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擅长捉弄的高木同学《一生》
人这一生,承载的事有很多。
就像一张白纸,总叫人想画出一片蔚蓝天空。可不知不觉,天空以外的事物,也都接连出现。
无可否认的是,生活本就多姿多彩,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也都为了梦想或什么而努力拼搏。
然而,等到路途的终点,才因为失去初心,徒留喟叹。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矛盾,
非要等到色彩斑斓,方眷恋曾经的纯洁无瑕。
或许最纯粹的存在,会成为人们心中的向往。
可随着时间的冲刷,时代的变化,
这般存在,又能维持多久呢?
一阵雷声,把睡梦中遨游的西片瞬间拽到现实。
迷迷糊糊地睁眼,徐缓望向黑压压的窗外。骤冷的空气,似乎在提醒自己外头下着小雨,转头看向摆在床侧的矮柜上,从初中用到现在的公鸡闹钟。
凌晨三点…
对哦,还在放假期间,所以再怎么睡回笼觉也没关系了吧?反正回到老家,就是为了要好好休息啊…
这么想的西片松了口气,吐出的氤氲揉进湿冷的空气,昏暗的光线让眼皮及身体愈加沉重。
可是,与此同时,有一股强烈的第六感猛然袭击他的脑袋,使他一下子提振精神。
他随手披上雨衣,然后顶着小雨出门。
出人意表,他撞见同样急匆匆出门,也身穿雨衣的高木。
“高木?”
习惯成自然,以情侣身份相处了一段时间,西片不带敬称地呼唤她时几乎脸不红,心不跳。
“西片…感觉到了吗?”高木几乎是紧蹙柳眉,神情凝重地对西片问道。
“…嗯…”西片内心的不安正在扩大,脸上布满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可是,这感觉从哪来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左顾右盼,仿佛同样都有些迷茫,不知去向。
这时,他们遇见一位老奶奶,她手上还抱着一个用布遮盖的东西。
“啊啦,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奶奶疑惑,这么晚了,这两位年轻人不睡觉是要出来干啥。
“怎么说呢…”
当西片把注意力放在这块布时,不知怎的瞳孔一缩
“不好意思!那个…奶奶,可以让我看看您手上的东西吗?”
显然,面对一个陌生人如此要求,对面的奶奶貌似有些为难。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有点过分,不过…拜托您了。”果然还是高木观察入微,但也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拉下面子同他一起请求。
在又一次的请求下,奶奶最终妥协,愿意将手中的盖布掀开,露出其貌。
两人看了,大感错愕,随之而来的,是无以复加的伤感。
从墓地回到熟悉的街巷,并没花很多时间。可对此时的两人而言,仿佛有世纪之久。
沉重的心情伴随缓慢的步调,时不时踩过枯枝败叶,也不顾踏过水洼洇湿了鞋子,两人就只是迷茫地,一直走,一直走。
铅灰的天空让整个世界失去光彩,连驻守在路旁的梧桐都黯然失色。
冷冽的寒风裹挟冰冷的雨水,不停刺激两人的身子,再也经不起折腾,高木索性哆嗦了一下,西片哪怕是尾随其后,也仅仅是低着头,自个儿失落地走着。
不知多久,高木突然停下脚步,西片也跟着停下,略为困惑地注视她背影。
“西片…”她顿了顿,却没回头,声音略显低沉。“可以…到我家坐坐吗?”
西片很少来高木的家,根据印象,他最频繁来她家的次数似乎是在正式交往之后。
依旧是有些拘谨,然而不变的环境,让他心中莫名生出一些亲切感。
只是,她没有开灯,使之变得亮堂,反而任由这个家与灰蒙蒙的环境融为一体。
“西片还没吃吧?我去弄一些吃的。”
装作自然向西片说了这么一句话,高木随即转身走向厨房。
来到灶台,她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连食材都没准备好。
就像发自内心的悲殇,麻痹了所有行动。
想试着缓解,却无济于事。此时,万万没想到的是,西片比自己更抑制不住,直接从后抱住了自己,使她不自觉地哆嗦一下。
“高木…我好难受…”
还没转回头,就从身后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高木放弃了回头的想法,只是低垂着眼眉,缓缓说道:
“是啊…没能来得及目送它离开这个世界,确实很难受呢。”
前不久,奶奶手中抱着,并用一块布盖着的“东西”…其实是陪伴两人初中最后一个夏天的“玩伴”——小花。
(注:文中的奶奶,正是剧场版内抱走小花的两个孩子的妈妈)
从身形来揣测大概是18岁,不得不说成年的它不仅好看,还颇为瘦长,如果是人类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只可惜“红颜薄命”。
据奶奶透露,她两个孩子尚不知道爱猫过世的消息,所以趁他们熟睡的当儿偷偷把小花的尸体带出来,却不知要埋哪里。
好在最后她感受到高木和西片,那种充斥在脸上的复杂心情,决定把小花的后事交给两人处理。至于孩子那边,她会找个理由糊弄过去,被揭穿也恐怕是之后的事。
当然,绝不可能是随便找个泥土埋了。而是将其埋在了花园里空出的一片土地上。
小花的归属,自然是要与花儿息息相关。
在盛开的时节相遇,在衰败的时节离去。
而今,秋雨不停。
“但…至少它这一生,还能和我们相见,”她几乎是忍住哽咽,吐字清晰地向西片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样一想,不也挺好的嘛?”
