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刻晴——成长的梦想

我是一名游医,就是到处游荡,四处行医的那种日子人。
其实这么说并不准确。我确实在璃月境内四处游医,救死扶伤,挽救了许多地处偏远而缺医少药的百姓。但现在,我已经结婚并且定居璃月港内了。所以只能说,我曾经是一名游医。
在我还年幼的时候,每每听到人们传唱璃月仙人的故事传说;争论璃月七星的手眼通天时,总会十分羡慕乃至膜拜。
儿时,家父横死,家道中落。颇大的生活落差打了家里个措手不及,名声衰微,于是母亲便寄希望于我身上,以期扬名立万,振兴家族。所以我从小心里就憧憬着未来一定要出人头地,声名鹊起的梦想。
说来惭愧。行医这么些年,除去在乡间地方颇有些好名声外,至今没什么知名度。在我默默奉献而乏善可陈的一生里,如果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说道的话,那便是我曾三次遇到过当代玉衡星。
有一年海灯节,那时我还小,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正在街边编制宵灯时,对我身旁盯着戏台子看的小姑娘说:“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哦。”
“嗷,你说呗。”那姑娘嘴里塞满了金丝虾球,鼓鼓囊囊的,甚尤可爱。
“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所有人都认识我的那种。”铿锵的话语自嘴里说出,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几分。但那女孩却只顾看戏,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幼稚的豪言壮语。待我叫了她两声,她才晃过神来,又抓了只虾球塞进嘴里。
“我说你啊,吃人家东西就算了,怎么还爱答不理的呢?”
“不就是点虾球嘛,大不了给你摩拉就是了。”她舔了舔指头,大抵是发现我的虾球都要叫她吃完了,这才恋恋不舍地全身心投入到台戏里去。
街上人流湍动,街对面的戏台搭得很高,很大,很瞩目。街边川流不息的列着众多摊位,或小吃,或玩具,或其他零零散散的小玩意。
夜暮江流,江河湖海在墨蓝色的天空下而熠熠生辉,倒映出流光溢彩的街景,记录着一年一度的节日盛宴。我编织宵灯,四处张望着。有几人前来翻着挑了挑身前的灯,终究是一个也没卖出去。
半晌,一旁的小姑娘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兴奋地指着戏台说:“看!是岩王帝君!”
停下手里的活计,我也抬头望向戏台。只见从幕后闯入一个盛装打扮的男子,一手长枪舞得虎虎生风,救下了另一个为魔物所扰而惊慌失措的女子。虽然女演员的动作很僵硬,但我还是无不艳慕地说:“啊,岩王爷好厉害啊。”
“可是那个女的演技好差哦......”略带遗憾地,她又自觉地伸手来抓我的虾球。我并不很介意,把篮子往她那里推了推。
“你说。”她问我:“要是帝君不出现的话,那个大姐姐会怎样?”
“谁?”台上咚咚锵锵的乐声令我耳晕目眩。于是她站起身来,越过桌子揪着我的耳朵大喊:“就是那个!成熟的大姐姐!”
“她啊。”我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被吃掉了啊,难不成还会卡在魔神的喉咙里憋死它?”
这时有人上前来买宵灯,我起身招呼着。收了钱,我颠了颠口袋里的摩拉,又劝慰她说:“不用担心啦,岩王爷一定会守护我们的。”
“会一直守护下去吗?”童稚的声音问起,倒叫我哑了口。她问:“如果帝君永远都在的话,那我们为什么还需要千岩军呢?”
“我……”编制宵灯的双手暮地垂下去,细加思索,尚且稚嫩的脑海是再没想出什么回应来。像是察觉到我的尴尬,她又开口说:“诶,你不是你想变厉害吗?”
“啊啊,不是的……你听见了啊?”听到别人讲我的理想,尽管是个七岁的小孩,也怪令人不好意思的。我别过头说:“诶呀,其实也不是这样,主要是想生活过的好一点”
“不不不,我爸爸说,人要是有梦想就一定要实现。”她绕着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时戳戳这里鼓捣那里,搞得我浑身不太自在。不一会,她定在我面前,装出苦闷的表情说:“你呀,身子骨太差啦,去千岩军扬名立万是不大可能了。做生意也太笨,我看你,只好去不卜庐学些医术混口饭吃咯!”
