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博/追夫】被世界抛弃的他,来到失去他的世界(四)

怎么才能坚强呢。
我用年华轻语代价。
当你离去后。
不屈灌入我的脊梁。
站直身子。
才能看见过去的你。
……
……
“以后,你就替我背着剑吧。”
“诶?为什么?这个好沉……刻俄柏会很累……”
“我怕剑握在我手里,博士始终会担心。”
“唔,好吧。”
她轻抚白发,眼里流淌下温柔。
如她所想,这个男人靠在她的大腿上,淡淡地呼吸。
她始终携着紧凑关注他的眉眼,唯恐梦魇侵袭他。
但好在,他似乎只是在安稳地睡眠,没有可怖的梦境,没有痛苦的回忆。
他所展露出的恐惧和无力挑拨起闪灵脑中被她自己尘封多年的记忆。
男人曾经的眉眼又如印画一般清晰,而充满色彩了。
“博士……曾经你总迁就我,哪怕很多事我对你隐而不语,你也只是一笑置之。
“我总觉得,怀揣秘密的我,不配得到你真心的爱,比起其他人,我对你总是隐瞒。
“但……
“但你如山峦,遮蔽了所有我不想提起的东西。
“我对你,总有份依赖。
“没事,哪怕如今的你归于平凡,我也愿意将我的一切作偿。
“做你的明灯,照亮你的前路。”
她闭上眼,默默念诵。
祷词不属于任何一本圣籍,只属于她心中不可动摇的神明。
如果萨卡兹的一生都在赎没有理由的罪。
那她甘愿为他卑躬屈膝。
她感受到打在腿上的热气重了重。
睁开眼。
“博士,我的喃喃自语吵醒了你么?抱歉。”
“……”
男人无神的双眼透着一股子茫然。
呼吸也甚不均匀。
“愿噩梦没有侵扰你,我的爱人。”
“……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就好。
“我去为您取餐,请稍歇。”
男人并没有带着眼泪苏醒,这对闪灵来说是值得欣慰的事情。
哪怕他的态度并不如过往那么从容,但自己也有的是理由去照顾。
她想起身。
袖口却被紧紧攥住。
“别……离开我……”
“……”
男人的眼神没有变换方向,也没有恳求般望向闪灵,只是呆呆地牵紧她的袖子,一动不动。
也没有用多大力的样子,或许,他知道请求是件没用的举措。
话语如此简短,却将她藏了数年的情绪都引出胸膛。
她的心颤动。
十指相扣,揽他在怀。
这是曾经的他对自己的宽慰,而如今,或许他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一位。
“放心,我不会离开博士。
“我会保护你。”
“……是今天,还是明天?
“你以后会反悔吗?会腻吗?会帮我当做你的艺术品,你的珍藏,会把我的眼睛送给丽兹作礼物吗?”
他总算愿意和她对上了眼。
却颇不懂事地毁坏了这早日温熏的气氛。
嗓音有些沙哑,冷冷地质问。
“如果,你做不到每天都隐藏的如此好,每天都能忍受我的无度,请放手吧,在没有撕破脸皮前,请放我走吧。
“你想要什么,我留给你,这次,用右眼。
“好吗?”
“……”
他的谨慎呐……
他为了活命,为了保住他难得的自由。
哪怕心中再温暖,也不敢轻信。
他的质疑来的多么刺人心神。
与天地的搏命,是多么不分对象。
他警惕的目光看向这个不开口的女人。
心中已经开始沦于恐惧。
呼吸也开始颤抖。
似乎他最熟悉的模样又要归于视野,似乎昨日他的哭诉和软弱又要变成令人捧腹的笑剧了。
他恐慌了。
但他想到的事情并未发生,没想到的事情却是来的迅捷。
超出他的预料。
赦罪师借着阳光,吻向他的唇。
撇下兜衣,用尽可能赤酮的状态拥尽他。
让舌津交泽。
“你,干什么……”
“博士……原谅我……我实在是,无法忍受。
“对你的爱……不是我需要去伪装,需要去刻意的事情,不是‘能不能做到每日爱你’,而是我做不到,任何一分一秒不去爱你。
“我不知道,梦中的我,究竟是何等罪孽……但,你的眼睛,始终只该用来看着我……
“哪都不该去……”
她捧起他的面庞,
他的眸子始终那么亮泽,闪着机敏和智慧。
却多了份浑浊,多了份畏惧。
少了点,属于他的从容不迫。
“我爱你,博士,从你肯定我的任何时刻开始,到这颗星球的尽头。
“无论它的结局,我的结局,你的结局如何。
“我都会爱着你。”
“……
“真的?”
