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日常]《回到棕灰色的季节》·其五
“学校……是吗？”
艾丽妮皱了皱眉。
达里奥坐在桌前，手持厚厚的一沓文件，稍点点头，说：“没错。春天一到，你就跟着我一起到罗德岛那儿的学校去。明白了吗？”
“是！长官！”她昂起首，挺起胸脯，大声回应。
“不必称呼我为长官。”达里奥放下文件，转头看向艾丽妮，“到了那里之后，我便仅是你的老师。”
“欸？我们……不是到那地方去执行任务的吗？”
“学习也是修行的一环。”
“倘若只是为了学习，那为什么不留在审判庭，留在伊比利亚，要去那偏远的……”
“艾丽妮。”
“是！”响亮的应答。
达里奥转过头来，他的眼神一如往常那般锐利，那般深邃。
他看向艾丽妮，开口道：“不要抱有这种胆怯的想法！有些事情，是你永远也无法在伊比利亚学到的。审判庭、历史和经文无法让你窥探世界的全貌，也无法让你获得叩问内心的机会。“
艾丽妮静默地聆听着。
“你现在还太过脆弱，艾丽妮。你的正义来源于那本拯救了你的经书，来源于审判庭对你的养育，来源于你成为审判官道路上的学习，却不来源于你双眼见过的景色、双耳听到的话语，以及你双脚走过的土地。”
说完这番话，他的目光又回到桌前。
“你的路还很长。”他以这句话收尾。
“是！长……老师！”
“回去准备一下吧，春天离我们不远了。”
“是！”
艾丽妮鞠了一躬，随后便离开了。
墙边的时钟平静而富有节奏地敲着，敲着，敲着，直到被外来的另一串平静的响声打扰。
听到脚步声后，达里奥从座位上站起，看向来人。
“卡门阁下。”他稍鞠躬以表示对面前这位圣徒的问候，“敢问是何要事劳烦您亲临？”
而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只是随意地摆摆手，坐到迎宾椅上。
“我本以为，在得知审判庭批准你离开伊比利亚之后，你会来探望一下你的老师。”
“卡门阁下平日公务缠身，不应被这些琐事打扰。”
“一位大审判官的离开，如何能算琐事？”
“审判庭已经通过了我的辞呈。”达里奥毫不犹豫地回答，“何况，在灯塔的那次战斗之后，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继续承担大审判官的重任了。”
“……整日坐在屋里处理这些公文，对你来说不怎么好受吧。”卡门这样问道。
“请卡门阁下放心，在离开之后我依然时刻听候审判庭的调遣。”达里奥说，“我已经和罗德岛谈妥，对方表示会保证我与伊比利亚的书信畅通，因此我仍然会帮助处理部分机密等级较低的文书工作。”
“你啊……还是这副样子。”卡门叹口气，“这般言辞语气，如何获得良好人缘呢……”
“是！感谢卡门阁下教诲！”
看到达里奥鞠躬的样子，卡门不禁苦笑。
而后，他又将目光眺望向窗外的午后阳光，问：“你这番离去，也是为了你那学生着想吧？”
“艾丽妮她虽不成熟，但很有潜质，只缺更多的见闻与历练。我坚信她未来能够成为审判庭的中流砥柱。”
“替审判庭设想那样长远的未来，这并不是你的职责。或者说，已经不再是你的职责了。”
“那未来并不长远，卡门阁下。”阳光下，达里奥目光熠熠，“我一定……不，她一定会做到。”
艾丽妮本以为，在这儿，她将面对的将是比在伊比利亚更加严苛的高强度训练，更多的突发情况，以及更险峻的挑战。这是她想象中成为伊比利亚大审判官所必须经受的考验。
为了应对灾难，我必须学习。她坚信着。
所以，当她看见照片上与寻常学校无异的建筑时，她反而感到了深深的违和感。
