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逃兵被枪毙90年后洗清罪名,英军士兵哈里·法尔悲催故事
1916年9月17日,索姆河战役
当时英军准备发动一次进攻,而西约克步枪兵团里一名叫哈里·法尔的老哥死活不愿意去,说自己不舒服,不能参加战斗。但医务官检查后说你没事儿,麻溜的滚去前线送死。结果法尔不但不服从,还擅自逃跑。不过这厮第二天就被逮回来了。
10月2日,军事法庭判决法尔不服以不服命令、怯战逃跑为由判决他死刑,10月18日,法尔被团部一排兵打靶~
(图片只是表意,不过他当时就是这么被排队枪毙的)
这篇的话狗子和大家聊个逃兵故事,当然,这类因怯战而被枪毙的逃兵每个国家都有很多,不过这位叫哈里·法尔的逃兵事后被认为并非怯战,而是受到炮击后产生了后来被称为“弹震症”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不过90年后他才被平反,死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说这还有啥用呢。
好了故事开始:
法尔1891年出生,在1908参军,率属于西约克郡步枪团,而且按照他连长说的说法,他服役期间的表现一直不错,举止得体,性格刚毅,服从命令。
1914年8月,他的团作为英国远征军的一部分被调往法国作战。
1915年5月9日的奥博斯岭战役期间,法尔被堑壕附近的一枚炸弹炸伤,随后被送往医院治疗。在恢复期间,法尔的手一直在颤抖,甚至都没法给妻子写信。
当时的脑神经医学还不发达,医院觉得法尔的外伤没事儿了就让他回部队去。但在这一期间法尔变得对枪炮声极度过敏,每次炮击都会让他在堑壕中捂着耳朵歇斯底里的大吼,但更多时候他的双眼会呆滞的看着前方。期间法尔多次和军医表示自己的神经似乎有点问题,但就一战而言,拿这个借口想逃离噩梦般前线的人太多了。
(一战中的澳新部队,注意左下角那位空洞的眼神,按照现代理解这就是弹震症的标准症状之一)
1916年7月,索姆河战役打响,8月,法尔的营被派往前线,9月15日,弗勒斯-库塞莱特战役打响,这也是坦克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英军的士气被这些钢铁怪兽极大的鼓舞,法尔的营也计划在9月18日早伴随坦克发动对德军要塞的进攻。
17日,为了准备第二天的战斗,法尔的营被要求派往第一道堑壕备战。不过就在当天,法尔再次和医务官表示自己已经不适合参加战斗了,希望准许自己留在后方,但未被批准。
上午9点,整个营都整装前往一线,但法尔在营部一个角落躲了起来。当晚,法尔被连里的军士长抓了个正着。当时军士长看到这个懦夫就来气,直接骂道你如果再不去我就崩了你。结果到当晚11点,法尔还是没归队。他们那军士长当时还强忍着枪毙他的冲动,派了几个人过去表示拖也要给老子拖到前线了,结果半路上法尔和押送他的人打了一架之后跑了。
第二天,没有参加进攻的法尔被逮捕。
从9月18日到10月2日期间,法尔不停地向营部表示自己的精神状况需要接受评估,虽然有个别精神评估医生同情法尔的遭遇,但这个案子从营到军过了一遍下来都做出了统一判决:执行死刑,因为大战前夕怯战,动摇军心。而且这场仗打了两年了还看不到结束的影子,如果这类怯战的逃兵再多一些,这仗就没法打了。
10月18日早上6点,法尔被一队士兵押往刑场执行枪决,他拒绝蒙住双眼,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行刑队,一排枪响之后,法尔卒。
如果从现代的医学角度去看,法尔妥妥的属于战斗应激反应中的弹震症。而且从事后资料来看,一战当中罹患这类精神类病症的人不在少数。但就一战而言这类精神创伤的判定还处于原始阶段,加上一战这种看不到一点希望的黑灰色战场,部队也倾向于杀一儆百来维持那一丁点可怜的士气。
法尔死后,部队只是告知他妻子格特鲁德·法尔说是阵亡。但等一战结束后,政府立马就停止了抚养金的发放,并告知法尔是逃兵,所以不再能享受政府抚养金待遇,但他妻子并不能接受这个说法。在之后的几十年时间里,格特鲁德从来没放弃过为丈夫讨回荣誉,包括法尔的女儿也一直在为父亲洗脱逃兵身份而奔走。
上图是战争结束后发给格特鲁德的死亡文件,里头说明了法尔是被团里执行死刑。
2006年,英国武装部队法颁布,终于特赦了法尔,不再将其列为逃兵。不过...这个法案总共赦免了306个一战时被自己人枪毙的英军...
我们最后看个数据,一战英军总共才枪毙了346个自己人
其中包括叛变的3人,参与谋杀的37人,其他的都属诸如逃兵、怯战、不服从命令、殴打长官、擅离职守、值岗睡觉造成重大事故的。
也就是说,除了叛变的和谋杀的,其他被枪毙的英军都被赦免了...
从我个人的角度去想,法尔首先是悲催的,因为一战中的堑壕战真的惨烈,炮火、机枪、每一次的进攻都和送死一样。即便是驻防也要面对迫击炮、毒气弹,还有无处不在的冷枪。即便是没有作战,泥泞的堑壕、泡烂的脚,发霉的食物、数不清的老鼠,看不到头的那种绝望和煎熬。法尔即便是不在1916年被枪毙,指不准也会因为其他原因死亡。
法尔其次也是悲剧的,逃兵这个ID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耻辱,尤其会连带着家人一起蒙羞。
法尔最后也是哭笑不得的,死了90年终于被洗白,但同样洗白的还有几乎90%当时被枪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