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治经济学通识》开始的思维拓展(一)
距离上次写东西不知道多久了,这些天借着学校图书馆的便利看了黄琪轩先生的《政治经济学通识》,做一点读书笔记记录下有用的东西。
导论
本书开头提到了一个经济学概念,叫做“稀缺”,这是社会科学中的关键概念。,正因为是稀缺的,所以是经济学和社会学重点研究的对象。
构成稀缺的第一要素为:资源是有限的。空气是无限的,不属于稀缺,洁净水有限,所以它是稀缺的。构成稀缺的第二要素为:社会需要,也就是有用的。在人类运用起贵金属前,贵金属不属于“稀缺”,因为那时是社会所不需要的,但后期的科学技术和军事发展让贵金属成为了“稀缺”。
日常生活中大量的资源都是稀缺的,那么应该如何分配稀缺呢。
第一是靠暴力分配,第二是靠权威分配,第三是靠投票(罗马),第四是按“先到先得”原则来分配(具体表现为19世纪欧洲移民横跨大西洋进入美洲寻找属于自己的土地,当时的规矩就是先到先得),第五是论资排辈(日本的年功序列制度,资历老的员工可以得到更丰厚的报酬),第六是靠绩效(中国的科举制,奥运金牌,以及美国橄榄球队员日益增长的体重),第七是交易。但以上方法并没有穷尽,清单按逻辑划分可以分为横向分配与纵向分配,横向分配是我们日常生活中购买各类商品的市场交易活动,遵循交易原则,依赖市场进行的志愿行为。纵向分配是靠政府完成,以强制力来完成稀缺资源的分配,是可以罔顾个人意愿的分配方式。而政治经济学的主要内容就是横轴与纵轴的互动、国家与市场的互动。
第一章 古典自由主义政治经济学——斯密与马尔萨斯
斯密的《国富论》以乐观的古典自由主义为主,探讨了工厂中让劳动生产率大幅提高的原因,他认为,劳动分工(division of labour)显著提高了经济效率,分工不需要靠政府,而需要理性且自利的个人,即“经济人”。经济人是古典自由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要假定,他宣称人是理性的,自利的,效用最大化的。古典自由主义这强调政府应该放任经济生活。而斯密坚信竞争的重要作用,依靠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才能引导国家实现经济繁荣,所以斯密批评重商主义者,他认为自由贸易能提高人民生活福祉,利于和平,这后来被称为“贸易和平论”。
而马尔萨斯在1798年出版了《人口原理》,他的自由主义笼罩着悲观的情绪。
斯密认为,劳动分工是推动生产力提高的根本,在劳动分工的背景下,不仅国家繁荣,最底层的人民也会被惠及到,劳动分工让商品增加,技术改进,让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轻而易举的超越了曾经的君主。斯密指出,分工是人类共同的倾向。
苏联冷战时期的分工遭遇了挫折,一开始确实是提高了生产力,但是,后期把经济拖得越来越垮,并没有带来普遍性富裕,而苏联的问题在斯密看来,正是政府大规模干预的恶果,脱离了理性的个人,政府的干预会把经济变得越来越糟。在《国富论》中,斯密运用历史教训和时代教训把政府描述为“低效、腐败、轻浮、浪费以及受制于既得利益集团的机构”,而这些人只懂得从人民的口袋里掏钱。在斯密看来,这种自利的天性是有益于市场和社会的,它实在的提高了人的生活水平。斯密看到这些财富很多被人们用来炫耀性消费,但斯密对于这种现象持乐观态度,而这一点,后来被凡勃伦加以发挥,成为了《有闲阶级论》的焦点。
斯密看到了商人群体,他认为,商人群体会因为自利而聚集在一起,接着,他们会操起最有利的获利手段,也就是垄断,而垄断势必会带来强大的政治权利,这样的商人群体的利益往往是与公众利益相悖的,如此一来的垄断地位就会变得牢不可破。在这里,斯密指出了资本家对自由竞争的威胁,包括对工人的威胁,这一点后来被马克思所强化。当劳动者和资本家发生争执,失败的往往是劳动者,因为,资本家人较少,更容易集结起来,其二,资本家拥有更多资本,所以在劳资纠纷中资本家往往是获胜的,及时他不再用工人,他也能比工人生活的时间更久,但工人不可以。再有,政府对资本家是偏袒的,所以工人获胜的几率就变得更小了。所以,如果放任这些雇主自行其是,他们会运用自己的经济实力和权力削弱市场竞争,这对自由竞争是一种损害。
