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26）
——于迷茫、奔波与寂寞中收获微末的幸福——
“十条同学，再不睡明天真的会站不起来……”早苗的言语关切中略带胆怯，躲避着姬和的回看。黑发少女冷冷地转过身，继续从安眠的时段夺来的挥剑练习。早苗叹了口气，走到一旁坐到地上，文静地注视着她。按照鹿岛新当流的要义重复了上百次挥刀后，姬和微微喘气，下意识地主动开口：“你这样也是熬夜，没关系吗？”
早苗明显有些惊奇，但高兴的成分更足：“谢谢十条同学关心，我没事的！”
“所以你是为了让我同情你，才陪着我不去睡吗？”
早苗愕然，随即苦笑起来：“说不定我想要的就是这样。可是十条同学那么努力地做出想成为刀使的样子，却又不愿相信和依靠我们刀使科的同学，也是为了博取同情吗？”
“……你说什么？！”姬和有些愠怒，立即放下持刀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手腕。她尖锐地盯着早苗的眼睛，努力平心静气地追问：“我什么时候要求过你们同情？说到底，我能不能当好刀使、会不会滚出这里，跟你们有何干系？还不都是我一个人的事罢了！”
“看，这就是你不能如愿的根源。”浅灰发色的少女抬起头来接住姬和的逼视，眼睛里射出前所未见的凛然无惧：“我相信校长说的，刀使是缘和绊的联结。你既然打定主意要当刀使，就要和周围的人建立必要的联系。刀使是活在两个世界相交处的奇人，但不是孤零零自成一体的。你不愿相信他人，本质是不信任自己。以此心态进入隐世，隐世自然也不会回应你的需要。你没有坦诚面对自己真正的渴求，就别指望得到满足。”
拿刀的手彻底垂下，姬和震惊地僵立着，只有双眼看着早苗站起来，浅施一礼后慢慢离去。她从那最后的回眸中读出了惨然的笑意和发自内心的悲悯，感到极不舒服。姬和木然地想要收刀，试了几次竟不能把小乌丸插进鞘中。女孩咬紧牙关，将左手的掌底用力摁在眼眶上。揉了几下，她闭上眼睛，按之前几次尝试的流程摆好姿势。
雪片般的散碎物质充斥了心灵视野的所有方向，让姬和茫然无措。她逐渐深入探索的脚步，不同的是这回加上了新的情绪。想成为刀使、想和善良的人们和睦相处、想得到帮助、想获得实现目标的力量……这些曾被看成干扰的念头充盈着姬和的意识，使她存在于隐世表层的投影越来越明亮。由她起始的光在空间中不断折射加强，使雪片越来越淡薄，最终伴着骤然加强的风声，姬和“眼前”敞开一片完全无影的光之领域——
她睁开眼睛，又一次感到脚踏实地。张开的指尖传来柔软温暖的动感，姬和低头一看，一只结实修长的隐犬正慢慢舔着她的手。她无法立即相信，只是自然地弯下腰，用握刀手的臂弯环绕灰犬的头颈，后者除开必要地调整了站姿外全然顺从。
“你成功了，十条同学！”姬和抬头看见早苗激动的微笑，低头则是具太摇着尾巴怡然自得的神情。早苗走近来，试探地伸手摸向灵缇犬，同时不好意思地说：“请忘记刚才我说的话，我得意忘形时说的事后想起来能把我吓得睡不着！姬和——我能这么叫吗？你果然是校长看重的优秀人才，是你愿意相信的心引导这孩子来到现世的。想好起什么名字了吗？我有好多种建议供你选择哟？”
“那就不必了，岩…早苗。”姬和快慰地看着灰猎犬低头和具太碰鼻子，又望向无垠的夜空：“我想好了，就叫暗夜。这是它出生的时点，但它将迎来不一样的黎明！”
姬和的下巴抵近锁骨，脸上的微笑是可奈美至今在她身上见过最柔和的。她将叙述带回现时：“我从未体验过心灵相通的伙伴有多么美好，后来我才明白暗夜的意义不只是我第一个真正的同伴。我在平城一直一个人住，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可以像这样抱着或靠着暗夜，后来睡不着的次数也变少了。由早苗开始，我跟同学的关系也变融洽了，渐渐觉得平时就很充实的刀使生活也不错。但是我终究没有忘记我来的目的——”
她抬起脸，严肃而凄凉地看向可奈美：“我母亲和我先前的遭遇折磨着我，使我确信我没有机会像早苗她们期望的那样过上平凡的幸福生活。十条姬和必须回到复仇之路上，但可以对方针进行一定程度的修改。我本来已经接受了校内选拔的结果，想等待下一次机会，但似乎是宿命一定要将我送到折神紫面前。然后，你出现了。早上我跟你说的是我的本意，但我回来找你也是出自真心。说老实话，我现在对接下来的所有事都抱有疑惑，但是有你在身边已经不会让我困扰了——也许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可奈美的表情豁然开朗，兴冲冲地抓住姬和的手，又赶快讪讪地放开。她正色道：“刀使就是要互相帮助，不然姬和也不用去找同伴了。姬和虽然说了那么狠的话，但我不会让你的手染上任何无辜者的血，那样只会将你的努力化为错误。为此，我要帮助你分担重任的一半，既不让人伤害你，也保护他们不被你所伤。这就是我决定要做的正确的事的一部分，姬和只要以大荒魂为目标就好。姬和的决意和我的决心虽然指向不一样，但都是为了正确的目的，在精神上肯定是相通的！”
