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团/可恋]海滨花园(上)

转载自LOFTER鞦韆太太 ID:kketuidetuji “当我们被爱着时,就会变得更好。” 1.灰色的海面延伸出地平线,迎来一只只海鸥的入境。 就像樱花初绽时的天气一样朦胧。 听着浪声摇曳,我越发感觉后脑和肺部的压迫,却又无法停止凝视它。 唉。 我拉上窗帘,停止让海的光景映入船舱。 这是我第一次陪母亲因事出海时看到的光景。 现在却无论如何成了一种禁忌。 而画面中的事物,也被放逐在眼角之外。 她轻轻摇动丝柏制的桨,空明的水面荡起一层层流光。 贴合着云层下的辉光,桂木舟在月影的湖心徜徉。 我仰卧在木船的中央,放空心神,静静地看着远方的矮峦。 满月升上了秋山,群星结伴,玉盘仿佛在其间徘徊。眼神逐渐迷离,这清冷更惹我睡去。 她察觉到了我的眼眉,投以微笑。如绸的月光装扮得脸庞更为清雅。 “冷吗?冷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我们违反了宵禁,偷偷来到湖上划船。 “不,不冷。”我摇摇头。 她依然慈爱一般望着几近昏睡的我。对上她湖蓝的瞳孔,里面承载了今夜的全部月光,我愈发出神。 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泛舟的倩影,却最终被距离隔开,难以触及。 难以触及,似乎水中的空明也为此沉默,如同她立在天的另一方。 “可可,”我呼唤她。 “小恋?” 我们来唱歌吧。 “嗯。” 她整理衣襟,跪坐于船舷,开始了自己的歌唱,自内而外地,湖蓝色的修美品德穿过距离,溯辉金的流光,掀起我心河的滔滔巨浪。 月明仙女的你啊,我对你的爱慕已自海上升起,一直一直,萦绕在心头,未曾断绝。 我坐在六月的室内。 在学生会长办公室独自办公到六点半,钢笔的墨瓶见底,废弃文件整理成沓。锁上木门,终于走回宿舍。 下午的阴天并未让人感到沉闷,因为心情舒畅,生了青苔的城堡砖石也显得明艳。 我所在的圣野荨麻学院孤独地坐落于一座海岛上,四百年前圣人道成肉身而降世,终殉道谏世。为纪念诞下他的母亲,两个大陆的城邦们在海洋中心的小岛上成立了学院,以最优渥的办学教育全世界的女子,以期广播恩膏。 我一如既往地穿越花园的甬道回宿舍。 进门时,她正伏在桌子上缝袖口。 我第一次见到唐可可时,她笑得像一盏正燃烧的琉璃灯。 她拎着自制的新洋装,气喘吁吁地踏着小皮鞋,迷了路,把我的办公室当成服装设计社团,闯了进来。 窗外的白鸽被木质感的开门声惊走。 我赶紧挺直腰板。 那天填写调查问卷,稍晚新分了宿舍,我们成了室友。 躺下后,因为听不到大海的涛声,我感到安心。 她躺在房间那一头,入睡得比我快。 她很快与我这个陌生人友好了起来。 我和她一起进午餐。餐具和瓷盘相碰的声音很悦耳,我喜欢她吃可丽饼的样子——校服,桌布都干干净净,嘴角上的奶油最后也总会被擦去。 看我吃完煎鱼后,唐可可拉起我的手朝宿舍走。 “唐同学今天下午没有社团活动吗?” “今天是我的休息日,每周的前三天用来设计款式,后三天缝纫,周三休息。” 热情澎湃,十分聪伶,毫无顾忌地向前行进。 我很想接近她。 我才醒,从被里钻出来时感觉身体很温暖。 房间另一头的少女仍在睡眠。 我下床,却被她起伏的脸颊吸引了过去。 最后却发现指尖停在几公分处,徒徒地感受甜热的气息。 我收回了手,咽了咽唾液。 你一定有一个好梦。我安静地换好衣服,等她一起吃早餐。 窗外的天气分外明艳,对于常年被西风带控制的小岛来说尤其。鸣鸟把声音延长到礼拜堂的塔尖。 我不记得那是开学典礼后多久了。 那次我拒绝了和她一起看海的邀请。 