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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战士小说——复仇之荣誉

2020-04-13 18:19 作者:闪电骑手洪铁  | 我要投稿

复仇之荣誉(VENGEFUL HONOUR)

作者:尼克·凯姆

兽人依旧在阿米吉多顿的塞古都斯地区(Secundus)中横冲直撞,或是在遥远的荒野中,或是在他们占领的巢都深处。喉中的呼喊声伴同碎骨者萨拉卡部队的挑战一并在热风中被吹来,弥漫着灰烬与烧焦血肉的腐臭味。

然而,远处的骚动很快就隐匿在一片朦胧中,就像风一样无处不在。

在迪亚波罗山(Diablo Mountains)和福尔蒂营地(Camp Fortis)的庇护下,磨石发出的沉闷的摩擦声打破了寂静。巴拉克知道,单分子战斗刀的刀刃不需要多少磨砺,但他认为,这是一种仪式。

一位星际战士不需要经常入睡,进食或饮水,他的一切思想和行为都是为了成为一个更好的战士。更强壮,更坚韧,更致命。

最近,巴拉克感到他的超人力量在衰退。他在一场不光彩的决斗中所受的深深伤口愈合得并不好。也许是因果报应。他以肮脏的一击结束了战斗,但也让自己受了伤。这使他的皮肤结了疙瘩,留下了疤痕。血肉紧绷,肌肉僵硬。这损害了他的声望。

他的兄弟们知道这一点,他们不会宽容他的软弱。不会持续太久。不会是作为恶意战士的精英部队“诽谤者”的一部分。

巴拉克认为他听到卡斯托(Kastor)在附近训练。他想知道他的连长是否让纳莱克或者维斯德(vathed)在“环”(the ring)里陪他,或者说他已经找到了另一个战团中的战士来磨练他的技能。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有许多的阿斯塔特,但并非所有人都被恶意战士视为盟友。

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训练场,只有宿营帐篷的废墟,基本上是帝国军队在阿米吉多顿上控制地区所遗留下来的一切。

从哈迪斯巢都,现在这个地方更像一个燃烧的火山口而不是巢都,诽谤者们继续前进,寻求进一步的战斗。进一步向东推进以保护欧墨尼得斯之桥(Eumendies Bridge)的命令已经停止,与此同时二级和三级战斗连队可能被集合起来。卡斯托认为,黑色圣堂会是这些战斗力量的一部分。

那应该很有趣……巴拉克当时就这么想。那些远征中的多恩之子属于可能被认为是与恶意战士敌对的战团之一。

巴拉克的仪式并非仅局限在他的战斗刀上,他已经打开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装备库。

那些东西摆放在他面前一张粗糙的毯子上。

链锯剑,几颗锯齿从链条上脱落,它正等待着被重新修复;爆弹手枪,弹匣的枪弹暴露在外,击发机构已被退出,需要上点油;爆弹枪,与手枪一样,但铁制的准星也被拆下,下挂式的枪榴弹发射器也已经与枪支主干分离;手雷带与所有的破片手雷也从弹药带上松动了下来。

清洁、打磨、上油、效能检查、重新组装、再检查,还有进行除了投掷手雷以外的实弹射击。

战士的效率取决于他所使用的武器。对于巴拉克来说,他需要每一件东西都处于最佳效率状态。他的战争工具也许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了,就像放在武器旁边的那副拼凑起来的盔甲,也许吧,但它们总是时刻准备着战斗。

最后的那一把剑算是他偷来的,就如同他偷走的铠甲一样,现在那些铠甲已经被重涂成恶意战士的黄黑式样,那把巨大的双手剑与其他小物件分开,单独放着,剑上附随着能量核心,可以给剑刃充能。双手剑的剑柄和剑格暴露了它的来源,它源于一位黑色圣堂。尽管它明显优于巴拉克拥有的其他所有武器,它仍然留在剑鞘里还没拔出来。

“你打算把它拔出来吗?”

巴拉克从磨砺战斗刀的工作中抽出神来,抬起头看去。

“我还以为是你呢,我听见有人在打架,连长兄弟。”

卡斯托走进了被大炮打了一半的废墟,那里最近还悬挂着帝国旗帜和天鹰旗。它曾是一座市政大厅或一座寺庙,或一些自战争以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或用处的东西。

“是维斯德。”

“真遗憾,我希望他会去对抗你的剑的,说不定也会有半个剑身从他肚子里穿出来。”

卡斯托冷冷地笑了。他知道诽谤者中最未受磨砺的新成员和最年长的老兵之间的敌意。

“你在干什么,巴拉克?试图挽救你已经失去优势的事实?”