我随手用竹条拍了下她的脑袋,引得她惊呵一声。我没好气地问她:“你这孩子,这么小才七岁,是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不小了!”她揉了揉脑袋,倒有些埋怨地说:“我只有七岁,那你就大了吗?我看你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
“咳咳,这都是学我爸爸说的。他看人可准了。”她嘿嘿一笑,一双大眼睛扑棱扑棱地闪,说:“怎么样,我也很准吧?”
“是啊,准死了。”我信口敷衍她,继续我编制宵灯的活计。平心而论,这孩子说的还不错——我自幼体弱多病,家里花了不少钱。本想着趁海灯节摆摊挣些闲钱补贴家用,但又因性格腼腆不敢扯着嗓子叫卖,生意惨淡。事实上,要不是这小姑娘突然跑过来玩,恐怕今晚我这里要更寂寞的多吧。
至于学医吗?我嘟囔着:“我自己小时候都老是生病,哪还有自信给别人治病呀。”
“不是这样的!”她急忙打断我:”人家不是都说‘久病成良医’吗?你都病了很久,肯定医术很高明吧?
这幼稚的话语逗得我笑出了声。罢了,我对她说:“你还小,好多事儿还不理解呢。”听罢此言,她气鼓鼓地扭过头去,赌气不理我了。
泛紫地发梢扫过我的衣袖,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事儿,就问她:“你是谁家的孩子啊?叫什么啊?怎么没见你家大人跟着你呢?”
“嘘!我也告诉你个秘密!”她故作神秘地四下看了看,踮起脚尖附在我耳边说:“其实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是吗?”我倒有些诧异了。“你不怕碰到坏人吗?你家里人不会察觉吗?快回家吧,免得大人们担心。”
“不嘛,家里哪有外面好玩。”她指了指那宽大的戏台“家里可没有这么大的戏台子,也没有这么多人一起看戏。你看这里多热闹呀,比家里可有意思多了。”
“那怎么不叫个大人一起出来呢?”
“他们可麻烦了。什么也不让做,哪也不让去,多无聊啊。”她翻了翻我盛食物地篮子,空无一物。我对她打趣说:“怎么样啊,都吃完了吧?是不是准备离开我找下家了啊?”
“不要,你这里挺好玩的。”她左挑挑右捡捡,拾了几块浮生石,凑到我身边说:“要不你教我编宵灯吧,我想学这个。”
“下次吧。”我抬头看了看,拍拍她小巧的肩膀,说:“你看那个人,你认识吗?”
“谁?”
“喏,那边那个。就是一直喊‘刻晴,刻晴!你在哪?’的那个”
我瞧见她失落的叹了口气。扔下手里的石块,忙不迭地向那人跑去了。刚跑两步,她又折回来,喊着跟我说:“下次再教吧,我先回家了啊!”
“嗯,有机会就教。”我也冲她笑笑。
看着她逐渐远去地背影,我不住的嘀咕:“刻晴?好耳熟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就这么跑过来要吃的,倒是一点也不怕生。”
到底也没想起来,许是某个大户家的闺女吧,我也就不怎么在意了。不过她到真鼓励了我:也许我真的可以去做一名医生?说起来,我病的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药,对药材都不算陌生。
“嗯,人们都很尊敬大夫。如果我做的好,声名远扬,不也是一种显赫吗?”这么想着,未来的规划也就愈发明确。到最后,我近乎是用拳头砸了下石头,学医的志向终于是深深的篆刻在了心里。
至于我后来拜师学医,都是后话了。那几年为了赚取学费以及补贴家用,我编制的宵灯数量近乎是璃月港一年所用之总和!我常常自嘲地想,若是哪一年全港地宵灯都是我来编的话,那岂不是早就声名鹊起了?
