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终得圆满

番外来啦!预计两篇!
一篇洞房花烛,一篇关于孩子们
是君君为了弥补一下戛然而止的结尾的想象哦~
视频里没有,大家看个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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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闲王”宇文邕。
京都哗然,可是还没等生变,先帝已死的消息传来,军容肃穆的秦军夺取了实际的控制权。
先帝荒淫无后,历数宗室,只有一位名正言顺的王爷,何况这位还拥有无法反抗的实权。
大多的朝臣感慨鲁王韬光养晦不可小觑,选择了沉默接受,少数的反对派刚刚萌生一点推举他人的念头,就在鲁王身边秦郡王利刃的寒光下噤声。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戴上朝天冕的宇文邕高立在祭天台上,俯瞰众生,最显眼的就是左手第一位高大挺拔,身着超品王爷正装的威仪男子。
登基大典前,宇文邕下了两道旨意。
一是先帝谥号为厉,史书如是记载其在位言行,不得修饰隐瞒。
知旧事的老人们都明白新帝和先帝之间的恩怨,对此毫无异议。谁会为个死去的暴君发声呢。
二,则是加封秦郡王为超品王爵,三代世袭不降,执秦军十万,驻守北境。
这道御令一出,激起了许多朝臣的反对,新帝力挽千钧,显示了超出寻常的看重和荣宠。
忧心忡忡试图为新帝操心的臣子们没有看见那些贵族们讽刺的笑容。
惊变那日,跟随在鲁王身边的秦王就像是最锋利的刀,透着血腥和戾气,唯独没有野心。
或者说,他志不在此。
宇文邕复杂地看了一眼听着礼乐官唱喏屈膝称臣的嬴稷,想到了昨日的对话。
其实,他们本质上都是一类人,为坚守的底线不顾一切的疯子。
宇文邕手上微沉,他侧头看见妻子有些迷蒙的双眼,暗暗握紧了她的手。
王氏含蓄又温婉的笑容在凤冠珠帘后若隐若现。
登基大典结束,嬴稷回到京都过去的府邸,换了常服寻元若,却被下人告知夫人出门,去了永福巷。
嬴稷心中微动,也吩咐人备车备礼。
永福巷是世家贵族老人的聚集地,太祖建朝时划分的第一个功臣居坊。只是岁月流转,年轻的勋贵们喜爱高门大户宽阔庭院,都纷纷出去另立功业建府,此地也就成了大部分家族的祖地根基,住的都是些恋旧的老人。
齐衡站在有些老旧的朱门前。门是高门,可上面的朱漆斑驳,补救也十分潦草,可见这户人家不复往日。
他伫立许久,进乡情怯。
“咚咚咚。”
斜插里伸出一只手,帮他叩响了门环。
齐衡大惊,这才发现早已贴在自己身后的人:“稷儿?!”
嬴稷站在他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元若,你该叫我的。我也许久未曾见到恩师。”
齐衡低头:“我......”
“嘘。好了,开心些。”嬴稷打断他的歉意:“我有惊喜给你。”
齐衡没反应过来,门咿呀开了。
是他们过去的老管家萧伯。
这些年不见,萧伯已经两鬓斑白,眼珠浑浊了。他眯着眼看了半晌,手颤颤巍巍地抖了起来:“是......是少爷......少爷!”
齐衡也红了眼:“萧伯!”
后面传来熟悉的嗓音:“老萧?谁来啦!先等会......”
齐衡抬眼,踉跄进门,几步就撞见了父母。
齐丕正在赌咒发誓他没有把家里的玉屏风拿去换孤本,平宁不信,揪着他的耳朵恼怒。堂堂国公没半点架子地举手求饶,还说客人来了,留点面子......
齐衡从未见过这样的父母,他们变了很多,没了那些清高的规矩礼仪,此时的他们鲜活的好像平凡夫妻。
只是这样平淡的温馨里,终究是掺杂了些苦涩。
比如母亲看着便不时兴也不簇新的衣衫,父亲小心翼翼抱着换来的孤本。
齐国公和平宁郡主都懵了。
还是平宁反应快些,声音哽咽得厉害:“元若,是我的元若吗?”
