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心组/禁忌组&短篇]江南不是无灯火
世界观：起源录
你们好，这里是薄暮。
依旧给你们带来禁忌糖。
这个标题还是深思熟虑了很久。
你以为薄暮会写点细腻一点的了吗？
其实还是老样子，讲故事给你听（
我们开始吧
六十余年白发生，
眼中元夕几回晴；
江南不是无灯火，
取尽脂膏照上京。
......
清晨，小屋，魔法实验室。
距离西北环城市带的繁华市中心，仅有不到三百公里的路程。
没人愿意管这里叫“家”，连小屋的主人也是如此。哪怕这小屋所处的城市是那般的落魄与不堪，也没人愿意靠近这里。
作为魔法侧的一员，心华不知从何日开始迷上了稳态魔法。在所有魔法的学科里，这一项冷门得不能再冷门了，除了在做实验里给予火焰，雷电这些极度活跃的东西一个稳定状态，再难以找到什么其他作用了。
没有老师，也没有先例，心华自己摸索出一条道路。既然前人没有总结这方面的经验，心华自然有时间在这片荒芜之地上开拓疆域。在这条从未有人涉足过的土地上，心华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简单地做了洗漱，穿上了魔法侧的服装，走进了实验室。
“早安！星尘！”心华对着空荡荡的实验室说道。
如果这时候有旁人，一定会觉得心华只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心华的问候显得莫名其妙。
但在心华眼中，她看到了实验室中那个漂浮着的蓝色人影。
“哦......早安！华华！”被称作星尘的蓝色影子回应道。同样，这声音也只有心华能听得见。
心华走进实验室，走到了实验桌前，蓝色的影子如她的小精灵一般，漂浮在了她头顶的右侧。
“昨天睡得还好吗？”心华问道。
“我不用睡觉的啦~”星尘回应。
“那......有没有去我的房间呢？”心华轻轻一笑。
“才没有呢！”星尘别过头去。
“真的吗？”心华轻声说着，手里的魔法实验品已经开始运动起来了。
“真的~昨天在实验室待了一晚上，好冷的说。”
“你不是不会冷吗？”
“哼，华华欺负人！”
“哈哈......那不然以后还是来我的卧室吧！”
“可以啊，只要你不怕半夜被吓死！”
“呜~那还是算了吧~”心华故作伤心。
星尘愣了一下，空气沉默良久。
“其实......也不是不行啦~”
“小星星不是怕吓到我吗？”心华轻笑。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啦！”
在他人眼中，心华就不过是一个疯子。做着最冷门的工作，干着最莫名其妙的事，每日与空气对话，像是精神分裂。
但心华明白，唯有她的双眼，才能看清这世界上别人看不到的黑暗与隐藏的灵魂。
......
这一切，甚是奇怪。
但你若看看作为魔法侧研究者的心华，屋内却摆着基本有关“量子力学”，“球状闪电”的书籍和资料，你也许会有所明白。
没错，星尘，处于一个量子态。
所谓量子态，便是指处于被量子化状态的物体。这些物体在被强观察者观察到时会瞬间坍缩为量子态，因此无法被正常人看见。
可这又引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心华又是怎么看见星尘的呢？
......
