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惊鸿之羽】(莺博向)(17)
晴朗的早上总是那么地美好，吹着清晨清新的微风来到办公室，坐到座位上，暖暖的阳光照射在脸上，静静地享受着这自然的馈赠，翻开今天的任务清单，开始了今日份的办公。
哦？有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放在桌上？仔细一看下方纸条的署名，原来是阿特意准备的。真是辛苦他了，难得他会准备这个，不喝的话未免太浪费人家的一片心意了。
随着温热芳香的液体饮进咽喉，秋天的气息随着那抹馥郁的香气在唇齿间渐渐化开，随之而来的是舌尖上甘甜润滑的奇妙享受。那液体带着热量随着食道进入到胃部，随后扩散到全身上下，捧着这杯奶茶，轻嗅着它的芬芳，指尖和脸庞感受着它带来的温暖。那一刻，仿佛人生的美好都浓缩在这一杯小小的奶茶中……
只是为什么……总觉得……这奶茶这么让人容易犯困呢？
等等，有点不对劲……
青年刚想喊出来，不料下一秒，自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博士……博士……？！伊迪兰特？！……”
博士再次醒来时，不由得被自己眼前的景象弄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却见夜莺那惊慌失措的双眼正在自上而下地看着自己，嘴里还在不断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同时后脑传来了温软至极如同天鹅绒般的触感……
“太好了，博士你终于醒了……！”见到自己苏醒过来，夜莺惊喜地说道，同时用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撩开了挡住自己视线的头发，少女指尖在自己额头上缓缓游走着，带来细腻温滑的感觉……
这个视角……对方这个角度看着自己……场景是在在床上……这种天堂般的感觉……不会错的……一定不会错的……
“头还痛吗？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似乎是因为自己太长时间不说话的缘故，夜莺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这是膝枕啊！在大脑略微三四秒的短路之后，博士终于反应过来了现状。而自己现在正身处自己的卧室，头顶贴着夜莺柔软的腹部，自己的视线只要稍稍往上，就能看到少女那如同青涩果实的峰峦。
“我这是，怎么了？”博士勉强抬起自己的一只手，却也只能稍稍活动一下手指而已。
“据说是华法林医生想要拿博士你的身体来试验一下最新的药物，于是特地叫阿先生来出主意…于是…”
“好了，我差不多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是给我下药了啊……华法林，真有你的啊……”博士叹了一口气，随后问道:“后来呢，看起来我也没有缺什么短什么…应该没有偷偷砍掉我的手脚…”
这句话还真不是博士杞人忧天，上次有个干员手术，就是华法林主刀，手术过后发现有些不对劲，结果到医疗部一看，自己的半边肺脏和肝少了一大块……
这件事光是想想就让人冒冷汗啊。
“我在从宿舍洗漱完赶往办公室的途中，看到博士您被阿背起来正要带走，于是我就追上去了……”夜莺将一根食指放在嘴角，若有所思地看向天花板说道，“不过后来好在有凯尔希医生帮忙呢……”
“看来那家伙的诡计又一次失败了……下次可别再整出什么大麻烦了……应该……”说着说着，博士说话的底气就逐渐小了下去，华法林死性不改的性格全罗德岛的人差不多都知道，鬼知道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比如某次将掺杂了猫薄荷的、具有挥发性的药物倒入通风管道内引起菲林族干员大范围失控;调制某种高强度具有可感染效力的兴奋剂导致干员“活尸化”四处抓狂……类似的案例多的不胜枚举，这里不再一一列举，以后有时间会详细说明。
天不怕地不怕，只要有机会，凯尔希都能成为她的实验对象……
这家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无敌了……
“后来据说他们两人被医生吊在甲板上了……博士你最后没什么事就好……”
“也算是罪有应得吧……幸好有你和凯尔希在啊……”博士闭上眼，静静地想象着自己被阿扛着，夜莺在后面拼命追的场景，忍不住窃笑。
“博士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听医生说这次博士喝下的药量足以使一头巨象昏倒一天一夜呢……”
“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青年汗颜，想要尝试着活动一下四肢，却发现沉重得要命。
“已经中午了，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说着，夜莺关切地抚摸着青年的脸庞，生怕他的身体有什么不测。
空气中除了弥漫着一股女孩的芳香以外，还有着另一股甜甜的香气，然而这种气味，只有他们两个才能闻到。
“没有，只是有些酸痛罢了，现在还不能动……华法林研制的麻醉剂效力有待提高啊，说是一天一夜，结果这不是才半天嘛，”青年忍不住笑了笑:“话说回来，为什么你刚刚会喊我的名字呢？记得上次我昏迷之前，你也喊过我的本名……”
