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大圣杯战争4
写在前面:本文纯属个人娱乐,无任何商业价值与商业用途,亦无任何推广渠道。人物设定来源于个人生活,也缝合了许多动漫、游戏中的已有设定,fate系列只是其中之一,希望原著党不要过于较真,抱着图一乐的心态阅读本文即可。
工大圣杯战争 上篇
目录
第一章·圣杯之召
第二章·旧梦
第三章·黑潮暗涌
第四章·夜之舞
第五章·风与雷
第六章·禁忌
第七章·夜雨星辰
第四章·夜之舞
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笨拙的怜人,登场片刻,便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去;人生如同痴人说梦,充满了喧哗和骚动,却一无所指。
——威廉·莎士比亚《麦克白》
H市工业大学,仁怡楼,公共管理学院。
乔野来到仁怡楼的五楼,那是公管学院执行部的办公室所在地。他知道贺栓此刻不在这里,自从圣杯战争开始后,贺栓在校内停留的地方就只有钟楼。但是乔野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仁怡楼,仿佛这是命运所驱使的一样。也许是大学几年养成的习惯吧,想要找学院老师或领导,就得从二十分钟路程以外的生活区往仁怡楼跑。
乔野用左手抚摸着执行部办公室的防盗门,他可以感知到里面蕴藏的魔力,很显然这道门已经被执行部的人施加了魔术封印,凭借他的力量是无法通过正常手段打开的。在大学生涯中,乔野曾好几次敲过这扇门,但那是他完全感受不到什么魔术与魔力,圣杯给他的第二次生命让他有更多的机会在工大发掘出曾经自己无法触及的秘密。
清晰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乔野回头望去,只见一位叼着烟的中年男子朝他走近。男子身着漆黑的皮衣,裹着灰色围巾,毕竟人上了年纪以后,在夜里总是容易怕冷。男子在灯光下悠闲地吐着烟圈,他的脸上沟壑纵横,目光中透露着几分蔑视,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待他人是他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韦教授。”乔野出于学生之礼问候道,但他的语气是冷冰冰的,完全读不出学生对老师的敬意。
韦六强,64岁,H市工业大学公管学院教授,H市交通管理局特约顾问,H市城市研究所副所长,“圆桌茶会”创始人······无数的头衔挂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卓越与刻薄是他的标签,他的思想与话术就像一柄尖刀,精准刺入城市治理的痛点,也往往会刺入与他交谈的学者内心,整个大学内所有教师领导见到他都会选择避让三分。
“你认识我?”韦六强朝着乔野呼出一团烟雾,呛鼻的烟味使乔野皱起了眉头。
“您的大名,放眼整个工大,也没有不认识的吧?”乔野说道,他暗暗揣摩着,韦六强不应该不认识他,毕竟当年乔野选他当课题导师的时候可被他嘲讽奚落过无数次,也有可能是韦教授贵人多忘事,教育学生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他的本职工作。
“我有这么出名吗?”韦六强冷笑一声。
“以前和你在春风酒馆一起吃过饭那位,倒是更出名呢。”乔野回答道。韦六强知道乔野指的是谁,曾经的H市市委书记,于2023年因贪污腐败被查处后落网,韦六强曾经和很多市级领导一起在春风酒馆聚过餐,其中就包括了市委书记。韦六强读出了乔野语气中的嘲弄,可他却不以为然。
“你是我向贺栓提议召唤的从者。”韦六强淡淡地说,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您也是魔术师吗?”乔野问道,他还真没想到韦六强也能和圣杯战争扯上关系,这样看来,没准整个公管学院的大多数教师都有着魔术师身份,他原本以为,只有执行部那些人是隐藏的魔术师,毕竟这些人在学院里最为神秘。
“你知道吗,当时我交给贺栓的档案,是一片空白,”韦六强说道,他并没有回答乔野的提问,但乔野也不需要他回答了,此刻的乔野已经明显能感受出韦六强身上存在的魔术回路,“空白档案原本只是我和贺栓异想天开的尝试,没想到真的召唤出了从者:一个身份未知的saber。”
乔野对韦六强的话倍感意外,按照他的意思,贺栓与他在召唤仪式之前都不确定saber的真实身份,他们对“乔野”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的印象。在几小时前,乔野以为自己参透了召唤的秘密:被召唤出的英灵丢失了部分记忆。但现在他发现了更离谱的事情,这个世界上似乎所有之前认识他的人都忘记了他的存在。这和圣杯之间存在一定关系吗?乔野突然感到脑袋隐隐作痛,大脑的血管剧烈搏动。
“我可以为你疗伤,”韦六强说道,指了指乔野的手臂,“我算是代行御主。贺栓没法对你使用远程治疗,你想找到他,也有点难度。这段时间,我会待在仁怡楼,以后你如果受伤,也可以到我这里来治。”
乔野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傲气凌人的老教授居然主动提出为他治愈伤势。
“多谢。”乔野说罢,韦六强便开始施放治愈魔术,淡淡的绿色光芒萦绕于乔野的右臂,支离破碎的骨架与肌肉在一瞬间重新复原。
“我挺想了解了解你,saber。”韦六强说,可乔野却嗤笑一声。
“您不会对我感兴趣的,教授,”乔野咬了咬牙,他本想用狠毒一点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还是忍住了,他迈起脚步,与韦六强擦肩而过,“告辞。”
华雪急匆匆地赶到钟楼,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受到writer的魔力产生了剧烈的震动。公管阵营的所有从者同属于一位御主,他们之间也会有相应的魔力感知,这种感知时而微弱时而强烈,华雪作为caster职阶,对魔力的变动更为敏感,而且他所在的仁怡楼距离钟楼也比较近,因此他是最先察觉到事态不对的人。
先是博闻楼的魔力爆发,随后是尹莜的魔力震动,圣杯战争进行的节奏比华雪想象得要快很多,巨大的压迫感笼罩住华雪的全身。
华雪一把推开图书室的门,却看见尹莜端坐在书桌前。
“Writer,刚刚发生了什么?”华雪急促地问道,尹莜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疑似assassin的从者出现了,”尹莜回答道,“刚才她穿过了御主设下的魔术结界,直接来到了这里。”
“你们交手了吗?”
