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述凉宫春日

逻辑性可以说是《凉宫春日系列》最为突出的优点。除了几乎完美自洽的世界观,主要人物的性格和行为方式也相当一致与真实。这里将依据原文分析凉宫春日的心路历程和成长轨迹。
小学六年级时,棒球比赛的人山人海使她首次发觉到自身的渺小,并由此萌发了作为一般人也要追求与众不同的决心。她为此改变自己,主动呼唤非日常则要从初中算起。然而,包括涂鸦、贴符,以及高中时期的自我介绍,更换发型等种种行为,都没有带来期望中的回应。一方面,这些失败以及常识使她无法不否认超自然的存在[1],而另一方面,她坚信只有超自然才能使她摆脱无聊的日常[2]。就像别人将她当作怪人,她也不理解别人对日常事物的热衷。交男友、参加社团等接触只是让她对现实更加失望[3,4]。就这样,她不断在这两条路上转换和碰壁。到〈忧郁〉刚开始的时候,她已经基本放弃向无聊的一般人妥协,甚至拒绝别人的善意[5]。尽管如此,挫败感和孤独感从未使她绝望到不再相信世上有她感兴趣的人与事。此时的她的心理可谓是坚定不移却又彷徨无措[6]。
直到阿虚的出现,事情才出现转机。他不仅不对她的想法嗤之以鼻,反而还试图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出谋划策。这使她意识到愿意理解自己心情的人的存在,并开始重新审视周围的人。最终,她第一次决定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即召集人手来帮助她实现梦想[7]。很可能又是因为约翰,她在潜意识中对此寄予了厚望。而这一目标真的顺利实现了,被选中的人没有一个拒绝参加这个只属于她的sos团。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大多具有神秘色彩的团员都默认了她身为团长的权威。即使她要背离了公序良俗,团员也会继续遵从她的意志。然而,踌躇满志的心态随搜查的停滞不前而迅速跌入低谷[4],朝仓转学事件更使她从理智上承认,自己尽最大努力也终究无法让自己涉入非日常,过上有趣的生活[8]。
与此同时,对阿虚的复杂感情使得她内心出现另一对矛盾。她开始仅仅是因回想起曾经的约翰而注意到他,刚开始相处时也没有青睐。但后来,她才确信,与其他唯命是从或是别有用心的团员不同,只有他才能体会自己的想法,才是不可或缺的[9,10]。然而,她打心底地认为阿虚只是普通人,因而下意识地抵抗这种被认为会干扰正事的好感[4]。但不能自已的情感促使她不断旁敲侧击作为试探,不够坚定的想法又致使期望一次又一次落空,于是烦恼更加郁结……这一恶循环的结果是,在〈忧郁〉的高潮前,她已经相当担忧自己在阿虚心目中的地位却又无计可施。最终通过梦的契机,所有理性枷锁都被卸下,创造新世界的愿望前所未有的强烈。然而,还没从两个愿望都已成真的兴奋中回过神来,她就不得不面临残酷的抉择。尽管同样期待有趣的事,阿虚却不愿抛下旧世界中那些她并不需要的人。
事实上,比起未知,她更期待理解者带来的满足。一开始,她去北高的理由就并不是那里有外星人,而是据说那里有和她一样想法的人。对约翰本人乃至其随口之言,她都一直像〈消失〉中那样近乎无条件信任。这仅仅是由于作为她无法实际威胁的一般人,约翰却毫不介意地协助自己,甚至与自己不谋而合。不管有没有去成北高,约翰都是她念念不忘的对象,但其实她只询问了对外星人的看法,认为他是茫茫人海中少数过着有趣生活的人,却没有关心其本身是否为常人。就像她后来〈消失〉中对阿虚,〈惊愕〉中对长门有希,都只在意本身而非其身份。顺带一提,正由于约翰对异世界人的存在不置可否,她也没有抱有幻想。即使在〈叹息〉中曾擦肩而过,也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类似的,一个吻和一句世界在向有趣方向发展的保证——即使很可能是梦——就足以使她找回对旧世界的信心。在扎过马尾之后,尽管有时还因过分沉溺而让幻想成真,她实质上已经不再执着于神秘事件本身。虽然按〈叹息〉〈阴谋〉来看,其他人也不会让她在既定事件之处发现自己的力量。但与〈忧郁〉共同巡逻后还要自己再检查的行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面对〈烦闷〉,〈神秘信号〉,〈叹息〉,〈雪山〉,〈射手座〉等事件中显而易见的疑点,她都丝毫没有深究的意思。像〈孤岛〉时伪装的杀人案件就已经超过她理性上期待卷入的事件的规模了。
与劳而无功的超自然探索相比,她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打着探秘,宣传,纪念等旗号的正常团体活动上。如果说〈叹息〉还是不满于班级问卷和外国电影的结果,像〈寻猫记〉就是不折不扣的侦探话剧。这既源于阿虚的建议[4],又是因为她本身就并不讨厌普通的娱乐。在自己享受的同时,她也时常对阿虚寄予特别的期待。〈烦闷〉时希望他作为主力推动胜利,〈愤慨〉中想要知道他的恋爱经历。但为了维持自尊,她又不得不找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或干脆循环。〈八月〉的原因无论是察觉到阿虚未完成作业的忧虑,还是不满他不用心考虑活动建议,抑或是单纯想去他家,都避不开这一点。