“哎，你说，未来咱在一起了，去哪里比较好呢？”心华低头滴加试剂，自言自语道。
“心华华喜欢去哪里比较重要啦。”星尘回答。
“嗯哼~我要把我们走过的重要地点全部都重走一遍，让你这个幽灵长点记性。”心华终于抬起头，看向了飘在自己头上的星尘。
“什么嘛，明明是华华太傻了。”星尘略带不满。
“是小星星笨~”
“华华傻。”
“星星笨。”
“华华傻。”
“星星笨。”
“哼！无不无聊的啦！”
“只要是小星星，都不会无聊。”
星尘被说得害羞，可惜心华除了蓝色以外，并不能看出她的脸色变化。
星尘稍微下降高度，脚踏地面，对着心华的脸颊落下一吻。
心华当然没有感觉，但她明白星尘在做什么，嘴角扬起的轻笑弧度是她意识到的证明。
“砰砰砰！”有人敲响了门。
“来啦来啦！”心华放下手中的仪器，轻步踏向了门口。
门外站着几个科技侧的士兵，站在最前面的是量子科技的领导人物。
“哟！大科学家怎么有兴致光临我家的小屋子了？”
“见什么外嘛，都是研究者，还这么多礼。”那人打着哈哈说道。
而当星尘看见那人后，内心只有无数的愤怒与仇视，因为她十分清楚，这个人正是曾经酝酿起球状闪电大祸的始作俑者。
如今她见到了自己的仇人，内心有无数种想杀掉他的念想。
尽管星尘不可能触及他，而他也不知晓星尘的存在。
心华示意星尘停下，星尘便乖乖地飘在了原地接近地面的位置。
“那么，我直接进入正题吧！”那人说罢，长舒一口气。
“您请讲。”
“心华，你作为我们这边唯一认识的稳态魔法研究者，你要明白你所做的一切有悖于我们的‘球状闪电’计划。”他轻轻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请您放心好了，我绝不回作任何干涉。”心华笑着回应。
“华华你怎么能......”星尘愣住了。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心华话锋一转。
“你请说。”
“何时开始解决无辜者受到量子化的问题。”
“我们尚在研究，还不能敲定下来。”
这个回答过于官方，过于标准，过于没用。心华听后也只是职业地微笑着，心中暗暗思考着什么。
待到那个人离开，心华回到星尘身边，星尘的不满才表现在语言上。心华为此一阵难过。
星尘说得对，这个人确实该死。他来自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坐拥政府的科技研究资源，却滥用球状闪电而伤及无辜居民。
“别伤心嘛，等我把你救出来，这些都不是问题。”
“我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星尘抱手，一脸不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心华轻笑道。
空气又沉默良久。
心华在心中又思索起什么，暗中做了自己的准备。
......
“成功了！”心华举起双手，满是汗珠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好耶！”星尘直接欢呼。
成品是一把手枪形状的魔法发射器。心华最终做到了把魔法源注入其中，而能对想要的物体施法。
现在她感到大为轻松，她终于肯放下手中的工作，与星尘一同进行接下来的生活了。
没有等星尘开口，她便迫不及待地朝着蓝色的影子开枪了。
“啊！”没有注意到心华的突然袭击，只是感受到魔法传遍全身，体内的血液与心跳恢复如初，神经系统也有了动静。然而接着便是重力的作用，让星尘摔倒在地上，一幅滑稽的样子。
“哈哈哈......”心华笑了笑，赶忙上前把她抱起，一根橡皮软管顺着实验桌上的导管，连着一瓶心华才配置好的魔法营养液，被心华深入星尘嘴里。
星尘条件反射一般地吸气，很神奇的是明明导管很长，没有力气的星尘却很明显地感受到了魔法营养液的甘甜味道。
渐渐地，体力恢复，星尘也能从地上坐起来，用一种十分不满的眼神看着心华。心华看向瓶子，还有大半瓶没喝完。
“喝完哦~”心华温柔地说道。
“呜......太难为我了吧！”星尘有些退却。
“那可是我用自己的魔法给你配的啊。”
话音刚落，心华便看见瓶内的液面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快速下降，几秒后一滴都不剩了。
星尘放下吸管，用一种不满的眼光看着她。
“我的天......我还想着你喝不完呢......”心华一脸诧异。
“我不开心，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开枪啦！”星尘气鼓鼓地说着。
“所以我用我的魔法补偿你呀。”心华轻笑。
“唔......”星尘低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也许是过了几分钟，在地上坐了许久的星尘才意识到站起来，看向正在收拾着实验仪器的心华，心中忽感到一股暖流流过。
悄悄地，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心华背后轻轻搂住。
感受到星尘拥抱的心华的大脑瞬间被清空了。
这是真的吗？
不是量子态，是真真实实的她。
“再也不会有人说华华精神分裂了。”星尘把头放在心华肩上，在心华耳畔轻声说着。
这对心华来讲，好像是忘了自己救了她。她感到一直以来的理想变作了现实，所爱之人终于能投入自己的怀抱了。
作为一个研究者，心华竟然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哭泣让身后的人把自己搂得更紧。
“你......真的是......怎么净说些碰我心的话呢......”