“这个……是安洁莉娜小姐告诉我的……她说当看到喜欢的人意识模糊即将昏过去时，直接喊他的名字，就能让他立刻苏醒过来……博士不喜欢被直呼其名吗？”此时此刻，夜莺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害怕做错事的孩子。青年稍稍一愣，随后淡然一笑:
“只是有点意外罢了……毕竟在这个罗德岛……不，这个世界上，直接叫我本名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并不是讨厌的意思哦……！”
“……那就好……”博士明显感觉到，夜莺此时松了一口气。
“那个，我有些好奇，你现在这个动作包括那天你吻我额头的举动，也是安洁莉娜教你的吗？”
“是啊！”听到夜莺毫无迟疑的回答，博士顿时有些无语……
以后得让安洁莉娜少看点言情小说了……
“话说回来，丽兹你这样待久了不累吗？腿会酸的吧？……赶紧把我放下来吧……”博士说着，拼尽全身的力气刚要抬起头，不料却被夜莺轻轻摁住，只见她轻晃了一下食指，示意自己不要乱动。
“的确有点痛……不过……”夜莺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博士也感到很舒服吧？只要博士喜欢就好了。”
那一刻，似乎是由于光线的缘故，在博士的眼中，背对着阳光的夜莺显得格外动人，他不由得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光。似乎看到了幻象，在她的身后，展开了一对圣洁的银翼，洁白的飞羽飞舞在空中，犹如大神的洗礼。
这种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距离……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对，就是这样，很好……很好……博士无需多想，安心享受就好……博士。”像哄襁褓中的婴儿安睡一样，夜莺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脸颊，嘴里哼着安眠曲。
半晌，博士闭着眼，释怀般地轻笑一声:
“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被你这样照顾着……感觉真好……”
“我也是，博士……”
“真希望，时间能过的再慢一点啊……”说完，博士半睁着眼，两人之间再次重归静谧，只是这静谧，更像是一场无声的、属于心灵的交流，无需任何语音，任何动作，对方的想法几乎了然于胸。
从她的手中可以感受到脉搏，那是一种只属于生命的韵律……
此时此刻，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
能遇到她(他)，真是太好了……
……
“……”看着被关在特殊房间里的幽灵鲨，斯卡蒂站着门口表面上面无表情，实则内心百感交集，眼神里夹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
在和威尔斯的战斗中，幽灵鲨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若不是及时发动【肉斩骨断】，恐怕最后的胜负还很难说。尽管威尔斯被击退了，但绝不能说幽灵鲨讨到了大便宜，毕竟当时他已经在和塞雷娅他们的交战中耗费了大量体力，铠甲的坚固程度已被大大削弱，更何况面对状态绝佳，狂性大发的幽灵鲨，居然还能做到几近全身而退，虽然不知道他和塔露拉比起来实力如何，但总体比起来绝对不会落于下风。
下次交手，恐怕又是一场恶战了。
不过比起这个，自己还是更担心眼前的这个人。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恢复正常的……【数据删除】……”斯卡蒂将手紧紧贴在探视窗的玻璃上，红色的双眼里满是悲悯。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墙后的深海色正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同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
“首领，我回来了……”
“任务辛苦了，K。”实验室里，卡伦看了一眼风尘仆仆赶回来的K，点了点头，随后便继续埋头开始了实验。
“首领安排的任务，下属那里敢说劳累……”K看着卡伦将几滴淡绿色的油状液体滴入装着鲜血的试管中，不多时，血液变成黑色，这是中毒的症状，随后他又注入几滴黄色的药剂，经过多次摇晃，试管中的血液再次变回红色，并且在试管底部积聚起了黑色的沉淀物质。
“也不能总让你一个人去执行那么大的任务啊，下次还是多带点人手吧……”
“明白了，但是这种任务我一个人就……”
“自从赦罪师和威尔斯交手以来，我们损失多少人了？……”卡伦平静的话语打断了他的话。
“高层干部六名，底层干部十四名，成员不计其数……”
“人数已经越来越少了，你知道的，K，现在我们的每一名成员都弥足珍贵，你也一样，至于我个人生命的终结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只要还有一个人在，你们还在，赦罪师就不会覆灭……曾经让你去一个人执行任务，让你受伤是我最过意不去的事情，不过还好那时你没有出什么意外……”卡伦说着，视线还是不离开手中的动作。
