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黎明杀鸡
在一面龙语墙之前，龙裔露出了迷惘的神色。
褪色者知道，龙裔这是在从龙语墙上学习龙语单词，好组合出龙吼。但接下来龙裔的行为他就看不懂了。
龙裔居然掏出一张羊皮纸，然后掏出一支笔，在羊皮上抄写起了龙语单词。
“老大，你这是……”
“一整面墙都是龙语，但是受限于游戏性，龙裔只能使用其中一个单词。这很奇怪不是吗？所以，我要将这些龙语都记录下来。以后说不定可以使用游戏系统之外的龙吼呢？”龙裔挠了挠头。
在战过一群尸鬼，劈碎几个骷髅之后，褪色者与龙裔终于抵达了墓地的最下层。
褪色者也终于遇到了他刮得动的对手。他一面奔跑一面使用魔法辉剑，终于干碎了几只敌人。
这种边跑边跳还能抓住机会施法的法师……大概这就是2022年的游戏吧。
接着，两人又继续往里面走，与霜噬蜘蛛相遇了。
不同于游戏里的寥寥几只，这种比人还大的巨型节肢动物将网铺得到处都是。龙裔毫不客气掏出一罐油扔出去，使用火舌术点燃了蛛网，然后带着褪色者后退。
蜘蛛们全身带火地冲出巢穴，然后与龙裔召唤的幽灵狼厮杀到一处。
褪色者看得眼热。他也有召唤物，但是招魂铃从骨灰之中召唤灵魂的机制，在交界地尚且时灵时不灵，在奈恩世界更是没用。倒是辉剑圆阵，对藏在暗处的幼年霜噬蜘蛛有绝妙的压制力。
这个魔法是可以自动瞄准的。
越过了霜噬蜘蛛的巢穴之后，龙裔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兄弟，霜噬蜘蛛对着你喷毒的时候，你一个翻滚给无伤过了，对吧？”
为了触发辉剑圆阵，清扫小型敌人，褪色者是冒险突进了的。当时一头磨盘大小的霜噬蜘蛛对着他喷一口毒液，结果褪色者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嗯？啊，对，是有这事。”褪色者点了点头。龙裔瞪大眼睛：“难道你翻滚真的有无敌帧吗？这也太逆天了吧？”
无敌帧，即“玩家操作角色，在这一帧中没有受击判定”的无敌瞬间。20年代时，许多动作游戏，都会通过“翻滚无敌帧”，来让玩家躲避大部分攻击。
当然，作为一个古早的游戏……老滚5并没有这样的翻滚。
龙裔对着褪色者上下翻找一通，发现朝着霜噬蜘蛛毒液滚翻过去的褪色者，身上真的一滴毒液都没有沾上，顿时捶胸顿足。
“敌人毁天灭地的大招，你只要就地一滚就不会受伤，还有更强力的技能吗？”
当时龙裔就想让褪色者试试能不能靠翻滚躲过“伏斯·洛”的龙吼。但是褪色者怕死，直接拒绝了。唯一让两人为难的，是一连串的火焰陷阱。整个房间的地面都会间歇性往外喷火。龙裔倒是可以凭借冲锋龙吼一次性冲过去，但是褪色者却做不到。
现阶段的褪色者，血量与抗性都不如龙裔，也没法硬冲过去。无奈之下，龙裔最终扛着褪色者，用龙吼冲过了火焰陷阱。
两人就这样一路向前，就来到了墓穴的最底层。
龙裔在棺椁旁找到了一张纸条。
“实话，我一直不明白那个女人是怎么做到完全不惊动蜘蛛骷髅尸鬼什么的就直接来到这里的。”
褪色者面无表情的打开另一侧的暗门：“我更不理解，为什么天际省墓穴的最深处，一定有一个通往外界的暗道。”
龙裔快速搜刮随葬室的财宝。他看到一本写着“召唤单手剑”的法术书，立刻满意地点点头，将之收好。
然后他才说道：“我也有不理解的事情啊，比如说你们交界地，很多高楼就是中空的，里面放一个直上直下的梯子。”
就这样，龙裔结束了这一阶段的主线任务。在附近的一个小镇里，龙裔找了一户富户，偷了马，带着褪色者一路狂奔，又花了一天的工夫回到白漫城。
