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度OOC、渣文笔、一时脑洞、随笔、意识模糊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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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

续篇:

       清凉的风不断地从窗外吹入房间中，抚慰着男人的背。往昔的记忆中所有的苦闷都会被清爽而又沁人心脾的风所抚平。而此时的风不管如何轻抚男人的背，似乎都无法平息他内心的紧张与焦躁。

       他的手放在办公桌上，微低着头注视着桌上那些早就已经被他完成的文件。他应当还有不少事要去做，他又不知道为何无法再次拿起那支被他搁在桌上的笔。诚然他的心思早已不在工作上：他不断地用右手食指的指尖敲击着桌面，时不时扭头看向挂在办公室墙壁上的挂钟以确认时间。

       “呼......”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叹了口气，合上书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的同时用着极其无奈且稍带无法理解的语气提醒道，“这已经是你在这2个小时里第15次看时间了博士。而且在三十分钟前你就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一直在敲击桌面，如果你是有意要让我也感到烦躁的话，那你已经成功了。”

       “噢，对不起，劳伦缇娜，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坐立不安。”男人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映入眼中的是对方那张微皱着眉带有些许愠怒的脸。今日的助理并不是如往常一样全由斯卡蒂来担任，在结束了早上的工作之后下午便不知为何临时交由幽灵鲨，即劳伦缇娜来暂时顶替。

       自听到男人的道歉之后，劳伦缇娜脸上的愠怒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挂上了带着些许调侃意味的笑来注视着对方。与其说接受了对方的致歉，倒不如说劳伦缇娜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对他发怒，如此提醒更像是一种抱怨和用于消磨时间的调笑。

       她放下手中的书将一只手架在沙发边缘的扶手上以此来托着自己的脸颊看向男人：“博士，我注意到你最近和斯卡蒂走得非常近呢。而且看上去在你这里要比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要开朗的多。”

       劳伦缇娜径自说着，话语间近乎没有留下任何空隙给男人回复。应当说相比于回复，她更喜欢观察对方在听到自己的话脸上的表情：“我真不明白，博士。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魅力让深海猎人都愿意为你驻足，甚至为你歌唱。不过可以提醒你的是，与你们的观念略有不同，您可以同时拥有两位或以上的深海猎人呢，这般条件，不打算考虑一下？”

       男人有些愕然地看着凝视着自己的劳伦缇娜。她的眼睛微眯起来，深邃暗红的双眼仿佛具有魔力一般，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调笑与审视。男人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背完全靠在椅背上，双手绕在脑后枕着以作放松。

       “从我醒来再到罗德岛，这段时间我也逐渐想起了一些事。我曾望见过一个从繁盛到逐渐衰退的世界，我尝试复兴它，延续它，倾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和心血。但是当自己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到，身边仍孤身一人。”男人缓缓闭上双眼，任凭记忆中的场景从自己的眼前划过，“我自然是喜爱热闹的，那代表着生机与希望。但正因如此，我才能体会她上岸以来所历经的孤独与痛苦。一开始确实只是打算给斯卡蒂一个常人所应当拥有的关怀与照顾，但久而久之才发现，她可能已经在我心里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身边作伴的人永远也不嫌多，但能够与自己走到最后的，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嗐！”没有等坐在沙发上的阿戈尔人作出回复，男人便自嘲似的笑了起来，“真是，我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搞得我自己像个白痴一样。”

       “噗。”劳伦缇娜看着因为说出让人害躁的话而笑骂自己的男人，不由得用手轻掩着嘴嗤笑了一声。稍稍平复心中洋溢起地笑意，她重新将书拿了起来，一边将书重新打开一边顺着男人的话继续说下去：“不得不说，博士你在吐露心声的时候那语无伦次的样子确实像个白痴呢。放心吧，刚刚的话只是开玩笑的。我看斯卡蒂已经有很多天晚上都没有回自己的宿舍了，以为她又去哪里窝起来闷闷不乐。但又看她最近的心情很好的样子，也多少能猜出来些什么。而我也正好无聊......就想一些话题来消磨时间。更何况，你也不是有东西想趁着今晚给她么？”

