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妃”昔比【第十六章】
此间少年·王妃2
“我答应你，”
莫名的，他就听到了伊扬的这句话，季本羽有些轻微的皱眉，却是看着这个人转头，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神色却是比平时都要认真，映衬的额头间的那朵冰蓝色的火焰透过血，犹如活了一般。
伊扬：“但我有个条件”
季本羽：“你说”
伊扬锁住季本羽的双眼，想要知道面前的人究竟有几分的真心，“我要圣旨赐婚。”
季本羽都做好了他提出任何的古怪的要求，却是不想是这一个，在常人看来，这个条件似乎是不可能的吧，“好，”季本羽一口应下。
时间仿佛是停止了一般，若不是面前的人，胸口之上还有起伏，季本羽都要去探视一下他的鼻息了，“我叫他们准备热水。”季本羽站起身。
“幕城王！”伊扬侧头盯着季本羽的背影，叫住他，季本羽侧身回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难不成这个人又反悔了不成？
“你知道招惹上我的代价吗？”
季本羽仔细的回味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有些不屑的笑出了声，“最好不过，你爱我，最坏不过你杀了我，无论那一种，我亦承受得起。”
季本羽出现在门口之时，小冰依旧跪在地上，“说！”季本羽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他在想，究竟那王上是什么意思，知晓这里有人的，自己身边的人，就只有小冰和慕容玉，这两人是绝对不会背叛的，唯一能泄露消息的，就只有他了。
“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我若真罚你，你能承受得住？起来，备些热水进来。”
“是！那刺客……”小冰有些犹豫的起身。
“我已知晓是谁！”若不是那个人来过，伊扬这个驴一样的性格，怎么会突然想开呢，季御临，你还真是嫌自己命长呢。
“王爷，刺客是两批人……”小冰弱弱的开口。
“你说什么？”季本羽一愣，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果是季御临，怕是此刻的伊扬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有两批刺客，我一共看到了三个人，两个方向离开的。”
“我知道了，你去准备吧。”季本羽赶走小冰，又陷入了深思，如果第一批刺客是季御临，那么剩下的那个会是谁呢？如果是易栖的人，他为了一个区区府上的侍卫，又何苦派人来呢？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又或者……
季本羽有些不想往下深想，如果易栖是铁了心将伊扬塞给自己，是不是即使季御临和伊扬不决裂，伊扬迟早也会以别的时机，别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床上，又或者……伊扬和季御临的决裂，就是那个人安排的。
季本羽只愿不是自己想到的这样，否则，王上下的这盘棋，可真是大啊，怕是连自己都要算计在内。
为那人洗漱干净，将他手上的伤口细细的包扎好，季本羽看了一眼等在门口的慕容玉，伸手摸了摸伊扬头顶的那个小揪揪，“等下我，去去就回。”
“药已经在熬，我让我府上的人亲自盯着呢，不会出差错。”慕容玉看了一眼屋内的伊扬，方才分明乖巧的样子，而此刻在季本羽的背后，那双眼睛分明的透着杀气，让人看上一眼，就心生冷意。
“巫医怎么说？”对于慕容玉，季本羽还算是比较放心的，他做事情虽然有时候泛二，但正经起来，却是比小冰还要靠谱的多。
“小月说，伊扬从前就有头痛之症，早先也总是在他那里拿药，可以医治，但是得看伊扬的配合，照着他目前的情况，再拖上半年，怕是就难了……”
“嗯，”季本羽的拳头紧握，既然每次都那么的痛苦，那么他究竟有什么理由不配合巫医的治疗呢？
“玄公公说，王上让你回慕容府，怎么也不见你回去？没有银两的话，自己去库房取。”至于慕容玉和易栖当日的谈话内容，季本羽也知晓了大概，只是这慕容玉也不愧是被易栖惯着长大的，竟然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慕容玉摇摇头，“只有我和风凤羽，回不回去又能怎么样呢？”慕容玉嘴上那么说着，心里却是清楚的很，他害怕回那里，回到那个充满回忆的慕容府，那里全是他的回忆。
“随你，”季本羽不再多言，也是有些明白慕容玉不回去的原因，曾经最为富丽堂皇的慕容府，却在慕容宰相死掉之后，一月巨变，一直到变成现在的废宅，怕是慕容玉是真的不敢面对，面对那个全是充满回忆的地方，那是三皇子长大的地方，慕容玉有多不敢面对，就有多不敢直视他对那个三皇子的心。