但转念想想,我要是有这种本事,恐怕复兴家族的梦想早就能实现了吧。
总而言之,我后来去不卜庐学了几年医术。许是我有些天赋,再加上也十分刻苦努力,五年便结业了。临走时,师傅特地要我先去璃月境内游医一圈,以磨练医术与心境。
于是我便启程了,游行与平原之内,闯荡于山谷之间。
那之后我四处行医了两年。救过人,也没能挽救过人。我仍是孜孜不倦地为了扬名立万这一朴素而宏大的梦想而努力。而每当看到病患痊愈后喜悦的神情,握住他们兴奋的双手,我都会因此骄傲而近乎忘我。在那些缺医少药的穷苦山村里,我到真觉得我是某种救世主了。
可是那些我没能救回来的人呢?出于对我炽烈愿望的渴求而滋生的急功近利的心态,曾有几回,我没能完全摸清病症而开错了药。死者家属们或痛哭流涕,或冷淡麻木的模样无不深深刺痛着我那颗急于求成的心。
尽管他们并不埋怨我——他们都不懂医学,但我依然为此深深自责。我常常在深夜回首往事,审问自己:我做错什么了吗?
有一日,我背着行囊踱步在路上。天气很好,浮云自后方嬉戏打闹,向前奔涌。四方旷野开阔而敞亮,叫人一阵舒爽。而太阳也懒洋洋的照下来,周身就像裹在襁褓里一样快活。我便伸了个懒腰,打算就地休憩一会儿。
就在我闭目养神时,有个听起来怯生生的声音,似鹿鸣一样,自我前方打了个招呼:
”你好?“
我睁开眼。只见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抹着眼泪站在我身前,却也保持了一段距离。这孩子自是年轻,可她皓腕凝霜的肌肤与童稚可爱的脸蛋还是令我大吃一惊。谁能想到,荒郊野岭的还能碰到大户人家养育的女眷?
她一头紫发令我莫名熟悉,但又完全没什么印象。顶着对陌生人的恐惧在野外独自向人问好,倒令我有些倾佩她的勇气了。于是作为回应我也答了一句:”你好?“
”你是医生吗?“她大抵是看到我身旁的药箱了吧。
”我是。“
”那太好了!“她惊喜的叫着,上前拽起我的手就要拉我离开,这才知道她其实并不怕我,大概是为哪个病重的人伤心着急难过吧。
但我也不傻,天晓得这是不是盗宝团或者其他打家劫舍的强盗派出的引子?但这小可怜哭的愈发伤心,头上扎的两个小羊角包在眼前晃来晃去,竟使我也愈发动摇不已。
大概两三秒后,我就招架不住了,只好提起行李随她一同离去。
行至一处村庄,这里恰好就是我的下一个目的地。她穿房过屋地带我闯入村中最大的院子里,其中乌泱泱的挤满了人。这些积聚的村人们大都沉默不语,神情肃穆,掀起一股厚重的气势,简直能把院墙压倒。
本想停下讨问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小姑娘不说三七二十一就是把我往里屋拉。终于,我看到了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
一旁的人说,他外出采风回来后就这样了——呕吐了好几次,还直喊头疼。有个老人抹着眼泪对我说:“大夫呀,你快救救他吧。他可是玉衡星呀!”
“哈?”听到“玉衡星”三个字,我顿时傻了眼,一向沉稳的号脉的手也不禁微微颤抖。“玉衡星?!”我向周围环视一圈,才察觉到他们眼中炽热的愿望,全部聚焦于我身上,几乎要将我点燃。
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只剩小玉衡星久久回荡的抽泣声。
“行吧。”我给自己打气:“行吧!玉衡星不也就是个人,只要是人就没没有我不能治的!”于是我稳了稳心神,开始号起脉来。
“唔......恶性疟疾,没有错的。”我再三反复确认,确定是这样一种病。可是用药呢?我就不大好把握了。老玉衡的身体确实强壮,我干脆一咬牙,狠下心来开了相当剂量的砒霜。
人们大都知道砒霜能治病,但无不为我所写的方子咋舌。人们从窃窃私语到嘈杂讨论,终于是质问了我:“你这药量,能行吗?”