其实,猫的寿命比人类要短,所谓的九条命,也仅仅是利用柔软敏捷的身姿,避过一个个有惊无险的考验罢。
至于死后是否和人类一样行至天国,这就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这种事,你一时间无法接受…”
高木不但没抬头,反而把头垂得更低。
“我也是啊…”
听到这句话,西片徐缓松开了拥着她的双手,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背影。
不知是哪家的人早起,透过窗外投射而来的微弱光芒,尽管看不见她的面部表情,但能感觉到她无法言说的悲恸。
“一边过着日子,一边期待着再见的那一天。”
说到这里,她哽咽的声音再也藏不住:
“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再一次,道别的话没好好说。
那次夏天,唯一的悲伤回忆涌入脑海。
当时抑制不住伤感的她,在他面前流下泪水。
这次亦然,仿佛历史重演。
在静谧且寒冷的空气中,他听见水滴掉落在洗碗槽的声音。
水龙头没开,八成是眼泪吧?连双肩都在抽动
西片清楚意识到,没时间让自己继续情绪低迷
要是那个时候…能缓解她的悲伤…
那么这次…
主意打定,西片轻轻地,将她纤柔的身子转向了自己。
兴许有些受惊,高木愣了一阵,随后怯怯的抬头看着西片。微光映着她脸颊上的泪痕,却也同时将她挂起的两朵红晕暴露无遗。
而西片,仿佛将所有本应存在的羞涩,悉数传给高木一般,脸上不见一丝红润,眼神无比坚定。
“没事的,至少还有我。”
简短一句,堪比以身相许。
蕴含长久的感情,就在四目相对间,不言而喻。
如今两人,升上了大学。在西片不懈的挑灯夜读下,优异的成绩使他和高木成功被本岛的中央高等学校录取。
虽说要背井离乡,但两人还能在一起学习,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
只是…总有一些事与愿违,需要我们去接受。譬如高木和西片因为选科,就读不同的学校。
因此,两人能见面的时间,也只有在上学及放学路上。
在这有限的时间内,两人更加珍惜和彼此相处的时光。西片也不若以往,对胜负患得患失,反而将思考中心完全放在关于她的事上。
脑海中承载的回忆,亦在每个日夜不断浮现或翻新。她每个喜眉笑眼,他每个有趣反应,都在彼此记忆中挥之不去。甚至抬头仰望满天星斗的夜空,也会不自觉地勾勒出彼此的模样。
就像一盆花,需要不停地浇灌才能不让其枯萎。
知道彼此的心意后,两人心照不宣地决定好好经营这段感情。
哪怕海枯石烂,仍会坚守初心。
慢慢的,蓝色如水,于漆黑的天际涨潮。
白云浮现,同她脸蛋一样,泛起淡淡的红晕。
破晓的天空,总能让人心中充满希望
而两人在这时所期待的,是彼此眼眸,通过冉冉升起的日出所倒映出来的光辉。
是坚毅,是真挚,亦是深情。
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恍如梦境。
内心里的悸动不已,如此真实。
亦幻亦真,这便是两人此时此刻的内心感受。
也就在下一秒,那股不知名,却已然抑制不住的冲动顷刻之间爆发。
等到他与她的相拥,心与心的交融,
方知那早已同旭日喷薄而出的,
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直到他与她在热吻,双双都入了神,
体内那宛如枫叶般熊熊燃烧的,
是人类荷尔蒙占上风。
哪怕没有银杏叶,向日葵也照样能滋长。
但两人,却是不可分离的存在。
倘若上天再给他们一次养育生命的机会,
那他们,必定会好好把握当下。
许久,唇瓣分开,倒是没牵出一条细细的银线,没准是谁贪婪过头,偷偷吸吮对方的了。
高木稍稍抬头,碰上西片的目光。
“…可以吗?”
她此时的语气很是娇羞,灵动的眸子眨巴几下,似是将一份不可言说的感情传递于他。
西片见了,内心忍不住咯噔一下,这样的高木,下意识让他移开视线。
可有那么一瞬间,不知是何种引力,使他的眼神重又回到她微微发亮的双眸。
西片感觉到,高木此时今日的渴望,相较以往,愈加的硕大无朋。
朝霞漫天,秋色重现。
窗外,小雨悄然静止。
从外头照进彼此眼睛的晨曦,愈加强烈——
宛如两人心中盈满的亟待。
为了回应高木的期盼,西片回过神后,随即予以一个最真诚、最温柔的笑容。
“当然…
我都承诺了,要给你幸福。”
院子里,一颗水滴滑过青翠的叶片,落至倒映着梧桐树的池塘。
院子外,邻居家的石榴儿开满了树,红红火火的是喜庆的秋天。
他们就这样,携手缓步离开了厨房。
来到了,高木认为最温暖舒适的床。
永远和他在一起,这样就好…
——这是高木唯一心中所愿。
别再留下更多的遗憾,这样就好…
——这是西片唯一心中所愿。
了解到这份对彼此的渴求,
他们,开始创造新的奇迹…
他们,决心要培养一朵小花。
他们,企盼着它生根发芽的可爱模样。
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停灌溉施肥,
最终,就算没生长成参天大树,
也希望那朵花能继续,带着这份纯粹的心。
持续地,努力不懈地,培养新一代。
纵使这一路,承载的只是回忆
但,倘若能如同成熟的糖浆,甘甜且让人有前进的动力
也就不计长短,只求最后无悔的结果。
纵使这一世,看过的风景鲜少
但,倘若和深爱之人在一起,分享沿途中的欣喜与悲哀
也就不惧艰辛,算是不辜负彼此的——
「一生」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