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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聿明一头雾水:作战会议上,侯腾说实话被老蒋怒骂,郭汝瑰的荒唐计划老蒋为啥猛夸?

2023-07-22 20:03 作者:真正的半壶老酒半支烟  | 我要投稿

淮海战役还没开打,杜聿明就悲观地认为自己必败无疑、十死无生,他在回忆录中描述:“我的恐惧心理一直上涌,觉得徐州战场好像一个‘刑场’,我一到徐州,不是被打死,即是被俘。去则大势已去,处处被动挨打,毫无办法;想称病到医院去治病,既怕对蒋失信,又怕别人会笑我胆怯避战。东北解放军马上入关,战争将在一年内结束,我的事业生命也将随着蒋的完蛋而完蛋,活下去也没有什么希望。(本文黑体字,除特别注明外,均出自杜聿明回忆录《淮海战役始末》)

老蒋让多种疾病缠身的杜聿明担任徐州“剿总”副总司令兼前进指挥部主任,也真是无人可用了:刘峙越老越糊涂、越胖越胆小,在徐州、蚌埠(蒋方称淮海战役为“徐蚌会战”)集结的李延年、刘汝明、冯治安、邱清泉、李弥、孙元良、黄维等“绥区”和兵团司令,都不太把刘峙放在眼里,只好让刚在东北完败的杜聿明前去“镇场子”。

老蒋在上海混过江湖,指挥大兵团作战,也还是忘不了江湖那一套把戏,甚至还有些迷信,所以他才让“忠诚”的“福将”刘峙负责徐蚌全局,杜聿明相当于宋江的打手卢俊义。

刘峙生于1892年,在淮海战役开打时已年近六旬,1904年出生的杜聿明黄维,1902年出生的李弥邱清泉,对这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剿总司令”都不太瞧得起:“徐州是南京的大门,应派一员虎将把守;不派一虎,也应派一狗看门,今派一只猪,眼看大门会守不住。

时任“国防部”第三厅厅长的郭汝瑰把将领们的担心当笑话讲给“参谋总长”顾祝同,顾祝同也很无奈:“徐州‘剿总’的人选,我们考虑过两个人,刘经扶(刘峙)和蒋铭三(蒋鼎文)。蒋铭三夜嫖日赌,不理公事,比较起来还是刘经扶好些。”

老蒋用的是刘峙的“忠心”与“福气”,苦力还得杜聿明来当,而杜聿明这个苦力,是没有最终决策权的。杜聿明在回忆录中大倒苦水:“我心中忐忑不安,觉得上了蒋的当,并认为蒋、顾是完全听信郭汝瑰这个小鬼(因他是军校五期毕业生,人又矮小,所以我称他小鬼)的摆布,才造成这种糟糕的局面。”

杜聿明对郭汝瑰的怀疑和反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奇怪的是老蒋和顾祝同、陈诚一直对郭汝瑰十分信任和器重,当二人发生冲突时,顾、陈都劝杜聿明忍耐:小郭是代表校长说话,你顶小郭,就是让校长难堪。

杜聿明多次参加老蒋主持、郭汝瑰主讲的军事会议,也见识到了郭汝瑰与众不同的厉害之处:同样是“国防部”的厅长,老二侯腾说实话就会被怒骂,而郭汝瑰拿出的方案,老蒋则是赞不绝口。

1948年11月10日午后4时,老蒋在南京黄埔路官邸召集军事汇报会,当时黄百韬兵团及李弥兵团一部在策应李延年部撤退时,被解放军打得落花流水,伤亡惨重,被围于碾庄圩,整个会场叽叽喳喳乱作一团。

“国防部”二厅厅长侯腾奉命报告战况:陈粟三野主力已占领贾汪,迫近运河以东地区,一部渡过不老河插进曹八集、薛家湖附近,截碾庄圩后路;刘邓二野主力及三野一部在徐州以西黄口附近与邱清泉兵团已经交火;黄百韬兵团主力及第四十四军在碾庄圩被围,在抢过运河桥时被三野火力封锁阻击,伤亡甚重。

侯腾判断:“敌人将以有力之一部牵制我军,主力有包围歼灭黄兵团之企图。目前徐州情况吃紧,南京后方秩序也极混乱。昨今两日满街到处抢粮,警察袖手旁观,粮店大部关门不敢营业……”

侯腾话还没说完,老蒋就拍案而起,用手指着他大骂:“你造谣!胡说!胡说!哪里有这回事?”

