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俯冲与飞跃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这个作特种兵打扮的男人会笑呢?
容克斯的攻击可以说是直罩着他的面门而砸去。无论是时机、力道还是想要杀死对方的决意,各方面都堪称是[完美的一击]。虽不敢保证一定就能致其于死地——倘是一般的对手,恐怕这会儿早就吓得屎尿齐流了罢。
但,我所要强调的是,这个前提唯独在这个男人身上是全然失效的。
在容克斯的替身挥拳打将过来之时,他仍然保持着自信的风度,既没有退缩,也没有任何要反击的意思,照理说来,被狠狠地揍飞出去几乎是肯定的事儿了。
——然而,不符合常理的事出现了。
就在爱尔兰人主题日(Theme for The Irishman)的铁拳将要碰到男人的面门的最后一秒之前,数发巨大的穿甲弹突然自数米高空之上直直地坠将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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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噢,真是活见鬼了!"
读者们,须知容克斯的这一拳原本是[必中]而[必杀]的。
他的替身,"爱尔兰人主题日",可以通过制造分层现象来积蓄力量——事实上,朝着特种兵飞去的那一拳,早已事先穿过了三个分层,力量已经足以把一个成年男性打飞在地了。
然而现在,他却硬生生地在最后一秒之前止住了进攻的势头,转而用双臂挡在了胸前,被迫着进入了[防御模式]。
也许你们会感到不解罢——为何大好的形势下,容克斯反而[怯懦]地收起了攻势,做起了[怂包]?但我要说的是,这恰恰是他作为职业军人直觉的体现。
因为就在他改变行动的一刹那,数十发穿甲拽光混合子弹就从天空中遥然而坠,形成一道强大的火力封锁网,狠狠地打在了他的矮个儿替身的身上,使他不得不向后退步数米的距离。
"!"
那些要命的子弹直打得容克斯血肉横飞,不过好歹提前作出了反应,要是再晚一步,自己这拳打中对方时,恐怕也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吧。
容克斯不由得暗称一声侥幸。他和米格仰头望向天空之上,那里,似乎有着什么奇妙的东西,正在飞舞、盘旋着。
稍微抹了抹模糊了视线的血,容克斯勉强看清了那东西的真容。
——飞机。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架迷你的[双翼的俯冲型轰炸机]。
"这飞机,难不成是这家伙的——"
容克斯的脑海里,猛然冒出了一份答案。
"你太聪明了。这股聪明劲儿要是能用到正道上肯定能功成名就——可惜,你选择了当混蛋,我最鄙视的,也正是这种货色。那么,就只能说抱歉了!"
特种兵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了对于容克斯的惋惜。
"等等,请等一下!伙计,我想,我们可以谈谈,别开火儿了——"
容克斯看了看已经虚弱到了极致的自己的同伙,深知自己陷入了万难的险境——对方的替身会飞,而且会毫无死角地将主体置于保护之中,更要命的是,对方的火力和攻击距离都远在自己之上——某种程度上,要说这家伙是[无敌]的,那也毫无夸张的成分。
因此,他立刻就拉下了脸来求饶了,想籍此来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也许就能趁此机会找找到破解之法。
这是他在冷静分析下作出的判断——只是很可惜,对方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假意告饶,而是果断地操纵[轰炸机]发出无比刺耳的防空警报声,一面往容克斯和米格所在的地方迅速地投掷出了两颗巡航燃烧弹——
"一想到你这种人曾经当过军人,我就觉得这是玷污了我曾经的工作、和所有为了内卷而付出的努力。再见了变态。我的替身啊,你该上场了——银河俯冲(Galactic Subduction )!"