“她把我制作的‘代行者’一击斩杀了。”尹莜说道,刚才恐怖的一幕仍使她心有余悸,那个身着白色风衣的刺客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背后,割喉一刀将她的“客我”击杀。如果她的本体遇上那个刺客,应该也会在一瞬间被杀死。
“镜中我”,是尹莜习得的魔术技能,可以制作出一个与本体分离的“客我”,“客我”往往呈现于魔术师与英灵的面前,而本体隐藏在暗处。“客我”继承主体的所有思维与感知能力,也继承了主体的一部分魔力,可以使用低阶的魔术和宝具。“客我”的死亡并不会影响到本体,但是想重新塑造一个“客我”,就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修复工作。
“你没事就好。”华雪说道,但是他悬着的心依旧无法释怀,那个刺客究竟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躲过魔术结界进入钟楼的呢?后方阵地的安全存在隐患。
“很可惜,我完全记不清她的相貌了。”尹莜举起右手轻抚下巴,作沉思状。“客我”被击杀的那一瞬间,本体是存在记忆的。尹莜仍然记得她倒在地板上以后那奇怪的视角,但她对于刺杀者的外貌却没有了任何记忆。尹莜重新走到桌前,拿起了桌上的镜子。
“华雪,这个镜子是我用魔术制造的工具,它能够把映照出的镜像记录下来。”尹莜把镜子拿到华雪面前,镜子里的画面不是华雪的脸,而是伏案看书的尹莜。镜子如同录像播放器一般把刚才发生的场景还原在了华雪眼前。只见镜中的尹莜突然转身,在转身留下的空档中,华雪看到了白色的风衣,随即尹莜的鲜血便溅在了风衣上,留下了一串深红的印记。穿风衣的人转身离去,消失在镜中的视野里。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三四秒钟,却足够让华雪脊背发凉。
“要不,我也把阵地转移到钟楼,下次如果她再出现,我可以帮助你迎击。”华雪说道,作为一个caster,拥有属于自己的魔术工房是这一职阶的特点,华雪的魔术工房设立在仁怡楼的地下——这是以前公管学院学生组织的秘密聚会地点,在仁怡楼重新修建之后,地下的空间被改造为停车场,但仍有几个办公室被保留下来,华雪的魔术工房便是用被保留的办公室所改造的,而且仁怡楼本身也和博闻楼一样,处于教会的保护之下,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发生了像今天这样的刺杀事件,华雪不禁为钟楼里的魔术师们以及尹莜的生命安全感到担忧。
尹莜闭上双眼摇了摇头,她的嘴角微抿。“不用担心,镜子虽然没有记录刺客的相貌,但是记录了她身上的魔力气息,下次这种气息再出现在钟楼附近,魔术结界就会察觉到。”
“可是,万一还和今天一样······”
“这个结界被我改造过,”尹莜打断了华雪的质疑,“只要是我能够感受到的魔术种类,我就可以对它们施加‘戒律’。虽然我也很好奇那个刺客进入钟楼的手段到底是什么,但她下次肯定无法穿过魔术结界进入钟楼。在他们想出别的办法攻入钟楼之前,我应该能把‘客我’还原,一定程度上也算是给生存添上一层保障吧。”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华雪说,尹莜微笑着点了点头。
“感谢你的关心,caster。你是个值得信任的队友。”
值得信任的队友。这句话好像在哪听到过,一扇虚掩的大门仿佛被微微推开,淅沥的雨声回响在他的耳畔。那是一个沉眠于他记忆深处的雨夜,他在D市的江畔,和另外一个人撑着伞,伫望着绚丽的灯火在雨中变换交织。有关那个场景的回忆都被暴雨撕成了碎片,散落在时间的长流之中。华雪不愿再想,回忆使他的头脑灼痛,他向尹莜致意后便离开了钟楼。
H市,新月名苑。
年轻的女孩坐在落地窗前,她调整了坐姿,舒展自己修长的双腿,并拿起手机,数字02:13刺眼地铺在手机的锁屏画面上。窗外可以清楚地看到H市的新开发区夜景,稀疏的灯光点缀在高耸的写字楼上。对于很多城市工作者而言,凌晨只是黑夜的开始,日复一日的高压工作让他们习惯了夜的味道。
女孩并不在工作,但她却感到了些许疲惫,虽然睡觉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意义不大,因为英灵往往是不需要休息的。距离演出的开始还有十六个小时,在这之前她必须要听到一个消息,那是她一直在等待的消息。
屋内的灯突然开启,身穿白色风衣的沁酱站在门口,朝她挥了挥手。在灯开启的那一瞬间,女孩吓了一跳,她刚才没有感觉到沁酱的任何气息,她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女孩朝着沁酱走近,一把抱住了她。