巴拉克感到他的下巴绷紧了,他不得不挣扎着松开他的牙齿和拳头。他直起了身子,鄙视自己,因为那表情暴露了他的痛苦和软弱。

“老狗仍然会咬人。”

“即使没有满嘴尖牙?"

巴拉克意识到他手里还拿着战斗刀,并有意识地把它放低,这样他看起来就不会那么咄咄逼人了。

“我还有牙。”

“以及一把剑?这就是为什么它没被拔出来吗?因为你想亮一下你的牙?”

“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我不需要拐杖。我把它收在剑鞘里是因为这是一件战利品,我不需要一把几乎和我一样高的笨拙长剑,这不适合我。”

作为一名星际战士,巴拉克瘦削而结实。在他工作的地方,那盏嗡嗡作响的钠光灯的灯光下,他的脸看起来憔悴而苍白。他没有穿盔甲,他战甲下面的网格状神经接口暴露出来。他几乎比卡斯托矮了一个头。

他紧紧抓住战斗刀。

“卡斯托,你是来打击那些兽群的吗?还是说你是在给代替我的人开路?”

卡斯托正要离开,他摇了摇头,然后退回到阴影里。

“只是看看你是否还有牙齿,兄弟。兽人很快就会再次召唤我们,我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诽谤者都能发挥他们的作用。如果你不打算用这把剑,那就把它扔掉。我们这里的敌人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去刺激黑色圣堂。铠甲是其中之一,它得到了合理的重新利用,但如果保留这件纪念品,就好像它们是被我们击败的敌人。这不明智。”

巴拉克看着他离开,感觉到更多的细粒从他的脖子上的沙漏里滴落下来。他做了三十年的诽谤者,以及更长时间的恶意战士。他认为,战争最终会把所有人都打倒在地,哪怕是有着超人力量的星际战士。

他不想睡觉,没有人想。让那些帝国卫队的士兵们好好睡觉吧,凡人需要休息。巴拉克什么都想干,唯独不想睡觉,他既不安,又生气。

他把武器拆开又重新装好后,决定走到营地的边缘。不管这些旗帜怎么高高扬起,这些废墟并不是真正的帝国领土。在战争中,对某物的所有权是短暂的。它可能像激流一样突然转向,将骄傲自满和准备不足的人淹没在血泊之中。

巴拉克穿上了他的盔甲,甚至穿了那个被绿皮咬了一口的有凹痕的护肩。牙印一直延伸到他的颈甲那么高。如果那个兽人的下巴再结实一点或再大一点,搞不好就要咬到他的脖子了,离得太近了。

卡斯托是对的。炫耀所谓来自盟友的战利品引起了不必要的关注。他从来就不该担心这些问题。也许是他关于自己必死的病态想法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在离营地边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临时的墓地。那真是既残酷又使人泄气,士兵们盯着它,兽人也无法在不受报复的前提下亵渎这里。它不算多——一小片土地,上面用破碎的刀剑和枪管插入泥土的激光枪作为标记物,上面还缠着几串身份标签。

当巴拉克走在纪念碑之间时,他什么也感觉不到。悲伤是属于弱者的。他会把剑埋在这片无名者的坟墓之中,成为另一个空洞的纪念碑。

他已经把剑的一半抽出来了,露出了一些华丽的金银丝细工,这时一个冷酷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恶意战士。”

平淡的,陈述性的话语,但都带着一点傲慢。

巴拉克转过身,一只手握着他的爆弹手枪,但当他看到两个战士向他逼近时,他松开了手。

巴拉克在心底里咒骂着。

黑色圣堂。更糟糕的是,巴拉克认识他们。

“沃达,马格伦......”他对这两位剑之兄弟诚挚的点了点头,“剑之兄弟”这个名字误导性挺强,他们不只是用剑。沃达有一把斧头,马格伦有一根权杖。而巴拉克手里那把剑,原本是他们的老军士蒂米德,也就是被打倒在地然后被巴拉克遗忘的那个人拿着的。

在挑战中,沃达举起了他的斧头。

故作姿态,毫无必要地表露感情。巴拉克想知道,黑色圣堂之间的每一次言语交流是否都是以如此正式的方式进行的。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时我对你说的话吗,恶意战士?”沃达咆哮着问。

“你的原话吗?”

