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20(忘羡双洁he)
蓝湛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树上枝条已然抽了新芽,从前没注意,如今显得喜庆又可爱。一进屋,就看到魏婴倚在床头,对着自己笑。
蓝湛不知要如何开口,静默了好一会儿,还是魏婴先提起。
羡:“孩子会想你的…我也是”
蓝湛很是震惊,猛地抬头,魏婴却是平和坦然。
湛:“你知道了?”
羡:“路过的弟子抱怨要去守寒潭,我就知道了。”
湛:“早知道要这样…我……”
早知道又能如何呢?原谅原谅,要想获得谅解必得磨灭那原罪,付出相应的代价。
魏婴料到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了事,所以早有心里准备了。
羡:“没事的,你去。”
“我只有一点,千万照顾好自己,好吗?”
蓝湛只当这是魏婴心疼自己,心里还美滋滋的。
湛:“你放心,我定然毫发无损的回来。”
魏婴凑上前去,亲亲他,眼角却流下泪,这几天,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哭了。
可那寒潭实在不是什么容易地方,那里供奉着蓝氏祖先的灵脉,冰天雪地,异常寒冷,每到傍晚,风雪交加,虽没有机关暗门,谈不上凶险,但单是那冷,也已经够人受的了。
蓝启仁给蓝湛留了几日时间,让他再陪陪魏婴。
蓝湛便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早上起来,给他穿衣服,梳头,还要连带着哄好他的起床气。魏婴偶尔嘴馋想吃些什么,蓝湛就差人去买,自己再剥壳剥皮伺候着喂到他嘴里。怀孕的人特别容易困,蓝湛常常抱他在怀里,哼着歌,看着魏婴睡着,自己再呵欠连天的给他捏手捏脚。
进寒潭的那一天,魏婴没有去送蓝湛,他坐在静室门口,望向寒潭的方向。
湛:“你不用去了,和孩子好好的,别担心我。”
羡:“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要毫发无伤的回来。”
“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呢。”
湛:“好。”
蓝湛不让魏婴去,一是怕他自己走动不安全,二是蓝湛清楚,若是看着他,自己恐怕要反悔的。
寒潭的封印开启,冷泉的水连带着枯竭,就像魏婴的眼泪,在蓝湛离开的时候,流的一滴不剩。
在旁人看来,没有蓝湛,魏婴也过的很是惬意。晨间赏花散步,午后晒晒太阳,无甚忧愁。只有魏婴自己知道,他每一步都同蓝湛走在一起,蓝湛受着的,自己一样躲不开。
按理说,仙门世家从小修习,不论是剑修,琴修或是专医炼蛊都不会因季节更替而感冷暖。可眼下外面正是暖春四月,魏婴却日日叫冷,手脚冰凉,就像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一般,走到哪里都要抱着个暖手炉。每当太阳落山,骨髓刺痛,肌肤有被利器划破之感。深夜膝盖不便活动,双腿不能直立,双脚无甚知觉。
魏婴将能盖能裹的被褥衣衫都堆在床上,生怕冻着腹中的孩子。
羡:“宝宝…爹爹让你受苦了……是爹爹对不起你……”
“待你父亲平安出来…就都好了……”
“我们睡觉…睡着就不冷了…爹爹给你唱首歌……”
魏婴哼着歌,声音细微,断断续续。
甲:“又开始了……”
乙:“每天晚上都自言自语的。”
甲:“怀个孩子事儿真多。”
乙:“孕夫嘛,娇气。”
甲:“娇气归娇气,我可没见过他这样怪的。”
乙:“哎…你说…是不是大公子恼他没守身如玉…报复来了”
甲:“那可说不准,谁知道他跟二公子是怎么回事儿。”
“谁强迫谁还不一定呢!”
乙:“他会蛊,说不定二公子中了什么邪门东西。”
甲:“我要是有他那一身妖术,说不定也能当个主子。”
魏婴本就无法入眠,外面这两个嚼舌根的,更让他怒气横生。自从有了孩子,蓝湛又不在身边,魏婴一向是小心谨慎,走路起身都是慢慢的,说话声音也小小的,生怕惊着肚子里的小宝贝。如今却有人满口污言秽语,任谁也是忍不了。
羡:“要不这个夫人,让给你来当?”
门“框”的一声打开,吓得那两个弟子“扑通”跪在地上。
甲:“夫人…”
魏婴捏起那弟子的下巴,扬起他的脸,邪笑着打量,那笑容,美丽妖冶,杀人于无形。
羡:“妖术…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妖术”
“你又能不能学的去。”
甲:“夫人…弟子错了…饶了弟子吧”
“弟子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弟子再也不敢了”
魏婴手腕一甩,那弟子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旁边还有一个哆哆嗦嗦,不知自己会被怎样发落。魏婴转头看向他,揉着腰,冷笑。
羡:“抬起头来,看着我。”
那弟子微微抬起点头,眼神躲闪着。
羡:“看着我的眼睛。”
魏婴的瞳孔里闪过怪异的紫色。
“杀了他。”
刚刚还畏畏缩缩的弟子,眼下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长剑,准确的刺入对方的胸膛,干脆利落。
魏婴全程背着身,没有看见一点血腥,只听着声音。
羡:“收拾干净,你自己了断吧。”
那弟子很听话的开始动作。
魏婴进了屋,抵着门,身体缓缓滑下,倒在地上。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冰做的,是脆的,一碰就碎,没有痛感,没有知觉。很累很累,很困,很想睡。如此,就瘫在门口地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