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卡迪亚屹立不倒》翻译【第一部集结】一-1

2023-06-17 19:00 作者:薄义云天 0人读过 | 我要投稿

卡迪亚行星轨道

下方的世界被光和影分成两半。

以赛亚班迪特少校看不出来这是新的一天将要到来，还是夜晚正在降临。他和瑞斯战帅和他的幕僚们站在信仰之途号的观察甲板上，回忆着他在二十年前离开卡迪亚时的景象。

在这二十年间，他到过永夜的冰原，太空中的月球，和吸血毒虫遍布的丛林。

他已经见过了银河中最可怕的景象，现在的他看向卡迪亚，想起了自己离开家园世界前的最后时刻。

当时的他还是一个年轻的白盾，连击杀记录都没有。

班迪特的父亲没有离开过星球。他是卡迪亚突击队中十抽一的本土卫兵。他的使命就是留在家里随时准备守卫卡迪亚。但战争没有到来，那平淡无奇的一生成为了他的污点。当十六岁的以赛亚班迪特抽到离开世界的资格时，他对自己的儿子同时感到了自豪和嫉妒。父亲不善言辞，所以他做了他之前许多父亲所做的事情——拿来一瓶桃源佳酿（Arcady Pride），父子俩喝个伶仃大醉。

那一晚班迪特记得很清楚。他们坐在拥挤家中的圆桌边。他的父亲拉来椅子，把酒瓶砸在两人中间，在桌上放下两个酒杯。

他在拧开瓶盖时挤出一个微笑，把它捏扁扔到房间的角落里。他的母亲给他们在桌上留了几盘水煮格洛肉排和卷心菜。班迪特在父亲倒酒时赶紧往肚子里垫了些食物。

“来，”父亲举起倒满的酒杯。

两人碰杯后一饮而尽。他们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酒瓶慢慢见了底。当集结的铃声响起时瓶子里几乎什么都没剩下。“敬你的一血！”他的父亲迷糊地喊道。他的母亲，一位消瘦，沧桑，认真的女人，和两人喝了最后一杯。

集合点并不远，其他白盾正在登上列车，卡迪亚式的头盔下是一张张忧虑的脸。所有的列车都将直接到达特尤柯棱堡外的着陆点。

班迪特和他的父母推开人群找到了自己的列车。他的父母最后都和他说了些话，但他已经记不起来了。当时他只有十六岁，醉得连站都站不稳。他们没有流泪。在卡迪亚人开赴战场时显露悲伤并不好。这只是生命的规律：出生，受训，入伍，牺牲。年轻的白盾离开去杀死帝国的敌人再正常不过了。

班迪特曾经许多次想象自己一路向南走，再不回头看家一眼。爬上车之前，他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确保烂醉的自己没有落下什么。

靴子，织带，外套，皮带，战斗刀，激光枪，三枚电池，帝国士兵手册*在左胸口的口袋里，右边的口袋里是水壶。他深吸一口气。他准备好了，他告诉自己，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个银河的一切了。

“好了，“班迪特说。他们互相道别，他的母亲微微拥抱了他一下，把一包叠好的黄纸袋塞进他的外套口袋里。”格洛肉干，给你的，“她轻声说到。

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在一个只有战争的星球长大，鲜少表露自己的感情。

“感谢你们给予我生命，我保证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卡迪亚人，”他说。这是他准备好的告别辞，但喝醉的他只说了这句，其他的都给忘了。

然后他敬了一礼，爬上列车。他向外看去想和父母挥手道别，但夜幕已经降临，他们也已经转身回家了。那就是班迪特对家人的最后印象。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其他的士兵成了他的兄弟姐妹，而帝皇是他的父亲。

班迪特难以想起父亲的脸，但从没忘记过他的拥抱，他父亲粗壮的手环绕着他，宽阔粗糙的手放在他的背上。他母亲的声音从没消失过；他还记得她的那声“格洛肉干，给你的，”这句话留在了他心里，慢慢变成了“照顾好你自己，”甚至是“我很爱你，我的儿子。”

卡迪亚在二人下方转动，瑞斯战帅把双手撑在精致的黄铜栏杆上往前倾身，他的呼吸在一尺厚的玻璃上凝成一团白雾。

他想要以某种深刻的方式来纪念这个时刻，让它成为一段充满诗意，令人难忘的瞬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个能在他光荣退休后能写进自己回忆录的精彩段落。战帅的抄录机仆仿佛感觉到了这是个重要的瞬间，这个右手装着笔，腰上支着纸卷的瘦弱身躯推开几个谄媚之徒走到了前面。