她的请求在丝丝的春风中被我回拒。 好像还想说什么,但她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 她并未表现出失望。我们互相说了一些礼貌的话,一下午各忙各的。 生活在那之后没什么变化,我继续学生会的工作,她继续在服饰的爱好里耕耘。 我曾想过如果我答应了她的请求,现在会怎样呢? 也许会更好,也许不会变化。 可我真的有迈出那一步的勇气和权利吗? 事实是,我在进行一场漫长的战役,仅仅是想想我的敌人就让人喘不上气来,在我胜利前,所有的感情都不会有结果。 我感到心脏被挖去一块,里面的炽热的液体流个不停。 我在自欺欺人吗? 把眼探向寝室窗外,初夏的湖水,却沐浴在静美的朝阳中。 我记得我梦到的内容,是几天前经历过的事。 那时我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到屋里。 我鞠躬时,首席教谕流露出一丝不快。 “最近过得怎样呢。”她又挑起一丝微笑,语调很平淡,冰蓝的眼光在看的书上游荡。 “正在有序处理学生会文件,圣诞晚会的任务已下发负责人,一切按部就班。” 我看到她轻轻笑了笑。 “这样啊。 “圣诞晚会结束后要和我一起吃饭吗,晚会的点心是吃不饱的。” 不能拒绝长辈的邀请。 圣野荨麻的首席教谕与母亲是曾经的同学,也是很好的故交。今天见到她时,她正开心地打理着花园的柠檬花。 母亲是家里最后的大人,她在世时,最后挂念的就是让我进入这所中学。 叶月的家宅,自正门到起居室的屏风,足有十分钟的林荫滔滔。 然而其间居住的人,相对于这座家宅却显得稀少了。 父亲在我四五岁时淡出了家。 历代先贤早就成了熠熠的挂像。 我出生时,航运大家叶月早已中衰了。 母亲致力于家业的再振,小有起色,却因疾病早早病倒。 她强挺着身体办公,我每天到门口的信箱为她取来商业文书与通知财产没收的法院公函,伴随着牛奶与止咳药一并送进卧室。 其间偶有会谈的邀请函,需要母亲身往时,我便作为副手,陪她一起前往。 她的身体比我还要孱弱了,我紧紧依偎在她身旁,试图在日暮的步行道上支撑起她的重量。 涉及另一个大陆时,我们便坐船前往。我总是订头等舱,因为离海面远一些,利于母亲的肺。 会谈一天天开,合同一天天签,产业却再也不见好转。 在前往西岸的一次舞会结束后,她积劳成疾,海洋的水汽洇透了肺病,她终于在我面前剧烈地咳嗽起来,自此再也无法下床了。 我主动接过了她此前的工作,并联系名医看诊。 一笔笔诊疗费花了出去,得到的是一遍遍的无果。 父亲离开时,为我留下一笔财产,我用于为母亲治病,花得很快,我没有罪恶感。但却被母亲叫停了,她要我为自己考虑。 最后的时光只有我们两个人住在这里了。 叶月的家业兴于大海,她的生命也伴随着家业在大海中沉没。 在圣野荨麻的舞室练习芭蕾时,我常常想到过去的事,大抵是由于看到了窗外的斜阳了吧。 母亲唯一于世的遗存便是这份家业。 两年前的秋日,母亲葬礼后的三个月,我把剩下的遗产存进银行,搭着一艘邮轮出航,我记得当时的大海欢腾无比,它唱着歌颂开始的诗。我把箱包放在洇润的甲板上,倚着温凉的扶栏,注视着它。 我陪着母亲漂洋过海,也见证了海对至亲的消解。 举目无亲的我为自己授予了使命,把母亲未竟的事业完成。 母亲说过唯求我余生幸福健康。但把她生前鞠躬奉献的叶月家再次扛起,我才能安心。 我恨生命的徒劳。 对母亲负责的教谕也在看着我,我如何止步不前? 我还记得抵岸那晚,水手们大声呼号才把客船停进风浪中的圣野荨麻港口,和教谕座谈时我的声音很平淡,她没有说太多话,反而很慈祥,帮我对无关的学生保守我的信息,但我平静而迷惘。头脑昏胀地走出室内,日沉之后,我感到它在漫潮。我意识到自己被大海包围了。 