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刻晴）短篇：霓裾翩跹【3】
如果说要评选人生最无聊但也是最有趣的学习时光，绝大多数人应该会选择高中时代。
从入学开始就被灌输高考的重要性，整整三年的高强度集训只为了一场考试，几乎断绝了所有的娱乐只为一次的鱼跃龙门。
曾经有人说，初中老师最难做。因为小学时候虽然有精力，但是懂的不多所以麻烦不会很大；高中时期什么都懂了，但迫于学业没有精力去闹，所以也不会有很多麻烦；初中处于两者过渡阶段，所以老师最难做。
但也正是因为繁重的学业压力，那一点娱乐时光便显得无比的难能可贵，也因此而印象深刻。
高中任务重，压力大，因此更加需要注意劳逸结合。每周三的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学校的体育活动课，在这45分钟里学校不安排具体的任务，让学生在学校里尽情的活动，释放积压了半周的压力。
绝大多数人会选择趁着这个时间在操场上打打篮球踢踢足球之类的，再不济也会绕着学校慢悠悠的散步。当然也会有卷王趁着这段时间在教室里自习，但这类人毕竟只是少数。
刻晴一般情况下属于后者。她并不喜欢体育运动，加上5月末炎热的天气，这让她更加心安理得的躲在教室里自习。
下课铃一响，男生们便如同脱缰的野马，抱着足球篮球排球像是冲刺一样的直奔操场。而女生们则是三五成群，慢慢悠悠的从教室的前后门离开。
很快，教室里便剩下刻晴一人。
“唉。”叹了一口气，刻晴拿出自己的数学拓展。她其实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会选择在这么热的天还执意到室外去。特别是男生，为什么要执着于把球扔到一个特定的洞或框里，无论是篮球还是揉成团的废纸。
摊开练习册，刻晴却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她并没有做练习册的欲望。
那家伙，在干什么呢？放下笔，刻晴无聊的用右手撑住脑袋。灿烂的阳光被窗帘扯起，窗外的树荫投影到窗帘上，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像是一副印象派的浪漫主义画作，虽然不明白，但意外的赏心悦目。
最近只要她闲下来，思绪就会不自觉的飘到空的身上。距离空的那场表白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两人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变化。他还是会动不动给她找点无关痛痒的麻烦，而她也会很生气的报复回去。但这在众人面前习以为常的打闹却渐渐多了点刻意的味道，即便是空偷拿了她的一张便利贴她也会大发雷霆，从教学楼一路追杀他到实验楼。
然后在某个没有人的地方，空会老老实实的把便利贴还给她，任凭刻晴“狠狠”揪他的耳朵。
每天两次的跑操，她也会刻意的在楼道里走的慢一些。等到他那只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护着她一路来到班级门口。
渐渐的，刻晴惊奇的发现，这一个多星期居然是她整个高三过的最轻松的一个星期。每天和空的打闹已经渐渐成为她释放压力的习以为常，甚至有时连“跑操结束没等她一起上楼”都成为了她名正言顺欺负空的理由。
但这么做的副作用也很明显，那就是只要刻晴空闲下来，空的影子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在脑海里。
她也不是没想过去抗争，但压抑的越狠反弹也就越厉害。到后来，刻晴索性直接摆烂了。反正想完那家伙以后自己的注意力反而能比以往更集中，那就随它去吧。
本来是温水煮青蛙，结果青蛙自己还给锅上面加了个盖子。
他打羽毛球似乎挺厉害的，应该正在体育馆里打羽毛球吧。用鼻子和上唇夹住黑笔，刻晴歪着脑袋。
听说之前有人邀请他到省里面打羽毛球来着，但他好像没去。
等等，他现在不会正在和其他女生打球吧？少女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夹住的黑笔也“啪嗒”一下掉到桌子上。
“不不不，他跟谁打球关我什么事啊···”用力的摇了摇头，刻晴重新拿起笔。
看向练习册上枯燥的数学题，刻晴同学的思绪一下子又渐渐的不知道飞到空那里去了。一想到空现在有可能正在跟其他女生打球，刻晴的心里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啊啊啊啊啊！”烦躁的丢掉手中的笔，刻晴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烦死了！！！