齐国公的书掉在了地上。
那声呼唤打破了数年的壁垒。
这一家人终于团圆,抱在了一起。
花厅年久,但胜在宽敞,收了悲声的齐家人聚集在一块,平宁早就发现了跟在元若身后寸步不离的嬴稷,眼神瞟了瞟。
“母亲......”齐衡当然看见了她的示意,张口:“这是......我的夫君。”
齐国公和平宁愕然。
“衡儿?”齐丕比起平宁更加惊讶,毕竟他不曾知晓儿子和学生曾有过的故事。他只记得当初李炳下聘见他的时候,两人为彼此的关别扭过。
儿子的夫君,怎么会变成了世子......
嬴稷强势地接过了让齐衡为难的解释。
过去的荒唐被新帝拨乱反正,他们得以重见天日。
齐国公无法理解这隐晦过多的解释,他的骨子里有浓重的秩序伦理,直到他被平宁拧了胳膊,蹙着的眉头松了。
无论如何,现实就是他们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
回到祖宅后相依为命的生活里,齐国公和平宁郡主都变了许多。
齐衡看着笑语盈盈的母亲,又看了眼默不作声的父亲,不敢相信他们这么轻易地接受。
他本已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谁知落下的是三春日辉。
齐衡松了口气,看着父母明显的老态,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跪下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儿子不孝!”
齐国公夫妇又何尝不心疼儿子呢!开心感慨之余,他们看了好几眼嬴稷,不知道该不该问。
被排挤出世家圈子数年,他们连消息也知道的不甚多:“世子殿下这是......”
齐衡失笑:“父亲,母亲,稷......他已经是秦王了。”
!!!
齐国公不敢相信。秦王!
新帝登基时名声大噪的最大功臣!
他当初还感慨秦王那个老东西居然也学会了变通,却万万没想到,此秦王非彼秦王!
这样看来,很多东西清晰了。齐丕和平宁看向嬴稷的目光也变了。
只是这一切都没有改变嬴稷恭敬的态度。
团聚的时间总是短暂,天色晚了,嬴稷轻轻瞥了眼窗外,平宁见状拍着齐衡的手斟酌道:“既然......如此,母亲放心了,你们回去吧。成了家的人,总是来父母这里也不妥,总归你们都回了京都,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岳父岳母在上,小婿受命,不日就要前往漠北任职,”嬴稷突然出列,撩袍半跪,唬的齐国公夫妇站了起来:“恐怕日后在京都见面的机会没有多少。”
齐衡也站了起来,嘴唇嗫嚅,看着父母和稷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婿因此觍颜,请岳父岳母随我们一同前往漠北,共享天伦!”嬴稷这大喘气,弄得齐衡差点没踹他。
齐国公骤然惊喜,喝了口气扶住椅子,平宁也待在当场,只有齐衡看着嬴稷偷偷的小动作才想起他进门前说的惊喜。
齐衡面带微笑,只是这笑容隐隐有些让人脊背发凉。
当夜,堂堂秦王殿下便被赶到了书房,徒劳地在爱人门外徘徊了半晌而不得入,最后不得不行非常之事,撬了自家主院的窗户。
终归是把得来不易的爱人搂(压)在怀里才安安然睡去。
嬴稷哄好了岳父岳母和爱人后,举家赴任漠北,那是另一个广阔的天地,足够他们忘记种种不堪的过往。
望着秦王一行车架远去的尘烟,宇文邕哼笑了一声,惹来皇后王氏的好奇一瞥。
“这武夫!”他笑骂。
宇文邕可忘不了这些日子嬴稷的坦诚“指导”,尤其是当他终于可以离开时如释重负的庆幸,仿佛放弃的不是权力,而是什么难以负担的累赘一样。
“陛下,秦王为人耿介,颇有侠义,您......”王氏误会了宇文邕的表情,以为他被朝臣动摇,疑心起秦王。
“媛儿,朕在你心里,原是这样的人?”宇文邕没想到王氏也会来劝他,忍不住好笑。“被上位者猜忌的痛苦,朕尝够了。你放心。”他拍拍王氏的手:“倒是你,有空在这儿操心别的,不如多努努力,为朕多添几个皇子公主正经。如今朕的身份,用不着担心生多了。”