沃达面带怒容:“别让我在你还能站着的时候杀了你,无赖恶棍,我欠了一笔债,一笔损害我名誉的税收。”

在沃达战甲上的标记表明,他已经被提升到了蒂米德的位置上。巴拉克无法想象这对他来说有多痛苦。内疚,伴随着深深的军事自豪感。真是矛盾。

如果他不相信两个剑之兄弟将会因为他的厚颜无耻而把他打倒的话,他会放声大笑的。

相反,他举起双手。

“你愿意求求我饶你一命吗?你这条狗。”马格伦厉声道。

他说话了!巴拉克想着,但是他又一次明智地选择了不去表达他内心的独白。

“你是今晚第二个把我比作狗的人。”

“比喻得很恰当。”马格伦咆哮道。

巴拉克向蒂米德说道:“你说,当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们会见面的——不会再有这样的决斗,也不会有任何退让。难道冷血的杀死一个与你们同类的,手无寸铁的战士就能满足这个誓言吗?剑之兄弟们?”

沃达笑了。两名黑色圣堂都没有戴头盔,大概是为了让巴拉克能看到他们眼中冰冷的狂怒或正义的愤慨。一个黑色圣堂在他尊贵的面孔上画了黑色十字标记,显示着他们热烈的忠诚。

“我不会在这儿,在这些受人尊敬的牺牲者中间杀死你的。”

他指了指那剑。

“拿着它,你可能用得上。”

巴拉克扬起一侧眉毛。

“什么,到底是什么?”

“我们决斗,以蒂米德的剑为奖品。”

“如果我拒绝呢?”

马格伦此时给他的爆弹手枪上了膛。

巴拉克点点头,赞同这种暴力的战术。

“我明白了。”

沃达眯起了眼睛。

他能看出我受伤了,巴拉克想。他一定知道蒂米德的剑割得很深。

“如果我赢了,”巴拉克问道,“我又该怎么防止你派另一个怀有复仇心的兄弟来对付我呢?”

“不会的。”

巴拉克皱起了眉头。“你是说,我们不会什么?”

“你不会赢的。”沃达冰冷地宣称到,“但如果出现了奇迹,我向你保证一切就此结束。”

巴拉克在马格伦面前晃了晃脑袋。“他也是这样,是不是?”

马格伦向前迈了一步,但是沃达的怒视阻止了他继续前进。

“当你死在沃达利刃之下时,将无人为你哀悼。”他咆哮着,但之后却变得有些柔和了。“但我会听我兄弟的话。”

“看。”沃达说,用他的斧头指着远处的小山,“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只能你一个人来,否则我的兄弟们会把你和你的同类从世界上抹去。”

“不带第二个?”巴拉克望着马格伦,尽管他刚才说了些什么,但他似乎并不完全同意这个计划。

然而,沃达很坚定。“只有你和我,至死方休。”

巴拉克耸耸肩,试图掩饰他的烦恼。

“至死方休。”

黑色圣堂们离去了,他们的铠甲伴随脚步铿锵作响,巴拉克看着他们离去,直到他们消失在阴影中。

他转过身来,注视着沃达选择的地点。那座小山曾是一个停机坪。其周围的一些鸟卜塔和通讯站仍然完好无损,但它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一个被废墟包围和入侵的稠密弹坑区已经不再是着陆点了。它可以作为一个竞技场。离得足够远,不会有偷窥者闯入;也离得足够近,不会在兽人领地的中心。

巴拉克考虑回营地增援,但这只会进一步危及他在诽谤者中的地位。拿下另一个黑色圣堂的首级可能会让他得到些尊重。事实上,他是一个人去的,因为他要证明自己。

他嘴里还有牙。

当巴拉克拿着他的链锯剑回到荒废的山坡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黎明还很遥远,远处兽人战帮的黑色阴影笼罩着地平线,与摇曳的深红色朦胧帷幕相对应。绿皮们又在烧东西了,他们喜欢火,更确切地说,是喜欢火对木头、金属和血肉的效应。

爬上崎岖不平的高地意味着要在碎石中艰难前行,但巴拉克很快就发现自己来到了布满弹坑的着陆场。

所有的尸体都已经被移走,或是吃掉了,但残骸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最大的那个弹坑的岩制边缘上刻画着铭文。兽人曾经来过这里,但在巴拉克的观察范围内,已经没有更多的足迹了。

他开始在那个大坑里踱来踱去,感受着它,感受着如何在这里站立,感受着这个大坑如何向北微倾,感受着脚下砾石的密度。巴拉克正准备看看他头盔里的时钟,这时,黑暗中传来了沃达的声音,他回答了巴拉克未曾说出口的问题。