“晚上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他们准备。”季本羽坐下身，握住伊扬仅剩的左手，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喂伊扬吃军粮丸，正经食物倒是真的没吃。
“有酒吗？”伊扬眨眼间撇向季本羽。
季本羽同时的也在看着他，想说的话有很多，最终却是点了点头，叫来了小冰，让他去取酒，“我以为你会拒绝，”伊扬也是没有想到，季本羽真的会同意，他自己的身体，他自然是知晓的，目前的情况，是喝不得酒的。
“喝上一次昏天暗地，哭上一次，事情就过去了。”有些人总要去恨的，有些情绪，也总是要发泄的，对于伊扬而言，发泄出来，总归是好的。
季本羽说是昏天暗地，伊扬也真的是喝的昏天暗地，轻轻的碰一下季本羽面前的酒杯，再一次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神智有些模糊，季本羽因为体质的原因，倒是喝不醉的，只是看着面前的醉鬼，看着他歪头看着自己，伸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酒杯，然后猛地扔了过来。
“为什么？”伊扬看着面前模糊的轮廓，印象中那个白皙的少年似乎与面前的人重叠，“杀了你……”
季本羽有些无奈的叹气，走过去扶住伊扬，怕他一个不稳，再从椅子上摔下去，“我的刀呢，我……”似乎是刚刚发现了什么，伊扬有些慌了，“我胳膊呢？我胳膊怎么没有了。”
“胳膊呢？”喃喃自语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胳膊没有了，他也不管我了，怎么报仇。”
“乖宝，你还有我，我替你报仇。”季本羽将人揽到自己的怀中，实在是看不得他找不到自己胳膊时的慌乱与知道知道没有了胳膊时的委屈。
“你……”伊扬伸手搂住季本羽的脖子，用力的上前，似乎才是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呵呵……”有些痴痴的笑了，“别着急，早晚也得杀了你，你们姓季的，全都得死，一个都不留。”
都说酒后吐真言，季本羽也没指望伊扬真的现在就爱上了他，只是从他口中说出杀了自己的话，他多多少少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里不痛快的。
“等你长出胳膊腿的，再杀我也不迟。”季本羽抱起人，直接来到暖玉床上，想让这个醉鬼睡觉，却不想伊扬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脖子，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怎么？你想这个姿势睡觉吗？”伊扬的这个举动很大程度的安慰了季本羽受伤的心灵。
“不舒服！”伊扬摇头，“嘘嘘，”
季本羽是第一次这么的伺候人，谁也不曾想，伊扬解决完之后，在半路便吐了，季本羽没了办法，等他吐完，收拾完房间，已经到了后半夜，看着床上红着一张脸，嘴唇微张的人，季本羽突然动了歪心思。
他和伊扬的情事，对方一直都是很压抑，即使被自己用药，他也是极尽的克制，只是不知道酒后的他，会不会有真的性情，季本羽单手拄床，俯身认真的看着双眼朦胧的人。
伊扬抬手抓着季本羽的衣袖，似乎是有些吃力的往下拽，“幕城王……我扛不住了……你……赢了！”
“今晚……饶了我……”
听着伊扬有些迷糊吐出的话，季本羽猛的笑出了声，弯腰亲吻了他一下，终止了一切的不该有的思想，躺到床上，紧紧的握着他的左手，“放心，明日我去摘星楼，定能找到那易筋生骨丸的消息，很快你便会恢复了。”
“伊扬，我很想见你意气风发的样子。”
这是真的，这些日子，他从八方的人听来的关于伊扬的传说真的太多了，全都是他不羁的传说，甚至是他曾经舞剑的画像，季本羽都可以看上半个时辰，可是他却见到的是这样的一个被伤到彻底的人。
“呵呵……”伊扬的嘴角淡淡的扬起，“你知道城外的珈蓝寺吗？有四年了吧，我第一次在那里见到他。”
伊扬想着记忆中白衣的少年，比他高上半头左右，和他一起跪在蒲团上，参拜佛祖，脸上一张精致的银白色的面具，他弹得一手好琴，微风吹过，他头上的那颗金色的铃铛微响。
伊扬就是那么的爱上了那个人，派人上前问了名字，“季御临”
从此这三个字刻进了他的血液里，让他爱到了骨子里……
季本羽躺在床上，久久的不能起身，只能感觉着身边的人渐渐的不再嘟囔，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慢慢的抬起手，他的中指上正是挂着一个金色的铃铛。
银白的面具，一把古琴，金色的铃铛，甚至是最后的“季御临”
“原来……”季本羽不曾想过，当年他为了摆脱跟踪他的小鬼，随口扯出的“季御临”，却是让他和伊扬整整的错开了四年。
侧头看着熟睡过去的一样，如果当年知道跟踪自己的小鬼就是他，季本羽打死都不会说出季御临的名字，原来他最初爱上的人，是自己，季御临整整的偷了他三年的光阴，却又是不好好珍惜，将伊扬害成了现在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