新的环境与她想象中的险地区别甚远。从她与达里奥老师下车开始，周围令她倍感陌生的安定气息就向她扑来。在那段离春天尚有距离的日子里，她除了购买生活必需品，以及在无人的后院练习着铳与刺剑的使用之外，便无其他事可做。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与平凡日常相反的事情，那便是居所附近的实验室总是会在清晨爆炸一事——听说那个实验室也同样属于一位伊比利亚人。
平凡的日常时光悄然流逝。开学的那一日轻轻到来。艾丽妮从住所里出发。
街上的景色和伊比利亚相去甚远。这里没有破败的颓墙，没有蒙灰一般的浅雾，也没有那如呼吸一般永不消退的海潮低吟。只有平凡的民居，几排茁壮的树木，以及几只没见过风浪的羽兽用歌喉迎春。
兴奋的不只有羽兽。艾丽妮还在路上看见另外一位皮肤黝黑的黎博利。她背着扁扁的背包，包旁挂着一双拳套，一边奔跑一边高声欢笑着。
“喂喂！依娜姆快跟上啊！今天可是开学的大日子！”
“那么兴奋干什么……”她的同伴慢吞吞地跟上来，满脸写着不情愿，“待在屋子里可比上学舒服多了……”
同样是黎博利，艾丽妮却完全无法认可面前两人的态度：无论是轻浮而毫无警惕的前者，还是懒惰且毫无干劲的后者，都和伊比利亚如礁石般坚硬的精神相去甚远。
“老待在那个大方盒子里哪有什么意思啊！在学校里能认识更多人，说不定还能碰上几个煌大头目那样的强者呢！”
听到这番话，艾丽妮稍许改观。确实，倘若结识几位劳伦缇娜那般实力的人物，这对于自我提升也是极佳的机会。
“饶了我吧，再碰上几个像你和嘉维尔那样的人的话，我又要多操好几份心了。”后面那只黎博利却依旧无精打采。
这句话勾起了艾丽妮的回忆。要是再碰上几位劳伦缇娜那样的人……
“可是不抱着你，孱弱的小鸟，你根本没办法爬上这么高的甲板呀。”
“哼哼，听话的小鸟，真讨人喜欢。”
……还、还是祈祷不碰上比较好。
从结果来说，艾丽妮的担心对了一半。
当她走进4班的教室时，她一眼就看见早晨碰上的两位黎博利坐在第一排聊着天。除此之外，她只望见教室的后排稀落地坐着几位沉默的少女，她们或望着窗外发呆，或观察着教室内的环境，或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有一位拿着漫画的库兰塔稍抬起头看了自己一眼，在与自己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又慌张地低下头去了。
教室里的氛围与审判庭的各种会议都相去甚远。艾丽妮叹了口气，顺手选了身旁的一个座位，抽开木椅便坐了下来。
往好处想——既然达里奥老师都在这里任教，那么或许这座学校的教师也都是像达里奥老师那样可靠、强大的人物……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一位教师模样的丰蹄款款走进教室——然后被讲台的边缘绊了一跤，摔倒在地。她抱着的一沓文件也因此四处飞散，只余几张纸慢慢地飘回她那竖着一朵殷红鲜花的头顶。
艾丽妮愣在座位上。她看着面前这位教师捂着那对大角爬起来，收拾收拾文件，重新站上讲台。
“呜……来、来自四方的各位同学呦，很抱歉让你们瞧见了我不堪的丑态……我是来自米诺斯的祭司帕拉斯，接下来会担任各位的历史老师兼班主任。我们在历史的洪流中相聚，目的是汇集众人的力量，为这片大地的改变而奋斗……伟大的战士们啊，我会在你们身边，与你们一同奋勇搏杀。”
虽然帕拉斯说出的话语非常宏伟励志，但是作为在摔了一跤后说的话，总让人觉得缺乏说服力。
“哦？‘奋勇搏杀’？这么说咱们是不是能直接开打了？”排头那个矮小的黎博利急不可耐地掏出自己的拳套。