“嘿嘿，这么爱哭可不是华华你呀。”
“在你面前哭哭怎么了嘛，你自己不也很爱哭吗？”
“所以以后会有更多哦。”
“小傻子，先放开啦，收拾完我陪你去外面逛逛。”故意岔开话题，似乎是为了防止自己再哭出来。
“可是我冷~我的衣服都穿了好几年了。”
心华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给她换新衣服了，不过......
“那你先抱着吧，我收拾完给你找衣服。”
“可能不用啦，华华当我的小棉袄吧。”
这话可让心华羞耻倍增。怎么自己也能被星尘撩到了。
甚是不服气，转身，在星尘没有防备时反搂住她，嘴唇一言不合便攻了进去。
“唔！”星尘被吓到了，但好在自己没有因为失重而跌倒，被搂在怀里带给她的不仅是温暖，还有唇齿间的甜蜜。
结束这一吻的也是心华，看着红着脸的星尘，心中数不尽地喜悦。
“你嘴里和你说的话一样甜呀~”心华笑道。
“唔......哪有......”
......
“华华，打羽毛球吗？”
“打呀打呀！就在那个老地方！”
还记得四年前左右的那个时候，这里尚且是有完好的居住区存在。
街灯点缀着傍晚的街道，晚霞也微微露出红斑，路上人并不多，却依然不失热闹感。比起市中心此刻已经拥挤无比的大街，这里的闲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居住地。
心华与星尘，不过是这里的居民而已。
那天天气甚好，微风清凉，不会干扰到羽毛球。心华喜欢这样的天气，这样才可以和星尘一起享受休闲时光。
一切本该正常地进行，两个人的欢声笑语回荡在这宽巷里。羽毛球的来来回回诉说着生活的乐趣。
“天降灾了！天降灾了！”
两人听到了外面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窗玻璃破碎的声音与墙壁被击穿的声音冲进了小巷，两人站在巷子里看向外面，路人已经逃命般地开始跑了。
“不要上街道！”心华在心中对自己说着，她赶忙把星尘拉到了巷子更深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果不其然，心华看见了外面的天空与街道，闪过了蓝色的幻影，带着毁灭的火焰呼啸而过。
那便是所谓的球状闪电了，在他不受控制的时候和杀手没什么区别。
心华不敢想象它接近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她内心恐慌至极，只能抱紧星尘，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华华......我好怕......”星尘的声音颤抖着。
“不要怕......不会有事的......”心华的声音很没有底气，如果是窄巷，这里是可以保证安全的。但偏偏巷子很宽，一旦有球状闪电飞入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那路人喊得没有错，确实是天空中降下的球状闪电，这一下正正地落在了街道上，然后以直线冲向了巷子内。
生命的终结将至。
心华闭上了双眼，可她突然感到怀里的人不安分了。
星尘冲出了自己的怀抱，举起了羽毛球拍。
“星尘！”心华惊慌大喊。
羽毛球拍被举起，天真的孩子试图亲手阻止球状闪电的袭击，但这一切都是徒劳，除了让球状闪电的轨道打歪，根本没有其他的效果。
星尘在火焰中瞬间化作了量子的一部分。
而那球状闪电又朝着心华飞来。心华躲在角落里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
但那球状闪电确实打偏了，偏得不多不少，刚刚好擦过了心华的眼前。
“啊！我的眼睛！”心华感到自己的双眼被剧烈的烧伤。但接着她感到空气中清爽的自然魔法注入到了双眼中，这种极端的感觉让她痛苦不堪，
心华疼得要哭出来，但她不能流眼泪，她感到自己的未来将是一片黑暗，她无助的倒在了地上，躲在墙角里涩涩发抖着。
直到耳畔的火焰已经消去了，她才停止了恐慌。
“华华......华华！”
这声音，是星尘？
心华这才从角落里走出，她尝试眨了眨自己的双眼，没有失明，反而更加清晰了。
但她看见了更恐怖的东西，是刚刚已经被球状闪电蒸发的星尘，以蓝色的幽灵状态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心华在那时怔住了
......
“星星，你还记得这里吗？”心华指着巷底深处墙壁上的大裂痕说道。
“嗯，我记得......”