见她越来越激昂，姬和倒有些慌乱，定下心神后便将感谢的话收回心里，只是宽慰地望着可奈美。两人达成默契，在之后的坐卧中没有再交换言语。
休息维持到雨势完全停止，两人正打算出发。十兵卫突然抬起头，聚精会神地向静下来的屋外聆听，暗夜同样绷直了腿转向沉下来的夜色。可奈美警觉地凑到十兵卫身旁问：“发现什么了？是远吠？谁发出的？”姬和伸手摸向刀鞘，同时细听暗夜对她的无声耳语，惊讶地脱口道：“什么？是我们认识的隐犬？今天刚见过的？难道是指……”
窗外，隔着道路的树丛里发出轻轻的沙啦声。两人被这人类也能接收的信息刺激得肌肉紧绷，继续等待了片刻后，以极短的精准间隔相继冲出店门。两只隐犬也分别从门和窗户窜到屋外，在雪亮的拔刀光中散开分据两翼——
管理局的楼群一旁，平整的停机坪上停放着数架直升机，白线画成的通道上行走着三个人。亲卫队的前三席除了背着自己的御刀，还各自手提着简单的行李，表明她们不是从指挥室出来散心的，但所行之事也不用隐犬出场。
真希首先开腔：“即将进行的这次作战，内容实在有些复杂离奇，甚至让我感到些许可笑——冒犯了，紫大人所做的说明是完全严肃的，因此我必将完全认真地执行。不过你们两位对此有何见解，还请与我分享一下。”
“从得知情报以后不是放手交给我们，而是立即当面布置来看，这显然不是紫大人认可的常规行动。”寿寿花脚步沉稳而话音娴静，“和对付那些不能说的名字一样是秘密任务，不能让我等亲信以外的人周知。但一涉及舞草就连方针和要求都改变了，让我对这个组织产生了更深的兴趣。夜见桑，你可能是我们中最熟悉他们的人，有何高见？”
夜见迈着机械般精确的步伐，面无表情地说：“时间紧迫，紧急返回前我没有足够的机会深入追踪，只是把组织里有些人吓得不轻。紫大人给两位下达了与我相似的指示，意味着只有亲卫队能够按照她的要求对付舞草。我们随机应变灵活完成任务，才是对紫大人充分信任的最大回报，一起努力吧。”
另外两人无声地首肯，这时她们已走到一架白色快速直升机的旋翼直径内。主驾驶席上的人见状，吩咐副驾驶席上的人做好准备，引擎随之展开轰鸣。真希稳健地跨进机舱，伸手摘下三个机内耳机，递给跟进来的寿寿花一个，抛给最后登机的夜见一个，再自己戴上一个。她侧身坐下，对前方驾驶席大声说：“有劳运送了，胜羽先生、长柴先生！”
“这趟飞行也请多指教，姑娘们！”主驾驶席上的中年男人回过头，和蔼地招呼。他右手边的男青年装作不满地笑问：“不是说好不叫我先生了吗，小真？我可不敢跟师父同列一代。”
“这份敬意还请笑纳，刚入队时就听紫大人对两位的工作赞不绝口，可以说两位是我们的前辈呢！”寿寿花斜瞟着真希恬淡的神色，代替她回答。
飞行员长柴温和地打量着舱内的乘客，问道：“这回是亲卫队集体出动的堂堂之阵啊！可是结芽怎么不在？她还好吧？”
真希习惯性地抬高音量，但没有丝毫敌意：“她一切都好，谢谢您的关心。只是这次任务的特点不太适合她，紫大人担心结芽出动会带来不必要的流血。”
“她能够理解的。”夜见自然插话的口吻如同沁人心脾的凉水，“我出发前还有时间给结芽准备一份礼物，算是对我们丢下她的赔礼罢。”
结芽离开走廊，进入亲卫队共用的待机室。望着整洁温馨却空无一人的房间，她怏怏地走到复古设计的沙发前，蹦着坐到柔软的绒垫上开始碎碎念：“真希姐姐、寿寿花姐姐、夜见姐姐，又不说一声就都走了，抛下我一个人。等她们回来，我就一天不跟她们讲话，让姐姐们也尝尝无聊的滋味！总次郎，你也别跟它们三个一起玩，明白吗？”
总次郎眨着晶莹的大眼睛，颇为无奈地点点头。结芽并不因此满意，缩着脖子瘫坐在沙发上，却注意到茶几上的一个物品。她读出纸条上“给结芽”的字样，就把纸条掀开，眼睛随着那东西全貌的展现再次射出神气的光亮。结芽捧起小玻璃罐，挖起一勺夜见特制浇红茶糖浆的杏仁豆腐送进小嘴，眉目间立即漾起天真的幸福。她细细品尝后咽下嘴里的甘醇嫩滑，从舌尖和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真香。”
下期预告：你还是不懂原宿系说的是神马
前期剧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