“呃，这并非是我那番话所要表达的含义……”那位帕拉斯老师手足无措地说，“虽然要成为光辉四溢的勇士，就必然要直面争斗并通过身体来领悟格斗技巧与精神，但是这与这所学校的设立目的有本质的冲突，也与各位的学生身份相悖……所以，眼下战斗并非我们所应当进行的活动。”
“哈？老师你说话好难懂啊，能不能指教了当一点——打还是不打？”
“确实难懂……”后排那位库兰塔非常小声地附和。
坐她身旁那托着腮的黎博利替帕拉斯翻译道：“意思就是不打，克玛尔你给我坐下。”
“哦。”于是那位克玛尔老老实实地坐回椅子上。
“呃……那么，依照流传至今的传统，我诚挚地邀请各位亲爱的同学上前来到这讲台的一侧，向其余各位介绍一下自己……请、请注意不要被绊倒……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是……守林人同学。”
靠窗角落的一个身影静默地站了起来。她走上讲台，转过身来——但她的目光并未注视着台下的众人，而是教室的正中央。
“狙击手守林人。为了复仇，我需要强大力量的帮助。”
她冷冷地放下这句话，随后便走下讲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欸……嗯……”帕拉斯显然没有料到自我介绍环节会以这样的情况开头。片刻的支吾后，她再度看向名单，说：“欢、欢迎守林人同学……下一位同学……请苦艾同学上前来。”
“是！”
一个声音从艾丽妮身后响起，紧接着一位短发的乌萨斯人走上讲台。
“代号是苦艾，出身是切尔诺博格，在得到罗德岛的救助后来到这里上学。虽然能做的不多，但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在她说到“切尔诺博格”这个词的时候，艾丽妮注意到她的拳头暗暗攥紧了。紧张？还是……
“多谢苦艾同学的分享。”帕拉斯朝她点点头，后者就这样走回座位。
“下一位是……燧石同学。”
“哦！到我了！”方才那位吵吵嚷嚷的黎博利跳上讲台，对着台下说，“我是我们部族最高大强壮的战士，燧石！听说这里有很多很强的家伙，所以我就来了。要是有谁想和我打的，直接来找我就是！”
说着，她颇自豪地向众人展示着自己的拳头和肌肉。
“啊……嗯，谢谢燧石同学的自我介绍……但是学院是学习黄金般的不朽知识的神圣场地，是智慧的光辉在世间的具象化，而非彰显勇猛与坚毅的竞技场。”帕拉斯说教道。
“哈，意思就是在其他地方再打吗，明白了。”
燧石收起拳头，坐回位置上。
“也并非说在其他场所就可以……呜……”帕拉斯试图解释，但是片刻后又放弃了，转而继续去读名单上的姓名，“下一位，依娜姆同学。”
“在——”
燧石身旁的黎博利慢悠悠地站起身，走上讲台：“我是依娜姆，和克玛尔——就是这个叫燧石的——是同乡，来自萨尔贡的阿卡胡拉。和这个满脑子打架的家伙不一样，我只想悠闲度日。兴趣是做点小生意，所以如果有谁想换点零食啥的可以来找我，想打架的去找燧石。就这样。”
等依娜姆回到座位上，帕拉斯继续朗读：“请下一位同学，罗宾同学上台来。”
上台的是眉宇间带着一缕阴沉的阿纳缇女孩。她面朝台下，开口道：“大家好，我是新来到这间学校的学生，请叫我罗宾就好……”
她顿了顿，紧接着又说：“那个，我很缺钱……所以，假如大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尽管和我说。谢谢……”
她低声下气的语气让艾丽妮心头感到些许不快。令她熟悉，所以令她不快。
帕拉斯则用稍许关切的眼神看向罗宾，对她说：“罗宾同学，倘若遭遇了任何困难的话，请不要遗忘可以与我沟通的事实。多谢分享，请回座位上吧。”