白净的玻璃反射出女孩现在的模样：原本柔顺的紫色长发被揉的一团糟，同色的大眼睛如同金鱼一般瞪得大大的，两腮也像河豚一样鼓起来。
刻晴瞪着窗户里的小人，窗户里的小人也在瞪她。
“是你先瞪我的，是你让我去找他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刻晴喃喃道。
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
“嗯，对，就是这样。”女孩似乎找到了借口，“是你逼我的，才不是我自愿的。”
镜子里的自己又点点头。
“好啦，就是这样。”欢天喜地合上练习册，刻晴一溜烟的溜出教室，头上两个三角形的发饰软趴趴的，像两只猫耳朵。
和刻晴猜的一样，空果然正在体育馆里。
“···”才刚进入体育馆，迎面而来的便是热烈的讨论声和欢呼声。
小心翼翼的避开人群，刻晴找了一个不会引人注意的高台角落，注视着这讨论中的核心人物。
体育馆的中央，空和达达利亚激战正酣。
两人的身形闪动，手中的球拍不断挥出。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刺耳，激烈的破空声总能带起一阵阵惊呼。
从刻晴等到角度来看，只能看见两人来回腾挪变换，而中间的球已经只能看见残影。
贝齿轻咬红唇，刻晴举起双手放到嘴边。
“空，加油啊！”张了张嘴，助威声细弱蚊吟。
远处场地里的空虎躯一震，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召。而就在这时，达达利亚恰好一击高球飞来。
“嘿！”小腿肌肉用力，空高高的跃起。右手胳膊肆意的向后舒张，整个上身形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衬衫下的完美的肌肉曲线暴露无遗，引得周围围观的女生阵阵尖叫。
“碰！”用力的挥出这一拍，羽毛球如同流星赶月一般笔直的奔向底线。
“啊！”达达利亚一惊，下意识的想要去接。但奈何球速太快，抢在达达利亚之前，球率先落在底线以内。
“哦哦哦哦哦哦！！！”一击漂亮的扣杀终结比赛，围观的人群纷纷发出赞叹的欢呼。
“Nice！！！”远在高台上的刻晴也是心中一喜，下意识的跺了跺脚，眼中异彩连连。
“13：15，空赢了。”在一旁记数的重云赶忙宣布结果。
“呼，累死了。”将球拍扔到一旁，达达利亚瘫坐在地上。
“你昨晚是不是撸多了，这么虚？”空抬起右手，猛地将球拍丢出。球拍在空中旋转这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在落地前精准的被空接住。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又引得围观的女生们低声惊叫。
“你这最后一下怎么回事？”拉住空的手，达达利亚站起来。
“你扣杀什么时候这么强了？”达达利亚狐疑的盯着空。
“凡事先想想自己的原因，你应该问你自己为什么这么菜。”空虽然这么说，但余光却忍不住瞥向一旁的高台。
视线相对，刻晴心里一惊，赶忙躲到一旁的柱子后面了。
“记住，菜是原罪。”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人，空更加臭屁的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膀。
“啧啧啧。”虽然满脸不爽，但达达利亚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空，我和你打一场！”一旁的胡桃早就耐不住性子，拎着球拍就走上球场。
“胡桃？”刻晴心里一动，下意识的看向场地里正风光无限的男人。
没来由的一哆嗦，空缩了缩脖子干笑道：“那个，我打不动了，你让达达利亚陪你打吧。”
“刚才不是还那么神气吗，怎么现在萎了？”终于找到机会，达达利亚一把搂住空的脖子。
令他有点意外的是，空居然没有反驳。
翻了个白眼，空收拾好自己的球具：“你们先打吧，我先回去了。”
“唉，你真不打了？”达达利亚一愣。
空却只是挥了挥手，拎着球拍走出了体育馆。
在一旁偷听的刻晴也松了口气。
“哼！”心里莫名的有些雀跃，刻晴撇撇嘴，也悄悄的出了体育馆。
学校的绿化做的相当不错，放眼望去全都是郁郁葱葱的香樟树。五月刚好是香樟树落叶的季节，风一吹过，枯黄的香樟叶便淅淅沥沥的落下，将黑色的柏油路铺成香樟叶的大道。