“是，首领……您现在这是在……？”忍不住内心深处好奇，K问道。
“这是能将毒素从细胞里抽取出来的解离剂，那解离剂我是针对相应的毒做出来的，最终能抽出病毒，以此进行治疗。”
“与其这样，通过抗体来制作解药不是更好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假如抗体不好找呢？比如矿石病。靠这种方法，通过对应毒素的解离剂抽出毒素，最后随血液放出体外，算是是比较合理的方法吧，根据我推演的公式，只要有毒素原型，就能制造出来对应的解离剂，只是……”说到这里，卡伦的眉头开始紧锁起来。
“怎么了首领？有什么问题吗？”
“放血就意味着要大量失血，必须要保证有人能够在一旁输血才行，而且，与血液结合的解离剂在活性化之后，会在体内进行剧烈的反应，对输血者而言是巨大的痛苦。”
“那么直接将解离剂注入到病人体内，然后再输血不行吗？”
“恰恰相反，这是真正危险的地方……”卡伦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试剂，“解离剂会刺激并影响心肺功能，在反应过程中，血液中的氧气会大量流失，极易造成脑部缺氧，这就是刚刚为什么我没有找人来做实验的原因，病人的心肺功能本就衰弱，就算是身体健康的人也难免承受不住，所以注射对象只能是输血者，也不能另外再接一根管子，因为需要解离剂在输血者体内经过血液循环来作为缓冲降低它的刺激性……而且在解离剂发挥效用的时候，时间很短，与血液结合之后不能接触空气，所以不能在体外事先调配好再进行治疗。解离剂生效的时候，对输血者的冲击也是巨大的，很有可能造成心脏血液逆流，中毒程度越深，需要的时间越长，输血者要输出的血也越多，输血越多，自身抵抗力就越差假如在中途失去意识，不仅仅患者救不回来，另外那个人也会死，而且这个后果几乎无法逆转，无可挽回。换句话说，一旦失败，死亡率就会是200%”
“多人输血分担压力不行吗？”
“即使是相同血型，不同人之间的血液也会有偏差，过多的血液种类会造成药剂环境混乱，最终导致失效，加上患者一共两个人就是极限了。”
“那么……成功率是多少？”
“能挺过去的话就是100%，但是能挺过去的几率，据我对泰拉世界的人的体质了解，只有0.2%，多数人会因为身体素质不够强大而坚持不下来，就算不死，脑部缺氧随造成的损害也足以令他身体机能部分瘫痪。也就是说，整体的成功率其实只有0.2%”
真是苛刻的条件啊，完全把方法卡死在这一条线上了，只能一个人去输血，而且必须承受住那种濒死般的痛苦，没有其他道路可走。
“那这个药……”
“既可以成为那些不治之症的希望，矿石病也许也能通过这种方法治愈，不过也有可能是毒药，还是同时葬送两个人的毒药……对了，F他那里的任务还没完成吗？”
“应该快回来了吧，毕竟只是去侦查一下威尔斯的老巢所在，而且不是有M在吗？”
“你有没有觉得，自从F戴上面具之后，就变得奇怪起来？不管从任何方面，都仿佛和之前判若两人。”
“首领是在怀疑，咱们组织中那个所谓的内奸，是老爷子？”
“希望不是他吧，可是他的举动已经越来越反常了……我的一举一动，不，是赦罪师的一举一动，最近都和威尔斯脱不开联系，而每次关乎到这里时，F总是逢场必到。”
“需要我去将他拿下吗？”
“不，这仅仅是我个人的感觉，目前没有真正的证据指向他就是叛徒，而且M的另一种源石技艺可以判断那个人是否在说谎……经过几次问答，他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回答也近乎完美……”
“那么现在？”
“先不要轻举妄动，威尔斯的下落才是最关键的，得想一个办法了。”说完，卡伦脱去身上的实验服，换回了之前的大衣。就在这时，大门被再次打开，之间一名赦罪师的成员带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女孩胆怯的眼神在看到卡伦之后顿时变为了喜悦。
“大哥哥！”不顾成员的阻拦，女孩一把冲上去抱住卡伦，弄得卡伦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是？……”
“是这样的，首领，我们在一次执行完任务后就发现了这个小家伙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因为怀疑是间谍就带过来了！”
“等等，你是那时候的？……”看着女孩的脸，卡伦想起了当时自己在乌萨斯出手相救的那一幕幕。
“是我……当时谢谢你救了我们！”
“难得你敢跟上来啊……还以为……”不等他说完，卡伦就使了一个眼色，顿时就让那名成员把话憋了回去。
“因为我看那些叔叔们有和大哥哥一样的标识，我想也许跟上去就能看到大哥哥了，没想到真的能再次见到你呢！”女孩脸上的快乐毫无遮掩，目光停留在卡伦身上的赦罪师标志久久不移。那一刻，卡伦内心不由得被触动了一下，只见他半蹲在女孩跟前，关怀地问道:
“为什么要跟过来呢？你不是应该和你的父亲一起走了吗？”
“爸爸他……不久前病死了……”说到这里，女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伤，“在把爸爸安葬后，我只想着能再见到哥哥你一面，能当面道谢就好了。”
“原来如此……”卡伦陷入了沉思，“那你以后怎么办？你的目的现在已经达到了……”