“我很惊讶。”他说。

巴拉克注意到那位剑之兄弟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斧子。

“也是独自一人……”在弱弱的发着光的卤素光带阵列中,沃达向前走了几步,光带阵列时断时续地闪烁着,但仍然有电给它供能。

“你让我看着?”巴拉克问道。“不是很高尚。”

“你也一样”。

巴拉克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两个战士相距不到五十步。他们像正在追猎的狼一样彼此环绕,距离不断缩小。

“这是为了你的荣誉,还是别的什么,沃达?”巴拉克问道,他敏锐地观察着黑色圣堂的动作,他握剑的方式,他移动的姿态。

巴拉克继续移动着,在他俩之间形成的圈子正在越收越紧。“如果你想报仇的话,你可以在那片墓地里直接一枪打死我。”

“我想要你死,”沃达告诉他,“但我想先打败你。”

“啊。”巴拉克表示理解,“真是高傲。”

蒂米德是一个杰出的剑客,巴拉克只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他是由于命运的捉弄,而不是凭借高超的技术把他打倒的。沃达需要证明他内心的真实感受,而不是他头脑中相信的那个谎言,蒂米德并非是被一个优秀的战士打败的。

沃达的面甲下传出一声咆哮,他口中吐出一个回应。

“把我兄弟的剑拔出来,好让我把它从你那死尸的手里抢过来......”

巴拉克抽出黑色圣堂的剑,欣赏着它,然后把它插进了土里。

“我是一个更野蛮的动物。”

从沃达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他在冷笑。

“你配不上它。”

“无法反驳。”巴拉克说着,伸出手臂绕过肩膀,从背上的磁力锁中拔出了他的链锯剑。“开始吗?”

沃达点了点头,放低了他的斧子,让它像一场挑战或指控一样指向那个恶意战士。

巴拉克用拇指拨开了链锯剑的开关,感受着锯刃那令人满意的搅动,他正要动手,却在沃达举起手时停住了。

巴拉克在他坚硬的面甲之后皱起了眉头:“这算是在耍什么诡计吗,黑色圣堂?”

沃达半转过身子去看阴影里有什么东西。

一声枪响了,密集、响亮,在空中激起了涟漪。沃达踉跄着,胸部中了一枪。他咆哮着,但袭来的枪火掩盖了他的狂怒,枪口的闪光照亮了黑暗,喷射出一股股固体弹丸,命中了黑色圣堂的大腿,胸部和肩膀。

他咕哝了一声,“兽人……”就倒了下去,受了伤。

巴拉克在移动着,忘记了沃达,而是去对付从黑暗中出现的野兽。粗壮,生有獠牙,猪一般愚蠢野蛮。皮革般的肉几乎是黑色的,而不是绿色的。

沉重的炮火在巴拉克的右膝盖上引爆,击碎了他的铠甲,震裂了他的骨头,他单膝跪下,离沃达倒下的地方只有几步之遥。

又有三枪打中了黑色圣堂,血溅到了巴拉克的战甲上,留下了痕迹。斧头落在地上,发出了丧钟般的响声。

巴拉克刚刚挣扎着站起来,不停地吐着唾沫,骂骂咧咧,另一枚肥厚的炮弹扯开了他的护肩,撕下了一块胸甲。

他那脱力的手指松开了链锯剑,当剑俯卧在那坑中血迹斑斑的土地上时,它撕咬着,咆哮着,同它的前使用者产生了共鸣。

他的视觉屏显示,他受伤了。就在巴拉克的头盔被扭下来之前,他的生物信号变成了黄褐色。

兽人也对沃达做了同样的事。

没有了头盔的阻碍,或许是因为他们离巴拉克很近,巴拉克能闻到他们散发出的恶臭,他意识到他们的皮肤本身并不是黑的——兽人穿着伪装。

他伸手去拿他的刀……

一个冰冷的金属环紧紧地压在他的右太阳穴上,把他拦住了。

“不要......乱动。”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但不是用他自己的喉音方言。他用的是哥特语。绿皮可以用帝国的语言理解和交谈。这是一个反常的举动,它点燃了巴拉克的仇恨之火,但自从这场战争开始以来,他对兽人的能力并不感到惊讶。

在近处,巴拉克注意到他们穿着类似制服的东西,并有军衔徽章。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他的条件反射本能告诉他要战斗,但他的直觉警告他不要战斗。