海是我的旅途的起点,我的囚处。 我恨它的无垠和无常。 我不敢面对它,但最终也只能由我去独自面对。 我问起过唐可可的梦想,“当然是当一名服装设计师啊!”她没有把我的问题当作玩笑,我也没有。 我有站在影子里的残败的家族,和其待我复活的事业与荣光。 她失无所失,一往无前。 她不应该被我连累,我不配让她坠毁,她如同我无法触及的明月,应当一直明媚下去。 浪潮送来的是我过去的足迹和声音,我必须用将来的行动填满它。 可是。 该如何止住我的口渴呢? 随着步移,宿舍与湖泊淡出视野,旭日从大洋深处立刻升起,让干燥充斥了整个花园,唐可可向教谕问好,攥着我的手,走向供应早餐的茶餐厅。 我紧紧地跟在她身后,望向摇曳发帘后的脖颈和白玉耳坠。 南方的海风已经吹拂过来了。不知因起的汗珠沁满我的手心。 她是否注意到了呢? 2.六月的夕阳落下后,我独自浸在海边的潮气中。 在夜幕落下的初夏行走,全身心感到自由的快乐。 气息自水面吹来,深入路巷与密林,化成了路灯的跃动,幼蝉的振声,鸣鸟的闪烁。 我一如既往地选择临海的小径回宿舍,以往人来人往的路线今天却意外的清静,有几个学生手挽着手,结伴地走。 小岛的北岸笼在校园里,我在观景台里向外望,海就在不到三十尺的地方。能看到,因风而起,浪潮起起落落,在蓝色的果冻上舞华尔兹,一排排白潮,富有声韵地拍打着金沙。 我曾无数次地想过,有着黑色长发的少女,踩着濡湿的金沙,无忧无虑地漫步。海潮会濡湿她的足踝,岸风会带走她的歌声。 这样的场景,是否曾在她自己的脑海中浮现过呢? 我的印象中,她和这片深蓝并不友好。 她喜欢与我在湖心泛舟,却对更广袤的大海只字不提。 我邀请她去南边的海岸是一年前的事。 如果不想逛集市街,除了海景,也没有别的可供我们在假日观赏的了。 我们可以骑着单车去。 听到我的话,她金色的瞳孔放大了,三秒后,我听到了礼貌的回拒。 她的声音有些颤动,如同一把没有调好音的提琴。这泛音下的品质,与她作为学生会长时演讲的威严,竟来自同一人吗? 可她明明像她眼中的朝阳一样温柔润朗。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像大型犬一样,从靠椅上瞬间挺直了腰板,作出端庄的姿态。 她有时迷迷糊糊,偶尔在宿舍的办公桌上睡着,枕在一堆没有写完的文件上。我在床上看书,她时不时偷偷看我一眼,以为我没发现一样。 还是说,学生会长演讲的威严居然来自于她? 她渐渐地走到我身边,我积极地回应她的心情,但真正走近后,我想要伸出手时,却发现她在躲闪。 能够感受到的,只有今早日升时,我们走离湖泊,她手心沁出的汗。 是出于我的自私吗,如此躲闪,我反而想知道更多。 在邀请她看海前,我无数次地打听她此前的生活,无果。 我可能有些僭越…… 但为什么要一而再地躲开呢? 请告诉我。 夜风的再访夹带着远方乐团的笛声,脖颈渐渐地感到湿润。 得小跑着回宿舍,夜的寒冷才不会追上我。 3.
她进门时弓着腰,捂着心口大口喘气,像是刚跑完步。
——只有把一部分现实告诉她,她才不会再走近,她是有分寸的人。
我得知了真相,她说完了独自肩负母亲未竟的家族责任后便缄了口。
我克制着如火的心悸,却没有再问下去的理由。
浮游天边的星河今夜也为我沉默,她会睡一个安心的好觉。
叩打窗棂的月华却隐没了太多话语,我的心悸此刻与你重合。
请倾诉你的不安和胆怯。
我会自己走下去的。
我带你一起去看南方的大海,那礁石的岸边,山茶花开,夏阳绽放。
终究我会独自处理漫长的航程,在深蓝的中央,航船倾覆,巨浪滔天。
空腔的心灵,最后也不免于崩溃。
所以为了披荆斩棘,我不会逃避过往。
我为自己铸了一把新剑,它的剑心灌注世界的海水。
挥动它的力气从何而来?