这个机仆是在他得到战帅称号时附赠的，瑞斯也希望他的每一句话都被记录下来供后人学习。如今瑞斯已经没有力挽狂澜的远征可以指挥，许多人也认为瑞斯或许不会继续担任战帅了。他们其中或许也有很多人认为瑞斯已经行将就木，应该去寻找另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攀附了。

瑞斯清了清嗓子，浑厚低沉的嗓音随后传出，“我们在母星最需要我们的时候回到了这里。”

还不止如此，班迪特认为战帅的演讲还能更好，但战帅滔滔不绝，如同一个帝国传教士激动的宣誓般讲完了接下来的话。“我们没有忘记我们的誓言，也没有忘记我们生长的家园。”

笔尖在牛皮纸上婆娑的声音与战帅的话一起继续，一串精致的小字整洁地写了出来。班迪特不能自已地偷瞄了一眼机仆写下的话，而瑞斯停了下来，好像是等着它写完，斟酌着接下来的话。

班迪特移开了视线。战帅转过身，好看见他没在认真听，叫出了他，“你怎么想，班迪特少校？”

“她在我看来挺平静的，”班迪特断断续续地回答。

瑞斯露出一个宽容的微笑。“没错。卡迪亚发出了召唤，我们就是为此而来。我们不会忘记她。”战帅机械臂的马达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他拍了拍班迪特的背。他毫无疑问是想做一个充满人性化的动作，但班迪特没有觉得那些金属手指粗糙的触感有多么舒适。

“我们还有多久离舰？”瑞斯向一个身材高瘦，带着些许白发的军官问到。

军官立正回答。“伯勒斯卡总督已经派出了他的私人驳船来迎接您，战帅。誓言号正在卸货。在准备完成后我会立刻通知您，长官。运输队长预测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完成。”

誓言号是瑞斯的巨兽。一艘黄铜制成的枪炮和装甲的奇观，已经在对巢都世界欧文的袭击里担任了两次先锋。

“很好，”瑞斯说。“很好。”他是那种喜欢发出点声音填补安静的人。这时瑞斯的一个副官扯了扯他的衣袖。莫迪安营的指挥官到达了观察甲板。他们正队列整齐地站在电梯里，等待接见。

“啊！”瑞斯故作热情地朝他们点头致意。“请原谅，绅士们。”

瑞斯那一帮人离开之后，只有一个人还留在原地，看着脚下的卡迪亚。

班迪特用余光打量着他。从他的肩章来看，他是一名一等将军，但他穿着战斗服，不是正式制服，两只手都牢牢地抓在扶手上，力度大到指节发白。

他的靴子在登舰之后就没有擦过。他大衣的下摆粘着泥点，膝盖上也有干掉的淤泥。这是一个重要的细节：将军不常下跪，尤其是在泥地里。

班迪特控制不住自己了。“不好意思，长官，”他问到。“您是克里得将军吗？”

那人转了过来。他身形宽阔壮硕，头发剃的很短。他的眼神坚定有神。班迪特脸红了。“抱歉。我是说，您就是那位克里得将军吗？”

“据我所知，一共有四个克里得将军。”那人的眼睛玩味地眯了起来。

“乌萨卡克里得将军？”

“对，我的名字是乌萨卡克里得。还有一个人也是这个名字，那个人已经是个三百二十岁的老头儿了，退休去训练星球卡塔克了。我和他在那里待了六个月，和卡塔昌人一起工作。他们人都不错。乌萨卡克里得将军的阿玛赛克收藏格外出名，不过我对那些没多想。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太精致了。我喜欢更烈一些的玩意儿。”

克里得的嘴几乎笑开了。“因为他是第一个，他被直接尊称为乌萨卡克里得将军。而我是第二个，其他人称呼我为乌萨卡 E. 克里得。”他伸出一只手，班迪特接下了他用力的握手。

“见到您是我的荣幸，”班迪特说。

克里得仿佛被这句话逗笑了。“荣幸？”

“是，”班迪特说。“我们是同期。”

“是吗？”

“是。在听说您成为我们这一期里第一个将军前，我还以为自己的职业生涯能算得上不错。”

