。他单膝跪地，为自己的存在给他带来的荣誉所折服。

即使是在死后，原体的面容也显示出了磅礴的勇气和毅力，如果不是脖子上那闪闪发光的伤口，乌列尔会发誓，这位伟大的战士会可以站起来，从圣殿里走出去。当他的眼睛盯着那鲜红的伤口时，他感到一阵冷酷的怒火。血珠，像闪闪发光的小红宝石，在原体的脖子下一动不动，悬浮在的静止力场的半空中。基里曼的生命被叛变原体-帝皇之子的福格瑞姆的毒刃所切断了，他的伟业没有完成，他的遗愿没有实现，这是莫大的悲剧啊。

乌列尔知道，有些人相信，原体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并声称他总有一天会从他的王座上复活，预言家们认为这是帝皇伟力的具现。但是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静止立场的封闭泡沫内发生的。他感觉到身后沉默的群众，并意识到他们对他带有“神圣”的敬畏，但他却觉到自己并不值得被这样尊敬。他知道这样的想法把他从大多数兄弟中划出开来，但阿代俄斯教会了他超越传统思维界限的价值。

普通的、不知名的凡人大众才是银河系中真正的英雄。帝国的男男女女们，赤身裸体，脆弱地站在一个无限黑暗恐怖的宇宙面前，拒绝向它那无法理解的浩瀚臣服。而他是为了他们所存在的。他一生的目标是保护他们，让他们继续履行人类以帝皇的名义统治银河系的天命。大多数人会在几千光年的时间里旅行数月或数年，牺牲他们在这里拥有的一切，但他们每个人都会对因为荣耀了自己原体的基里曼子嗣保持着尊敬。

乌列单膝跪地，低声说，“我主，求您饶恕我，我到你面前来，请求您赐福。我带领我的战士参战，请您赐予我勇气和智慧，带领他们光荣地渡过战火。”

乌列尔闭上眼睛，让周围的环境为他注入宁静和威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高高的圆顶天花板四周弥漫着褪了色的战斗荣誉的气味。

当位于他鼻腔后面的神经元分析空气中的化学成分时，一股感觉涌上心头，与远古时代的外星世界和远征的气味相映成趣。记忆翻滚而过，特别是一个多世纪前的记忆。他刚满14岁，刚被带到赫拉神殿还不到一个月。

乌列尔一直在往山上跑，他的胸口在剧烈呼吸的作用下如同燃烧一般，他的大步通过广阔常绿森林的高山。他的体能已经超过了极限战士挑选的大多数新兵，现在只有利尔丘斯在他前面。不过，乌列尔正在接近他。在考斯的洞穴农场工作，在阿吉塞卢斯兵营训练，使他保持精瘦干练的体型，他知道自己有足够的精力在到达顶端之前抓住利尔丘斯。

现在只有克林德紧跟在他身后，但乌列尔不遗余力地瞥了一眼，看看利尔丘斯的朋友离他有多近。乌列尔正在缩小与利尔丘斯的差距，现在他们之间只有几步之遥。他咧着嘴笑着，无视身后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所有的精力都集中拉近与领头羊之间的距离。克林德的脚步声很近，但乌列尔太想抓住利尔丘斯了。

利尔丘斯回头瞥了他一眼，他疲惫的脸上显出明显的忧虑，乌列尔心中暗喜。他能从李尔丘斯的脸上看出他对自己失败的预计，劲头又从身体里涌了出来，当他拉到水平面时，双臂向两侧倾斜。乌列尔将右转超越利尔丘斯，他奋力冲刺，克服大腿的灼烧感。利尔丘斯环顾四周，在他的周边视野中只看到了乌列尔，于是并用手肘向后劈了过去。