“继续流浪吧……能再次见到大哥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感染者不会受待见的……”女孩用胳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绝望。卡伦见状，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问了一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
“蒂娜……”
卡伦听到之后，点点头，随后站起身，对着旁边的手底下的人吩咐道:“给蒂娜安排一个房间吧，要保证她的日常生活条件，所有人不得对其出手……”
“可是首领，赦罪师不是孤儿院，也不是收容所，况且一名乌萨斯人怎么能……？！”
“人种歧视，我们这么做和威尔斯又有什么区别？假如连一名普通的小女孩都无法拯救，还谈什么赦罪大业呢？”卡伦平静地说完后，全场所有人陷入了沉默，K看了蒂娜一眼，像是赞同般地点点头:
“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大哥哥……”蒂娜仰头看着卡伦，双眼蒙上一层水雾，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叫我卡伦就好了，从此以后，你就是赦罪师的一员了，我会保护你的安全，把这里当成……”说到这里，卡伦脑海里浮现出了另一个他熟悉的声音和身影，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当成是你的家就好了……”
……
罗德岛，医疗部门。
“博士那么拼命工作，感觉恢复记忆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啊。”微风整理着资料，冲着闪灵说道。
“他啊，是想靠自己的拼命工作，来加快矿石病解药的研发进度，毕竟在他看来，能早一天制作出解药，那孩子的病就越有希望，虽然他并非正经的医疗人员，但是不得不说，博士在这方面还是有一定的造诣的。”说着，闪灵看向了在另一边帮赫默运送试剂的夜莺。
“麻烦帮我拿一下试剂A好吗？”
“哦，好的……”在收到指令后，夜莺开始凭借自己在这里工作许久的经验和记忆来寻找目标，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起来那些试剂放在哪了。
“找不到了吗？奇怪，明明这几次都是你负责摆放的啊，就在你右手侧柜子里的第二层，怎么了？”
“可能，我的记忆力出现了一点问题吧？”夜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而赫默却从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不仅仅是因为她记忆的突然丧失，更重要的是，看她手中的动作，明显开始有些不自然……
“唉，那里不是存放血液的柜子吗？是在右手侧啊……”
“啊……不好意思……拿错了……”似乎是有些不在状态，夜莺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拿错了东西。
“不要紧吧？是不是累了？”
“嗯，我还好……”夜莺有些出神地摇摇头，突然她转过身问道:
“赫默医生刚刚是要我拿什么东西吗？”
“夜莺……你……”看着此时脸色有些苍白的夜莺，赫默不禁瞪大了双眼。
“抱歉，您刚刚说过，是……试剂A对吧？……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头脑有些记不住呢……”
就在夜莺手指碰到试剂瓶的一刹那，一阵剧痛从大脑深处袭来，顿时，她感到头晕目眩，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就连身旁赫默的呼喊声都感觉那么遥远。
她想要扶住身旁的桌子，可还是没能扶住，紧接着她眼前一黑，全身感官几乎陷入了瘫痪。
“夜莺！夜莺！”此时的赫默冲了过来，闻声而来的，还有微风和闪灵。
再然后，她昏了过去……
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突然！
自己平时和她之间的欢声笑语所带来的快乐，几乎让他忘记了这个残酷的事实:矿石病，正在毫不犹豫、贪婪忘我地吞噬着她的生命和余下的时间。
终于还是到来了吗？那一刻……博士看着在隔离室内被紧急抢救完毕、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夜莺，握拳的手背顿时青筋暴起，在短暂的握拳后，双手又从探视窗上无力地垂下来。
“暂时控制住了，不过下次就很难说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凯尔希摘掉了口罩和橡胶手套，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心的……”凯尔希有些感叹地说道，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哪怕嘴上再怎么说着轻松，事实上他是最放不下的那一个，无论是ACE，还是A7小队的覆灭……即使自己曾经告诉他，夜莺的病情已经毫无挽回的余地，他的内心也从来没有像表现的那般镇定，他总是在一个人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或许对于其他人的离别，要他放下还得需要一段时间，但是对于夜莺，放下对他来说几乎不可能。