“……谢谢帕拉斯老师。”
“那么，下一位，图耶同学……图耶同学？”
从刚刚就一直摆弄着手上装置的丰蹄终于抬起头：“啊，无聊的自我介绍环节还没结束？……啧，效率还有待提升。”
她拿着把伞走上讲台。满脸写着不耐烦的她开口说：“图耶，擅长医疗和工程器械。以上。”说完，她和守林人一样径直走下讲台。
帕拉斯像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脸上挂着微笑说：“下一位，暴雨同学。”
“……啊、是！”
先前那位看漫画的库兰塔小跑着走上讲台，朝台下鞠了一躬。
“唔啊……大、大家好，我的代号是暴雨……那个……我的出身是，呃……兴趣的话，我喜欢看漫画，然后……呃……嗯……”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的头也越来越低。在最后，艾丽妮已经完全听不见她在念叨什么，只见她又是一个鞠躬，然后跑下讲台——而且险些在讲台边摔倒。
“最后一位——艾丽妮同学。”
（终于到我了！）
艾丽妮整理一番衣领，站起身，昂首迈向讲台。腰间那盏象征着审判庭的提灯浅浅闪烁。
“伊比利亚审判庭信使，艾丽妮。”她自信的声音填满整间教室，“我是为了伊比利亚的存续，为了同伊比利亚的敌人而战，为了守卫伊比利亚的洁净与德行，提起了剑与灯！如今我并未站在伊比利亚的土地上，但我的责任不会改变。我将学习应对危机的知识，也将磨炼自身的技巧与意志，同时也将通过我的实力向各位证明审判庭的力量与信念！”
话音落下，她看向讲台下其他人。除了那位名为图耶的丰蹄依旧摆弄着器械以外，其他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艾丽妮——想必她们都感受到了伊比利亚审判庭的威严吧。
而身旁的帕拉斯似乎也被她的气势吓得不轻，支支吾吾地说：“好……好，欢迎艾丽妮同学的介……嗯，演讲。倘若已经结束的话，请回到座位上吧……”
“且慢，帕拉斯老师。”艾丽妮继续说道，“任何群体都不能缺少领袖。既然自我介绍环节已经结束，各位同学对彼此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我认为可以直接进入班长的竞选环节——没错吧？”
“欸？……唔，依照学院所要求的流程而言，确实并无具体的问题……”
“那么，我自告奋勇，希望能成为班长一职的候选人。”
艾丽妮这么说的同时，她心里暗暗想着——光是在这座普通的学校里，在这个一般的班级里，当一个平凡的学生，是远远不能够达到成为大审判官的要求的！她必须对自己有更严苛的要求。
“各位，倘若没有异议……”
“喂！等一下！”
这时候燧石又坐不住了，喊道：“那个什么班长，就是说咱们的头头对吧？按照阿卡胡拉那儿的规矩，拳头最大的人才能当大酋长！所以你要先能打的过我，我才会服气！”
说着，她朝艾丽妮摆出准备打架的姿势。
“果然没这么简单。”艾丽妮看见了燧石眼里认真的目光，准备抽出自己的刺剑，“不过身为审判庭代表，我不会拒绝挑战！”
“唔，两位果敢而无所畏惧的学员啊，激昂的斗志与对领导者的追求诚然能够理解，但是不加思索就对彼此拳脚相向并非是英雄该有的美德。”帕拉斯试图劝解，“请将武器放下吧，来自伊比利亚的骄傲信使，何不展开一场公平的交流呢？”
“确实，对赤手空拳的对手拔剑有失公平。”艾丽妮点头，收起剑说，“那么，我便同样赤手与你对决！”
“呜呜，那并非我所要表达的……”
“哼，少瞧不起人！”燧石喊道，“因为轻敌而被我一拳打趴下的高个子可不少！随便你拿不拿武器，咱们一决胜负！来！”
