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声明:各位放心,主线剧情不会少了你们的,正在赶工中~ 本篇文字(现阶段)属于番外,部分内容与主线有关联,但不影响主线剧情的发展;不排除以后会与主线接轨。
希望大家多多点赞,阿里嘎多!
“你个混蛋!”
德克萨斯推着躺在担架上的我,在邮轮的通道内奔走。船身已经倾斜,我总觉得自己会滚落地面。
“给我撑住了!”一记耳光扇在我脸上,将要闭上的眼睛又极不情愿地慢慢睁开。
“德酱……”我虚弱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气球漏气的呼呼声,“手,给我……手。”
“现在没空。”她不耐烦地回了一句,随即一个大转弯外加上坡,钻进了一间偌大的房间,她用脚跟轻轻一勾,沉重的大门便轰然合拢,她把我撂在一边,吃力地把两个柜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压在门上,完成这一动作后,门外便传来了尖厉的咆哮和之后再未休止的抓挠声。她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在这短暂的得空后便又投入了工作。
止血。一柄光剑被白布条悬挂在空中,权当是照明灯;她摸了摸贯穿伤地两个开口,随后点亮另一把光剑,毫不迟疑地深深插入,我无从得知惨叫声到底传了几层楼,也无从得知她到底有没有划开新的口子,但总之生命之水不再泄露了。
清创和缝合。她对药物的认识不多,只知道吗啡会成瘾,便不敢再此时给我用,我便在清醒的情况下享受了“小刀拉屁眼”的“快感”。许是觉得我像蛆一样的扭动太碍事,她最后拿光剑柄往我头上重重一砸,就算是完成了麻醉。待我醒来时,我总感觉伤口处被塞进去了一团乱麻,而她在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都不再看我的正脸。
生活意外地井然有序。每天清晨,她会出去晨练,内容包括但不限于:长跑、负重、拳击、击剑、跨栏等等;我还有些羡慕她能时不时去甲板上呼吸点新鲜空气;回来时,我总疑心她身上的布料又少了一点。
第三天的时候,她带回来一瓶酒。起初,她碰都不碰一下;但随着我越发频繁地呕吐、痉挛、昏迷,她喝酒的频率越来越高。她坐在地上,倚在手术床边,一言不发地往喉咙里灌入金黄色的液体;毫无征兆地,她的眼角突然就有了两个小亮点,沿着脸颊缓缓滑下;我就会伸出手,挤出一点真心的微笑,揉一揉她的头;没成想,她哭得更厉害了,液滴连成了小溪;但这一切都是无声的——除了毛发互相摩擦时的沙沙声。
晚上——这是她那不大准的手表告诉我们的信息——她靠在床边就睡着了。马尾辫很早就散了,她也没打理过,此刻一半铺在床上,一半垂成帘幕。我轻轻摸上她的脸,她会享受地轻哼一声。我不由得感慨:这双手和这张脸,或许是船上最后两件37°C的物件了呢。
最后一天,我问她:“能把手,贴在我脸上吗?”
她没把手贴上来——她把脸贴上来了。
于是,我的梦里就有了一个火炉:
我和德克萨斯住在山上的小木屋里。一天晚上,一头棕熊闯进家门,德克萨斯把它赶了出去,但一面墙被它的利爪扯烂了。此后每天,她都会出门砍树、打猎,回家修补房子;晚上点起壁炉,坐在我对面,由于背光,我始终看不清她的眼睛。
但是,她越是努力想修好屋子,屋子就坏得越快,一面墙、两面墙、三面墙、四面墙、屋顶、地板,最后只剩了一个骨架;棕熊的亲戚们上门造访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直至有一天,一阵大风吹过,连那屋子的骨架也轰然倒塌,只剩一个壁炉还在夜色中发出温暖的黄光。
她从没有放弃过。房子越是破旧,她砍树的时间就越久,背回来的木料就越多,削木板的速度就越快,搭木板的手法就越娴熟;到了晚上,她依旧会点起壁炉,没有了安乐椅,她就席地而坐,还是面对着我。
山上的树不断减少,砍到合适的木料越来越难,她就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总还会长出来的,不是吗?”切一点小腿做墙,抽一点鲜血做成浆糊,拔地而起又轰然倒下的每一堵墙都染上了疯狂的猩红色,却也都升温至37°C。
直到有一天,夜色中,千万只棕熊围住了光秃秃的山头,千万个幽幽的绿点围成一圈。她冲进了敌群,挥舞着光剑,橙红色的光带上下翻飞,在几个小时的奋战后又逐渐淹没于绿色的海洋中。
她拖着不成形的身子回到了我的身边,身后缀行着一串虎视眈眈、小心翼翼的棕熊。她跪倒在安乐椅前,头枕在我的膝盖上,拿起我的手盖在她的脸颊上。37°C。
这回我看清了:伴随着开怀大笑,她的眼睛里闪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摇晃着站起身,改而把她沾满鲜血的手贴在我的脸上。37°C。
她高举起不成形的手臂,连同那柄永不熄灭的光剑。
突然,眼前一道金光闪过。
突然,一切归于黑暗,连同那永不熄灭的壁炉。
梦在黑暗中结束了。
这就是路边小说中所谓”原爆点“故事”的真实样貌。
很无聊吧?
很无聊吧……
这都是我再次长大后所听闻的故事了。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读完历史系(我的梦想之一),我又去当了信使。企鹅物流在失去了德克萨斯后又勉力维持了几年,随后便分崩离析:能天使去了拉特兰,现在已经爬到了教宗助理的高位;空的演出生涯一帆风顺;可颂的杂货铺前总是人头攒动;大帝的说唱单曲还是街头青年的心头好。不得已,我只能在肇驰物流混混日子,结果进展神速,不知不觉就做到了小主管。
“大地的尽头”还在,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酒吧。下班后,我常去那里,但看着酒味刺鼻的五颜六色的液体,总下不去口,便成了有名的“钉子户”。
生活平平淡淡,直到——
她坐在吧台前,梳着马尾,穿着格子衬衫、运动短裤、黑丝袜和运动鞋,手腕上戴着黑色手绳,其上挂着一个陶瓷珠和一个小铃铛。
她面前放着一盒POCKY棒。
她在往冰镇威士忌里兑红茶。
她是一个鲁珀。
一个蓝发的鲁珀。
一个蓝发橙瞳的鲁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