“我早和你说过，她的病情已经恶化到那种程度了，毒素扩散到全身，特别是大脑，感染的最为严重……凭现在的手段已经很难控制了。”
“只要能多控制一天……就能……”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从客观角度来判断，无论用什么方法，现在都已经没用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让你放弃那个念头，选择陪她到最后的原因，她的病情和其他人不一样，病毒属于源石毒素，但却是已经异变过的未知种类，现在连控制都很难做到……你是罗德岛的主要研究人员和干员的领导者，你要考虑一下整个局面和你这么做的后果……！”
“我不会放弃她的！不仅仅要陪她到最后，我还要让她活下来！我会拼尽我所能去做到！”说着，青年瞪了凯尔希一眼，这个举动放在以前他是根本不敢去做的，然而今天夜莺出事了，面对凯尔希近乎无情的话语，这一次，青年没有让步。
不料凯尔希并没有生气，只听她说道:
“你那终究只是美好的幻想罢了，希望越大，到最后的痛苦也就越深……！”
“……她还有多长时间？”尽管因为青年低头的缘故，凯尔希看不到他头发下的脸，但是自己还是能感觉到，他在拼命地忍耐。
毕竟，谁又能坦然面对死亡和诀别呢？更何况，还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看这个样子，最多十天吧……！”凯尔希是整个罗德岛，乃至整个泰拉世界最权威的矿石病专家，她说的话，无疑于直接宣布了夜莺的死期。
“十天吗……？”
“好好想想吧，现在对于你来说，早日走出来才是最重要的。”凯尔希最后看了博士一眼，随后离开了。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博士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候着。
不，不能就这样放弃，一定，一定还有挽回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夜莺睁开了双眼，见到爱人苏醒过来的博士连忙推开门，惊喜地走了进去。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博士……我……好像已经开始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听到这里，博士不忍地别过头，咬紧了牙关。
自己已经抛弃了其他愿望，只想让她能拥有一个美好的回忆，可是现在，就连这点愿望，命运都要剥夺！
“博士……凯尔希医生说，我这只是太累了而已，不是什么大病……很快就能好了。”说着，夜莺露出了一个开心的微笑。
“啊……是啊，问题不大，很快……就能好了……”博士有些哽咽，他不敢直视少女那纯洁无垢的眼眸。
没想到，凯尔希到最后，还是替他瞒了下来。
“博士……能再看我一眼吗？”听到这话，青年才徐徐转过头，直到自己和她的眼光交错在一起，他看着夜莺，久久说不出来话。
“为什么博士会是这样一副表情啊？来，要笑一下才能开心，这是博士你以前说过的啊……”夜莺说着，随后便像个小孩子一样，双手捏住博士的脸颊，强行摆出了一个笑的表情。
然而哪怕只是多看夜莺这副毫无阴霾的表情一眼，博士的内心都会多出一丝裂痕。
“呐……博士，我有个小小的请求，能答应我吗？”
“啊……你说……”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一起去旅行吧，一起去一个充满阳光，和鲜花盛开的地方，那里的景色一定很美的……！”夜莺说着，蓝色的双眼里充满了星辰似的光彩，那些光彩夺目的辉光满是憧憬和期待。
青年，在这一刻，几乎久久说不出来话，不是因为这个愿望有多么不切实际，而是因为，自己当时曾经在和她告别时，也曾说过一样的话，要带她去往一个，没有战争，没有哭喊，充满阳光和快乐的地方。
可是直到现在，自己也没能做到，而现如今，眼前的这个少女，却说出了和当时一样的话。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这种美好的愿望显得如此脆弱不堪，甚至更容易让人绝望。
“啊……！我答应你……一定，一定……”博士拼命地压抑着内心的悲伤，强装坚强地说道:
“一定会带你去的！”
自己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放手，绝对……不会！
既然约好了，就绝对要兑现诺言啊！
……
卡兹戴尔荒原，卡伦和其他一众赦罪师的人围在事发现场，纷纷陷入了沉默。
所谓的事发现场，就是M他们任务出事的地点，现在这里，除了重伤的M和F以外，只有数不清的残肢断体，场面血腥至极。
“没有其他幸存者了吗？”卡伦问道，只见负责勘察的人摇摇头，作为回答。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惨烈的场景，卡伦的眉头开始紧锁起来。
是袭击吗？那么……
会是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