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交换
“所以说，这份情报，可以与您交换吗？”
艾莉微微地伸了伸懒腰，握着凉殇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这算是我的一点私心，我想要弥补我的过错，我想要弥补一些遗憾，可以满足我一下这样可笑，过分的要求吗？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姐姐。”
凉殇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感觉自己手中顿时沉重起来，她知道，这或许是她的第一步，是她跨出自己的第一步。
她想说，这样子真的值得吗？但是似乎艾莉抢先一步先说了。
“因为我已经一无所有，只留下这些了，其他的不需要您做多少，只需要帮我照顾好她，只需要您的这样一份承诺。”
艾莉露出了一丝轻松的微笑，然后点头致意。
“其余的，我不会要求多少。”
“一无所有啊，谁又不是呢。”
凉殇自言自语地说道，看着从窗台翻下去的艾莉，一时间心中的滋味不知道是如何的。
“姐姐，姐姐？”
她讥讽地笑了，回想起来的，更多是一些更加痛苦或者说可笑的过往。
凉潼？还是那个该死的父母？
是恨吗？他们对自己怎么样，自己已经不想再提起那个不愿提起的伤疤。但是有多恨呢？她只知道有恨，但是感觉不到愤怒，只是感觉可笑。
代价她们已经付出了，已经断了她们的烈士抚恤金了。现在的凉潼的近况貌似也不太咋样，也是靠着自己曾经的前男友安德烈亚维持。
至于安德烈亚？早就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自己还有必要再去跟那些人争那一口气？
凉殇自己问自己，她不知道这种有些悲凉的感觉夹在了多少的经历，是守护不住自己身边的舰娘？还是说，自己还在耿耿于怀自己的被刺杀的真相？
还是说，自己感觉被缅送者控制了人生而感到无力和无奈？
还是看到了那场事故过后人心的悲凉？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再费尽心思去思考为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应该走什么。
既然自己已经一无所有，那就一无所有，只是她不想对这份所谓的秩序默默无言了。
白月光，在那些舰娘也好，还是自己曾经相处的塞壬也好，曾经这么评价过她。
纯白无暇的自己，早就从那两颗子弹开始，就开始变成灰暗起来。
那么，还有能够回头的必要吗？
犹如墨水滴在宣纸的中央，开始向外一点点扩散着。
她抬头看向自己的那个通讯器，然后拨通了那一头的方向。
“幻露，如果你能够收到的话，请回复，我们可能需要来一次会议，我们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不太多了。”
“我说，王将军，找我有些什么事情吗？我的身体抱恙，不能够及时到现场见您，是我的失职。”
敖珏微微地欠了欠身，然后看着屏幕那头的王肃只是微微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
“敖珏小同志啊，没必要这个样子，毕竟把你拉过来顶替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至少玄刑那个老头子那边说了很多，才把他劝得动，所以啊，虽然说最近你的伤很严重，但是需要一个人来帮你做些事情。所以我这边准备打算让张牒同志过来帮你，当然如果张牒同志你不太满意的话，我这边还有不少的人选，能够让你分担不少的工作量之类的。”
这几乎算是直接性地试探了，我就是安插一个眼线，就是要看你整天都在搞些什么事情，敖珏知道，张牒是肯定不能选的，同时，残游，还有骁军一定是没法帮到自己的，毕竟从王肃的眼中，他们才是搞小动作的一方。
但是呢，我是最为“好心”和来自上司的关心，肯定是要对这些指挥官们，有着更好的关怀。
哎，但是借这个事情，要调查取证一些事情，也就合情合理起来。
常在河边走，那里有不湿鞋的时候？
敖珏屁股后面的那个人，在很多东煌的官员来说，既是一个复杂而又需要提防的人物，几乎大半个舰娘部都有这个家伙的影子？谁知道这个家伙要干嘛？
更何况，很多事情，都在猜疑之中。那么我只是试探性地取点证据，也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吧。
“所以说，我可以直接找一位指挥官吗？我不过现在确实需要一个指挥官来帮我一些忙。”
王肃愣了愣了，没想到敖珏这样子回答，他本来以为敖珏还会推脱一下，哪里有主动找人来帮忙的，隔墙有耳这个道理，谁又不知道呢？这样子门户大开，到底是什么意图呢？
“哎，我说敖珏小同志，我觉得还是在选择人的时候需要经过审核的，我们也不能让别人为难吧，毕竟，他们也有任务在身，一定需要一些的时间安排。”
敖珏只是耸了耸肩膀，然后无奈地说道。
“我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并不是对于张牒同志和您推荐的人有什么疑问，而是需要一个老实的人来帮助我，而且需要脚踏实地，勤勤恳恳的人，但是这些都是为了东煌的未来，并非个人的利益驱使，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愿望，更是邵老头的愿望，我也不想打扰那几个熟人了，也是受过帮助的人，再找他们要帮助，也是有些不太合适了。”