沃达失去知觉了,帮不了什么忙了。

巴拉克根据散发的异味、咕哝声的细微变化和他们在他周围的方位,估计出有十只兽人。所有人都全副武装,身穿重型防弹衣,组织严密。他们一直在监视着着陆场,看见两个战士进来,就一直等到他们的注意力相互集中到对方身上,才伏击他们。

旧伤突然裂开,巴拉克显出一副怪相。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老。

他听见有两只兽人在某个他看不见的地方争论着,兽人们又开始说他们粗糙的母语了。巴拉克的目光落在了沃达身上。如果兽人想要他们死,他们早就死了。这意味着一件事。兽人想要抓俘虏。这就意味着他们俩会被兽人搬走。

“好吧。”巴拉克这样说着,皱着眉头。“让我们继续——”

猛烈的一击让他的脑袋像鼓一样振动起来。

一阵白热的闪光涌现出来,令他目盲,令他耳聋,打断了他。极度的痛苦和昏迷使巴拉克的舌头变得像是发育不全。黑暗紧跟着降临了,黑暗中充斥了绿皮们喃喃计划着的梦想,还有呼唤着萨拉卡的名字的声音……

巴拉克一醒来,就知道他已经不在坑里了。他还跪着,但现在一条厚厚的铁链铐住了他的脚踝和手腕。潮湿的空气刺激着他的鼻孔。他能在舌头上尝到压力和温暖金属的味道。后者是血;而前者,他认为一定是某种机器。

不管他们被带到哪里,都是黑暗一片,而且被严密地限制。也很安静——持续不断的战争中几乎到处都是的嗡嗡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在地下,他意识到。

巴拉克睁开眼睛前,几乎没有呼吸,他听着。

从更远的地方传来呼哧呼哧的回声,他认为有一条隧道,这暗示着兽人已经接近了。不过,他们的臭味已经足够远的了,所以他睁开了眼睛。

沃达看着他。在他的左眼周围,从前额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凝结成块了。这把他的十字标记弄得一团糟,但这并不是他最担心的事。

小心不要用他自己的锁链闹出什么动静,沃达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

他们之间相隔大约十步。远处的火堆发出的光使这片阴暗变得柔和,给它染上了一层橘黄色。

巴拉克等着,他的眼睛盯着沃达,沃达正越过恶意战士向他身后看着什么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沃达回过神再次面对着巴拉克的凝视。他举起一只张开的手,然后迅速地攥紧又松开。

就像巴拉克所怀疑的那样,是十个绿皮。

他用两个手指轻敲自己的嘴唇,而沃达慢慢地点点头。

“所以他们把我们带走了,”巴拉克低声说,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

沃达第二次点了头。

“他们是监工,而且不只他们,”他嘶嘶地说。“我见过、也听过几十个矮小的绿皮在跑来跑去。他们挖东西。”

“不过,不是现在。”巴拉克回答道,他只听到俘获他们的人的小声谈话。

“不管他们挖的是什么隧道,已经都被填满了……你闻到了吗?”

由于兽人的恶臭,巴拉克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但随后他就有了一种微弱的感觉。燃料,油,钷素,都是易燃物。

“我们在哪里?”他问沃达,小心地转过身去,以便他可以向后看。

他们被锁在隧道的一个死胡同里,隧道弯曲成一个尖锐的角度。巴拉克看到了庞大的轮廓,以及闪烁不定的火焰。

“西边,我觉得。”沃达来了一句。

“在着陆跑道上?”

这将使他们更接近福尔蒂营地。

兽人在暗中破坏,挖掘隧道,并在隧道中布下炸药。他们打算把福尔蒂营地变成一个大坑。

暗中破坏者……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些绿皮是如此有组织。兽人是些野兽般的家伙,但他们还是保留着某种形式的结构。巴拉克栽在了他们的前方侦察兵,他们的先锋手里。一个更大的部落来了,向福尔蒂进发。他们想拿下营地,趁它乱成一团的时候发动进攻。

巴拉克慢吞吞的转了回来。“我们的武器——”他刚要问,就听见身后传来靴子的脚步声。兽人走近时,巴拉克听到喉音般的笑声,这告诉他,他们的计划并不好。

这里!