眼看着两人剑拔弩张，帕拉斯无助地望向先前劝过燧石的依娜姆。
但是依娜姆此时却满脸写着看热闹，甚至不知从哪拿出几粒瓜子磕了起来。
而教室后排那几人此时也没有出声——罗宾甚至还兴奋地看着艾丽妮的佩剑，两眼闪闪发亮。
就在两人越靠越近，马上就要大打出手时，一直沉默的图耶突然开口了：“我说，咱别的地方不学，学阿卡胡拉那地方的法子选班长，不觉得有点蠢吗？”
“啊？啥意思？”燧石转过头去。
“我是说，就算是阿卡胡拉那地方，选头领肯定也不是全看打架实力的。你说是吧依娜姆？”
“欸？我？……嗯，啊，倒也没错……”依娜姆放下磕了一半的瓜子说，“偶尔也会比谁比较聪明比较靠谱，比谁机器人造的大……虽然最后懒得比就直接把大酋长扔给我了……”
“你看。”图耶头一次露出笑容，“除了动手之外，选班长的法子还有很多嘛。伊比利亚那儿总不会也是靠打架来选审判官的吧？”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艾丽妮连忙否认。
“那不就成了。”
图耶双手托住后脑靠在椅子上，接着说：“我听说过几天是庆祝开学的学校庆典，每个班级都会在操场上办一场能代表自己班风的演出。我看这个就挺合适的——谁能搞好谁就当班长。你说如何，帕拉斯老师？”
“啊，我亲爱的图耶同学，你的机敏和聪慧令我甚是感动！这个完美无缺的提案就像当年米诺斯的英勇战士在走投无路时天上落下的……”
“啊啊，好，那就这样吧。你俩快去准备吧。”图耶打断了帕拉斯，自己又埋头玩器械去了。
“正合我意。”艾丽妮扭头便走出教室去。
“嗯，但是演出我搞不来啊……依娜姆你来帮我吧！”燧石说完，直接拽起依娜姆就往外走去。
“啊？？我只想看热闹，可没说要当班长啊……”
“没事，等我当上大酋长找你当助手，就像祖玛玛和大祭司那样。走了！”
“感觉……会很有意思……”苦艾自言自语般说道。
“那个，暴雨同学，你觉得谁会赢？”罗宾侧过身，向另一桌的暴雨问。
“诶，问我吗？唔，我觉得那位燧石同学不太靠得住啊……不过那位艾丽妮同学又挺吓人的……”
帕拉斯长出一口气，却又在片刻回过神来：“呀！那三人已经离开了教室，那我原本已经准备好的维多利亚简史的课程讲演岂不是丧失了宝贵的听众！呜……我亲爱的守林人同学，你是否愿意帮助我，将这几份资料分发给同学们，还有已离开的三人？”
“了解。”守林人站起身，没有任何迟疑。
“每次找你都得浪费我不少时间。”薇尔丽芙沿着楼梯走上来，对站在楼顶的男性说。
“我哪敢躲着枢机大人哪。”看见来者的奥伦摆手说，“我不过是上来吹吹风罢了。”
“你在拉特兰的楼顶吹风的次数已经不少了。”薇尔丽芙走到他面前。
她的目光瞥向楼下。
“那个孩子，我没记错的话，是4班的吧？”奥伦指的正是薇尔丽芙所注视的黎博利。
“如果你想让我夸你记性很好，可以提个申请。”
“那身制服是伊比利亚审判庭的。那位大审判官——准确来说是前大审判官——刚来找你谈过。”奥伦继续说，“他特意叫你多留意一下她。”
薇尔丽芙脸上浮现出毫无温度的笑容：“所以你的职责是窃听我们的谈话，然后替我监视学生？”
“偷听是因为我关心你啊，薇尔。”奥伦打了个wink说，“拉特兰枢机和伊比利亚大审判官面对面的谈话，我怎么能不关心呢？”
“是4班政治老师和体育老师的同事谈话而已。”
“你对我也要维持这套说辞？”奥伦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万国峰会那时，伊比利亚可是连封回信都没有。你跟那个罗德岛的凯尔希，合力办的这座学校，找来的人从大炎到萨尔贡都有。这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
