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春节》
突然感觉眼前一亮，原来是窗帘在睡觉时忘记拉起来了。手机信息爆炸一般的多，也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手机信息如此之多。不过大多是学弟们的群的消息，扫了一眼打开免打扰就先去洗漱了。
一边回复着短信一边下楼随便拆了个面包配着凉水。
福来t正在回来的路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还跑回去了啊？】
【吉吉他们说这次回去的人挺多，而且还有个关系最好的也去了，反正回去看看他们而已，其他那群人看了我也记不住，无所谓。哦对了就是以前你来玩的时候招待你的那几个。】
全部消息终于都回复完了，就剩…
【昨天回去了学校开心吗？】等3条未读消息。
【还好吧，被人稍微阴阳怪气了下其他还行。反正接下来也不回去了，顶多去看看一位老师。】
【是吗…你好像很少这么晚才起床？】
【假期基本早上到晚上5点的时候都在睡觉的。所以才让你晚上在找我的。】
【“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啊？】
【这………就是有些人跟我关系不太好然后就当众和其他的人说我的不好的话这样的吧。】
【那也太过分了吧！！！他们还是你的同学吗？】
【谁知道呢，反正和老师的关系也没怎么缓和，他们去聚餐我也没去。无所谓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愿意说起这种东西，在以前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食堂配着汤一同咽到肚子里。
【那……如果有烦恼可以和我说，也许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好，那到时候我一定会麻烦阿尔丹的。】
【没关系，毕竟一直以来都是麻烦训练员。】
总算是回完了所有消息，那么也该买点东西了。
【红包袋和对联可有买？】我用闽南语问道。
【有。】老爹回应着。
【红包袋买了多少？】
【都在这里。】看着手上的红包袋好像数量有点不够。
【我再去买几个，我先数下钱有多少。】
【今年你要来包？】老爹一脸疑惑。
【我都多大了你还指望有人给我塞红包？】
【好，长大了。】
当我掏出来一大沓日元的时候我的手僵在半空【买回来我估计还得去换下钱……】
【你都准备好了啊？】老爹看着那么多日元现金人都懵了。
【搞错了，我去换人民币。你有没有认识卖茶叶的？】
【茶叶店呗。】
【我要最好的岩茶，其他的也要一点。】
【有，我客户就有那些。你要那些干嘛？】
【带回去，有人要。】我没说明是目白祖母要的，那天刚好阿尔丹在和我打电话，然后目白祖母就交代我帮忙带一点回来，那咱肯定不能不干好的对吧？
【你……要送你女朋友父母？】老爹又突然开始扯这个了。
【送……送毛线！人家托我买的。】
【那我初三联系下他？你跟我去拜访下顺便买了就好了。】
【嗯…他家几个孩子？】
【就一个他孙子。】
【他抽不抽烟？】
【有。】
【那我到时候把钱装红包，然后他孙子在单独包一个，烟再给他带一条去。】
【别给你妈知道了。】
【哦…那我先走了。】我拿起车钥匙直奔门口。
【长大了………要做顶梁柱了啊。】父亲自己默默念叨，但是并没有表达什么，只是无言继续喝茶。
“咚咚咚”
【我早起来了。】
【难得啊。】老爹在门口已经穿好了衣服。
【先去给东西买好。】我坐在床上把红包放好之后拿起手机就赶紧和老爹一块驱车前往厦门第八市场，此时才早上的5点半我们就赶紧上了立交桥。
打着哈欠看老爹开车【今年初几回啊？】
【肯定是三十晚上就要回去了啊。】
【那么早…】
【是啊，初一你再…】
【知道，下来看看别的亲戚。初三还得去你客户那边。】
【记得就好了，今年红包你来给哦。】
【都包完了，买菜钱你付。】我看了看扁扁的钱包陷入沉思。
看着熟悉的菜市场，耳边传来熟悉的闽南语——这才是家的感觉，不过我多久没有好好感受过这一切了呢？6年？不……9年了。