当巴拉克转身时,沃达怒目而视。

“我跟你还没完,恶意战士。”沃达用拇指在颈甲上划了一下。“我对蒂米德发过誓的。”

巴拉克点了点头,当时他并不在意。

“我觉得你会有机会的。”

他的背被踢了一脚,巴拉克顿时扑倒在地。他们也对沃达做了同样的事。巴拉克侧身看着,他的脸被一只兽人靴子压在了地上。

粗糙的手抓住他的肩膀和胳膊。当他被猛拉起来的时候,他感到有一股野蛮的力量拽着他手腕和脚踝之间的锁链。

眼珠子......朝下

巴拉克服从了,但是他已经看到了他要看的一切。

六只兽人,三人一组。在沃达和巴拉克两人的肩旁都有两名看守者,一手拿手枪,一手拿锁链。在离隧道入口最近的地方,巴拉克被带到了前面。

“你会后悔的,畜生!”他听到沃达啐了一口,为此他又挨了一顿打。

当棍棒和拳头像雨点般落在黑色圣堂身上时,那只紧紧抓住巴拉克镣铐的兽人决定把手枪的枪口塞到那位恶意战士的下巴底下。这让巴拉克的下巴抬了起来,但他仍然盯着那只野兽。

他比恶意战士稍矮一些,几乎和无甲的人一样宽。结实,但不怪异。

“乃恨他,是吧,想弄死他伐?”

兽人停下来把枪口戳进了巴拉克的咽喉。他能听到沃达痛苦的哼哼声和棍子打在他身上的重击声。

“嗯?”

巴拉克看到了绿皮人猪一样斜视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但还没达到我想杀了你的程度,你这头臭猪。

那只兽人盯了巴拉克一会儿,似乎在试探他的反应是否属实,然后他笑了起来。半是咕哝,半是尖叫,这让巴拉克想把系在兽人腰带上的那把砍刀扯下来,一口气捅进那野兽的丑陋头颅里。

不过,巴拉克还是笑了笑。

“他确实想杀我。”在喉咙里塞了把手枪的情况下,他竭力撑着把话说完。

兽人的幽默很快就消失了,与此同时,其他人停止了殴打沃达。它锐利的眼睛流露出一种野蛮的智慧。

兽人说道:“你会有机会的,勇士。你们俩一块儿。”

他们被拖进了一个浅浅的岩凝土(rockcrete)盆地里,三面都可以看到深深的壁架,上面坐满了咯咯大笑、吵吵闹闹的绿皮。他们等着看一场好戏,巴拉克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被带进了岩凝土坑,听到了兽人的喉咙里发出的嘲笑声,听到了被称为“屁精”的小绿人的喋喋不休声。由于劳工们被赏赐了一点儿消遣,隧道里的活都停了。他们正在填充一个干涸的洞窟,虽然只挖了一部分,但仍然塞满了炸药。潮湿的空气会污染一些引信,但从巴拉克透过墙上的一个有栅栏的舷窗所看到的,那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这并不重要。

兽人看守一把他安置好,当除了一只手腕外,所有的锁链都被取下,然后用螺栓固定在岩凝土地板上的铁圈上后,巴拉克被打了一顿。他们也对沃达做了同样的事,沃达在受到兽人棍棒的第二次打击后显得很疲惫。

黑色圣堂轻蔑地瞪了巴拉克一眼,接着瞪了水池边的绿皮们,最后又瞪回了巴拉克身边。

“他们会让我们战斗到死,沃达。你和我。然后他们会杀了活下来的人。可能把我们两个都给吃了。”

每条铁链都被拉的紧紧的,所以角斗士在指定的时刻到来之前,都不能发动任何攻击。考虑到黑色圣堂的情绪,巴拉克认为这么做也不坏。

“只要你先死在我手里。我可以接受这个下场。”

“复仇心使你目光短浅,兄弟。”

沃达冷笑道。“你不是我的兄弟。”

“嗨!小鬼们!”一个低沉的喉音从那些吵吵嚷嚷的绿皮人的声音中吼了出来。还有句“注意阿古克(arghuk)。”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显然是对命令做出了反应。

阿古克坐在一块岩石上,就像一个野蛮的国王坐在他的宝座上,他的臣民在他面前列队。

巴拉克不得不转过身去看那只兽人,在他说话的时候,他和沃达都注视着那只野兽。阿古克比其他人都长得都要大,但这对那些把力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绿皮来说,这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他把一只带钉的靴子搁在一个当脚凳用的板条箱上。巴拉克看到了闪闪发光的刀刃和一杆爆弹枪——这就是绿皮放武器的地方。

“这些家伙要干架干到嗝屁为止!”

阿古克的声明得到了大家的高声赞同。

“还有!还有!”

