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 035【黑云破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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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神秘人上官珑对凌桥枫交代了许多事,凌桥枫无一不从。由于凌樟领兵在外,凌桥枫被丞相举荐当上了御林军代统领。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初,赈灾的钦使及随行人员已经回京复命。由于济潼仓的军粮被抢,灾情最重的潼关在钦使到达之前就已经有所缓解。待朝廷拨去的赈灾粮到后,马孺等人又安排余粮填仓,重新恢复了潼关的秩序。
跟着马孺赈灾时,林子诚再也没动什么歪脑筋,马孺让他干嘛他就干嘛,所以他每天也只是点点仓库、帮灾民发放东西。待三个县的灾民都已尽力安置之后,便算是大功告成。可那个户部侍郎刘津依然背着司农卿的人,暗中联系了几个贩卖人丁的头目。林子诚一直跟踪着刘津,看他跟谁接应,给谁交代,一路上搜集到不少证据,全记了下来。
回长安后,司农卿马孺的述职文书在朝堂上念出来,兴帝杨俑认为他各项事务都办得尚可。至于济潼仓灾民暴乱一事,谁也不能怪罪到司农寺的头上。兴帝只是将潼关县令郭协免职,永不录用。而对于丢失官粮的凌福安,杨俑说他已经畏罪自尽,不再追究。新任命的济潼仓主事,当然也还是丞相的心腹。另外,潼关增派守军八千人,济潼仓守军翻倍。赈灾之事言罢,兴帝对马孺道:“马孺,距祭祀神农已不足半月,你多上心。”
兴国有一项传统祭典——每年的十一月中祭祀神农氏,祈求粮食丰收、黎民安康。这项祭典十分宏大,兴帝要在长安城南的兴农坛,携皇室成员和百官祭天、祭祖、祭神农。这正是礼部和司农寺上上下下最为繁忙的时候。
先前,御用卜官在观星台占卜,说是南天肃杀,年尾长安城中有不吉之事,建议皇帝陛下不要出皇城祭祀。但这位兴帝颇有胆魄,跟朝臣们说:“朕登基以来,每年都祭,怎能凭一个卜辞就中断?不可!哪里会有什么不吉之事?无非就是近年来刺客猖獗了些,这朕见得多了。你们若尽力做好护卫之事,朕尽力敬天安民,创立不朽之大业,上天又怎会降灾于朕啊?!”
立业皇帝杨俑,庶出,登基前,是梁王殿下。兴国老皇帝杨隆无疾突然驾崩。先太子杨俨,本来应该顺理成章登基,却被梁王杨俑勾结时任尚书令的凌骢翻出来了他通敌的罪证,加以迫害——杨俑就是这般炮制了自己的帝位。所以他本来就是一个不信天道的人,也不在乎上天的旨意如何,拿天意是吓唬不住他的。杨俑登基后,已经裁撤了大半的卜官,告诉他们没事就不要妄加揣测天意了,还是老老实实测算农时就好。但是再不信天道,祭祀这样的面子活还是要做的。毕竟,天下人都看着,都期盼着能有这样的祭祀。作为皇帝,他需要通过这种仪式,表达自己作为天子已经跟上天做了沟通,上天会保佑来年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如此,能够多少传递给百姓一些安稳之感。不然的话,百姓就会通过什么别的办法自己找安稳感了,比如说造个反、起个义、抢个粮仓什么的……而这些办法绝对不是他皇帝陛下喜闻乐见的。
林子诚刚回到长安那会儿,就一头扎在常撷音家中,整理自己一路上搜集的大小罪证。杨撷湲见他如此认真,不免打击几句,说即使有铁证如山,他也扳不倒这些肆意妄为的豪门士族。林子诚就听她念叨,也不辩解,只是专心致志地梳理卷宗。过了五天,林子诚一直闭门忙活着,也不沐浴也不洗头,混着满屋的墨味,搞得整个房间都臭了。常撷音这才敲开他的门。
“公子,晚饭送来了。”常撷音进门一看,也不知坐哪里好。
林子诚接过餐盘,但见桌上摊满了自己整理的书卷,只好把它放在床上。他拉着撷音的胳膊,展示自己的“战果”:“你看看你看看,这些都是我跟踪户部的刘津,然后揪出来的一丘之貉,足足十六个官员,外加三十多个各地大小乡绅啊!”
常撷音随手拿起一卷,扫了一眼道:“你这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林子诚一屁股坐在床上道:“证据是有了,可下一步又如何是好?”
“难道你已经有了打算?”常撷音转头问道。
“以我的品级,倒是可以求见御史大夫,将这些罪证呈上了。可我听说现任御史大夫在职十年,从未弹劾过三品以上官员,好像也是个混日子的软蛋啊。”林子诚挠头道。
常撷音笑道:“那厮是丞相连襟。”
林子诚恍然大悟,无语片刻又道:“或者我有机会直接面圣陈词?过几日就是兴农坛祭祀神农的日子了……”
常撷音打断他道:“依我看,若无陛下默许,丞相也不可能把这贩人的营生做了这么久。”
林子诚神情纠结道:“我就纳了闷了。他既然想横扫天下,怎么肯见百姓日渐流失?他从哪征兵呢?”