需要买小青龙等海鲜，虽然现在家里已经比以前富裕了，但是我们依旧用老习惯——货比三家，谁家的东西新鲜，价格便宜不唬人，才下手挑选。
总算是熟食还有菜以及需要的东西都买回来了，一看时间也中午了，早上6点多忙到十二点多。吃了碗沙茶面，暖身又顶饱。接了住在老城区的家人就得回去准备年夜饭了。
以往这些东西都是我爸忙的，现在也轮到我了。总算是只差一道蒸东星斑，上锅了之后作为一家之主要来上香后准备烧金纸，烧金纸这种事还是由奶奶和老爸来，阿公的话还是坐着就好了。
老巷子的老街坊们在我一来了的时候都不由得称赞几句“弟弟现在当家做主了。”阿公阿嫲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来，这个日本的烟，少抽点，岁数那么大了。】
【好好好好好，弟弟现在还来关心爷爷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老爷子还和奶奶开着玩笑，随后收起了自己刚拿起的烟。
“刺啦”几声，泼到鱼身上这才算结束了，拍了照发了朋友圈，当然了也特地发给阿尔丹看了。
那如果明年她真来了，我工作量好像得翻倍啊？？？？
吃完了饭，春晚也终于开始了。而我在刷着碗筷。忙完了，坐下来泡茶，陪阿公阿嫲聊天，自从去了日本之后见面次数少之又少。
【以前给弟弟发红包现在轮到弟弟来给我们红包了哦。】爷爷拿到红包之后又塞给我两个——不论我长多大在他们心中我永远都是那个小孩。看着爷爷奶奶开心的样子我不自觉湿润了眼眶，借口吐口痰的借口进了厕所深呼吸了一下洗了把脸擦干才敢出来。戴上了眼镜一会开车的时候好看清路况。
【哇，好丰盛啊！是训练员自己做的吗？】
【不全是，家人也有帮忙。】
【好厉害啊，我看着也好想吃。】
【之后再说吧。】
【那我晚点可以打视频通话了？】
【额……对不起。应该不大行。我晚点还得开车回我妈老家那边，也就是我的外婆家。之后那边还得帮忙准备祭祀。】
【虽然不太懂，但是没关系。那就改天就好了吧。】
【语音没关系，反正边开车边说话问题不大。】
【不行啊，得注意安全。】
【没关系，你反正也是十点多去睡觉的吧？】
【嗯。】
【那你那时候在打就好了，差不多也快到了问题不大。】
【好！！那到时候打给你。】
一边和家人聊天一边回着消息。终于我们即将上路启程。送了他们回到老城区，告别了街坊们，又得继续驱车前往数百公里外的外婆家。
拿出薄荷糖，熟悉的味道，瞬间精神。左耳偷偷挂着蓝牙耳机，但是并没有听歌。
老妈比较爱晕车，不对……是坐车必晕。所以不一会她就赶紧闭眼睡着了，就剩老爸在后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总算是到了那边的收费口，接下来还有山路得走，老妈也熟睡了，老爸则是在收费口旁我停车喝水的功夫坐来了副驾驶让老妈在后排躺着。
抱怨着不能开快的我，突然耳机传来声音，夹在手机支架的手机也突然亮了，抢在老爸开口前拿下来扔进口袋接起来一边操控方向盘。当然了，这种东西千万不要有人模仿啊！！
【阿尔丹？】
【训练员好啊。】
字正腔圆的几个中文字给我人整懵了【你什么时候学会说中文了？】
【嘛……也是看电视学来的，顺便买了本教学书，有空的话还得靠着训练员教哦。】
【是吗……】也差不多开到山脚下附近了。附近的鞭炮，烟花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青草的芳香还有烧焦的味道。
之后阿尔丹说了她的近况，看来也是在家宅着。
【训练有好好做吗？】
【当然了！】
【好。回去给你带点零食。】
【期待！那我先去睡了，不打扰你忙了。】
【嗯。晚安。】
【晚安。】
之后终于挂了语音通话，单手操控着方向盘放好了耳机。
【解释下？晚安和谁说的？还有你怎么可能自己会突然笑起来？？】老爹双手抱胸盯着我。
【？我用日语说的你能知道我说什么？】
【刷视频看到的，里面有这个单词。别岔开话题！】
无奈【担当马娘，给我说新年快乐来着。】
【就这样？】
【就这样啊，不然要说什么，然后叫她假期训练得做就这样啊。】
【是吗，鞋子挺好看，挺贵的吧？】
【打折了，晚上扛烟花我就换另一双板鞋了，这双篮球鞋不敢乱磨。】