“为什么不发消息给我?”女孩责问道。
“想给你个惊喜,和往常一样。”沁酱向她摆了个鬼脸。
“我很担心你,本来我想劝你拒绝这次行动的,”女孩叹了口气,捏了捏沁酱小巧的鼻尖,“工大现在非常危险。”
女孩松开了双手,她才发现沁酱的风衣上染上了一道鲜红的血迹。
“你受伤了吗?”女孩问道,眉眼中尽显担忧。
“当然没有啦。这是敌人的血迹,我的任务很顺利。”沁酱回答道,向女孩回敬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我就知道你一直是最棒的。”女孩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但是沁酱看得出女孩的脸上写满了倦意。
“我们去吃烧烤吧,芷君,”沁酱突然说道,嘟起了嘴,“我有点想吃烧烤,好久没吃过了。”
“傻姑娘,现在烧烤店都关门了。”被称作“芷君”的女孩笑着回应。
“那就先休息吧,除了吃以外,睡觉是解馋的最好办法。等你的任务完成以后,我们一起去吃。”沁酱当然知道外面的烧烤店都关门了,她也没有任何睡意。她只是故意说这话让芷君产生休息的念头,芷君这种疲倦的状态,确实不该出现在英灵的身上,这让沁酱有些担忧。
“晚安。”沁酱朝着芷君挥了挥手,走进洗浴室。
华雪回到了仁怡楼的一楼,刚才他去校园内逛了一圈,检查是否有残留的魔术痕迹,但是没有收获,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在一楼的自助饮料机旁,站着一个黑影,他在捣鼓这个亮着灯光的机器。
乔野只是想从里面搞一瓶饮料出来,但他没有能够扫码的手机,也没有钱。乔野看到了华雪,他挠了挠头,略显尴尬。华雪走到了自助饮料机前,拿出手机扫码。自助饮料机内部发出了“咕咚咕咚”的声响,两瓶罐装咖啡从机器下方的口子里滚出来。华雪将其中一罐咖啡递到了乔野手里,乔野接过了咖啡,向他点头致意。
“Saber,这么晚了,你居然还待在仁怡楼。”华雪拧开了罐头上的铁盖,轻抿了一口咖啡。他喜欢这种奶咖的味道,但换做是以前,也就是还未被召唤时,他绝不可能在晚上喝咖啡,他是一个对时间规划很严密的人,每天的入睡时间和起床时间都是固定的,喝咖啡会影响他的睡眠,从而改变这些时间点。但现在,华雪成为了英灵,他不需要通过睡眠来补充体力,也不再把喝咖啡作为夜晚的禁忌。
“叫我乔野就行了,”乔野将咖啡“咕噜”一口喝下,像是饭桌上的酒鬼痛饮着冒着白沫的啤酒, “叫saber,反而让我感觉你是敌人。”
“你遇到敌方阵营的从者了?”华雪觉察到了乔野语气中的意思。
“是啊,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乔野说完,便将咖啡罐扔进了垃圾桶,“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来到了仁怡楼的四楼。一座阳台式的走廊横亘于仁怡楼四楼的南侧,走廊的砖墙上允许各届学生用水彩或刻刀涂鸦,构成了一道极具艺术感的风景线。这道风景线呈现于仁怡楼外来往的学生面前,算是仁怡楼多年来别具一格的标志。
华雪大学时也来过这座走廊,他在这里见证过涂鸦小组、学生社团、考研学子的来来往往,也在这座墙上留下过自己的痕迹,他来到那个熟悉的位置,看到墙上还依稀留着他当年用刻刀刻下的“花梦”二字,这两个字早已被紫色的大丽菊画作所覆盖,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刻痕,因为在华雪刻字之后也有很多的学生来这座墙上涂鸦。华雪当年本想在墙上刻下“碎花梦璃”,这是他以前写过的小说名,但是“碎”和“璃”雕刻起来难度太大,因此华雪把它简化为“花梦”。
华雪蹲下身子,轻抚着他曾经刻下的“花梦”,露出了微笑,曾经惬意的大学生活重现于他的脑海之中。乔野也注视着“花梦”,陷入了沉思。
“华雪,你能想象一个人被世界所遗忘的感觉吗?”乔野问道,他转过头,扶着长廊上的栏杆,怅然地望着无垠的夜空。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全世界没有人认得我们。”华雪站起来,走到了乔野的旁边,陪着他观望遥远的星辰。
“不,你完全可以凭借人类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认识你的人依然认识你,”乔野说,他看了看华雪略显迷茫的脸,“你应该发现了吧,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什么平行宇宙之类的东西,它就是我们所存在的世界,无论在时间上还是空间上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被圣杯召唤为从者,不过是替换掉了我们的人类身份罢了。”