敖珏笑了笑，“恰当”地咳嗽了几声，这也不得让王肃也有些挑了挑眉头。
他没有亲身见到那个场景，但是他也知道，敖珏自己的腹部也是被玄刑亲爱的孙子捅了一个大窟窿，对于普通人来说，捡回来一条命确实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故意而为，只是这一下，确实让王肃心都提起来了。
“行行行，给你到时候你把名单给我，我们这些都好商量，只是有些申请，必须要上报啊。”
敖珏也就慵懒地瘫在了椅子上，默默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挂掉了电话。
王肃一脸无奈地坐了回来，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张牒，张牒只是从自己的资料册中拿出了一份档案。
“修改过的档案又被检查过的痕迹，理论上说，应该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大概率是，已经‘死去’的凉殇阁下，并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鉴于上次对于凉殇家庭丑闻和对凉潼的烈士抚恤金的撤销，也是和她逃不开关系吗？”
张牒默默地抬了下自己的镜框，然后看着一脸无言严肃的王肃。
“但是，当时那件事情，和朱妍确实没有多大联系，甚至朱妍并不知情，甚至是十年如一日地给凉殇守墓，只是我们现在也无法确认，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视野中的。至少现目前无法确认——”
“无法确认她是不是塞壬，或者是说，她有没有对东煌和我们的威胁。”
张牒给出的答案，多多少少能够在王肃的预料之中，王肃只是沉默地片刻继续说道。
“还有继续查这个家伙的底吗？还是说，我们两个人都查一查？那一头怎么说？”
“凉殇那一头，暂时不用查了，而敖珏这里，他反而门户大开，根本不怕我们查他？该说他是心中没有多少畏惧的地方呢？还是说，他只是为了拖延我们的注意力？但是，这似乎是不是有点弃帅保车？”
虽然敖珏永远都在公众场合似乎显示着凉殇很重要，但是绝大多数都从来没有把这个家伙当成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很优秀的“后辈”？
“我们要面对的，是一群的老妖精。而这些老妖精，又和外敌关系奇怪和复杂。你不觉得，这个事情本身就很荒唐吗？”
王肃笑了笑，然后说道。
“都是虚与委蛇的人，现在这些蛇还各自划分，开始撕咬起来，还要装作一副高雅清高的样子，然后互相握着手，好不好笑啊？张牒？”
王肃放声大笑，甚至忍不住拍着自己的大腿，这一幕让张牒一度沉默，然后只是静静地看着王肃进行着他的“表演”。
“但是，这就是现实啊，或者说，这本来就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只是我们都装作这些都是别人口中杜撰的谣言罢了。”
王肃把手中的资料放在桌子上，向后瘫倒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既然敖珏给了我们这个台阶，就顺势而下吧。东煌真的不想经历一场内耗了。”
王肃摆了摆手，然后继续说道。
“关于那封匿名信的来源查到了多少？”
“不能说是有所进展，只能说是毫无收获。”张牒耸了耸肩膀，坐了回来。
“是啊，毕竟一个在外流浪的塞壬就差点把咱们的‘明日之星’给解决掉了，谁会知道剩下的人，到底还剩下多少的能力呢？”
但是似乎没有人知道，暗流永远不会因为某些和解而停滞。
此时在一座医院中，一个少女来到医院的接待大厅，手中还捧着一束康乃馨。
“您好，您是要看望谁吗？”里面的医生走出来，向着眼前的少女询问道，少女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那个，精神科类在哪里呢？我有一位朋友，在一场爆炸中稍微有点头部创伤，我需要探望她，也听医生说过，她现在目前貌似稳住了，所以我们才来拜访，至于是谁，我这里不能透露，毕竟爆炸中失去的，不只是少女的容貌，所以我需要对她的情况进行保密，这是对美少女的保护哦。”
接待的护士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摊了摊手，向着她招了招手，指了指墙上的地图。少女点了点头，跟着楼层的指引来到了上面。
和想象中的情况不同，这个时候的精神病院还算是比较平静，很多患者精神都比较平稳，只是呆呆地在自己的病床上发呆。
少女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她的行踪，少女推开门来，看到一位在病床上安然入睡的另一位少女，四周环顾了下，然后轻轻地带上门。
“艾米娅小姐，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啦——”
艾米娅似乎被温柔地呼喊声叫醒，她抬起头看到了康乃馨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床头柜上，淡粉色的花朵很温馨，很温暖，呼喊的女声也是温柔入耳，像是清风般拂过。
“谁？——”
艾米娅睁开眼睛，引入她眼帘的是一位灰黑色长发的少女，她眯起黑红色的左眼，湛蓝色的右眼如同海洋一般，静静地注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