咆哮声加剧了。

“在他靴子下有东西,黑色圣堂。”巴拉克说,他已经看够了那个兽人“王”。“在他靴子下…”

沃达的愤怒让他听不见巴拉克想告诉他什么。他只有复仇的欲望。

“话说得够多了,恶意战士。”他攥紧了拳头。

他会像一个货物搬运工一样向我扑来,巴拉克想。

“呼,呼,呼。”阿古克的深腹式笑法嘲弄着他们的每一丝荣誉。“是啊,你给了俺们一场好架……死!”

“死!”

绿皮们齐声吼叫。

两人身上的锁链全松了下来,沃达冲了上去。

巴拉克让他来了,他把膝盖抬到黑色圣堂的肚子上,试图给他的腰来一击猛击。沃达对巴拉克发动的攻击是如此的凶猛,以至于巴拉克无论怎样都得抬起脚来了。

他挥出一拳,像是打在了颧骨上。

第二次打击被沃达的前臂勾住了,当黑色圣堂的前额与他的下巴相连时,巴拉克感到一阵白热般的疼痛。

一阵惊愕,他连忙倒退,站起来,吐出了血。

他盯着黑色圣堂,试图把上面那些绿皮发出的令人窒息的噪音挡在耳外。其中一个兽人抓起一只屁精,丢到了沃达的背上。它阻止了黑色圣堂的下一次攻击,但只要沃达抓住那个尖叫的小家伙,扭断它的脖子就行了。

这激起了一片残酷而沙哑的笑声。越来越吵了。

沃达再次扑向他,巴拉克让他主动出击。他躲开一记重拳,然后试图使出一记过肩摔,但一记打在肚子上。像一个拳击手一样,巴拉克走过去紧紧地缠住了沃达的手臂,把他紧紧抱住。

“怕死吗?”黑色圣堂嘶嘶地说,他的唾沫打在巴拉克的脸颊上,因为他们离得太近了。他挣扎着,但巴拉克抓住了他。巴拉克受伤的那一块疼痛难忍,但他还是抱住了沃达。

“这没有什么荣誉可言,”他咬紧牙关,努力控制住黑色圣堂。

上面,绿皮们正变得焦躁不安,想要看见更多的鲜血。

“如果这就是我能留下的一切,我接受它。”

“给这些肮脏的东西取乐?我知道我有更好的东西,所以一定要听我的。”

在那短暂的一刻,沃达停止了挣扎。

“怎么着?”

巴拉克咧着嘴笑了。

“让他们生气,把我们的枪从兽人酋长的靴子里抽出来。”

“如果你背叛我……”

“反正不管怎样都得死。”

他们分开,巴拉克做了一个把黑色圣堂向后推的动作。

阿古克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压过了喧闹声。

“俺的小子们不开心!他们很窝火,俺也是!”那只兽人转向一个守卫。“给他们每人一把刀子!”

一把粗糙的斧头和一把生锈的砍刀被扔进了坑里,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兽人想让他们自相残杀。

巴拉克拿起了斧头,因为它离他很近。战斗的目标已经转移,所以两人站在了阿尔古的宝座那边。从眼角的余光里,他看见那只大兽人还站在那里,试图安抚其他人,阻止一场骚乱。有些兽人带着手枪,但他们目前都没有强力的武装。他们太专注于看打架,忘记了他们抓来的猎物的性质。

沃达拿着砍刀,做了几下挥剑练习,巴拉克看到一些绿皮用他们自己想象的剑来模仿他。他们的嘲笑使他热血沸腾。

“那就来吧,”他低声说,它希望黑色圣堂能支持他的计划。

伏尔达冲向他,刀锋高高举起。黑色圣堂是个比他更好的剑客。这让他暴露在对面,但这也可能是一场佯攻。巴拉克有三下呼吸的时间来做决定。

他握着斧头,觉得很重。尽管它很粗糙,但也可能会造成一些强有力的伤害。

......他们会杀了活下来的人。可能把我们都吃了。

巴拉克记起了自己的话。是时候看看他是否被他们信任了。

沃达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巴拉克双膝跪下蜷缩着,斧头平放在地上。当沃达拿他当跳板时,他感觉到背部有一股压力。

巴拉克站了起来,听到阿古克的怒吼变成了绝望痛苦的尖叫。兽人的脖子上插着一把刀,他被一个复仇心切的黑色圣堂砍了一顿。

过了几秒钟,兽人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尽管他们表面上很聪明,但反应迟钝。

其中一名看守掉进了坑里,伸手去拿的不是枪,而是一根棍子。

蠢透了......