血从乌列尔的鼻子里喷出来，眼睛里也因疼痛充满了泪水。耀眼的阳光闪得他头晕目眩，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两手扶在脸上。当克林德把他从赛道上推出来时，他感到有双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肩膀，大叫起来。重重地摔了一跤，折断的鼻子在坚硬的泥土上裂开了。他听到笑声，一阵可怕的怒火吞没了他。

乌列尔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擦去鼻子和下巴上的血，但头晕使他昏倒了。透过痛苦的阴霾，他可以看出其他新兵从他身边经过，跟着袭击他的人跑到山顶。

一只手抓住他光秃秃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乌列尔看到他的同学帕萨尼厄斯，痛苦地眨了眨眼，紧握着朋友的肩膀，稳住了自己。

“让我猜猜看，”帕萨尼厄斯气喘吁吁地说“利尔丘斯？”

乌列尔只能点头，怒视着山坡。利尔丘斯现在遥遥领先，马上就要到山顶了。

“你还要跑吗？”

“是的，我当然要跑，”乌列尔咆哮道“我要直接冲到终点，照着那个作弊的混蛋的脸上来一拳！”

他甩开帕萨尼厄斯的手，再次出发了，他的赤脚在地面上的每一个砰砰的一声刺痛他的脸。鲜血从他的鼻子里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当他勃然大怒时，他对嘴里的苦涩、金属味表示欢迎。他从跑步者身边经过，几乎没有注意到他们，脑袋里充满了复仇的念头。

乌列尔登上山顶，跌跌撞撞地来到岩石高原中央的石窟。他摸了摸石柱，转向利尔丘斯和克林德尔坐的地方。锯齿状的黑山一直延伸到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但乌列尔毫不在意地向懒洋洋的利尔丘斯走去，利尔丘斯用警惕的眼光看着他走近。乌列尔走近时，克林德站在两人之间移动，利尔丘斯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克林德比乌列尔年轻，但比乌列尔高半个头，汗流浃背的胸膛上布满了大块肌肉。

乌列尔停下来，面对那个大男孩的目光，然后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克林德捂着脸，乌列尔随即又使出一记有力的上勾拳打在下巴上上，最后打出一记雷鸣般的交叉拳。大个子的男孩倒了下去，乌列尔跨过他呻吟的身躯走向利尔丘斯。男孩站起身来，后退，摆出拳击手的姿势，在他面前举起拳头。

“你作弊了！”乌列尔指责道，同时举起拳头。

利尔丘斯耸了耸肩“我赢得了比赛。”他指出。

“你认为这才是最重要的？赢了？”

“当然。”利尔丘斯冷笑道“你真傻，竟然还相信那些东西。”

当最后一批新兵到达山顶时，在他们二人身边围成一圈。

“你在阿吉塞卢斯什么也没学到吗，利尔丘斯？如果你不保留你的荣誉，那胜利就毫无意义。”

“别想教训我，乡下小子！”利尔丘斯厉声说“你根本没资格去那里。我至少赢得了我的位置。而不是因为自己的祖先才被授予的”

“我也公平地赢得了我的位置，利尔丘斯，”乌列尔阴沉地回答“卢西安与我的选择无关”

“狗屎！“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利尔库狠狠地说，他冲了进来，朝乌列尔的太阳穴猛击了一拳。乌里尔一个虚晃闪过一拳，伸手缠上了对手胳膊上，一个转身，李尔丘斯失去了平衡，被乌列尔一个过肩摔扔了出去。

利尔丘斯一边在空中飞行一边大喊大叫，随后结结实实被摔到了石头地面上

乌里尔向后扭动男孩的手臂，感觉手腕断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与利尔丘斯痛苦的尖叫声中重合在一起。

乌列尔松开了手，走回了山洞。他猛然倒在地上，筋疲力尽的感觉又回来了。

一群男孩行动起来帮助倒下的新兵，乌列尔顿时羞愧不已。利尔丘斯很受欢迎，乌列尔打败他也一无所获。

但他不能收回自己行为，必须忍受后果。这时，一个影子落在他身上，他看见帕萨尼厄斯站在他身上，脸上带着责备的神情。

他的朋友坐在他旁边说，“乌列尔，你不该那样做....”