“能!”我斩钉截铁地说。这药方写出来,落定到纸上后,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了地,说话也有了底气。
“一定能行的!”我与小玉衡对视,她那菁英美丽的眸子盯着我,楚楚可怜。
众人仍旧不敢按此抓药。知道那老人敲了敲拐杖,定夺着叫人去抓了药,这才告一段落。众人成片的出去了,小玉衡在一旁抽抽搭搭,令人心碎。
她秀气的鼻尖哭的红肿,怪叫人怜爱的。我有意安慰她,刚开口说:“孩子啊...... “
“我叫刻晴。”她即刻驳了我,说:“我有名字的,我叫刻晴。”
“嗯,刻晴。”这小姑娘出乎意料地刚强,倒显得我颇有些悲天悯人了。我说:“你爸爸他,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他仍是对我不理不睬。病者为大嘛,我作医生的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于是我便起身打算出门去,给他们父女俩留下点空间。
“诶!别走!”刻晴叫住了我,不知缘由。我猜,她大概是怕我误诊了找不到我吧?我便说:“我就在门口,走不远的。村民们都看着我呢。”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红了本就哭的绯红的脸说:“我一个人、害怕。”
屋里的空气十分沉闷,好似病人身上凝结出某种实体。这实体借人的一呼一吸之间进入人体内,压在人的心头脾脏之间,堵得人喘不过气来。从医多年,这样子的氛围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可小刻晴呢?显然是第一次浸入这样的光景,压得她发慌。
我看着她的情绪由极度的悲伤,慢慢再变的忧愁,最终只是感觉难过。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饶是刻晴并不开口和我说话,我自己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只好坐在一旁翻翻医术,消磨时光。良久,刻晴问我:“我爸爸他,会好起来吧?”
“那是自然。”我肯定地说:“玉衡大人任劳任怨,亲自跑到这种地方来考察。这么好的人,岩王爷一定会保佑他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我也不过是在安慰小玉衡罢了。岩王爷自然是我们祈求保佑的对象,但落实下来,终究不还是我来操盘救命吗?这么看来,其实这番话也是在宽慰我。
“不对......帝君不会总是显灵的,,,,,,”她一抽鼻子,说:“是你救了我爸爸,我要感谢的是您......”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七星的子嗣,竟然开始否认起岩王爷来。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与一样我能肯定。
我打心底里称赞刻晴道:“你日后必定会是个好玉衡。小小年纪就能随父奔波,假以时日,定能成长为一位登堂入室的玉衡星。”
“咳,您过奖了。”刻晴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语气生硬而刻意。精巧的手擦拭了一下鼻尖。
之后我们便聊了些有的没的。我说我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去世了。某年海灯节甚至落得个卖宵灯的光景,可惜没卖出去几个。刻晴拉住我的手,说她回去后一定要把我所有宵灯都买下来。
谈话间,药备好了。有人掀起门帘端药进来,满腹狐疑地打量着我。将行喂药时,我看见小玉衡紧紧抓住了老玉衡的衣袖,像是要紧紧抓住他的生命一样。
喂过药,搀着老玉衡躺下歇息了。屋里胡昏沉沉的气氛扰得我也恍恍惚惚地直打瞌睡。打着哈欠出门去,被村人拦了下来。有个粗壮的汉字横着眉头问我,干什么去?
“我去找户人家借宿啊。”怎么说我也是个医生,难道还会去村里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回屋里睡去。玉衡星大人没好前不准离开。”
看见村名们或害怕,或忧愁,或矛盾的神情,我即刻明白了一切。如何呢?我所能做的工作业已结束,只待结果。而这结果又因病人的特殊性而无比重要,简直能决定这个村子的福祸与否,生死去留。
“唉,岩王爷保佑吧!”我默念着又返回去,找了张凳子坐着睡着了。
怀揣着不安梦去。正当我梦到岩王爷扛着金锄头锄地时,突然就被摇醒了。
睡眼惺忪,一睁眼便是满目的笑脸:刻晴的脸就凑在眼前,别有香气袭来。
她兴奋地抱着我亲了一口。并非是蜻蜓点水那般敷衍,而是热情而奔放的啃了一口,她紧紧抱住我,告诉我药起效果了。
我支起身子。茫然地摸了摸脸颊,仍能嗅到淡淡的芬芳。