刻晴很喜欢踩在香樟叶上的感觉，软软的，脆脆的。一脚踩上去上去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香樟叶那种独有的清香也会释放出来。
“刻晴！”刻晴这边正漫步在校园小路上，后面便传来了空的声音。
“你来看我比赛了？”快步赶上刻晴，空虽然有些气喘，但还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兴许是才运动过，空身上那股阳光的味道更加清晰浓郁。清风拂过，阳光便随着香樟树的香气包绕这刻晴。
“才，才没有。”刻晴小脸一红，支支吾吾道。
空则是嘿嘿一笑，他是瞎子吃饺子——肚里有数。
“怎么样，我最后一个扣杀帅不帅？”刻晴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空于是也跟在她的身边陪她慢慢走着。
“一般般。”回想起空刚才那个帅气的扣杀，刻晴心中一动，嘴上却不依不饶。
“唉，这还不帅？”而空却好像收了特别大的打击一样，整个人瞬间就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看着现在空的样子，哪怕明知道你他是在装，刻晴心里还是微微一动。
“要不，你和我打一场？”女孩开口问道。
“啥？”空一愣，抬起头却对上女孩认真的目光。
“你，跟我打？”以为自己听错了，空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他吹，凭他现在的实力，哪怕是遇到职业选手他都有自信和对方碰一碰。虽然肯定赢不了，但也不至于输的特别难看。
“不过先说好，我是有条件的。”看着空跃跃欲试的样子，刻晴赶忙补充道。
“你不准打特别高的球，也不准打特别低的球。”女孩开始描述她的“不平等条约”，“不准的特别快飞的特别远的球，也准打特别慢的那种飞不了特别远的球，也不准打那种让我到处乱跑的球。”
“你这，还打什么羽毛球···”听着刻晴的描述，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照她这么打，那还有什么乐趣，不变成老年人晨间锻炼了吗？
“你要能做到这些，我就和你打！”而这位不平等条约的发起者，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好，我遵守。”叹了一口气，空从袋子里拿出球拍和球。
空这边没精打采，而刻晴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哼哼，看本小姐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按照约定，空不能打那种特别刁钻的球，而刻晴却没有任何规则的约束。于是乎空每次只能经可能的将球打到刻晴的手里，而刻晴的球却到处乱飞。
不过空的实力也确实强，无论刻晴打给他怎么令人大跌眼镜的球，他都能接到。
渐渐的，原本觉得无聊的空也发现这项不平等羽毛球对决的乐趣所在了。
因为天气比较热，很多女生都穿着短裤，刻晴也不例外。女孩的大腿修长紧致，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白净的肌肤反射这淡淡的光彩，映照出阳光的模样。
而她胸前那不大不小的饱满也因为女孩的律动而上下轻微晃动，看得空眼睛都直了。
似乎，这样也不坏···
“看招！”正当空认真赏析着女孩的圆润和饱满时，刻晴的一声轻喝将他从思绪中拉出。
下意识的，空伸出球拍。但好巧不巧的是，就在他踏出的那一步上，刚好有一片落下的香樟叶。
“糟！”空心里一凛，下意识的收回手保持平衡。而也正是这样，白色的羽毛球轻巧的落在地上。
“唉？”空一愣，“唉唉唉唉唉唉唉？？？”
“YES！YES YES YES！！！”而对面淡淡女孩则是满脸放光，握紧球拍，紧致的小腿原地踏着小碎步。
“刚才那球不算！”空赶忙道，“那里有片树叶！”
“我不管！”也许是得意忘形了，刻晴朝着空做出了一个鬼脸，“菜就多练。”
“你！”空哭笑不得，但看见女孩得意洋洋的模样，他心里的最后一点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是是是，你赢了。”一屁股坐到路牙子上，空丢拍认负。
在这一刻，号称“打遍全校无敌手”的空终于迎来了第一次失败。而刻晴也成了第一个官方背书的打败了空的人。
“哼哼哼···”刻晴得意洋洋的走到空的跟前，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向空伸出手。
