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人,路:第五章:哲学与崩坏
今天不是很热,至少比昨天凉爽多了。
从昨天那个梦来看,芬瑞好像有什么在瞒着自己。但自己在这里生活那么久,也没有听说这里住着外国人,似乎也从没见过有外国人出现过。——可万一真有呢?也许哪一天就见到他了。或者找找还能找到他住哪里,到时候就像赛勒斯见到尼摩船长那样对他说:“芬瑞,我来了。”然后他就会大吃一惊——应该不会,他大概也很冷静地回答:“林,你来了。”然后就可以一起聊天关于梦的事而不会中途“断联”了!但这会不会不太礼貌啊,况且也不好找。找到了应该也要带一点礼物什么的吧。
昶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越来越显得睿智了。
昨天好像记得有什么事情的,算了,记不起来肯定就不重要。
今天倒是有重要的事,那就是昶祥的一个朋友——姜愿要来看他。
姜愿是昶祥的同学,成绩是班上最出人头地的,但没有一丝书呆子的样子。反而,他似乎一直把时间花在娱乐上;眼神是永远柔和的,就算盯着一个人一分钟也不会让对方感到不自然;修长的眉毛自然的挂在眼睛上面,“以便于不需要语言也可以表达自己内心所想。”(姜愿自己说的);姜愿在旁人看来一直很聪明的样子,可他常常自谦地说:“不论怎样,也只是个“钦勒斯”罢了。”不过别人听不懂所谓“钦勒斯”是个什么意思,英文是怎么一个词。由于三观够和,而且兴趣爱好很多相同。这两个人很顺利地成为了朋友。
话说之前姜愿就说要来找他,不过过了蛮久,昶祥也快忘却了。
正好,可以跟他聊聊关于梦的事情。他怎么聪明,指不定可以给自己一点线索呢。
……
突然,门铃清脆的响声传来,昶祥心随之跳了一下。连忙赶几步去开门,仿佛要迎接市领导一般。果然,正是姜愿。
“昶祥?真是久违!”姜愿笑着打着招呼
“什么久违,不才两周没见嘛。”昶祥也笑着回答。
“此言差矣,君不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什么呢,进来聊。”
于是他们便一阵热情寒暄,具体什么我们也不必细谈。兜了老大圈子,昶祥想起了要先姜愿请教一些哲学类问题了。
“姜愿,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
“梦不都很奇怪嘛,是哪一方面的奇怪?”
“就是你知道你在做梦的那种。”
“哦,清醒梦嘛,做过。”
“那有没有那种各种人会和你说话,有一套剧情,像是电影那样?”
姜愿抬起头,似乎在回忆:“有,有几回,还让我不想起来了,只不过记不大清了。”
这个回答让昶祥很满意:“那,具体说说看吧。”
(1)“有很多不记得了,要知道梦是很容易忘记的。——大概有一次,有一个小女孩,名字挺好玩的:叫灯泡。我们具体干了什么不记得了,反正我记得她最后跟我说她每周末都来看我。我当时高兴的要死,可惜,她失约了,我从此也没见到过她。——哦还有一次,我梦见两个人,在梦里我们都认识,但是其中一个来自于别的世界,后来我和另一个人目送她走进传送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是趴着的。呃……我现在说的有点乱七八糟,因为,你知道的(不知道),我语言组织能力不好,所以你应该听不出什么感情。但当时对我对我的触动真的很大。”说完,姜愿好像轻轻叹了口气。
昶祥点了点头,说:“我倒做过一个蛮奇怪的梦。”于是,昶祥把当时审判的情景详细说了一遍,当然特别强调了他记得很清楚的那句话——芬瑞的遗言。
“在两条路之间?”姜愿似乎也不怎么理解。
“所以,他说因为杀了七个人而被判刑的吧。”昶祥点了点头:“但群众的反应……他杀的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不知道。”
“那……是不是指他……,我想不到,这就涉及到我不了解的哲学了。”
“好吧。”昶祥有点失望,笑着回应道:“这节哲学课有点失败啊!”
姜愿也笑着说:“什么哲学课,我哪会哲学。”
“可是你确实很聪明啊。”
“哪里聪明了?”姜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一个人的知识储备不能说明一个人智力高低,你知道的,就是爱因斯坦,刚刚生出来也不知道相对论。(2)”
“看来这节哲学课挺成功的嘛。”昶祥想。
“但是至少,我相信我是个好人。”“当然。”“我相信你也是个好人。”
“真的?”昶祥很惊喜地说。
“嗯。”
“何以见得?”
“我看得出来!”姜愿自信地笑着说。
昶祥仿佛受了很大的感动,微微点了点头。
姜愿又突然抬头,仿佛又有什么大事:“那么,我再笼统地下一个结论:你梦里的那个人,一定也是个好人!”