       像是被说中了似的，办公桌后的男人一时语塞起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边抽屉的方向，仔细回忆着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对方看到了那早已准备好的物品。可思前想后他都没有发现自己何时将其拿出来过，无奈之下，他只得开声询问：“我好像没有将什么特别的东西拿出来过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无非是一句普通的询问罢了，但这句询问在劳伦缇娜耳中听来却比正在阅读的小说要有趣得多。她毫不掩饰地扬起自己的嘴角，带着浓烈的笑意回应着对方的疑问：“哎呀博士......你在战术指挥上颇有建树，但掩饰自己的表情上却生涩得和斯卡蒂如出一辙。还记得我曾抱怨过你已经看了很多次时间吗？你的期待和焦躁不安已经完全写在脸上了。”

       被指出问题所在的男人略微涨红了脸。他原先想要对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发出感慨，但紧接着似乎又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连忙问道：“等等，你说和斯卡蒂如出一辙？此话怎讲？”

       “今晚你和她有约的事她已经和我说了。虽然她说的是简单地喝一杯，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蛮期待的。所以我才建议她花些时间稍稍打扮一下，为晚上的见面做准备，至于辅助你工作的事就由我来暂时顶班。”说着，劳伦缇娜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也别太担心，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即便有更长的时间做准备，她也会不知不觉进入发呆的状态，最后还是会以你最熟悉的样子去见你的。”

       话音落下，劳伦缇娜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随后站起身来将书放回到书架原来的位置上：“嗯，我稍微要离开一下。可不要在这个时候偷跑哦，博士？”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桌后的男人，旋即将开门离开办公室。

       男人自然能听得懂对方话中更深层次的意味，于是他也看向挂在墙上的挂钟。此时距离正式下班还有半小时，而男人手头上的工作也已经在他心不在焉的情况下全部完成。此般境况，要做的事也已经足够明了。

       只见男人迫不及待地收拾好桌上的文件，随后站起身来打开手边的抽屉。在层层叠好的纸张上方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那便是今晚他想要赠予爱人的礼物。他凝视着那盒子片刻，随后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一般将其拿起并收入自己的口袋中，快步离开办公室，为即将到来的会面做准备。

       对未来满怀期待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那么难捱。在比平时早了不少吃过晚餐之后男人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做准备。此时的斯卡蒂是不在他的宿舍的，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有更多时间去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

       但对这方面可以说毫无经验的他又怎会知道此时自己可以做些什么？他只得在将自己平时的衣服熨烫一边，重新洗把脸检查自己是否在那些方面打理得有失偏颇后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然而当他推开酒吧的门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比约定的时间早来了将近一个小时。在约人方面他确实有早到的习惯，但一般只会早到半小时。出现今日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哦，嘿！这不是博士吗？这么早来这儿啊，正好来喝一杯如何？”在自己推门进入酒吧之后，空调所带来的凉意拂面而来，压抑了心中的些许焦躁的同时，也带来了店内其余人员的招呼。

       男人寻声看去，此时黑角似乎正与几人对饮。那些人中大抵都是罗德岛本舰内的工作人员，上到设备检修人员下到刚刚换班的锅炉工，有他所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其中也夹杂着几位如黑角一般的干员。

       诚然在繁盛的盛世中调和后酒精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更是如此。人们总是需要一些方式来暂时让自己远离疲倦与痛苦的，方式多种多样，酒便是其中一种。

       男人稍稍看了一眼几人围着的桌面，上面所放着的小吃与生鱼片还有不少，看上去也应当刚开始没多久。换做平时，男人一定会豪爽答应下来随后加入其中。但今日他不得不摆手以示回绝：“你们喝吧，我还得等下人呢。人没来我就醉了那可太丢脸了。”

       在笑着与熟人们暂别之后男人独自一人来到吧台前找个位置坐下。他来得足够早，连酒吧大厅内也没有几桌，吧台自然也空荡一片。他挑了个偏向于吧台边缘的位置坐下，单手托着头打量着摆在酒柜上的各式酒水用以消磨时间。

       “来得太早了老板，如果你邀请的是女生的话，你可以再晚点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入吧台，熟练地拿起酒杯擦拭起来，“要来点什么吗？海鲜，或者小吃。酒水也可以，我觉得最近自己练得还挺不错。”