“药?”许是刚刚睡醒,神智还很模糊。“我赌对了?”此刻,我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到老玉衡卧坐于床上,精神面貌确实好了不少。之后就是许多感谢的话——围着的村人们亦然,扰得我简直晕头转向,不知西东。
之后,我被裹挟着住了几天:乡下人总是很热情质朴的,我实在不好回绝。那几天甚至有几个别村的村医慕名而来。不仅是因为我的病人,更是为我大胆的药方折服。
所谓:“毒药猛剂擅起沉疴,虫类搜剔能疗痼疾”,大约就是这个道理吧。
这一诊,倒叫我在乡间有了些许名气。可惜那年海灯节时,我就回璃月港出诊了。有时常常去边陲地区巡回义诊,也再没遇见过玉衡星,没碰见过小刻晴。倒是有些人家听说是我来了,还要专门找上来讨问疗方呢。
日子也就一天一天过。某次出诊山区的一户贫苦人家,我与一个姑娘一见钟情。顶着母亲的拼死反对,我们终于喜结连理。
从此以后,我那儿时的幼稚梦想便再也没出现在我脑海中过。柴米油盐酱醋茶之下,我满心希望着我的孩子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我的母亲也再不过问,遁入城市里安享晚年去了。
在不卜庐里工作了好些年。有一日,七七拖回来一个很奇特的病人——他全身虚脱无力,脉象紊乱,体内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衰竭。即使我从医多年也无力回天,只好交给白术处理。
之后有个脸上带着张白色木壳子的孩子来抓药。她长舒一口气,冲我说:“你身后房间里的病人,是你的杀父仇人。”
“哦。”我只当是孩子的胡话,并不十分在意。称量好她所需的药物后,我反过来问她:“怎么脸上带个壳子?”
“我脸上有伤,很丑。”她捧来一大堆摩拉,取过打包好的药。咳嗽一阵,她朝我告别道:“不必数了,钱是正好的。”
她提着药包向外走,却没有一点脚步声。白术像是嗅到什么一样从侧屋里猛然站起,奔走到不卜庐外面找她谈话去了。我不明白其中缘由,只好接着站在柜台前,写今天的出入明细。
就在我低头写字时,有个脚步声“噔噔蹬”地从前门走来,中气十足。这个人走到我面前,直言道:“帮我拿一斤清心。”
“您有药方吗?”我只顾记账,顾不得抬头看她。这药房的出入明细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害人之心都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的朋友——就是甘雨常来这里买清心。今天我是替她来的。”这女子又干练地阐述道。
“甘雨?”我不住地嘀咕:“能替她买清心的,莫非是......”我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张经常在告示中看到的,熟悉的脸。
我们两个都愣住了。我惊讶于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她,而她所惊诧的,恐怕也同样是能在这里遇到我。
“是您啊。”她咽了口口水,赶紧整了整领口。她郑重其事地说“家父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那之后我多方打听您的去向,但都没有音讯。”
“您这些年都去哪了?”
玉衡星这样的不苟言笑令我浑身不自在,也与我记忆深处那个可可爱爱的小闺女相差甚远。我冲她笑着说:“您才是。这么多年的事情了还记得。”
“我都这么老了,还能认出来。看来我确实长得很丑。”
她“扑哧”一声,笑了。笑了就好,笑了话匣子就打开了。她说她从未忘记过我,总是想着找到我再好好道谢一番。还说她仍然记得小时候那次海灯节的邂逅——某天突然琢磨出来了,总想着要为我多做些什么宣传。
“哈哈,你的记性也太好了。”我不免发笑。再谈起那个朴素拙劣的梦想,我早已忘记了难为情,也再没有实现它的动力了。我对刻晴坦言,自己早就成婚生子了。哪怕再有什么愿望,诉求,希冀,都只会围绕着自己的孩子展开。永远都会在其前面加一个定语:我的孩子。
“所以啊,”我放下笔,开始为那一斤清心打包:“我现在最大的愿景就是,我的孩子能扬名立万。我这个作父亲的跟着沾沾光就好。”
“要是她能像您一样出色就好了。”
刻晴提携上清心正要走。听到我这句话,不免付之一笑:“您若有心,我可以叫她在我手下做事。不说大富大贵,身居高位,至少也能在百姓间落得个好名声。”
“再说吧,再说吧。”我长舒一口气,对她道别:“您慢走。”
“我会再来看您的。”
之后她果然在节假日拜访了我几次,我也同她一起拜望了几回老玉衡——他老人家身体仍旧硬朗,还能认出我。拉着我下了好几盘棋,杀得我人仰马翻。
这便是我同当朝玉衡星的三次见面。身为一个普通的璃月百姓,能有这样的人生已然很满足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作者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