“是,我也发现了时间的问题。”华雪说道,从他被召唤出来,然后离开钟楼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到了这一点。在钟楼里与其他几位从者交谈之时,华雪以为大家都是来自于不同时代的人,因为圣杯的召唤共同来到了这个在自己看来属于是“未来”的时空。但当他走出钟楼之后就改变了想法,眼前的工大和他当年上学时的场景相差无几,各栋教学楼外的电子灯牌上也闪烁着时间。上面显示的时间和华雪被召唤之前所处的时间点只差了几天,这算是被召唤之后产生的细微时间偏差。
“圣杯对你们可能施加了诅咒,让你们失去了一部分对于其他参战英灵的记忆,但你们原本都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会有人认识你们,你们也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过你们的痕迹。你在这座墙上刻下的字再过十年可能就会被完全掩盖,但至少现在你还能看到它,这也算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之一。”
“那你呢?”
“我的痕迹,被抹消了。”乔野淡淡地说,他内心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可悲的现实。
“你的意思是?”华雪感到了不对劲,但隐约有了点头绪。从第一次会谈时乔野就对他说过一些奇怪的话,现在他似乎已经可以把这些话串联到一起。
“我和你是来自于同时代的人类,遗憾的是我在被圣杯召唤之前就已经死去了,死亡的原因应该是刺杀,就在圣杯战争开始的前几天。当我被召唤回现实之后,我发现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留下的痕迹了。”乔野说道,华雪听到“刺杀”二字神经瞬间紧迫,但乔野的这几句话所蕴藏的信息量有点大,他需要一条一条地捋清楚。
“所以你当时才会问我们是否是活着被召唤过来的?”华雪问道,乔野点了点头。其实这不难理解,毕竟传统圣杯战争中的从者都是已逝的英灵,乔野这种“特例”放在传统的圣杯战争中并不算特别。
“你还记得你是怎样被刺杀的吗?”华雪一字一顿地问道。
“很可惜,我完全忘了,”乔野略有不甘地挠了挠头,“被刺杀也就一瞬间的事情,但这让我真正感受到了死亡与我们其实咫尺相邻。”
“你还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你留下的痕迹了?”
“是啊,我曾经也在这面墙上刻过字,但它已经不见了。公管学院没有我的档案,我的导师也完全不认识我是谁。其实我对死亡并不畏惧,但我不想被这个世界遗忘。我的存在已经失去了意义。”乔野说道,茫然与无力占据了他的全身。
“但至少现在我还记得你,乔野,”华雪拍了拍他的肩膀,乔野愣了一下,他看着眼前俊俏的少年,他的双眼仿佛雨中的烟火,在清冷的面庞上点缀着温暖的颜色,“御主、lancer、writer他们也一定会记得你,虽然我无法确定我们会以什么样的结局在战争中收场,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这段时间里,这个世界上还有记得你的人,这就是你留下的痕迹。”
乔野笑了笑,这是他重获新生之后第一次露出纯粹的笑容。他从鞘中拔出了剑刃,剑刃上不再燃起火焰,它的外观仅仅是一把普通的六面剑,唯一的特点便是剑身上有一道金色的刻痕。乔野用剑在墙上刻下了“saber”一词,位置就选在了“花梦”的旁边。
H市,新城区,大剧院。
贺栓在舞厅南侧的VIP席上入座,他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17:58,距离演出开场还有差不多三十分钟。贺栓在凌晨三点就开车抵达了新城区,随后在事先安排好的酒店睡了一觉,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贺栓自从记事以来就没睡过这么久的觉,毕竟为了战争的相关部署,他已将近70小时未合过眼。