【喜欢人家？】
【没有。】依旧盯着前面的路，最后往上一些红土路就到了。
【过阵子你恐怕得洗车喽——】我看着前面的红土说道。
【下雨了再说。】老爹赶紧把窗户打开往外看。总算是让他消停会了。
把车停在院子外，曾经高大的舅舅，外公如今也不再高大了。放好了行李，我上完了香，拍了照，还有烟花的视频发给了阿尔丹，尽管我知道她睡了。
表妹比我小个3，4岁，还在读书，自然也是得给红包的。给长辈还有小辈发完了红包自己也拿到了回赠，收了起来之后就和其他男人们一起扛着“满堂红”到院子去了。曾经还在玩着手机吃着车厘子孩子如今也得扛着烟花出去，然后和长辈站在一块，甚至还被递烟了。
在串完亲戚之后初三又从山上下去找老爸客户，我终于不用再开车了。连续2天一直开车我爹到底还是心疼。客户在岛外，所以开过去不用2小时。这个大伯以前也待我不薄，动不动逢年过节让我爹拿自家公司的果汁饮料肉干等东西回来给我。
看着曾经还在牙牙学语的孩子如今长得比他还高，他也只是稍微感叹了下时间过得如此之快。随后赶紧让我们入座喝茶。
知道了我的需求之后他特地带我去仓库挑选了上好的茶叶，我买了不少。尽管可能这小一万对于他来说确实可有可无，但是肯定得给人家啊，他执拗地不肯收钱，我早就预料到了。临走前肯定得给他的小孙子一个红包，我把茶钱也装在另一个，趁他不注意一块给了他的孙子并且让他一会把那个鼓鼓的转交给他爷爷。那孩子也有个10多岁，自然是点点头之后把红包拿着等他爷爷送完客回来了。
【什么时候学会这么精了？还挺会做人。】
【出去久了自然会。】
靠着窗户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过阵子又得走了吧？】
【初十就得回去了。】我挠了挠头。
两边都有我重要的人，不知是不舍占的更多还是兴奋占的更多？我想是前者。
【带点零食小吃啥的过去吧？女孩子应该会喜欢。】
【哦……】
果然男人之间聊天就是这样。
【今年你完全变了一个人你知道吗？我现在都在怀疑是不是在机场接错人了。】
【人肯定没接错，只是有点变化罢了。】
【这是有点？你最好给我继续保持这样，别在给我倒退回以前……】
【知道了，你们自己在这里没事干多走动走动，不要老是闷家里，周末喜欢钓鱼现在也有空了想去就去，我会和我妈说的。该舍得吃就得买，自己多注意点身体。】
【用不到你说，你在日本那边不要老想着省，多留点给自己，我们自己也有钱拿。车子哪里不知道怎么弄了就拍视频给我，我还能帮你看看。】
【那么老的车，你肯定没办法了。】
【什么话？！我是谁啊。】
【好好好知道了，好好开车，前面那车是不是那谁的车啊？】
【是吧？】
【是就是你加速干嘛？】我抓住了扶手。
【凑近看看是不是嘛。】
终于到了初十，收拾完了自己带的茶叶，零食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之后再去看看爷爷奶奶之后，就走了。
【别出来送了，外面冷啊。】
【去了自己要多注意安全啊，有事了和爷爷说。】
【好，快进去吧。我走了。】手上还提着奶奶特地去买回来的特产。走到巷子口等出租车，口袋里还有一根亲戚递的烟，刚叼起来又吐掉了扔进了垃圾桶【算了，2个老人给的都陪着他们抽掉，阿尔丹不喜欢烟味。】
赶紧掏出了薄荷糖塞进嘴里，提着行李箱。司机师傅到了地方也帮忙给搬下了车。照例多夹了几十块随后道了谢就走了。
“我上飞机了”发给了家人们，还有朋友和阿尔丹。
【今年你还是一个人回来啊？】福来t也和我一同回去。
【是啊，回来听阿尔丹的意见回了趟学校，还真是可笑啊，我被人阴阳怪气了。】
【嗨，不管他就行了，我这次同学聚餐也没少人在饭桌上吹牛。】
回信的祝福，我也一一回完。
【等你回来。】
【嗯。】
关掉了手机。
【所以啊，聚餐我没去，指定背后又说我了。我那么久都不回去一次，这次回去还给不少人震惊到了呢。】我冷笑着。
【嗨，别说了。安心等着回日本吧。】
看着旁边福来好奇的眼光我没有继续说下去，本来也就懒得再提了。给了福来t一些零食让他和福来分着吃，随后我看着窗外不一会又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