在四十个泰拉年里成为将军，这是一项闻所未闻的伟业。

在嫉妒之后，他开始研究克里得和他的战术，而当他们处于同一个战区时，班迪特则更加直接地通过备忘录和派遣记录来学习克里得的用兵之道。

“您感觉如何？我是说，您在两年前就预料到了这次召集，”班迪特说。

克里得好像对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他对自己的正确预测没有任何喜悦。“没错。你是对的。要是召集在两年前就开始的话，情况会好很多。”

“而你因为这件事的风波被降职了。”

“只是等待调查罢了。瑞斯——我应该说，战帅瑞斯——站在我这边。”

“因为您在瑞利昂五号星上力挽狂澜吗？”

克里得笑了。他的呼吸里略有些酒精味。克里得同样出名的就是他的酒量。“那或许是一半原因。另一半是因为瑞斯不是傻瓜。”

克里得端详着班迪特的制服和军团徽章。“你一定是卡迪安第101团的以赛亚班迪特少校。曾两次得到英勇单位表彰。你拥有整个卡迪亚最富盛名的坦克团之一。你和你的车组成员获得了六次铁十字勋章，四枚钢铁双头鹰徽章，成为了鹰爪骑士团的荣誉成员。”

班迪特的脸更红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额，是的，长官。我的军团以能为黄金王座效力而感到骄傲。”

酒精的气味更强了，克里得靠了过来，小声对班迪特说到。“你有想过自己能活着回到卡迪亚吗？”

班迪特比任何人都清楚数据：有超过一半的适龄卡迪亚青年离开家园为帝国而战，但能回来的只有不到千分之一。他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没有想过。您呢？”

克里得合上了嘴，再次握紧了拳头。夜幕正降临到卡迪亚，恐惧之眼开始发光了。二人安静了很久。最后克里得笑了。“哦，我一直都知道我会回来。”

班迪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低头看向他们的家园——在她阳光半明半暗的光芒下反射出灰蓝色。

“您真的认为卡迪亚陷入危险了吗？”

“前所未有的危险。”克里得扬起鼻翼。“整个星区已经遭受了数年的攻击。瘟疫。背叛。异端。坚守一直十分英勇，但如今的卡迪亚就像一座城墙已被安上炸药的棱堡。”

班迪特再次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二人都看向头顶的观察穹顶。在黑暗的太空里，炮塔和轨道防御系统在闪着光，漂浮着的炮架，巡逻舰队明亮的尾焰和短管的防御探测器全都严阵以待。

“您真的这么想吗？”

“这是事实。”克里得毫无笑意地笑了一下，眼睛快速瞥了一下房间对面有些尴尬的瑞斯，他正在向莫迪安指挥官解释一个笑话。“我们的敌人已经为此计划了上千年。或许还有更久。而我们开始自满了。你看。瑞斯比起准备作战更乐于和那些严肃的莫迪安人说笑。卡迪亚的高层指挥里都是他那种人。他们根本不知道情况有多危急。就连泰拉的高领主都没有完全明白。卡迪亚之门大难临头，现在只有我们——像你我这样诚实的人——才能确保她不会陷落。卡迪亚不能陷落。她不会陷落。”

二人安静了许久。

班迪特被那句“我们”说得受宠若惊，但他还是被可怕的警告动摇了。“我们能做些什么？”

“我们要不顾一切地战斗，”克里得说。“我们必须比我们的敌人更加可怕。”

班迪特笑了。“这真的可能吗？”

“在卫队的生活教会了我三件事，”克里得说。“忍耐，坚定，以及明白了只要有了信仰，勇气和优秀的领导，我们就能做到任何事情。”

“希望您是对的。”

克里得久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靠了过来。“在我年轻的时候，我的教官有句名言。”

“是什么？”

“希望，”克里得说，“是通往失望的第一步。”

*帝国士兵手册（Imperial Primer）是全体帝国士兵必须随时随身携带的一本手册，目前已经基于帝国条令IG/Inf/237-12omega改为与军务部手册和帝皇祷言合订为一本的帝国士兵手册（The Imerial infantryman's handbook）。其中详细记载了帝国卫队的组织方式，各种作战装备，战术动作及要领，以及在各种场合下适用的祷告词。有了这本书，无论是绿皮还是混沌罐头都能轻易击败口牙！我作为一位忠诚的帝国人幸运地拥有一本，给大家展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