沿途上，龙裔每到一处，就要购买一些草药之类的素材。得益于褪色者从交界地带来的黄金，这种购买行为相当减压。
而在旅程的末尾，龙裔走进了白漫城的“阿卡迪亚大锅”，将褪色者最后的黄金花了出去，买了一大堆原材料，然后与店主在一起嘀咕了几句什么。那名女性店主似乎与他达成了协议，将一本厚厚的笔记交给了龙裔。
“这是什么？”褪色者很是好奇。
“啊哈，技能训练。”龙裔接着与褪色者对话的过程，快速翻阅那本笔记，然后说道：“阿卡迪亚是专家级的炼金术训练师。可以在这里花钱提升等级……啧啧，果然不是游戏的逻辑，不是‘交了钱就直接提升等级的’——但是这样更爽啊！”
“啊？”
“因为我交钱爽快，所以她把自己的笔记与配方借我两天，这两天里面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她……”龙裔嘿嘿笑道：“再加上我那个‘时停读书’变化的‘对话读书’能力……嘿嘿……”
龙裔一次对话之间，可以读完一本书。
龙裔这一波大约是赚麻了。他甚至拉着褪色者出城去攻击野生的泥沼蟹。在反复确认“没有感觉泥沼蟹变强”之后，他松了口气。
这一波后，他不光技能等级，人物等级也大幅提升了。而人物等级提升之后，他也再一次确认，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动态等级”一说。
唯一对此感到不满的，就只有女店主阿卡迪亚了。她根本不相信龙裔是真心求学。龙裔的学习速度太快了，让她觉得，龙裔单纯是在戏耍她。
而在这最后一点儿时间里，龙裔也没闲着。他居然在大街上偷起蔬菜来了。
每一次被抓包，龙裔都会笑呵呵地掏出铜币付款。大家也就将之当作“恶劣的玩笑”了。
只有雪漫城的卫兵对此感到有些苦恼。
“男爵啊，请原谅，我们是在无法理解……”卫兵吞吞吐吐地说道，“蔬菜又不贵，这个……您老是这样，巴格古夫领主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而在卫兵走后，龙裔笑嘻嘻地用胳膊肘捅了捅褪色者：“我就说吧，屠龙英雄偷几根菜，完全不是大问题呀。”
褪色者叹息：“大哥，别这样，真的……”
“行了行了，你可以用你的办法，呼唤小木头将你召回了。”龙裔挥挥手：“我们离开的地点，就定在河木镇吧。”
河木镇外，龙裔终于看见了《艾尔登法环》游戏中未曾出现的交界地先进技术。褪色者将一颗有点像核桃又有点像橡树果的种子埋进地里，说是留作坐标，随后掏出一个仿佛令牌一样的东西。
然后，雾渐渐起来了。
“可以走了，大哥。”
“哦。”龙裔非常愉快地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发动冲锋龙吼，冲进河木镇：“等一等，我上个厕所……”
随后，褪色者远远听到了拔剑的声音。再然后，是惨叫。紧接着，他就看到龙裔被卫兵拦住。
“男爵，您今天晚上是准备吃蔬菜鸡肉汤吗……”
龙裔哈哈大笑，爽快地把钱给了鸡的主人。那只鸡的主人反倒是被男爵这狂喜的神色吓到了。
或许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新来的男爵有偷窃癖好且精神有恙”的小道消息就会流传开去吧。
但龙裔却提着鸡，狂笑走到褪色者身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哈哈哈哈哈，鸡是可以杀的！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