但她显然低估了空的体重。一下没拉起来，在相互作用力的作用下，刻晴反而中心不稳，一个踉跄摔到空的身上。
因为空在和达达利亚打完以后就换过衣服了，和刚才刻晴打的时候也没出什么汗。扑到在空的身上，迎面而来的男子气息如同一柄重锤砸在她的心头。女孩懵了一下，刚平静下来的心跳立刻开始躁动起来。
空也蒙了，他只觉得手臂上力量一轻，然后女孩就猛地朝他跌来。他被吓了一条，下意识的搂住女孩的腰肢。
刻晴的腰很细，仿佛稍微用点力就会断掉一样。空这才明白原来“盈盈不足一握”并不是夸张，而是陈述了某种事实。
女孩的身体很软，就像是一大块充满弹性的果冻。虽然以前因为学校活动等，空也没少抱过其它女孩，但没有任何一个能和他如今抱着刻晴的感觉相比，那么的令人沉醉，那么令人欲罢不能。
两人的脸贴的很近，彼此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和越发剧烈的心跳。
以前没注意，这次意外的贴近让刻晴惊讶的发现，原来空的眉毛这么长。他的鼻梁也很挺翘，但并没有到那种令人不适的程度。而那双金色的眸子则如同黑洞一般，牢牢的锁住了她的目光，让她慌乱、让她安心、也让她沉醉。在眼眸的深处，刻晴甚至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微风吹拂，未落的香樟叶纷纷扬扬。配上金色的阳光，两人仿佛沐浴在金色的雨中一般，浪漫到令人窒息。
心跳越发激烈，让刻晴的头觉得有点晕。
看着尽在咫尺的娇艳，空用力咽了口唾沫。右手微抬，轻轻抚上了女孩的后脑勺。
微微用力，两人的脸越来越近。
刻晴的呼吸也变得越发粗重。或许真的是昏了头，迷迷糊糊中，她居然闭上了眼睛，任凭空炽热的气息拍打在她的脸上。
突然，一阵微风吹来。刚运动完的刻晴出了点汗，微风一吹，少女的娇躯下意识的一哆嗦。
“啊！”猛地从着情迷意乱的氛围中清醒，刻晴猛地推开眼前的男孩。
“哎呦！”空本来都准备好了，结果少女的一用力让他的后脑勺猛地撞到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冒金星，不过这一下也让他清醒过来。
目光缓缓聚焦，空一眼就到看了一旁同样坐在地上，脸色如血的女孩正双手抱胸，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额，那个···”空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刻晴一眼又瞪了回去。
沉默，莫名的尴尬降临在两人之间。
体育馆上，两只鸽子正悠闲的晒太阳。其中一只突然翅膀一震，扑棱棱的飞走。剩下的一只先是一愣，随后也赶忙打开翅膀追了上去。
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刻晴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燥热似乎消散了一些。而自己对面的空则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夹着腿，似乎在掩盖什么。
刻晴也不是什么深闺大姑娘，一下就明白了空现在的处境。刚消下去的红晕又一次上脸，刻晴捡起自己的外套快步走到空的身边。
空本来一位刻晴还想要来拉他，刚想开口拒绝，却见女孩抬起腿，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
“哼！”做完这一切的刻晴娇哼一声，披上外套灰溜溜的逃走了。
空则是在原地龇牙咧嘴。
“这小妮子，真舍得下手啊。”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空苦笑一声。
不过就在刚才···会想起几分钟前发生的一切，空的心里慢慢热起来。
刻晴刚才的那一脚并不像是厌恶或者什么，而是带着一点掩饰的娇羞，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狼狈的离开，高低要讽刺自己几句。
算了，看来让这小妮子表白这件事还任重而道远啊···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空也站起身。
虽然没亲上，不过也差不多了。回味着刻晴身体的柔软，一丝略带猥琐的笑容浮现在空的脸上。
要是刻晴知道此刻空在想什么，恐怕要整个校园追着他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