斯密的自由主义是实用主义的,不仅批判僵化的封建制度,和专断的政府政策,同时也批判资本主义的经济权利集中和商人的垄断倾向,斯密不偏袒任何一个阶级,只忠于自己的体系。而斯密也认识到制造商和商人这些人对利益的追求是无法被纠正的,所以需要约束这群人的行为。在斯密的政治经济学中,不仅需要理性的个体,还需要竞争的环境。理性的个体在竞争的环境中才能提升效率,创造繁荣。而竞争更是适用于其他领域。
斯密在《国富论》中指出交换能力引起劳动分工,而分工的范围必然受到交换能力的限制,也就是受到市场范围的限制,更是主要障碍。事实上,市场规模还有其他意义,庞大的市场规模能够实现规模经济降低成本,提高效率。斯密还提到了地理位置对市场规模的影响,内陆国家的人被地理位置所困无法发挥出口优势,无法拓展市场。
在市场方面,斯密否认开辟海外市场的同时保护国内市场,自利不仅对于个人来说是适用的,对于国家而言也是适用的,如果海外的东西更便宜,那么国家就理应把资源配置到更合理的地方,而不是对着干,因此就没有必要搞保护性关税,这些关税会损害人民的利益,既减少“消费收益”,也减少“生产收益”。
在斯密的理论中,消费者被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所谓“消费是所有生产的唯一目的”,但是在重商主义中,消费者的利益几乎经常被生产者的利益所牺牲,似乎将生产而不是将消费看做是工商业的最终目的。
在斯密的理论中,逻辑不成熟之处在于,斯密认为军费是浪费之举,但历史证明,英国能够开拓如此广阔的海外市场,恰恰在于它那强大的海军,在那种远距离贸易中,海军无疑为英国的贸易发展摆平了很多的障碍。
斯密指出,各国国民被教导说:“他们的利益在于使所有的邻国变穷,每个国家都认为邻国的得利就是他们的损失,原本带来和平友谊的商业变成了产生仇恨的源泉。”斯密认为这种看法是危险的、有害的。应该用积极的心态去看待邻国的财富。他认为,邻国的财富可能在战争和政治中是危险的,但在和平商业中,财富会为我们带来更大的市场和产品,产生更大的价值,虽然富国的制造商无疑是邻国制造商的敌人,但是这种竞争本质上会带给人民好处。
通过贸易,各国的利益交织,成为利益共同体,这就是后来的“贸易和平论”。不过后来的现实主义政治经济学家对此持相当的怀疑态度。确实,通过对经济依存度和冲突强度的调查,发现随着两个国家贸易联系的增加,两国间爆发军事冲突与战争的可能性在增加,贸易和平论是一个幻像。
如果市场的打开会让资本流出国外,这样一来会不会威胁国家安全。斯密的答案是否定的,斯密认为理性的个人对于国内的市场更为熟悉,也更了解本国的法律,所以在利润相等或接近的情况下,每个批发商都会从事国内贸易,这是更加安全的。而事实上,各国的政治经济环境却不是在同等情况下的。自由贸易并非总是在维护国家经济安全,有时,它的作用恰恰相反。
在斯密的价值体系中,自由的贸易是必然的选择,促进分工也带来了人类的福祉,但伴随着当今各国的产业升级,一个工人的专业技能越来越高,这种情况致使劳动力的流动变得困难。
对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带来的贫富差距过大的问题,有人提出了疑问,是否政府需要救济穷人,马尔萨斯的回答是,不应该。
马尔萨斯因为过于激进的人口学说,被人视为反社会的人,他反对救济,反对施舍,他的推理从两条公理出发。第一,食物是人类生存所必需的。第二,两性间的情欲是恒久的,人口增至无限大鱼土地为人类提供生产生活资料的能力。他认为人口会呈几何级数增长,而土地缺不可能增长,资源也不可能向人口一样增长,所以大部分人会陷入衣食无着的状态。
马尔萨斯指出:济贫法使得人口增长,而粮食不会增加,救济只会让国家变得更穷。济贫法削弱了下层阶级努力工作的激励。他认为,应该形成一种风气,把没有自立能力而陷入贫苦看做一种耻辱,尽管这很残酷,但对于促进全人类的幸福来说,这种刺激是绝对必需的。
马尔萨斯指出,控制人口增长包括预防性抑制和积极抑制,预防性抑制是人们对养家糊口的忧虑而自动控制了人口增长。积极抑制,包括饥荒,病痛,灾难和战争等减少人口的事件。马尔萨斯甚至在著作中提出,应该鼓励穷人养成坏习惯,让他们住的环境脏乱差,让大自然扮演积极抑制人口的角色。而在工业革命之后,马尔萨斯陷阱才有所突破。如今,马尔萨斯的预言仍在继续,在130年后的今天,这一轮,是否只是上升的长波。