恐怖的警报声后,紧跟着的是极具的压迫感的赤火飞弹,直直地朝容克斯和米格砸将下去,丝毫不手软。
——"猴利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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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那一刻,容克斯几乎认为他们栽定了。虽然他并不相信什么[善恶终有报]这类的理论,但面前的是绝境这一点,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在自己长达几十年的、还未结束的军旅生涯之中,也曾立下过赫赫的战功,受到过很多嘉奖,为此,自己也曾真心地觉得高兴过。
然而,长久以来,只有表彰的嘉奖,没有实际好处的这份空虚感,却只是让他感到痛恨和憎恶。自己摸爬滚打数十年,却被军人的荣耀所束缚着,未曾享受,未曾欢愉。
啊!这样是不对的。
"草,我的人生不该只是一成不变的死渍,回过头来一想,自己被束缚了,竟没有尝试过一次飞起来的感觉。"
就这样,这份禁忌的禁欲感,逐渐让他的内心,发生了变质。于是有一天,他做出了改变的第一步——去到酒吧狂欢,然后将一个无辜的夜店女孩儿凌辱后残忍地偷偷杀掉。
这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他解放了自己压抑已久的兽性,在那些年轻的女人哀嚎着失去贞洁和生命的晚上,他的灵魂确实飞上了天。
由于伪装得很好,他并没有被逮住把柄,胆子也越来越大——喜欢的豪车直接抢过来,甚至利用自己的职权,将身为大毒枭的表弟从牢狱中保释了出来。
他就这样放浪着,想要找补回那些年被荣耀与规则所束缚了的欲望与人生,即使成为了完全的恶者,他也毫无悔改之意——然后,这样的他,碰到了同样的恶者,枪手米格。两人一拍即合,在数年内共同制造了数起骇人听闻的案件。
现在,随着那两枚正义的燃烧弹越来越近,两个恶人的死期,仿佛近在直咫了。
火焰,划向大地——
恶人的罪业,即将终止——
但是,事情在这儿,突然出现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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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诡异的事发生了。
两束火焰在落地的一瞬间,竟然被什么东西给压缩掉了,就好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十分地不可思议。
已经准备好受死的容克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完好地立在原地。
"……发生肾么事了?!"
这是他最首要的、想要弄清的事情。事实上不仅仅是他,就连一直都很稳健的特种兵,这会儿都稍稍地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只听得一个虚弱的声音坚定地响了起来,轻轻地念动了一段话语。
这句话是——
"Myles Kennedy and The Conspirators(迈尔斯.肯尼迪与阴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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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格在刚才躺倒的时间里,体力稍稍地有所恢复。
他看得到,也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对于容克斯是压倒性的不利。
并没有什么大义与道德,只是单纯的不想死而已——活下去的欲望,让米格爆发了这力量,让他在那两枚燃烧弹杀死他们之前,利用替身能力将其压缩,并向着天空的轰炸机反弹了回去——
但,只有这种程度的反击显然还是不行的。轰炸机很灵巧地就躲了过去,开始准备起下一次攻击。
对于特种兵来说,只要他的替身还在天上,主动权就始终掌握在他的手里。
——因此,也就是说,要实行反抗的话,恶人们需要孤注一掷的力量。
"容克斯,我要用替身了。老实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使用它了,与你一起杀人的时光很愉快,我们还不能放弃拥有它,不是吗?所以。"
米格发出了邪恶的笑容。他的青筋爆起,不住地咳出血来,但他的心里没有迷茫,最大的功率运作起他的替身来——
一道摇摇欲坠的高塔再度立将了起来。
那,是极恶的通天塔。容克斯立刻知晓了杀人狂的用意,飞身爬了上去,身后的米格承受着使用能力的气压的副作用,脑袋所受的重压,仿佛随时都将要爆开了似的颤抖着。
"最后一击了,哈哈哈哈哈哈!听着,我们一定要活下去,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容克斯!"
而特种兵此刻也调整好了攻击的态势,带着狂风直直地从天上俯冲下去——
容克斯的拳头穿过三个分层,积蓄起力量,然后,从高塔上一跃而起,眼中锁定了飞机的身影。
——"……虽然很佩服你们的执念,但这并不是你们摸鱼的正当理由啊。"
男人并不反对躺平,他只是讨厌没有底线的人。
这一次,一定要将这两个无药可救的放纵家伙,
送至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