他听过的虚情假意太多。
他经历过的欺骗太多。
乃至于信任对他而言,是最最奢侈的礼物。
不能轻易予人。
“以你起誓,博士。
“原谅我的僭越,但你是对我而言最重要,最不能背叛的东西了……”
男人不言。
只是靠在她的肩窝,大口呼吸。
手悄悄摸上她的腰肢,随后又在她的背后汇合。
似乎不肯轻易释怀,但又贪恋这份温柔。
“我……算了,再次被骗,也当我无谋吧……
“反正,也那么多次了……真的假的,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
赦罪师抱紧他,由着他。
清晨的白日总没那么热烈,却是最最温柔的曙光。
……
……
“哈?所以你就回来了?”
“啧。
“你知道那个赦罪师唯一拿起剑的时候指向的是哪里吗?她早就知道我在跟着了,我怀疑博士也应该知道。”
“那万一……”
卡普里尼瞪了萨卡兹一眼。
“现在,你和我,都是你口中的万一。”
“……切,说的好像我又是什么坏人了。”
“你当然是,至少在现在的他眼里。”
“……”
身旁熟悉的混蛋并没有熟悉地用花言巧语反驳,让伊内丝有些奇异。
她望去,w却在出神。
“喂,怎么了?”
“……是不是王庭中的谁做的?让他做了一个足以混淆真假的梦,让他厌恶畏惧我们所有人。”
“我不知道,但或许吧,我没有限制你猜测的权力,哪怕再天马星空,在复活的他面前都显得真实。”
“我想去找他。”
“现在吗?不适合。”
“我知道,但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和他对立了——我已经花了很久很久证明过一次了,我不想再看见……
“他对我的恶意。”
“……”
“萨卡兹总在寻找自己的家,但我的家,早就不是卡兹戴尔了。
“我去了。”
w放下了翘起的腿。
并没有往常的伶牙俐齿,只是默然离去。
伊内丝的指节轻敲桌案。
没有节奏。
上次看见w如今心态是什么样子?
自己还早以为她是个把一切都看淡的疯子。
看来有人挽回过她的理智和情感。
此刻的她……
像刚刚接过w的名谓一样。
不知所措。
却又不得不前行。
……
……
有人习惯了田野和杂路。
有人无所谓自己走过的是否泥泞。
而有的人。
只是过于害怕走在人群中罢了。
所以三人摸着卡西米尔的边境,没有目的地前行。
“博士,我们要去哪呀?”
“我也,不知道……”
茫然,茫然。
他可不是那个踏遍国家的领导者了。
而是一生都在被囚禁折磨的鼎炉。
每一次前进都试探,每一次分叉都惘然。
他小心翼翼。
“博士,如果你需要居所的话,我在卡西米尔有安身之处。”
“卡西米尔……是那个临光家族在的卡西米尔?”
“是。”
“我不要去,我不要……”
博士低着头颅,声音渐虚。
似乎这个名谓给了他不少震撼。
“别怕,博士,我在。
“临光家……不足道。如果是为了保护你,我并不用正视他们。
“更何况,他们本该和我一样,是你梦中恐惧的虚影。
“他们做了什么?”
“……子嗣的延续罢了,哪怕方式再粗暴,哪怕光明如何播撒在被世人关注的舞台。
“我也只是活在阴暗里,被她们所谓的家族扯碎罢了。”
“抱歉……博士。”
“没什么,比起其他人……抛弃算是一种很温柔的方式了,至少,我在那里没有失去些什么。
“而且,虽然我只是被随手扔在荒野,但……但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打算把我饿死。
“哈……真是谢谢他,有些护短的好心人。”
他的阐述平静,涟漪泛波。
“有些”护短,意味着什么,闪灵怎么也该想出来了。
心揪得紧,揪得生疼。
她挽住男人的手臂。
“博士,我在,我在……
“不用再害怕了,以后的以后,都不用害怕了。”
“……嗯。”
男人感受着臂膀的温度。
身旁的佩洛也兴致高高,无甚所谓的样子。
或许……
或许?
她们真的值得自己去相信?
但这个出现在自己脑海中无数次的想法于这个世界重现,他猛地惊了惊。
心狂跳不止。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自己真的做个了梦?
那些切身的苦痛,真的只会是虚影?真的都是欺骗?
真的?
他咬了咬牙。
眼中聚神。
他要知道这一切,他要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无论是否是自己长久沉睡带来的错乱,还是她们又一次巧妙编织的戏剧。
自己都要搞明白。
从一开始,自己就不能沦陷,不能再托付自己于任何人!
自己只该属于自己!
自己会知道一切的!
没人能,控制自己……
“要抱抱么?”
“……要。”
……
……
“先生,无胄盟不是什么野鸡组织,这种任务我们是不接的。”
“对骑士的偏见应当转变方向了,青金大位,捉襟见肘不该是一个立志整治国家阶层组织的现状,报酬很客观的。”
“我更想要知道你的来意,先生,你询问的对象貌似曾经也上过我们的暗杀名单,还拐走了我们曾经的白金,你就那么确信我们不会除之后快么?”
黑皮男人笑了笑,点起烟支。
“你大概不介意我抽烟?”
“随意。”
“那就好——先生,你不觉得我出现在这里是件很奇怪的事么?”