杜聿明坐得离老蒋比较近,清楚地看到老蒋眼中已经冒出了杀气,所以把自己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他看到的,跟侯腾说的一样。

二厅厅长侯腾被骂得缩起脖子,杜聿明眨巴着眼睛不敢吭声,第三厅厅长郭汝瑰一开口,老蒋就心平气和地舒展开眉头,甚至还露出了一些微笑,那是因为郭汝瑰说话真的很好听:“以目前情况判断,敌军是有包围攻击黄兵团的企图,但我军空军及炮兵的绝对优势,以内线作战原则,陆、空、步、炮、战车协同,先将运河西岸徐州以东之共军击灭,完全可以解黄兵团之围!”

郭汝瑰提出让黄百韬兵团死守碾庄圩、李弥兵团守备徐州,邱清泉兵团、孙元良兵团迅速东调,如此即可迅速击破徐州、碾庄圩之间的解放军,黄百韬兵团之围马上就可解除。

老蒋大点其头,然后很“和气”地“征求”意见:“墨三(顾祝同)和光亭还有什么意见?”

杜聿明鼻子都快气歪了:我昨天到南京,你一直不召见我,还不是怕我因为你改变了决策而不去徐州指挥?你派顾祝同、何应钦当说客,不就是要在会议上将这个任务硬套到我的头上?

杜聿明在回忆录中连呼郭汝瑰的计划太荒唐:“我想质问郭汝瑰为什么不照原定计划将主力撤到蚌埠附近,正在犹豫不决之际,见顾祝同等人都同意郭汝瑰报告的这一案,觉得争亦无益,一个人孤掌难鸣,争吵起来,反而会失了蒋的宠信。”

有些电视剧演的杜聿明经常在老蒋面前与郭汝瑰争吵,那是不符合实情的:谁都知道郭汝瑰的计划很合老蒋的胃口,甚至有可能是老蒋事先授意的,杜聿明那个级别的将领,怎么会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是真急了眼,杜聿明绝不会跟老蒋的红人儿郭汝瑰发生冲突,在郭汝瑰连续提出必败的行动计划后,杜聿明终于忍无可忍了。

按照郭汝瑰的计划,黄百韬兵团不出意外地被全歼,刘峙连大气都不敢出,杜聿明也憋了一肚子火,他们于1948年11月23日赶到南京开会,又一次看见了滔滔不绝的郭汝瑰。

侯腾因为说实话挨骂,这次会议就没让他参加,主讲的还是郭汝瑰:“我军以打通津浦路徐蚌段为目的,徐州方面以主力向符离集进攻,第六兵团及第十二兵团向宿县进攻,南北夹击一举击破共军,以打通徐蚌间交通。”

老将照例批准郭汝瑰的作战计划,根本就不给杜聿明质疑的机会,而是命令他马上回到徐州遵照执行,于是又把黄维也搭进去了:“第十六兵团在孤山集遭解放军的反攻而溃退,蒋介石并未照他原来的决策抽调兵力增援;第六兵团攻击未成而向后退缩;黄维兵团被围,越围越紧。”

黄维被围,老蒋承诺的五个军援兵一个不见,杜聿明忍无可忍到南京“讨说法”,结果却看到还是郭汝瑰在“敌我态势图”滔滔不绝,提出的计划在杜聿明看来荒唐至极:“徐州主力经双沟、五河与李延年兵团会师后西进,以解黄维兵团之围。”

杜聿明终于忍不住了,他拍案而起对着郭汝瑰大叫:“在这样河流错综的湖沼地带,大兵团如何运动,你考虑没有?”

现场一片混乱,杜聿明万万没想到,一向与郭汝瑰不和的“参谋次长”刘斐站了出来:“打得!打得!”

一看连跟郭汝瑰水火不容的刘斐都认为此战“打得”,老蒋老怀大慰,黄维马上就倒了大霉,最后连杜聿明也成了俘虏,郭汝瑰则笑着回忆:“1948年12月15日,黄维下令突围,结果当晚全部被歼;12月24日,白崇禧、程潜发出请蒋介石下野的电报;1949年1月10日,杜聿明部全部被歼,蒋于20日溜往原籍——溪口。”

淮海战役落幕,徐州“剿总”前进指挥部及其所指挥的五个兵团部、二十二个军部、五十六个师、一个绥靖区共五十五万五千余人被歼灭,杜聿明文强以下、少将以上高级将领一百二十四个被俘,二十二名投诚,八位起义,老蒋在溪口气得发疯,却不知道该骂谁。

杜聿明被俘后进了功德林,被老蒋任命为二十二兵团司令的郭汝瑰在宜宾地区通电起义,侯腾则被从“国防部”踢出去了军校当校长,至于跟郭汝瑰不对付,在关键时刻跟郭汝瑰站在一起的刘斐,大家都知道,他跟郭汝瑰原本就是一伙的,只不过当时没有横向联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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