贺栓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整个大剧院各个角落的监控画面。贺栓将东西南三侧的VIP席监控画面单独调了出来。东西侧每侧各有四座VIP观演台,每座观演台具有8个席位,这些席位基本都被一些社会地位高的富豪或艺术家所提前预约,普通观众是没有机会坐到这些席位上的;南侧VIP席位于普通观众席的正上方,有100个席位,这些席位通过常规渠道出售给观众们。贺栓提前得到了情报,工大艺术学院的参战御主余椿樟将作为评委出席本次演出。然而当评委只是他到场的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来自于英国曼彻斯特的魔术师伊莱也会来观赏这次演出,这位魔术师将与余椿樟进行一场交易。
艾恩·萨尔曼·伊莱出生于曼彻斯特的魔术师世家,地位显赫,魔术造诣高明。这样一位骄傲的贵族不可能愿意同普通观众坐在一起,即使他没有刻意安排,演出主办方或是余椿樟肯定也会将他安置在VIP席位。贺栓提前调查了伊莱的日程安排,这位魔术师昨天乘坐飞机从曼彻斯特抵达H市,返程的机票订在明天凌晨。伊莱的时间非常紧迫,他来大剧院观看演出的这段时间是与余椿樟唯一的交集。
除掉余椿樟的机会以后可能还有,在不完全清楚从者信息以及盟友信息的情况下贸然出手显然操之过急,但是贺栓对这次交易非常在意,余椿樟或许会从英国古老的魔术家族手中获取一些对他产生威胁的东西,可能是魔法用品,也有可能是危险的魔术。目前贺栓只能确定伊莱与余椿樟会在大剧院出现,他必须赶在交易发生前在剧院内将余椿樟解决。一旦出了剧院之外,事情的发展就不是贺栓所能轻易控制的了。
五名身穿黑色西装,头戴黑色绅士帽的人出现在东侧第三座VIP观演台。贺栓将画面放大,但是碍于摄像头的拍摄角度,贺栓无法看清他们的相貌,就连头发的颜色也被黑色帽子所掩盖。演出还有5分钟就要开始,迟到不是贵族的风格。贺栓观看了所有VIP席的监控画面,只有东侧三座的这些人和他所认为的贵族最为相像,于是他单独选定了东侧三座的监控画面,这些人将成为他监控的目标。
余椿樟坐在观众席正前方的评委席上,贺栓坐在观众席上方能够依稀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在这里狙击是个不错的位置,但他身边还有将近100位观众,只要他出手必会被发现,况且贺栓自己的位置也处于监控摄像头的视野之下。既要除掉余椿樟,又不被众人发现,贺栓在等待着这个时机。
Masker来到了西侧第三座观演台上,根据贺栓的指示待命。这座观演台上只有两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子,空余了6个席位。Masker选择灵体化,这样他的存在不会被这些普通人发现。他的位置距离目标横跨了整个舞厅,即使他无法使用“气息遮断”之类的技能,也不会被目标所察觉。
一位身穿米色外套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了这个观演台,在两个中年人诧异的目光中坐在了他们的后方,也就是masker的右边。Masker看到这个少年的相貌,也大吃一惊。
“Lancer?!”masker说道,在说话的一瞬间灵体化解除,他的凭空出现属实把少年吓了一大跳。当然更吃惊的是前座的俩中年男子,他们看着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吓得目瞪口呆。
“没事儿,大叔,我不打扰你们”,少年略带歉意地挠了挠头,他把目光对准了解除灵体化的masker,“你是······小马?!”
糟了!Masker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佩戴面具,而是用黑色口罩遮住了自己的相貌。根据贺栓的指示,由于他已经与叛变的archer交手过,这使得敌方的从者可能已经了解了他的能力。贺栓让masker先不佩戴面具,只是以口罩作为遮掩,这样在与敌方的其他从者交战时不至于马上暴露身份。虽然只露出上半张脸,但他还是被lancer认出来了,毕竟知道他lancer身份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昨晚交谈的时候另外几个人相貌都挺有特点的,排除一下就只剩下没有露过真面目的masker了。
但masker是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见欧锐噶,这也是御主计划的一部分吗?
“你来这干嘛?”masker将他拉到一旁问道,尽量压低声音不被那两个普通人类听到。
“看演出呗,还能干啥啊?我以前就很想来大剧院看演出,但是每次都买不到票。现在我能灵体化在剧院自由进出,那肯定不能放过这个现场看演出的好机会啦,”欧锐噶说道,他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怎么,你难道不是来看演出的?”