四年前的“球状闪电事故”造就了这两个人这一直以来的颠簸坎坷，也造就了这周围小城市的如今死一般地寂静。
街道早已空无一人，破旧废弃街灯勉强地闪烁着，就连破碎的窗户也因为风而发出呜咽声。天空中飞来的乌鸦与这里已经杂草丛生的环境更让这里显示出荒凉。
早已没有人在这座城市居住了，除了心华和星尘。
本就少有居民的小城被球状闪电夺走了所有的生命，遗弃的废墟终究无人问津。这里的每一幕惨状都与它曾经的完好显示出对比。
心华与星尘每每走过街道，心中总会有一阵绞痛感。
她知道这一系列灾难的始作俑者——市中心官方科技研究所的那位球状闪电研发领导人，觊觎小城的资源已久，早就想把这里占作自己的研究地了。
她知道在那之前这里的民脂民膏是如何的被榨取，各种繁琐的政策与苛刻的税收让这里的发展几乎没有起色。对比市中心在短短几年之间已然在整个起源星名列前茅，心华知道，都是靠着周围的资源所供起来的。
对外所谓的实验事故只不过是有意为之的虚假掩盖。他终究抛弃了这里，忘掉了这里曾经为市中心崛起实力积累的重要来源。
心华当然学会了伪装，她作为这里唯一的幸存者，伪装出了魔法侧研究者这一身份，常年居住在这里研究着稳态魔法，只为了能够把星尘从量子的深渊中拉出来。
她在三年前就把真相写成了文字投向了科技侧的高层，不知现在已经如何了。
心华牵着星尘在废墟间散着步，这一刻，这一分一秒，被毁灭后的场景都一幕幕浮现，这隐藏了多年的痛处都被揭开了。
“星星啊，我已经哭不出来了。”心华说着，牵着的手有些许握紧。
星尘没有回应，她只是站在心华的旁边，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次灾劫过后，心华的双眼变得明亮起来，她不光能看见这废墟上的惨状，更能看见那些痛苦哀嚎着的量子幽灵。球状闪电夺走了她所居住的悠闲小城，把世界的阴暗面在她眼前层层展开。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心华头也不转地问星尘。
在星尘眼前，这里不过是一堆倒塌的房屋罢了。
“你看到了那些无辜的人们，依然守着自己的家园。”星尘回答道。
心华没有回答，她的沉默是最好的肯定。
她们两个都有共同的决定，在这里继续住下去。
她在等待着一个转机，有什么奇迹可以降临，让这里如今的惨状得到改变。
......
“华华！华华！出来打羽毛球吗？”星尘喊着。
“来啊！来啊！还是老地方！”心华回应道。
傍晚的街道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心华的等待得到了回报。
在不知多久后的那一天，她收到了那个球状闪电领导者被革职的消息。她知道自己的发言终于起了作用。
在她平静地生活着的日子里，她终于也收到了好消息，市中心安排了工程队来到了这里，将这里的废墟重新搭建起来。
也许正是巧合之缘，心华刚刚完成了那项工作，被请到了工程队里，负责拯救那些被量子化的人们。
如今她再次看到这个小城时，虽然不似市中心繁华，但也回到了她理想中的那副模样。
羽毛球依然在巷子里来回飞着，这两人依然同四年前一样笑着。
再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但心华的注意力随着时间的推移飘走了。
“华华？怎么了？”星尘看着心华注意力不太集中，于是上前问候道。
“我想去大街上看看了。”心华回答。
“去呀，都可以去嘛。”星尘笑道。
顺着街道一直向前走，街灯终于不再闪烁，窗户也擦得噌亮，人们又恢复了悠闲的样子，在小城中享受着平静的生活。
“哟，是心博士，怎么来了呀？”
“想看看这里建设的怎么样了。”心华笑着回答。
工程队的人们依然忙碌着，看着楼房重新被修起，心华心中感到一阵畅快。
尽管她手中还是拿着羽毛球拍，依然是一幅日常的运动服打扮。
星尘在这时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华华还关心这些吗？”
心华只是微微一笑。当她看向了小城夜晚的灯火时候，笑得格外甜。
“当然关心，因为这里又重新亮起了呢。”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