“1班的卡西米尔骑士家族和谢拉格喀兰贸易，2班的龙门企鹅物流，5班的乌萨斯和汐斯塔市长千金，6班的哥伦比亚莱茵生命……”奥伦念着这些名字，神色稍显激动，“我们离教宗的理想从未如此之近——但是你却还在无聊的师生过家家里浪费宝贵的时间？告诉我，薇尔丽芙，你在想什么？”
“你还是老样子，奥伦。”薇尔丽芙再度露出笑容，“你只想着把手上的牌打出去，却没看到整个牌局。不过，这也正是我带你来的原因。”
“不是为了盯住我？”
“要盯住你只需要一条麻绳就够了。”薇尔丽芙看向楼下那独自搭建着舞台的黎博利说，“不过，要盯住这些学生，你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所以你是把我当麻绳了？”
“作为我的部下，你最好比麻绳有用。”
薇尔丽芙这么说，目光却仍挂在操场上那位娇小的黎博利上。
这时，她看见数个身影朝那里走去，一眼便认出那是4班另外几位学生。她们有的抱着材料，有的提着工具箱，和那位伊比利亚的信使交谈起来。
“所以，你想让麻绳做些什么？”
“演好你的数学老师，奥伦，别做多余的事。”薇尔丽芙转身说，“特别是，别对她们出手。”
奥伦摆摆手：“放一百个心，我对那种年纪的女生不感兴趣。”
“我和她们的年龄差的不算多。”
“……对不起。”
“辛苦了，帕拉斯老师。”
“嗝……是、是达里奥老师啊……孩子们已经准备好了剧目，艾丽妮那孩子还主动提出要做领舞。是何种理由妨碍您前去观赏她们的排演呢？莫非是粗心的我遗漏了重要的文书……”
“我完全信任您的能力，请不要担心。比起这个，您更应当注意的是减少饮酒的次数。这不仅是为了您自身的身体，也是为她们树立良好榜样。哪怕离开了米诺斯，您祭司的身份也未曾改变。”
“我尊敬的大审判官先生……您应当了解，身份从不应当成为思想的枷锁，何况我们的身份早已随旧日散去……嗝……”
“……您是对的。但是……昔日的黄金方舟，如今只剩海嗣大肆蠕行。它们出于本能而傲慢跋扈，将曾经人们建造的辉煌如草芥般碾碎。想到这般疮痍景象，我仍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还不——”
“啊哈哈，达、达里奥老师……来喝一杯吧！让甘露般的美酒滋润干涸的海洋！看向闪耀的孩子们，看向光明的未来吧！……呼……”
“果然醉了……”
“……光明的未来……相信她们一定能抵达……”
“……我也，喝半杯吧。”
つづく
拖更了这么久，俺滑跪谢罪orz===
这篇的主题在五月份小鸟实装的时候就敲定下来了，但是具体的情节我考虑了非常非常久：彼此完全陌生的众人要如何相识，我又应当如何通过简短的文字展现出每个角色的性格，等等……加上这段时间的梦境和精神状态都不太给力，所以花了很长时间。最后一部分我想过描写众人与艾丽妮如何解开心结逐渐熟络，最后以众人的舞蹈作结尾，但是这样写的话节奏过于缓慢（恐怕万字都写不完），而且其实冗余篇幅过多，结果决定用侧面描写带过，留给读者自由想象吧（
这一篇作为靠前时间线的补充，填了一些坑也埋了更多的坑，照着prts档案写的同时也藏了一点点的私货(´；ω；`) 我后续应当还会继续写的，尽力把写出一个能让我自己满意的作品吧(´；ω；`)
真的非常非常感谢能看到这里的读者（如果有的话）
美见老师下次画新娃子的时候，大概就是再更新的时候吧……总之下次再见
文/微言蚁
2022.8.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