王氏红了脸,被打趣得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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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草原之珠,朔州总府。
漫天遍野的红绸几乎将整个都城都装扮了起来,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气。
驻守此地的大周秦王要成婚了。
秦王数月前雷霆天降,率领大军打退了秋冬前来劫掠的突厥,一战成名。朔州上下张灯结彩,不断有朔州望族打探是哪家贵女千金有幸成为王妃。可是他们多方探查,只知道王妃是来自京都的名门世家,更多的却再也查不到了。这样明显的保护,没人再敢冒犯秦王,纷纷歇了心思。
秦王府内,齐衡正看着侍从们一一奉上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最鲜艳夺目的,莫过于那件鸾凤喜服。
下人们恭谨垂首,安静地展开了那件嫁衣。
齐衡愣了一下,深感动容。
这件嫁衣,和新郎的喜服几乎一模一样,除了绣制的图纹不同,俨然是一件男子的袍服。
大周男子一旦出嫁,便和女子无二,包括嫁衣,也是沿用的女子形制,为的就是区分乾坤,免得男妻有不该的心思。
但是稷儿给他的,是一件完整的,平等的喜服。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苦痛后,他护着他,捧着心对他说,愿携手白头。
齐衡想,他还是幸运的。
前来帮忙管事的婆子嘴巴抹蜜地夸耀着王爷有心,王妃有福,齐衡听着她夸张的话语,没有半点制止的意思,脸上被满室红光映得别样动人。
“少爷......”忽然,门外传来婆子有些慌乱的声音:“您不能进去......”
齐衡恍然回首,看见背着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
“母亲。”李芾看到满室的红光,刺眼明亮,其中最刺眼的,是母亲的笑容。
在他幼小又懵懂的几年记忆里,母亲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他想进去,想扑到母亲的怀里,却硬生生停了脚。
嬷嬷说,他的母亲要嫁人了。
李芾想要追问,却在奶嬷嬷压抑的声线和避讳的目光中感觉到,这不是一件好事。
现实中,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母亲,没有和母亲亲昵了。在他生了一场病以后,世界天翻地覆。
齐衡看着这个瘦了许多的孩子,惊觉他刻意忽视了他多久。
“芾儿......”
齐衡心中复杂难言。
伤痛过后,理智回笼,齐衡知道芾儿是无辜的。
看着孩子小小一个瑟缩着停在门口不敢动的模样,齐衡的心骤然酸痛。
这也是他的孩子啊!
“母亲......芾儿,芾儿告退。”李芾不敢再歪缠。他害怕,害怕母亲的冷漠和拒绝,所以他转身就想跑。
“芾儿!”
齐衡喊住他,听见母亲呼唤,李芾不敢回头,可是也不敢再跑了。
他缩着脑袋扒拉手指,迷茫又无措。
一双温暖的手把他抱了起来。
“母,母亲?!”李芾长到六岁,齐衡抱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何况是这样宠溺的托膝抱。他下意识抱住母亲的脖子,感觉到母亲身上散发的清淡香气。
“傻孩子。”齐衡长叹口气,把过去种种阴郁都吐了出去。
“人都下去。”齐衡扫了眼周围,下人们迅速退下,合上房门。齐衡抱着李芾,来到了华丽的喜服面前。
“芾儿......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齐衡一针见血。
李芾抱着母亲,支支吾吾:“没......没什么。”
“乖孩子,你想知道什么,母亲都说与你听。”齐衡不想让这件事梗在未来的生活中。“难道你要和母亲生分吗?”
李芾摇头,终于开口:“芾儿,芾儿听说,母亲要嫁人了.....”
“是的。”齐衡肯定。
“母亲......为什么要嫁人呢?父亲呢?”李芾懵懂。
“你父亲他......和母亲是错的。我们分开了。”齐衡斟酌道:“芾儿很想念父亲吗?”