看来,御主什么都没和他说。Masker无奈地捂脸,眼前的这小子是在理直气壮地摸鱼啊,好死不死和正在执行任务的他撞在了一起。
天花板上和墙壁上的灯光突然熄灭,整个舞厅的光源集中在舞台灯上,这预示着演出的正式开始。天蓝色的灯光笼罩着舞台,营造出一种神秘而优雅的氛围。舞台的电子屏幕上展示出苍蓝的天景,帷幕两侧走出几位身穿白色礼服的女子,婀娜的身姿在灯光的聚焦下伸展开来。玉手轻抬,朱唇微启,白袖舞动,她们用充满灵韵的舞姿将观众带入了梦境一般的舞台世界。舞曲《鸾梦》,是今日第一个演出节目。
照明灯光熄灭之后,在场的所有观众,包括masker和lancer,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他们的目光只能集中于舞台中央。贺栓丢失了观察余椿樟的视野,但他依然可以利用监控观察疑似伊莱及其同伙的那群人,只是一直开着手机看监控容易引起旁边观众的怀疑。
“Lancer,我把监控画面发给你,画面中的人如果有动静立刻通知我。”贺栓在几分钟前感觉到了欧锐噶的存在,他也没想到欧锐噶会突然出现在剧院。贺栓不确定这对他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欧锐噶这名从者具备一流的搅局能力。但贺栓还是开启了隔空交谈魔术主动联系欧锐噶,并且将监控画面的链接发到了欧锐噶的手机上,毕竟他是己方阵营里仅有的喜欢使用电子设备的英灵。
“啊?御主也在这附近?”欧锐噶看到消息后才感觉到御主的魔力气息,刚才看演出太投入了,完美没有察觉到御主就在距离他直线距离不到100米远的地方。Masker看着他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脑袋上直冒黑线。
欧锐噶点开链接,里面是东侧三座VIP席的监控画面,画面中的人五个人看起来也在认真观赏着演出。真讨厌啊,监视这些人害我都不能好好看演出了,御主不会是自己在摸鱼,让我来做苦力吧?欧锐噶右手托着脑袋,愤懑不平地想。
三首舞曲结束了,时间已来到将近七点半。接下来的节目是长达1小时的舞台剧《夜莺》。贺栓认为余椿樟很有可能在《夜莺》正式演出的一个小时内离开评委席,因为他提前调查过,余椿樟曾作为《夜莺》的艺术顾问参加过演出的编排工作,这说明余椿樟已经充分了解这场舞台剧的内容,即使离开现场错过一段演出也不会影响他作为评委的打分与评价。
《夜莺》第一幕开场,淡紫色的幽光萦绕在舞台上,身穿金丝边粉色礼裙的舞者在灯光的聚焦下来到了舞台中央。手风琴声渐起,忧伤的旋律配上舞者动人的舞姿,紧紧扣着观众们的心弦。观众们纷纷闭上双眼,沉醉于优美的舞台景观之中。贺栓坐在观众席上,也被舞者深深地吸引住了,一股无力感涌上他全身,他缓缓闭上双眼,耳边隐约听到了这个世界最深处的悲鸣。
“御主,他们行动了,”欧锐噶的声音在贺栓即将陷入沉眠的最后一刻唤醒了他,身旁的观众已经不省人事,“他们从台上的门里溜出去了。”
贺栓低下身子,在一群半睡半醒的观众腿边穿梭,从后门离开了舞厅。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观众都像是被催眠了一般?贺栓来不及多想,他飞奔到舞厅外走廊的尽头,打开窗户爬了出去,取走了事先放在窗外支架上的枪械包,他顺着剧院拱形的穹顶来到了舞厅的正上方,呼啸的寒风使他彻底清醒。贺栓调出所有监控,从舞厅东侧三座的摄像头开始,沿着门外走廊上的摄像头依次寻找画面,最终在四楼天台摄像头的画面上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五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和一个身穿深色羽绒服的人站在一起。贺栓沿着穹顶攀爬,来到了剧院的另外一侧,在这里无须凭借摄像头就能看清四楼天台上的画面。贺栓卸下枪械包,从里面取出了一把轻型狙击步枪,他掏出腰间的两把匕首插入穹顶,匕首之间隔着二十厘米的空档。贺栓趴了下来,左手臂架在匕首柄上提供支撑,这使他不至于在倾斜的穹顶上滑落下去。贺栓用左手给枪上弹匣,右手紧握扳机。尽管寒风侵蚀着他的脸和双手,但他依然纹丝不动,静静瞄准目标,全然如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兵。在贺栓的视野里,疑似余椿樟的目标人物拿着一个黑色手提箱。站在最中间的西装男子从旁边的人手中取过一本厚厚的书,朝着目标人物走近。
扳机响起,枪口中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火舌,银灰色的炼金子弹从枪口射出。就在贺栓扣下扳机的同一时间,剧院发生了剧烈震动,影响了枪口的瞄准,子弹偏移了目标,击碎了天台上的照明灯。趴在穹顶上的贺栓一时间难以保持平衡,沿着穹顶向下滑落,他情急之中紧握住插在穹顶的匕首,但他的步枪却沿着穹顶滚落下去,砸在了四楼的天台上。天台上正在交易的一群人本就被突如其来的震动以及突然破碎的照明灯所震撼,现在一把步枪落在他们面前,他们不约而同地抬首,发现了穹顶上刚刚站起身的贺栓。
