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
曾坐车经过海河之滨,那是在五经、博爱、胜利、建国之中。
北安桥庸俗之极,徒有威尼斯之表,毫无托斯卡纳之风。
倒是进步桥让我联想到刷成白色的外摆渡桥。
她的线条集中在桥面中央,不像外摆渡桥那样对称且肥胖,到了晚上,白皙的她就更美了。
见了但丁像,就会明白意大利人为何钟爱汉白玉,这种材料雕出的东西就没有不美的。
也难怪意大利人打不过英国人和法国人。
总的来说,外滩的建筑各个像堡垒,还要摆一头黑又硬的牛才过瘾。
海河之滨,到处都似饮冰室的红顶玉砌。
河上清风徐来,波澜不兴。我望着大沽桥叹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霎那四下无光,人际湮灭,只见月升于大沽桥上,白雾弥漫铺满了河面,粼粼的水色连接了天空。
有人纵一苇自桥下出,浩浩淼淼浮在水上,又飘飘荡荡南北迂回,并不急于向西驶去。
待那人离得近了,月光也刚好落在对面的君临酒店,河堤也被流光映射的织网亮块覆盖。
此刻得以看清:
瑶肌似冰,雪肤霜姿,娇娆如霞,婉曲轻晰。
颈秀项美,丹唇润郎,长发蔽月,明目柔情。
绰约姿态,芳泽艳逸,纤妙之足,凌波而行。
陈思王所见宓妃如是乎?
月亮圆缺交替,海水走了又来,而我只能每天临江叹息,不愿错过这月海。
羡慕这水色无穷无尽,又想抱着明月直到生命终结。
我不过蜉蝣于世、沧海一粟,什么都不出自于我,最终什么也带不走。
但我听见了海河上的清风,目睹了大沽桥上的明月,遇到了斯水之神。
没人能禁止我回想这份美景,即使过了许多年,当时的画面也没有一丁点褪色。
虽是钟情,却知人神殊途,盛年莫当,今生无望。
谨启容禀,赞美之心,愁绪满怀,耿耿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