“......”李芾摇头。他熟悉的只有母亲和大哥,对于父亲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却根本没有多余的感念。
齐衡顿时放松许多:“那母亲让大哥做芾儿的新父亲,好不好?”
李芾听迷糊了:“大哥,做芾儿的父亲?”
“是的,芾儿喜欢大哥吗?”
“喜欢......”李芾点头。
“嗯,那就让芾儿喜欢的大哥做芾儿的父亲。”齐衡哄着。“以后芾儿就叫大哥父亲,好不好?”
小李芾皱着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在母亲的温言下,又觉得没什么不好。
“嗯......”看着孩子虽然不太明白却乖巧点头的样子,齐衡心里又酸又软,贴了贴他的脸蛋:“乖芾儿。”
大人间复杂的纠葛还是不要和年幼的孩子说太多,简单带过安抚一番,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孩子受到那些过去污染。
至少现在,不是让他知道一切的时候。
齐衡对嬴稷的御下手段很有信心,能够惹起芾儿疑惑的,只有他身边之人。
齐衡垂下眼帘,略去眼底的幽光。
嬴稷傍晚归来,看着卧室里已经装扮成了新房,柔和的烛光衬得房中人越发温润。
“芾儿今日来找你了?”嬴稷亲昵地从背后抱住齐衡:“可有说什么。”
“无碍,我哄好了他,只是......”齐衡蹙眉:“那些过去......”那些不堪混沌,不被世人接受的过往......
“都是隐患。”
“我记得芾儿身边有个乳嬷嬷是老人......到了荣养的年纪了吧?”
“......嗯。”嬴稷听出齐衡的言下之意,复杂地将芾儿之前生病的事告知了齐衡。“那个乳嬷嬷恐怕是真心对芾儿好的......”
齐衡听了扶额:“关心则过,过犹不及。她逾矩了。”
嬴稷点头:“嗯,让她先去别庄休养一个月罢。芾儿不小了,不该日日窝在内院。等我们成亲,我就让芾儿入族谱,请人教习......”
齐衡思忖片刻道:“不可。”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嬴稷:“不可让芾儿入秦王族谱。”
嬴稷哑然:“元若,你该知我早已将他视若亲子。”
“但若记在你我名下,芾儿就会是秦王的嫡长子。”齐衡摇头:“我无法坦然接受他来继承你的一切。”
这个孩子是他的责任,却不是稷儿的。
嬴稷反应了好一会,才分辨出他的意思,有些为爱人固执的坚持和标准心软。
“可是他是你的孩子......”
齐衡深深地看了一眼嬴稷:“对,就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我必须为你们考虑周全。”
嬴稷已经不是当年头脑简单的世子,齐衡话说到这里,他明白了元若背后的重重顾虑。
元若的态度在此,或许对外可以粉饰太平隐瞒一世,但芾儿迟早会知道真相,到那一天......他会如何?
“芾儿......”抛却了过去迁加的怨恨,齐衡的脑海里满是孩子小小的身影,融化坚冰的心也越发柔软起来。
“我们问心无愧。至于以后......就交给他去选择吧。”齐衡叹息。
嬴稷看不得他伤神苦恼,上前吻住他的额头:“芾儿明是非,他是我们教出来的孩子,相信他。”
齐衡苦笑:“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元若。”嬴稷阻止了他的多思多想:“这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芾儿......我会将一切都处理好,你只管安安心心,明日成亲。”
齐衡恍惚记起,原来明日就是他们的婚期了。
嬴稷俯身含住了元若的唇,防止他再说些严肃的话题。
齐衡在彼此呼吸紊乱的时候猛地推开:“好了,我该走了。”
嬴稷意犹未尽地想把人抓回来,齐衡偏不如他意,红着脸推搡:“够了,明日成亲......我还要回去准备的。”
嬴稷想了想齐衡一身盛装嫁给自己的美好画面,释然放人,只是临走前还是发泄般在爱人白嫩的肩颈咬了一下:“元若,明日,我可不会再放过你。”齐衡通红脸理好衣襟,气急败坏地啐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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