“陛下秉性暴戾,行事奇特,很难揣测。”
林子诚道:“你们都说他是暴君,我道听途说的他那些暴行,也都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民间添油加醋的。没跟他打过交道,我实在很难相信。”
“我只能说,以我的了解,你听来的那些,都是真的。”常撷音叹息道。
“若是真的,他就不该坐在龙椅上。”林子诚怒道。
常撷音一惊,忙示意他小声:“谨言谨言!万一我家隔墙有耳怎么办?这又不是荒郊野岭。”
“好吧,哎,”林子诚放低声音道,“若他真的残暴如斯,倒不如你我联手,抹了他的脖子。”
常撷音压低嗓音,笑道:“以你我之力,杀他当然不难。但是先不说咱们能不能在千万御林军包围下全身而退啊——即使咱们成功了,那死了他一个,也只会全国大乱。现在陛下尚在,至少朝局稳定。如果他之后没有合适的人接手社稷,那杀他,恐怕还不如不杀。”
林子诚在屋中踱来踱去,时不时拍拍脑门。他停下来指着桌面上的卷宗道:“之前科举中了,我对为官之事,不过觉得是随便经历一下而已。可潼关一行又见到这许多灾民,我才知道……这些根本不是儿戏,都是一条条人命啊!我一路上做了这么多,不能让这些罪证白费在这里!”然而,他心中自知,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还办不到这么多。
常撷音道:“公子若真的不忍士族豪门欺压百姓、贩卖流民,可以先以不变应万变,等待机会。到了你身居高位之时,你想伸张的正义,自然会伸张的。”
“说得容易。可是做到一二品大吏,谈何容易?少说需要一二十年光景。照现在的速度,再等二十年,兴国的人早就饿死一半了!”
常撷音略有深意地低声道:“不会的。机会总会有。只要公子愿意把握,可能说来就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子诚纳闷,感觉他话里有话。
常撷音面无表情,转身就要出门了:“公子先把饭吃了吧。”
林子诚叉着腰盯着自己写的一桌子卷宗,咬着嘴唇纠结许久,然后从床下掏出一个箱子,把卷宗分门别类整理好,通通放了进去,心中还念叨着:“早晚有一天,这些东西都要大白于天下的!”
司农寺作为主管农务的官署,于祭农之事责无旁贷。林子诚作为司农寺的小官吏,自然也得为此事奔波。祭典开始十日前,林子诚和其他司农寺官员开始配合礼部官员布置兴农坛的祭场、演练祭祀流程。
祭祀兴农坛当天,长安城冬意已现,晴冷晴冷的。西风凛冽,其中夹杂着些许风沙。林子诚被安排站在兴农坛下面的百官队列之中。
整个祭祀典礼由礼部尚书主持,立业皇帝杨俑带皇室成员和百官登上兴农坛,点上高香,拜来拜去。兴农坛上,皇帝面北而立,在他左前侧礼部尚书站着,在念叨一些晦涩难懂的祭辞;他的右前侧是御林军代统领凌桥枫,也是站着,只是他的眼神始终在往百官的反方向看,尽力监视着他目力所及范围内的一举一动。兴帝旁侧是姿容贵雅的皇后娘娘白氏,再后是两位贵妃,然后是诸位年轻的皇子。再往下来就是百官之首,丞相凌骢,携各部各司的官员一排排站立。司农卿马孺每年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与丞相位列同排。因为是祭农,所以他的位置也突出了些,只比丞相靠后了半步,以此表达朝廷对农务的重视。林子诚作为司农寺的官吏,今天也算是长足了脸面,竟然与六部侍郎同排。再后面还有很多官员,文的武的都有。常撷音作为长安卫戍军北都门尉,也被调了过来,在远处负责兴农坛南门的守卫。
林子诚正在苦恼祭祀仪式的繁琐——刚才兴帝朝天一拜之后,百官都跪了下来。到了此时,他的一条腿已经快跪麻了,前面礼部尚书那个老头讲话声音也太小,念叨些什么他也听不见,只是见着前面的人磕头了,他也跟着磕,他后面的人再跟着磕,像海浪似的。
正当林子诚觉得又傻又无聊的时候,原本晴冷无云的天空陡然生变——明明是午时刚过,天边竟出现大片墨云,由远及近,罩得小半个长安城都不见天日。阴风怒号,风力卷起树叶还不算,连树梢的小枝都刮折了。这样的鬼天气,还正好发生在一国之君祭天的时候,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天色一暗,立业皇帝杨俑的皇冠就被被狂风卷掉了,从兴农坛高台上咕咚咕咚地滚下来。
“朕的皇冠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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