“我知道。我真希望它没有发生，真的...”

“利尔丘斯会因此恨你的。”

“你觉得我应该道歉吗？”

“是的，但不是现在。你公开羞辱了他，他现在会拒绝这样的道歉。当我们回到要塞的时候和他谈谈，他的手腕已经被药剂师固定住了。”

“我会照你说的做，我的朋友。这太蠢了——我被我的愤怒蒙蔽了双眼

“至少你还能意识得到这事挺蠢的。帕萨尼厄斯笑着说：“不过说不定他们真的从你这个阿吉塞卢斯的出来的乡下小子的身上里学到了什么。”。

“说话小心点。”乌列尔有些恼火地警告说，“否则我也得把你揍扁。”

“你大可以试试，乡下小子，但要想打倒我，你可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乌列尔笑了，知道帕萨尼厄斯是对的。他的好兄弟是个大块头。虽然帕萨尼厄斯也刚刚十五岁，但他已经比大多数成年男子都高了。他的肌肉像钢索一样突出，紧贴着他晒黑的皮肤，其他新兵中还没有一个在力量方面超过他的。

来吧，”帕萨尼厄斯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该走了。你知道，克劳塞尔在日落时就会关门了，我可不想再在山上过夜了。”

乌列尔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呻吟着，他的肌肉抗议这一突然的活动。他意识到自己跑完后忘了伸展，于是又一次诅咒自己是个傻瓜。

帕萨尼厄斯领着新兵们由出发了，当他因迟发性休克和疼痛而绊倒时，他们轮流帮助面色苍白的利尔丘斯。男孩的手腕肿得比平时大了一倍，变成了奇怪的紫色，在下山的路上，他好几次差点晕倒。乌列尔曾主动提出要帮忙，但他的新兵们的怒容都阻止了。当他们到达赫拉要塞时，利尔丘斯告诉药剂师他摔断了手腕，在随后的几天里，乌列尔发现他和其他人之间产生了隔阂。然而，意识到它的存在并不能阻止它的扩大，在随后的岁月里，只有帕萨尼厄斯仍然是乌列尔的好兄弟。

在圣殿里，乌列尔睁开眼睛，抖掉了记忆中最后的痕迹，站了起来。他很少回想起自己当军校学员的日子，对自己今天这么做感到惊讶。也许这是一个预兆，是原体送给他的信息。他抬起双眼，望着罗伯特基里曼的脸，寻找那可能意味着什么的迹象，但这位死去的原体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他的宝座上。

乌列尔感到自己肩负着责任的重担，大步穿过密室，站在神庙内圣所弯曲内壁上一块青铜镶边的石板前。上面铺着巨大光滑的黑色大理石，每一块都镶有玉石纹路。石板上刻有金字，上面刻着每一位在一万年历史中阵亡的极限战士的名字。成千上万的名字包围着这位原体，乌列尔想知道在他回到这个圣地之前，还会有多少名字被加进去。他自己的会是其中之一吗？

他的目光扫视着面前的石板，献给大约250年前第一连的一百名战士，他们在马库拉格的北方防御堡垒下与恐怖的异形暴君进行了战斗。

乌列尔的眼睛停留在一个名字上，这个名字刻在第一连英勇的因维特斯上尉的献词下面。

老兵卢西恩·文崔斯士官。

乌列尔的手指勾勒出他祖先的轮廓，以他的名字为荣。他与战团英雄的偶然关系使乌里尔有权在著名的阿吉塞卢斯兵营接受训练，但也还是他自己的出色的能力和永不放弃的决心使他被极限战士选中。

乌列尔鞠躬，向他的祖先致敬，然后潇洒地敬礼，转身离开了圣殿。

他将带领连队进行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