没有担负利剑的人无从得知
。
你两手空空,失无所失地奔跑,这将为我终生羡慕啊。
正因为爱你的自由自在,我才绝对不希望你跟来。
我们就走到这里吧,可可。
梦醒时我感到很疲惫。我在昨夜的睡眠中博弈。马吃車,我在入局时就已被将死。 我们之间似乎不用多言了。我深切地确信,她不再寻求止渴,她也做了同一个梦。 我赢得了博弈,但我却感到潮水般的哀伤。我望向房间另一侧的少女,她仍在熟睡。 我最终要一瞥深沉的海。 早安,可可。 夏天很快伴随着日落而结束。 4.当她们又要庆祝夏日的出生时,我在学园的生活又走了新的一个年头 我伸出手,在舞池中跳出第一步。 以想象中的舞伴为轴心,我在薄暮中旋转,舞鞋和木地板摩擦出夏末的音响,舞厅的一瓶瓶菊在视野里晃漾。 我的步子有些慢下来了。 也许此时,她会微笑着看着我,询问我是否疲劳。 我又在地板上划出踏着第三拍的一大步。 一曲圆舞曲终了,我又跳了没有舞伴的波尔卡和玛祖卡。随后关掉留声机,倚靠在横木上喘息。 有了芭蕾的基础,跳华尔兹这类小幅度的交谊舞会很简单。但课程结束后,还要加量练习,找不到合适的陪练,这段练习时间便呈现出一种徒劳感十足的尴尬了。 我看向窗外。 静谧的湖水流淌,鸣鸟飞落,雁群翔集,那秋千也上了一层新漆。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些,觉得了无悲喜。 我时常坐在校园的湖畔,看栽植的樱树抽芽,落英。碎瓣落于水面,积水如镜,进而又提醒了我天上的景观,雨云遗世独立,兀然生息。 时常,我不禁想,若这是那终要到来的巨大的寂静来临前的最后一景,该有多好。一切徒劳也都自动湮灭了。 不。 我摇摇头,深切责怪着自己。还有未做的事而做就离去,也太差劲了。 我下到湖边,弯腰捧起一捧潭水。 只觉得里面似乎有鱼儿的呼吸,莲的汁液,翔禽的羽绒。 转眼,一切又都消失了。 “可可。”两个音节在我口中徘荡。 我想起了她,再也无法挽回的人。 那撑船泛舟的夜晚,辉光透彻清明,给了我新一线的生机——那是与我截然两样的人。在我眼中宛如明景中的月亮,静静地散发自己的光芒,而不至于灼伤我。 不管我走多近,她都愿意赐我光芒,我本来就无权获取的光芒。 但我的轨迹中,却难以有她容身之处。 在我那天中午回到宿舍前,她就已经搬去了很远的房间,我们再也不能相见。 上台演讲时,我也再无勇气扫视台下的人群。 她又会以怎样的眼神看着我呢? 水自指缝流下。 又是一副徒劳。 我维持这副生命的唯一方法,就是安心浸在那长久湿润的泥潭中,再不反顾地往前冲了。 “叶月学姐?” 敲门声在舞室里制造出了回音。 “首席教谕女士说想要学姐到办公室见她。” “请进,是小恋吧。” 圣野荨麻学院首席教谕正在看一本书,边看边笑,见我进门,便起身拉住我的手,往教谕室的侧门走。 我来不及问,她便自顾自地对我说: “你没来过这里吧? “好吧,不过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有些突然。 侧室很昏暗,置有一些园艺工具,墙角里,一袋袋营养土整齐排放。 “这儿不是最重要的,接着走。”言毕,她又推开小门。 外面是一小片园地,正浸在夕暮的夏雨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那正方形的透明小室。 “这是…” “快进来。” 一进到小室内部,便觉得花团锦簇。 大片的花圃横亘了这房间,使原本不大的温室显得壮阔了许多。 五光十色的花朵们,在阴雨天仿佛又要化成一个光源,映射着来访者的心田。 奶黄色的山茶花可爱极了,我看得太过入迷了,便俯下身去嗅那芳香。 不经意地,花瓣触上了我的唇,我又感到一股热流上涌,退开了身。 “全都是我的杰作,厉害吧。”她转身,看着我,自矜地笑着。 