Masker在贺栓离开舞厅的那一刻开始就戴上了面具,完全把贺栓之前的话抛在了脑后。面具的外观变为之前与archer交手时一样。他察觉到了异样,站在舞台中间的那个女人,她并不是普通的人类。她用独特的魔法,使在场的所有人陷入沉睡,并从他们身上汲取魔力。普通人和魔术师不同,通俗地说,魔术师如果被汲取魔力,那么他们失去的只是魔力的存量,而普通人类受到这种汲取魔力的魔术,那么他们所失去的是生命。那个女人正在以在场观众的生命为代价为自己补充魔力。Masker无视欧锐噶诧异的目光,也没有和御主交流,他知道御主现在也有重要的任务需要执行。他释放出一道拳法,拳风化作烈焰从观众们的头顶穿过,至击舞台中央,但是烈焰刚一进入舞台的范围便被消除。舞台上的女人睁开妖艳的双眸,望着masker和欧锐噶所在的方向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女人的脚下出现一个魔法阵,几道蓝白色的狂雷从魔法阵中穿出,如同张牙舞爪的巨龙飞向西侧三座观演台。Masker用火焰制成的屏障勉强格挡,雷电被火障弹开,击中了舞厅的顶部,电流顺着天花板如蜘蛛网般蔓延,在一瞬间照亮了整座舞厅,强大的震波也使舞厅发生剧烈的晃动。
“从者吗?”欧锐噶问道,masker没有回答,他将前方的两座观演台当做跳板,纵身一跃来到了舞台前,直视着女人美艳动人的脸庞。Masker的面具整体色调变为金色,白色的斑块在他的眼角扩散开来,面具的边缘生出赤红色的毛发。中国神话中曾大闹天空,最后被封为斗战胜佛的孙大圣,此刻将神力注于masker的面具中。Masker踏上舞台,朝着女人发起致命的攻击,神力从他的面具灌输至全身,最后集中于他的拳头之上,但masker明显感觉到,他越靠近女人,他的力量就变得愈加微弱。果然,拳头还未命中,女人便以更快的速度腾闪至他的左侧,飞起一脚踹在他的面部,电流贯穿了他的全身。Masker跌落出舞台,麻痹的感觉使他一时间站不起身。
“砰——砰——砰——”几发子弹带着淡蓝色的尾光划破黑暗的舞厅射向女人的身体,但是子弹还未触碰到女人便被空气中突然出现的雷电网所阻挡,子弹碰到雷电网之后产生轻微的爆炸,绽放出淡蓝色的烟火。
“真的假的啊?”欧锐噶自言自语道,那个女人居然连动都不用动就能连续挡住六颗炼金子弹,看来远程攻击很难穿过她设下的屏障。欧锐噶从观演台上轻巧地跳下,他手中的步枪变成了长枪的形态。此时masker也缓了过来,他还是无法理解刚才他的全力一击为何会被女人轻松化解。
“一起上。”欧锐噶说道,他挥起长枪,从女人的右侧进攻,而masker攻其左侧。但是和刚才一样,两人刚一踏上舞台,就感觉力量被剥夺了。原本能够贯穿神明的宝具Oh Riga(炼金魔枪)却在此刻穿透不了雷电的屏障。女人轻松闪开了他们的攻击,用雷电将他们击退。
“是舞台,舞台就是她的结界。”欧锐噶说道,他的手臂还处于麻痹状态,高超的近战格斗技巧使他避开了要害攻击,可身旁的masker却被雷电撕裂了半边的衬衣,鲜血在右上腹的位置向四周扩散,显然他伤得更重。Masker在多次攻击失利后也发现了舞台的异端,在舞台上,两人的力量就会被无限削弱,但是远程攻击却突破不了电网,这使他们此刻进退两难。
“御主!”女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疾驰的奔雷从舞台上向着两人迸射而出,两人急忙格挡,女人也趁机凭借着迅敏的步伐穿过观众席离开了舞厅。曲终人散,舞台上只剩下了寥寥的灯光。
贺栓从腰间掏出手枪,侧身从穹顶滑下,跃至天台之上,六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余椿樟在贺栓落地之前率先捡起了步枪,瞄准了他的身体。
“贺栓?!”余椿樟认得贺栓,公管学院的执行部在工大享有一定名号,而作为执行部的首脑,贺栓更是在魔术师之中人尽皆知的“行刑官”,也是整个工大最不像魔术师的魔术师。余椿樟知道贺栓作为公管学院的唯一御主参战,他也曾思考过除掉贺栓的办法,可没想到贺栓竟亲自送上了门来。余椿樟脸上露出因得意而扭曲的笑容,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可是却没有子弹从枪口射出,反而是强大的后坐力将他震退了几步。贺栓给狙击步枪装上的弹匣里本就只有一发子弹,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就是一击毙命。与此同时,贺栓也扣动扳机,子弹直击余椿樟的脑门。余椿樟重心不稳,完全来不及释放魔术挡下子弹,但站在他身旁的黑衣男子挥了挥手,一股无形的魔法屏障阻挡在了余椿樟面前,替他挡下了致命的一枪。
“椿樟先生,你居然把这么危险的家伙带到了我们身边,”男子冷笑道,一股浓郁的曼彻斯特口音充斥在贺栓耳畔,“我很怀疑你的动机。”