巴拉克抓住了它的胳膊,在棍子挥一半的时候把它挡了下来,当固体弹丸射入坑中时,巴拉克把那个兽人变成了一件铠甲。当背上被射满了子弹时,那个看守抽搐着,发抖着。血从巴拉克的胸口咳了出来,他把那只几乎被撕碎的野兽摔了下去。

沃达找着了他的剑和手枪,另一个死兽人呆在他的脚边。阿古克现在已经是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几乎被斩首,瘫倒在他的宝座上。

正要对付另一个绿皮时,他喊道:“举起你的胳膊,恶意战士!”

一把手枪落在了坑里,巴拉克把它拿了起来。他瞄准了舷窗,瞄准了半挖的隧道里最远的一桶燃料,然后开枪了。

爆炸如此巨大。大地震动,大块的碎石和灰尘从隧道顶部倾泻而出。在最初的纵火咆哮之后,心跳声停止了,一场火焰风暴瞬间爆发出来,冲出了挖掘的隧道,进入了该地区。

伏尔达从看台上跳了下来,把他的身体贴在爆炸对面的墙壁上。

巴拉克已经蹲下了,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他会意地眨了眨眼睛。

大部分绿皮行动太慢了。巴拉克看到有几个人在爆炸中被困住,在空中悬着,他们来不及跳到安全的地方,他们的身体立刻燃烧起来,变得焦黑。

被抛来抛去的尸体从巴拉克的头顶上飞过,猛烈地向上弹射着。同时,一股火舌像从重喷火器里冒出来的一样,从隧道窗口中喷射而出。

松脆的、燃烧着的绿皮肉使坑里的空气发臭。

烟尘笼罩了一切。

一只兽人摇摇晃晃地穿过灰色的云层,疯狂地扑了过去。

沃达离开墙壁,砍倒它,用双手,从肩砍到臀部。他又刺了第二刀,刺穿了它的胸骨。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乡杀死了另一个人,随着巴拉克完成了他的任务,枪口的火焰淹没在烟雾之中。

在他们之间,他们找到了在爆炸中幸存的十二个绿皮。

巴拉克完成最后一击,用他的靴子猛地碾断了一个屁精的脖子,恶意战士与黑色圣堂面对彼此穿过了这片杀戮场。

“你打得很好,”当烟雾开始消散时,沃达说。“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我们把剑连接在一起,而不是封锁在一起。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足够的节制去做那件事。”

巴拉克发出一声空洞的笑声。“呵。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不想再杀我了?”

他感到很不舒服,几乎没有心情再打一场,更不用说和一个黑色圣堂了。但如果有必要,他还是会的。沃达把板条箱踢进坑里,把他们的武器撒了一地。巴拉克的链锯剑离他很近。

巴拉克慢慢地走过去,抓住剑柄,感到自己的力气又恢复了一些。

沃达没有回答,当巴拉克抬头想要找出原因时,他看到黑色圣堂弯下腰去看蒂米德的剑。

这太容易了。用拇指拨动点火开关,从背后刺穿他。他也受了伤。他动作也很慢。

巴拉克举起了那把链锯剑,他的拇指放在了剑柄上。

他把剑放下了。

今天的背叛够多了,他想着。

阿古克的尸体在上面的某个地方烤着。他会把兽人的獠牙给卡斯托尔,表明他嘴里还有牙。

巴拉克笑了笑,转身背对着沃达,让他去拿他的奖杯。

“在战争的严酷考验中,所有的愤懑都将被忘却。下次再见,兄——”

这个词卡在了巴拉克的喉咙里,与此同时,沃达用蒂米德的剑刺进了他的背。它刺穿了巴拉克的胸膛,撕裂了这个恶意战士的心。

“不,兄弟,”沃达对着他的耳朵嘶嘶地说,转动剑柄,让它搅动着巴拉克的器官。“现在……”

“你.....背刺......了我。”巴拉克连呼吸都困难,更别提说话了。

“我牺牲了自己的荣誉,但给蒂米德报了仇。”沃达把剑刺得更深了。

“这……值得吗?”巴拉克嘶哑着嗓子,吐出一滴滴鲜血。

“不值得,但至少能让你死。”

巴拉克的沙粒快要漏光了,他露出了鲜红的牙龈,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真是耻辱……我想我开始……喜欢你了,黑色圣堂。”

巴拉克笑了,吐出更多的血,然后身子悬在蒂米德的剑上,直到沃达把剑收回来,把他丢在了一片尸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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