“当然,你在说什么?”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
“我出现在这里,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青金歪了歪脑袋,弓始终背在身后。
“请问,这是谁给你的委托?”
“大位,我可是名正言顺的第一委托人,只不过这件事我的确是替别人做——但他估计不会领我的情。”
“哦,那么薄情?那我脑中可有人选了。”
“我想大位的直觉应该不会错。”
“呵……就当是威胁了。罢了,接下来的问题。
“任务目标,不是早几年前就去世了么?这件事难道需要我提醒阁下?”
“这就是我找无胄盟的原因了,连我都不相信的事情,他却在执着,想来是发生了些什么。”
“总不能是死人复生吧?”
“或许呢,大位,这个世界总比我们想象的要奇妙得多,虽然它并不平等,还总是该死地让我们吃苦头。”
“呵,行吧,我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过先说好,既然你没和他通报,万一他把我当做又一次刺杀怎么办?他的剑……哼,你知道的。”
“如果遇见他你还能活着,那我付双倍价钱。”
“哈,真是有够难度的。
“我接了。”
……
……
少女摆弄着桌饰。
她不爱拍照,虽然她貌美到是个男人都想留存照片,但她很少在固定的相册中留下自己的身影。
除非,旁边站着另一个男人。
那是她的刺杀对象,也是把她拉出无胄盟这个泥潭的男人。
她曾经单纯地以为,成了一名杀手,就可以摆脱商业的桎梏,却没想到陷得更深。
她绝望过,以致于对人生都躺平。
但她又忽然开始怀揣希望,以及世界上最最美好的感情。
爱。
他走进了她的世界,以她最需要的模样。
当他罕见地换了那件穿到死都不会换的兜帽大衣,向自己道歉上次对一起去萨米旅行的拒绝
,少女本是无意的。
但他突然就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往她希望的地方走。
她抱怨罗德岛的工资低,男人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带着她走遍南北。
她总算知道工资是按绩效算的——在正经的公司里。
她和他的脸颊映红在夕阳的霞光里,她和他的手还是牵紧。
她一直觉得摩天轮是个很无聊的项目,她甚至可以在上面睡过无聊的一觉。
但那天和他并坐……
怎么,那么快就结束了呢……
她知晓自己的沦陷。
并甜蜜地接受了。
她笨拙地摆弄摄影机,又匆匆来到他的身旁。
唯恐自己不在他的生活中一样。
做什么都想凑着,去哪里都想跟着。
当她放下弓。
就可以牵他的手了。
她笃定心思,要和他表露心意,哪怕没有结果。
方法都想好了。
把弓往他桌上一扔,然后过去亲他。
跟他说。
我喜欢你,我不想持弓了。
他那么宠自己,总该答应的。
是个完美无缺的计划。
但……
但最终,她只能把一支箭放在他坟前。
又把弓别在身后。
别得紧紧的。
而如今时光荏苒,她坐在桌前,看着画册中自己羞涩的模样。
桌案上不再是被小巧水珠击打的痕迹。
没有泪痕。
而是一把放好的长弓。
赤手空拳不该是一个刺客应有的状态。
自己,也一样。
并非因为自己是个卑劣的刺客,要在暗无天日中寻求生机。
而是因为。
自己爱他。
自己,该牵住他的手。
“博士……
“我来,找你。
“你欠我一次旅行,虽然你和我道过歉了,但我不接受。
“我,不接受……
“我也,欠你一次告白。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着偿还。
“罗德岛不答应我举行一个人的婚礼,阿米娅抱着我哭,我没办法……
“我,很想你。
“这么多年了,我学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坦率。
“你教我的……用,你的,死亡……
“要是,我能再坦率些,再直接些……
“又怎么会,来不及……要是我能和你早早相爱,那天我又怎么会不在你身边,我又怎么会……
“至少,能和你,死在一起……”
少女还是止不住泪。
她咬着唇,看着相册里男人微微勾起的嘴角。
没了那遮掩面目的兜帽,他真的好俊朗,好温暖。
像日光一样……
属于自己阴暗世界里的太阳。
“没事,没事,我来找你了……博士……
“等我……没人再能欺负你……
“等我……”
她两袖流风,什么都没带上。
一颗思念与爱恋的心,就足够沉重了。
她从没想过,能有一天,为自己不言的爱补票。
他如自己所悄悄记在日记中那般,无所不能。
又回到自己身边。
虽然世上没人知晓他的踪迹……
但自己得出发了。
跟着风,跟着水,跟着谁都好。
这个世界广阔到能留下无数位置让你驻足。
但我的世界。
小的只剩下你了。
“欣特莱雅,你要去哪?”
“凯尔希医生,做我该做的事。”
“……注意安全,有事联系罗德岛。”
“是。”

下篇就是答应谁的白金,忘了。
这个大概是过度章,引出一些角色。
明天大概……
更原神?
或许一觉就睡死过去了。
我的更新就像白金对博士的爱一样。
没有规律和踪迹,却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