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棵树

老家院里有两棵树，一棵梨树，一棵山楂树。

梨树据说是在我出生那年栽下的。由于同年生的原因，小时候天真懵懂，我把它视作非常要好的小伙伴，可以安心和它吐槽生活。后来我长大了，成了小胖妞，它也长大了，瘦瘦高高，有着直耸入云的气势。一开始的时候它只长枝叶，后来在春天开了一树繁花似雪，随风飘落浪漫唯美，没两年就在夏秋时节结了果子。那时候它还不是很高，我们有幸尝到它的果子，虽然皮糙肉厚，比不过买来的皮薄汁多，但还是很惊喜。开花结果，它真的长大了。之后它还在长大，并且没有和我一样横向发展，它越来越高，想够到它的树顶需要借住梯子，我们不能再随意摘下它的果子，而它的腰围并没有多粗，我总觉得它还是一棵小树。同样二十岁，我的人生走完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比起两人合抱粗的前辈，这棵我一只手臂就能环住的小树在它的种族里还是个小朋友。我梦想过它会一直长大，直到我老了，它或许会和它的前辈一样有合抱粗，树冠浓密，到时我会在它的树冠下放把躺椅，躺在上面摇啊摇，享受它带给我的阴凉。但是，梦已经碎了。家里翻修，考虑到树木根系很深会毁坏地基，爸妈直接把这棵和我一起长大的梨树砍掉了，栽种梨树的那块地也被填平铺了地砖。

山楂树去的更早。印象里山楂树比梨树长得要快，可能是因为梨树一直瘦瘦的，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而山楂树是横向发展，树冠浓密，像个矮胖子。山楂树的枝条带刺，山楂果还很酸，都是我不喜欢的。尽管我不是很喜欢这棵带刺的矮胖子，但我也没想过它会被砍掉，因为它很有用。老爸有高血压，山楂树的小红果全被用来给老爸泡水喝了。这样一棵对我家有贡献的树，也没逃脱被砍伐的命运。

两棵树中间的地带，每年都会撒些香菜和韭菜种子，能活下来多少听天由命，也栽过八月菊之类的花草，夭折的不说，活下来的没多久也都被连根拔起扔掉了。

有时候会无病呻吟，觉得世事无常，我希望大家都能顺其自然地活下去，一直走到生命尽头，但都有逃不过的意外。生命太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