男子朝着贺栓脱帽示意,贺栓这才看到他金黄的发色与淡蓝的双眸,他很确定眼前的男子就是原本将于余椿樟进行交易的伊莱先生,旁边那几位应该就是伊莱带来的保镖。
“等你把私事处理好了,我们再谈合作。”伊莱淡淡地说,他将魔法书放回了旁边男子的手中。
“请等等,伊莱先生,我马上就能将这个男人处理掉!”余椿樟用纯正的英语恳求道,但伊莱一行人头也不回朝天台的入口走去。贺栓没有急着开第二枪,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个英国人的魔术造诣远在他之上,如果他立刻开枪,那几个英国人可能就会把他当作敌人。余椿樟对于那几个英国人来说有一定利用价值,但也没那么重要。
舞台上的女子沿着穹顶来到了天台上,她此时已卸下了礼服,展露出了曼妙的身材。女子挡在余椿樟的面前,贺栓意识到这就是他的从者。
“交给你了,Dancer(舞者)。”余椿樟冷冷地说,牙齿直打颤。他走向天台的入口,与贺栓擦肩而过。贺栓此时可以开枪击杀余椿樟,但是眼前还有一名特殊职阶的从者dancer,贺栓对这个职阶的固有技能一无所知,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dancer能一击将他杀死,一命换一命的买卖不划算。贺栓需要做的,是等待他的从者前来支援,保证全身而退才是此战的关键。余椿樟也清楚贺栓的从者也在剧院里,数量可能不止一个,他自己更是一直处于贺栓的枪口之下,跟他硬碰硬不是最优解。
“御主,你没事吧?”欧锐噶和masker也跟随dancer的脚步来到了天台。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有四个人从二楼的窗户沿着穹顶往上爬,这着实是一条吸引人的捷径。
“我去追余椿樟,她交给你们。”贺栓点了支烟,也朝着天台的出口走去,他只是嘴上说说罢了,现在余椿樟肯定已经开车跑了,想追也追不上,他只能静待下一次机会。
“现在你可不在舞台上呢,美丽的女士。”masker对着dancer说道,他将上衣卸去,偏瘦弱的身躯上覆盖着一层古铜色的甲胄,仍有血迹残留在他的身上。
Dancer露出浅浅的微笑,迷人而致命;她的脚下炽雷迭起,蔓延至整个剧院。她刚才一直使用“献祭之舞”吸收着观众身上的魔力,这些魔力足够她顶住眼前两位英灵的攻击。
“吾以朝圣者之名向阿思翠亚祷告,”dancer轻声吟诵古老的祈愿词,“以汝之双翼涤尽灾厄,赐吾以群星之圣洁。”
庞大的魔力从dancer的体内释放出来,在她的脚下形成了一个结界,闪耀的金色光芒仿若群星的恩典,刺痛了欧锐噶和masker的双眼。
Astraia Thiratrο(星光舞台),结界宝具,以使用者为中心创造一个结界,结界内的范围都可视作“舞台”。舞台上的dancer受到处女座星神阿思翠亚的圣洁祝福,免收任何的黑暗系魔术影响,甚至能暂时获得“神性”。
Masker和欧锐噶立刻察觉到了宝具发动的后果,他们已经感觉到自己力量愈加衰弱。Dancer可以将她所在的任何地方视为舞台,而他们刚才已经同舞台上的dancer交过手,两人一起上都还处于下风,看来今夜演出的终章,是一场浴血之舞。
Dancer脚步微调,她竟然转身从天台上一跃而下,以下方的穹顶为跳板借力跳到了旁边的高楼上,就像一道夜空中的流星。天台上的二人这才意识到,dancer的真正意图是逃跑。Astraia Thiratrο(星光舞台)的结界是会随着dancer所在的位置而变动的,因此在dancer离开天台之后,两人便感觉到了力量的恢复。Masker率先追了上去,他的面具变为淡金色,两抹弯月状的白眉挂在了他的眼眶边,一枚宝冠镶嵌在他的额上——印度佛教传说中的神明:雷神因陀罗。Masker手持两道白色闪电在高楼间穿插,紧随dancer身后,dancer也召唤出雷电向他发动攻击,但这次都能被masker悉数接下。二人在繁华的沿江新区兜兜转转,留下的电光构成了密密麻麻的电网萦绕在街道上空,盘旋于楼宇之间。电流所经之处,路灯与楼内的电器瞬间失灵,强大的电场直接击穿了电器的电阻上限,整片街区陷入了骇人的黑暗,只有交织的电光在黑夜中溅射出阵阵诡异的苍蓝。路人皆惊恐万分,他们纷纷躲进楼内,还以为街道上发生了严重的漏电事故。
Masker感觉被dancer越甩越远,因为他被雷电弄得眼花缭乱,他的眼中现在只有蓝白色的电光,其他的皆是黑暗一片。Masker不禁感叹于dancer的冷静,制造超负荷电场让整片街区的照明设备全部失灵,再利用密密麻麻的电光扰乱自己的视线,趁乱逃脱,最重要的一点是,masker自己的能力也被dancer所利用,双倍强度的电流使她的计划进行得更为顺利。
Masker意识得太晚,他贴着墙跳跃到一栋高楼之上,望着蛛网般的闪电,心生迷茫,沿江新区早已没了dancer的身影。夜之舞曲,终章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