昶祥大大地点了个头,他相信芬瑞是个好人。
(3)……
到了晚上,今天晚上灯火并无昨日那般好看,显得有点单调了,不过无伤大雅。今天再去找芬瑞吧,上次话都没说清楚。
昶祥睁开眼睛,四周依旧一片漆黑。
“这里还有什么吗?”昶祥想着,却忘了手里捏着纪念币。
突然,纪念币变得炙热起来,昶祥赶忙抬手,却来不及了,他再一次闭眼前一刻也没看见自己捏在哪里。
睁眼时,发现四周还是一片漆黑。“捏到中间了吗这?”昶祥挺纳闷,这不符合两种情况,而且自己感觉到确实捏住了某个花纹。
周围静得有些渗入。
突然一阵极高音调的单音节——被拉的很长地传过来(大概就是你在电视画屏时听到的声音再高一点)。昶祥转过头去,猛然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那站着一个人,但是——谁形容这个都会辞穷的:那个人大概是个女生,头发很长;但——垂下去的一部分头发——在中间的部分!悬空在她的旁边,仿佛被截断了一般,但是同时又随着还在她头上的头发无违和感地摇动;脸呢,完全看不见,意思是说:除了嘴巴及下巴一部分外,上半部分的脸都被一个亮蓝色的长方形,(不是体!),中间带着一个小的深蓝色的连接了对角线的长方形遮住,极具违和感;嘴角没有一丝弧度,可以看出的冷漠中,更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气质;身上穿着很正常的黑色衣服,可是边缘处有很多极不自然像被拉出来的全等长方形,尤其肩部和袖口极其密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这般,永远看不见厚度;有几处是向内的长方形,原来的地方的接口都是纯黑;手,看着就跟让人惊恐了:手指每小段距离都会往两边错开,切口十分平整,却也是不自然的纯黑,两只手都是这样,她的右上方也浮现着一串字符:/400BadRequest^10,当然也没有厚度。
昶祥不理解是怎么回事,可是面前给他的更多是恐惧。她似乎正在慢慢走过来,每一步身上的长方形都位移一下。
昶祥不住地向后退,可是她也同时向他靠近;有一阵声波出来,昶祥注意到她右上角快速出现几个乱码,但很快又接连修正,出现了一句话:“/Confli_W?……/?”,然后,她的身体的身体又振动起来,像在努力些什么,过了一会,那串字符成了挺顺的一句话:“怎么了?你很怕我吗?”
昶祥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做什么。
“也是,应该没有人会靠近我的。”右上角又浮现出一句话,出现的比上次快多了。
昶祥深吸了一口气,以缓解极度的紧张。他确实也不敢靠近她。
她站住了,似乎叹了口气。右上角又浮现出一句话:“别退了。(4)”
昶祥停下来,盯着那行字,想着到底怎么一回事,昶祥想着,她应该不是故意要吓自己,估计,她只是……想和自己说说话?
“呃……你,你……你是?”昶祥颤抖地问道。
“甘霖。”两个字干脆地出现了。
“你……叫……这个名字?”昶祥都没见过姓甘的人,而且这个名字又正好是个词。
“你不相信我?”虽然她没有任何表情,但昶祥看出来她好像有点生气。
“没……没有。”昶祥急忙辩解,同时他注意到她脸上的长方形突然闪动了一下。
“你不必对我隐藏你真实的感受的。”这次句子出现的有点慢。
“不,不是,我只是……有点害怕了。”昶祥要说顾虑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O.”右上角出现一个字,大概就是她回应吧。
“其实没关系的,我也不敢对别人说我真实的想法,但……我似乎只能这么说话了。”
“那……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这403.9_k{ERROR}!”昶祥没看懂,应该是又乱码了。她似乎在努力,但这次并没有正常:“我,我做不到”“没……没关系的。”
她抬起崩坏的手,仔细看了一会,又重复着:“我,做不到。”
而后,又重复一遍,但这次音波明显提高了。
“欸,你……你冷静一下。”昶祥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痛。
她显然是听到了,很快就不重复了。
“对不起。”一个很弱的音波传来,她右上角又出现一句话。
“没……没关系的。”昶祥小声地说:“发泄一下而已。”
“谢谢。”这次音波柔和了很多:“我也只能对你发泄我的情绪了。在现实中我不敢发表自己的真实感受;哪怕别人愿意听(5),我也做不到。而且,应该你也发现了,我还是个面 瘫。(6)”
昶祥微微低下头,想说什么安慰她,却说不出来。(7)
隐约间,昶祥感觉她似乎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又“说”道:“没关系,你愿意听我说话,这就够了。我很高兴……真的。”
昶祥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了。
“平时,我无法发泄自己的情绪,别人也看不出来。其实,有时侯,我真的很想/Forbidden{-403.9},但是/{4xx:Client Error}_(403.2)。”
突然,她脸上的长方形以极快的频率闪动着,身上的方块也不断抽动,右上角出现莫名其妙的字符,又极快地消失。昶祥发现,似乎两行泪,从她被挡住的脸,缓缓流下,在纯黑的背景下显得暗淡无光。自己的身体也动不了了,仿佛在观望着审判。他看见甘霖右上角一字一顿地出现一串乱码一样的话:
“Ca_Int cr{ERROR}”(8)
然后,她消失了,一片寂静中只剩昶祥一个人。
(1)下面姜愿做的两个梦都是由我真实梦境改编,但是太久远记不清楚了。
(2)原稿中还有两个例子
(3)原稿还有一句话,但是为了剧情隐去了,原稿:
没有源头的相信……
(4)原稿:为什么
(5)原稿:哪怕别人好心劝我
(6)真的有空格
(7)原稿:但他明白自己不擅长安慰别人
(8)这句话的意思是:I can’t cry.这正是对甘霖悲惨遭遇的总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