正因为长期没有与人平等沟通且没有发泄渠道,她在刚成为团长时随心所欲,心态变得更唯我独尊。很快在〈叹息〉中,就两次因过于情绪化而招致麻烦,对朝比奈不加掩饰的恶意更是引起阿虚唯一一次的愤怒。但冲突也让她反思自己为人处世的态度,学会主动调和局面。双方此后基本达成了默契。尽管还维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她在〈射手座〉、〈someday in the rain〉中开始明显主动回避了争执。而在情感问题上的表露也更加明显,曾三次直接逼问与朝比奈,有希,吉村等人的关系。在此之外,她和一般人的关系也开始缓和。尽管懂得客套,但还是因为久违地受到ENOZ感谢而不知所措。在感受到阪中佳实对宠物的爱后,就放弃强迫它来探索真相的打算。在故事的最后,她已经将团内所有人都看作为不可替代的伙伴,甚至不希望新人加入。
总体来说,凉宫春日的心态变化反映了不甘平庸的普通人从开始依托于幻想,到后来着眼于现实,却仍然坚持不懈地履行信念的过程。最终,因信念而结交到知心的同伴,因同伴而接触到世界的善意,因善意而感受到现实的乐趣,因乐趣而追求到理想的生活。
引用原文:
[1]“你觉得矛盾。其实并没有,真正矛盾的是凉宫同学的心。” 用我听得懂的话讲啦! “也就是说,她既期盼有外星人、未来人、超能力者的存在,可是她的常识又告诉她世上根本没有这些东西,这两种想法不停在在她心中拉锯。虽然她的言行劲爆,但其实她的思考模式与常人无异。”“都是因为你的关系,”古泉嘴角微扬。“要不是你让凉宫同学产生了奇怪的想法,我们现在都还藏身在远处观察她。”
[2]为什么你会那么强调一定要人类以外的生物?当我一说出口,春日便用一种蔑视的眼神望着我。 "当然是因为人类一点都不有趣啊!"
[3] "每个都像白痴一样,根本没办法认真交往。每个人都只会约我礼拜天在车站前等,然后去的地方一定是电影院、游乐场,要不然就是去看球赛。第一次吃饭一定约吃午饭,接着再慌忙地去喝茶,最后明天见!"
[4]“而且如果我忙着跟男生交往,那SOS团该怎么办?我才刚创立它而已耶!"老实说,也还不算创立啦!"那就改个玩乐性质的社团呀,那样也比较容易招到社员。“那就改个玩乐性质的社团呀,那样也比较容易招到社员。""不要。"春日一口拒绝。"我就是因为觉得普通的社团太无聊,才创立SOS团的,而且也让朝比奈这个可爱美眉跟谜样的转学生加入了呀!为何还是没事发生呢?唉,也差不多该发生一件怪异的事件了吧?”
[5]一发现有女同学渐渐被班上的同学孤立,她们就想充当好人去调解这种状况。或许她们那么做是出于好意,不过也该看看对象是谁啊!"对了,你有没有看昨天的连续剧?九点开始播的那出。""没有。""咦?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就先看一次嘛,就算从中间看也不会看不懂的。对了,要不然我跟你大概讲一下之前的剧情好了?""吵死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如果她知识面无表情地回答那还好,正因她的表情和声音都透露出强烈的不耐烦,才让说话者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事般困窘。
[6]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不是很了解呢!她只是淡淡地说"想做些有趣的事",而到底什么是"有趣的事"呢?是解决杀人事件?找寻外星人?还是降魔伏妖?我觉得她八成也没有答案。
[7]“因为她还没有发现,所以无法完全发挥神力,只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偶然使出那份力量。但这几个月来,凉宫同学不断释放出超越人类智能所能理解的力量。结果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就是凉宫同学遇到了朝比奈实玖留,长门有希,最后连我也加入了她创办的社团。”
[8]一想到这是每个人都在过的普通生活,就觉得好无聊。我深信既然世界上人口这么多,那其中一定也有过着毫不平凡、充满趣味生活的人,但为何不是我呢?小学毕业前,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最后终于让我想到了,一直等待有趣的事降临是没用的。因此,升上国中后,我决定改变自己。我要让这个世界知道,我不是个只会等待的女生,而我也认为自己尽力了,但结果还是一样。
[9]"那SOS团怎么办,那是你创立的社团耶!你打算不管了吗?" "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我已经亲身体验到有趣的事,已经没必要寻找不可思议事件了。"
[10]春日嘟起嘴望着我.就像珍贵的礼物被抢走的小孩般,露出混和了愤怒和悲伤的微妙表情。 "你不是也对那个无聊的世界感到厌倦了吗?那是个没什么特别、平凡到极点的世界耶,你难道不想体验更有趣的事物吗?" "我之前的确是那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