       “孑？噢，你不应该还在食堂的后厨吗？”看着正在吧台后充当酒保的孑，男人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在大约一个小时前他还在食堂见到过他，然而在一个小时后却又酒吧再次相遇，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意外。

       对于男人的吃惊，孑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一边擦拭着杯子一边回复道：“一点外快而已。待会人多了，我就会去这里的后厨帮忙处理一些食材。罗德岛内不能摆摊，但发挥手艺的门路倒是不少，混口饭吃而已。”

       “原来如此......”男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稍稍将话题返回到对方所说的点上，“那，随意给我调两杯度数较低的酒吧。我感觉她也快到了。”

       伴随着时间推移，酒吧内开始放起优雅的小调。两杯简单的鸡尾酒放在放在男人面前后，孑便转入厨房，取而代之的是更为专业的酒保。

       男人凝视着放在跟前的两杯酒，昏黄灯光照耀着盛上酒水的酒杯，酒中的冰块在其中沉浮，缓慢地融化。吧内的小调逐渐引着男人将自己的思绪放空，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出入酒吧的脚步声。

       酒吧外再次传来脚步声，但这次的脚步声在男人耳中是那么的熟悉，足以使他从放空的思绪中瞬间回到现实中来。

       一股极淡的潮气从男人的背后飘来。那是来自海洋的潮气，而除了那淡淡的潮气之外还有那熟悉的身影与问候：“晚上好,等很久了？”女孩近乎是一眼就找到了坐在吧台的爱人，快步来到他的身边坐下。她确信自己并没有迟到，甚至还比预定的时间要早上小片刻，但她仍然担心自己是否让对方等待过久了。

       男人看向女孩笑着摇摇头，回应着的同时将其中一杯酒推到对方面前：“没有太久，我来的比较早而已。给，如果你想喝其他的也可以再点。”

       浸泡在酒中的冰块还未融化多少，指尖触碰酒杯还能够感觉到明显的冷意。“谢谢，这样就好。”女孩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微笑着捧起酒杯慢慢地品尝着。

       正如劳伦缇娜所说的那样，斯卡蒂并没有换上什么华美的衣服，甚至只是穿着平时为人所熟知的那套装扮来到酒吧。而与平时唯二不同的，也只有可以留在房间里的帽子，以及用略显笨拙的手法化上的淡妆。

       “呼......”斯卡蒂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呼出一口气。她凝视着酒杯，用着只有身边之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轻声倾诉着自己的感想:“陆地的酒我喝过很多......但还是没能习惯它们的味道。在离开阿戈尔，远离海边之后，为了远离人群，即便是在附近的酒馆放松的时候我也不得不选择和其他人保持距离。有人能在身边作伴的感觉令人怀念，也很温暖。”

       在昏黄的灯光之下，女孩的脸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在淡妆与酒精的作用下，脸颊变得平时更为红润。男人拿起酒杯饮上一口，让酒水顺着口腔缓缓滑入更深处。他看向身边的女孩给予回应时，却发现对方此时也侧着脸注视着自己：“如果你想的话，以后会有更多这样作伴放松的机会。”

       “足够了。”面对男人的提议，斯卡蒂的嘴角微微弯起。她知道对方的心意，而像现在这样对来说依然足够：“远离人群，可能也是害怕身边的人再次离我而去。但因为有你在身边，我再次变得勇敢，偶尔能像这样一起喝一杯，哪怕只是在甲板上吹吹风，也已经很足够了。”

       “是吗？可能有些时候是我更自私地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只是我一直没能说出口......”男人微微垂下眼眸坦言道。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许多情况下他所作的所有为斯卡蒂着想的事实际上也是在为自己考虑罢了，尽管这样做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对，但他还是对此表示了歉意。

       女孩微微一愣，看向爱人的目光变得更温柔了几分。她用着责备的口吻，语气却又轻柔得近乎软语：“我拒绝过吗，蠢蛋。答应你会回来，与你在同一个房间休息，这些事都是出自我自愿的。也许......对于先前的事，我还应当对你表示感谢，博士，是你拯救了我......”