圣野荨麻是花的乐园,但如此精致而富有趣味的花园的确于我是第一次见 “百合,山茶……嗯,这个,柠檬花,但结出来的果子不能吃。 “哦,你看外面还有,一棵扁桃树……” 它冬日时只需承受一个轻薄的雪夜,次日便能绽开无限朵的清辉。教谕这么说。 “而它周身长满的是欧石南,原本便是长在荒原上的花朵,我便没有放在温室里。” 太阳雨终于停止,云层背后跃出了夕阳,透过雨渍的玻璃把室内泼洒成金碧辉煌。 她转头时,我已经蹲在花圃最中央的一丛白花旁了。 这种花我从未见过,也未曾有过印象,把脑海中的种种名字与之匹配,也没有不生违和感的选项。 节节玉立的枝茎,生着叶脉外放的锯齿叶。吊灯一般的花托上,无数的洁白柔软灯笼簇拥着苍耳般的花蕊。不像是适合装饰的花儿,也未曾在道边有过一瞥。 教谕走来,背手蹲伏在我身旁。 “我最喜欢的花。” 这是白色的野荨麻花,她说。我们学校的命名花,几百年来都被校友视作最重要的象征物。 她缓缓闭上眼睑,在鼻尖和花朵中,始终保持一份距离。 敬重的爱。我想起来这一短语,正如我对于悉心教导我的教谕的感情,四年来,即使没有血缘身份,我也一直将她视为亲人。难以数清的消沉的日子里,不用发一言,出于敬爱,我也能再拾起奔跑的信心。 “那么……” 她缓缓从衫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票。 船票。 上层船舱的踏歌声与管乐声,犹如用鞭子抽打潮湿的舱板一样,传到了我的耳旁。 我轻轻闭上眼,作为底舱的唯一乘客,不理睬那司空见惯的歌舞声——这一趟船开往西岸的盛大舞会,现在的歌舞无非是一些客人自发的预热。商界的大小人物都会在西岸露面,这舞会最终成为一种商业传统,每四年秋季开幕。 叶月家也有被邀请的传统。 而对我来说…… 我是唯一一个在这高级特派邮轮乘坐底舱的客人。摸了摸行李箱,我在舞会上的装束装在里面。还有一枚铭牌,刻有“叶月”的铭牌,它是司铎帮我找工匠打造的。 应该说,现在我抱有的,是一种“紧张的兴奋”,它掩盖了耳边沉闷的音乐声。 我感到自己如同《王子复仇记》中的主角,那是个颠倒混乱的时代,倒霉的王子却要负起重整乾坤的责任。 底舱内的火炉,怠慢地散发着热气,窗外的光景如同幕帘,现在还不晚,厚重的乌云显得天黑了。 我伸手在玻璃上擦了擦,干净的玻璃上露出了灰色的海面,以及一只眼睛。 也许只有其中金黄色的瞳仁,能让我确定这是我自己的眼睛。 我渐渐有些困倦,窗外的海浪仿佛闪烁着颜色,这些颜色与窗上的瞳影重合,仿佛一只只关在瓶中的夜光虫,无序地闪烁着硫酸剂的色彩。 新鲜,诱人,极富生命力的湖蓝色晃入了我的眼瞳。 它肆意地绽放在我眼中,肆意地撕咬着我的心尖,肆意地与金色交合在一起。 我悲哀地放纵着眼前这一切发生。 我不敢闭眼,担忧那近似群青的湖蓝溶化在海溟中。 渐渐地,眼皮难以支撑。 湖蓝色在失焦的眼神中漂浮,在失去它之前,我把唇瓣贴上前,亲吻这永远不可及的幻觉。 良久,我死死地闭眼,仿佛这湖蓝还未消散。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找上我? 你还要消散而去吗? 我可以吻你吗? 我想拥有你。 玻璃的冰冷触感点醒了梦境般的幻觉,鞭子抽打般的音乐声再度响起,我正坐在底舱里。 船体的摇晃无法让我想起那夜的泛舟。 TBC 感谢鞦韆老师的授权🥹 感谢收看!! 这里是长岛子,很高兴在此对本作进行一些说明。 本作是架空世界观背景,科技进程大约对应1900s。 本文本质上是我的可恋长文第一部分的上半,字数约占全文的十分之一。近期会发表全文出场人物的人设简介。 预计会在恋崽崽生日当天发表全文!!后继会持续更新系列作品与完善世界观,包括而不仅限于文字作品(如果感兴趣可以主动联系本人,正在拉山头)。敬请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