       沉吟片刻后，男人无声地哼笑起来。他摆了摆手，随后再次拿起酒杯喝上一口：“我也没有做太多事，又谈何拯救呢......”

       “但这是事实，博士。”即便男人表示无所谓，女孩仍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只是此时的她却又显得有些苦恼：“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即使二队长和鲨鱼一直在鼓舞我，但......失去所有的勇气可能也只是早晚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去回报你，博士，正如你所说我每次都会回来，回来确认你的平安和其他人的平安。可我只能这么做，我不想局限于此，你......你对我很重要......”

       话音落下，虎鲸原本绯红的脸颊变得更加红润几分，目光不自觉地瞥向一边，不知道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男人再次侧过脸去看向身边的女孩，他的脑中还在不断地回味着刚才的话语。他知道这点酒水是不会让身体素质极其优越的深海猎人迷醉的，自己也是如此。此时此刻或许两人都只是借助酒精赋予的些许勇气将内心的话语诉说出来罢了。

       “你对我也一样重要，蒂蒂......我不得不承认，在不知不觉间你在我心里已经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男人稍加思考了一番，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关于上次你问我的事，我感到抱歉......当时我还以为你在谈及铃兰的事，直到之后我才反应到你想问的究竟是什么。我想说的是，即便可能存在误会，但如果你想的话，我也不会拒绝。只是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够与我一同去那个熟悉的地方，我想将一样东西交给你。”

       斯卡蒂相当爽快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在支付足以承担两人酒水消耗的钱之后便一同来到了那令他们感到无比熟悉的地方。

       当夜晚时分站在罗德岛的甲板上，才能够享受到片刻的宁静与足以让人彻底放松下来的微风。也许比起颇有情调的酒吧，这个简单的地方才是他们最喜欢的约会地点。清爽的风吹动着女孩的鬓发，她轻轻将一侧随风飘动的鬓发撩到耳后，凝视着站在面前的爱人。

她的爱人立于她的跟前，在闪烁的航灯与夜灯的照耀下，她看见爱人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在她面前打开。

       “星落大地，白浪为花。海洋是我们的故乡，我们于此诞生成长，感受爱与永恒。伟大的圣灵引导我们汇聚于此。”男人将盒中的戒指取出，口中的话语让猎人原本早已应当淡忘的祈愿逐渐再次浮上水面，“我，在此向您提出请求。恳请您与我携手誓约......”

       她不知道面前的爱人究竟是从何得知这番来自阿戈尔的誓词，那曾经刻印在心中却早已被尘封许久的美好祈愿再次逐渐浮上心头。即便早已隐约对此番境况有所预感，但真正经历时那回荡在胸口的火焰仍会化作泪水溢出眼眶，难以抑制。

       她用微微颤抖的哭腔接过还未说完的誓词的同时伸出自己的手：“愿慈爱的神予以见证，我愿化作彼之炬火照亮黑暗，化作彼之星光指引归家的路。我将在此立誓，此后无尽深渊近在眼前，我亦愿陪伴身侧，不离不弃，共同步入无边黑暗，直至永远。”

       誓词从哽咽的口中传出，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戒指顺着指尖滑入，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温暖。这是第二枚戒指，一枚来自陆地，一枚来自海洋。斯卡蒂记得在自己收到第一枚戒指时，自己也是这般被对方搂在怀中，此时的泪水也是那时一半难以抑制地溢出，随后滑落。

       “我查阅过许多文献，也询问过不少人......可能其中和真正的誓词有所出入，但我希望日后无论你何处，都能始终记得这里也是你的其中一个归宿......”男人搂着怀中泣不成声的虎鲸，低声诉说着。尽管对方没有回答，但在接过在伸出手接受戒指并接过誓言与之一同宣誓时，答案就早已给出。

       没有人见证他们的誓约，但那又何妨？广袤的大地与辽阔海洋早已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璀璨的星空上那一个个闪烁着的，来自亿万光年之外的目光早已将这一切刻入长河之中。

       总是害怕被抛弃的我因为有你在我的身边变得勇敢。只要你还在我的身侧，纵使前方无底深渊，我亦能看到遥远彼端摇曳的火焰，不再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